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成名何其难也!”丁豪的一张大驴脸突然就充满了怨气,怒哼道:“大宋那些个武林榜、英雄榜上的,尽是些徒有其名的!像我这种有真本事的,哪还有成名的机会!”
太史昆道:“只要你有本事,可以挑战那些成名高手啊!”
丁豪大驴脸一哭丧,垂头道:“我试过了,这法子不成!当年我跑遍了大江南北,去了数十个成名高手的家,可不管我递帖子还是叫门,都没人搭理我!
好歹的,有个高手让我进门了,还赏脸与我较量较量。当时我那个乐呀,扑上去就将他揍了一顿。那高手恼羞成怒,竟是叫了百十号家丁将我驱逐,言称不走人就报官,无奈,我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自然,那一战也无人知晓。
后来我学乖了,不上门挑战了。我寻了个爱好出门的高手,跟了他十几天,终于趁他在一家热闹酒楼上饮酒的时候,冲上去将他暴揍一顿。本想着这次好歹算是成名了,没曾想等了七八日,还是没人知道我的名声。后来一打听,原来那高手洒出金钱,将酒楼中人全部收买封口了!
唉!辛酸啊!再后来,我死心了。我再也不要当高手,我要当坏人!
想投奔那些山贼土匪什么的吧,可那些人动则行凶杀人,咱干不来。于是我就决心当一个独行贼,自己单干。
我专门寻些穷乡僻壤下手,就为了抢点粮食吃。头三次,轻松就得手了,抢了几袋子干粮,得了些许铜板儿。到了第四次,不巧就遇上了这位卢兄,险些失手,就有一段日子没敢再做。
挨得几天,却被我师父寻上门来。师傅最恨做盗匪的,一怒之下就废了我四根手指。没办法,我只好又做回了我的老本行。”
听了这番讲述,太史昆几人面面相窥。卢俊义问道:“丁兄弟,敢问你老本行是做什么的?”
“要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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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开业大酬宾
“唉!”太史昆叹了一口气,道:“敢问一声,你师父是何许人也?”
“哦,对了。”丁豪一拍脑袋,道:“请问诸位之中,可有叫做太史昆的?”
太史昆一笑,道:“区区便是!”
丁豪从鞋帮子里抠了几抠,却是取出一个纸团,递于太史昆,道:“可算是见着昆哥您啦,这是我师父写给你的信。”
“写给我的?”太史昆接过新来,打开来看个究竟。
好一坨潦草的字迹!几个人围上来看了半天,愣是没分出这张信笺的上下左右来。好算还是太史昆眼尖,在信的落款处辨认出一个“艾”字来。
“艾虎!”太史