“什么等什么啊……”她有些生气,伸手掰开了他捧在自己脸上的一只手,鼓着嘴道,“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这一回他是真的忍俊不禁了。
他——宇智波佐助——活了二十四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评价他“不正经”。
漆黑的写轮眼看着眼前的小樱,她的脸蛋因为生气而鼓成了包子状,与傍晚想要听故事的君彦简直如出一辙。
于是,他速度飞快地再次捧住女子的脸蛋,同时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正经……”
话音还未落,他就已经转移阵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女子柔软的芳唇吻了下去。
他吻得又轻又柔,极致的缠绵悱恻,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主动迎合他,而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也逐渐环上了他的双肩——连着那束百合一起搭在了他的耳后。他高了她不少,于是她渐渐地将脚尖垫高,以跟他更深入地接触。
感觉到怀中女子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宇智波佐助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双唇,带上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眼前脸泛红晕的女子:“看来你也并非是‘正经’之人。”
春野樱愣了愣,脸“蹭”地一下涨的通红,宇智波佐助暗暗好笑,拉起她的手温声道:“好了,我们先去看木子吧……如果回去得太迟了,会影响你的睡眠的……那样对孩子不好。”
小樱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忽地停住了脚步,她下意识地把手覆在小腹上,喃喃道:“佐助君……我……今天晚上……我不准备睡了……”
他转身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又说什么傻话。”说着拉起她的手又要继续向前走去。
“不是的……佐助君……”她仍然没有开始走,“我说的不是傻话……如果我今天晚上不睡的话……不知道……那80天是不是可以变成81天……”
他微微一愣,随即扶着她的双肩,温声道:“80天、81天……都是一样的……”
“啊、一、一样的?”女子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是。只要你还会忘记我,不管往后推几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而强令自己不去睡觉……”他顿了顿,将右手盖在她覆在小腹上的左手,柔声道,“小樱,今天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至少你能保住这个孩子……”
“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只要安心养胎……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他正色道:“我一定可以让你好起来,不会再忘记我,也不会忘记其他人。”
“可是……”她还要说话。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我没有……”她摇了摇头,“可是这样……佐助君……会非常辛苦的……”
他牵起他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只留给她一个伟岸而又深沉的背影。
“不会的……小樱。相信我……对于我来说,最辛苦的那六年……已经过去了。”
“佐助君……”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所以……接下来就算有再多的难处……”他回头,对着身后的少女微微一笑,“……我都会一一解决。”
一个不爱笑的人偶尔的笑容,往往会比经常笑的人,更容易打动人心。
正如眼前的人倔强的笑容。
她知道,此时自己再不相信他,就是对他的能力的一种侮辱,也是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亵渎。
于是,灿烂的笑容绽放在女子明媚的娇颜上,她握紧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坟上花(下)
木子的坟冢立在宇智波大宅后面的荒地之中,与一众宇智波族人的墓碑立在一起。
荒野之上,坟冢遍地。
春野樱只觉得一颗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宇智波佐助轻车熟路地带着她穿过碑林,最后走到了墓群的最深处。
春野樱盲目地跟着她,几次想要开口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住了。
这一族……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才会有这样凄凉的一大片墓地。
而在自己前方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是这样的吗?
她不知道。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连开口安慰他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袭来,春野樱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是太累了吗?
“到了。”
随着宇智波佐助停住脚步,春野樱也停住了。
眼前的这一方坟冢跟旁边的另两座坟冢并立,春野樱注意到,这三座坟看起来比一路走来的其它坟冢要新很多。
三座坟冢,一座上刻“宇智波鼬”,一座上刻“宇智波带土”,一座上刻“宇智波木子”。
也是在此时此刻,春野樱才知道,从踏进宇智波大宅伊始,萦绕在自己鼻尖的异样的香味到底是什么。
刻有“宇智波木子”的那一方坟冢之上,开满了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花瓣状如蝶翼,六瓣为一朵,数朵花合为一簇,数簇花朵层叠开放,绽满了一整座坟冢。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淡紫色的花朵随风摇曳,迷香梦绕,仿佛不是在人间。
宇智波佐助看着木子坟前的花朵,无奈道:“自从二十天前从湿骨林回来,我都没有再来看过木子……没想到居然开出这些小花。”
“这些花……”小樱俯身到花丛间,轻轻嗅了嗅,“佐助君……那香味……就是这些花散发出来的啊……”
“香味……?”宇智波佐助皱眉,“我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闻不见……?”春野樱微微一怔,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就是这花的味道。”
他于是也微微低下头,动了动鼻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她“噗嗤”一声轻笑:“好了,闻不到就闻不到吧……别忘了我们是来看木子的。”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突然间一颤。
“怎么了?”他抢上前一步扶住她,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我们回去——”
“不……不用……”她柳眉轻蹙,“只是……好像突然有些恍惚……”说着浅浅一笑道,“我没事……我还没把花给木子呢……虽然她已经有这么多花了,可是我这束比较大啊~”
宇智波佐助看着春野樱捧着手中的百合,俯身将洁白的花朵放在木子的坟冢前。
她的周遭,是簇簇淡紫色的花朵,那样神秘淡雅的颜色,让他不经意便想起了那个淡金色头发、淡紫色瞳孔的美丽少女。
木子……你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我们的……不是吗?
然而,就在宇智波佐助的注视之下,那个坟前祭拜的女子,却突然双手抱头,脸庞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宇智波佐助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将她整个人搬直,两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臂:“怎么了……?”
绿眼眸对着黑眼眸,她突然间泪如泉涌。
宇智波佐助的心微微一沉。
“小樱,你……”他开口,然而只叫出她的名字,她就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佐助君……”她浑身颤抖着,“我是不是曾经想要杀死你……?”
“不是的——那时候你——”他心中一乱,张口便要解释。
夜间的微风萦绕在两个人之间,解释了一句,宇智波佐助激动的身形微微一怔。
“小樱……你……”他漆黑的瞳孔仿佛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逐渐睁大,而原本的不安与焦虑,也逐渐被一种狂喜的神色所代替。
“很痛苦吧……”女子微笑着,泪水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她伸手抚上男子的眼睛,“佐助君的眼睛……比这世上任何忍术都要珍贵……那个时候……你的眼睛明明已经瞎了……可我还……佐助君……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你……”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他们之间呈现一种极其怪异的状态——她明明是在哭泣,然而唇角却是上扬着的;他明明是在狂喜,然而眼框却湿润了。
“……你……”他看着她,“你还想起了什么……?”
她摇头:“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画面……在我弯下身去献花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副……我一直在狂奔……然后拿着苦无去刺你的画面……然后……你转过身来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看见……你的眼睛是、是灰色的……还留着黑红色的血……”
他苦笑:“那是八年前,我为了鼬的死想要向木叶复仇……”
“鼬……?”小樱晃了晃脑袋,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宇智波……鼬……?他……”
“……他是我的哥哥。”佐助看向一旁鼬的墓碑,“也许,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
浓郁的花香一阵阵袭来,春野樱眼前又闪过一幅幅朦胧的画面。
“佐助君……”闪回版的画面仿佛要把她的脑袋撕裂,她再也无法忍住,开口呼唤身边的男子,“痛——好痛——”
“怎么了?!”意识到自己无意陷入了对鼬的追忆从而忽略了她,他迅速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女子,她已经抱着头,喉咙深处不断发出痛苦的□□。
“小樱……”他心乱如麻,侧身横抱起女子,“我带你去见纲手——”
“不、不要——”女子惊呼一声,打断了他的行动,“佐助君……就让我呆在这里……”
“你说什么?!”男子剑眉一样,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俊脸上浮现出恍然的神色,“小樱……你是说——”
“你还记得你说的……木子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六生蝶的种子……被你埋在了她的坟冢之下……是吗?”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从前的一幕幕,木子的一句句话,都在一瞬间在他的脑海中串联起来。
……“有一种花叫做‘六生蝶’……有六瓣花瓣……会散发一种奇异的芳香……种下种子之后六年才会开花……花期六年才会谢……这是羽田一族的秘籍上记载的植物……它的果实与一种东西相结合……可以让‘天师续命’之术事半功倍……”……
……“‘六生蝶’被誉为‘掌控人记忆的骨碟’……”
……“佐助哥哥……佐助哥哥……这是‘六生蝶’的种子……请让它……伴我入土吧……这是木子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个淡金色头发、淡紫色瞳孔的美丽少女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明明有一些记忆……他已经快要忘记了……可是那个时候……木子在施术的时候……他闻到了“六生蝶”的花香……就想起了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
木子曾经说过……六生蝶六年才开一次花。
她安放木子的骨灰并洒下“六生蝶”的种子,是在君彦出生之后的第五天,他回到木叶的第三天。
而今天,距离那一天,正好隔了六年零十五天。
他从前每每来木子坟前扫墓,只看见郁郁葱葱的墓边野草和藤蔓,并无些许花朵。
那是因为……六年期限未满,“六生蝶”还不到花开的时候。
“——可是蛞蝓仙人大人告诉我——木子临死之前曾经说过‘她拼上性命,正是为了避免出现小樱以后会忘了你这种可能性’ ,所以我和蛞蝓仙人大人一直以为木子也许又在小樱身上施了什么术,让小樱能够慢慢再把你想起来。”……
白天纲手的话语闪电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木子曾说,她拼上性命,正是为了避免出现小樱以后会忘了他……
木子也曾说……将”六生蝶“的种子交给他……是她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料到了六年之后,小樱还是会失去记忆。
她料到了六年之后,他一定会带着小樱,来到自己的坟冢上祭拜。
小樱是伴随着“六生蝶”的香味失去记忆的。
而她此刻记忆的恢复,也伴随着这奇异的花朵的芬芳。
——纵使,他闻不见这花朵的味道。
然而,正是因为只有她才闻到了着花朵散发的香味,才更加证实了他们对于她记忆恢复的猜测。
宇智波佐助搂着春野樱,在宇智波木子的坟冢之前,久久伫立。
一直到月上中天,木叶的家家户户也都进入了梦想。
粉发的女子始终站在坟前,一言不发。
他从她身后环抱住她,轻声呢喃道:“回家吧。”
她轻轻地摇头:“我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佐助君……就让我呆在这里吧……”
他微微侧过脸,吻了吻她细嫩的脸颊,柔声道:“回家好好睡一觉,这是不是梦……等明天醒来……就知道了。”
“可是……如果明天醒来……我又忘了你……怎么办?”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说过,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照顾肚子里的孩子……”
“佐助君……”她看着他认真而闪着微光的眼眸,回身紧紧地抱住他。
“佐助君……我听你的……”
“我是你的妻子……我是……宇智波樱……我什么……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重要的决定(上)
清晨的微光洒入春野樱的房间,女子动了动眉,轻轻睁开了眼。
在她面前是一张苍白而憔悴的俊脸,那张脸上乌黑的瞳孔正紧张地盯着她。
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两个面对面眼对眼躺着的人。
宇智波佐助的喉结动了动。
他在等她开口。
她会对他说什么呢?这是他每天早上醒来都要面对的问题。
女子碧绿的眼眸对着男子漆黑的瞳孔。
半晌,她开口道:“你是谁?”
她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满满的期待,在一瞬间被失望与沮丧所取代,然而,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挤出一个看起来比较轻松的表情,对着她说道:“我是佐助……”
“佐助……?”女子丹唇轻启。
“恩……”他的眼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我叫宇智波佐助……”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她忍不住轻声笑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她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的妻子?我?”
“恩……”他微微点了点头。
今天的她又跟从前不一样,听见他这样的解释,居然都没有跳起来要打人……?
他在思索的同时,她已经“噗嗤”一声轻笑道:“既然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我还住在我自己的家里呢?”
“因为……”他张了张口,“因为你生病了……”
“那我生病了,你就来陪我一起住啊?”她嘻嘻笑道,“你这么好哒?”
“嗯……”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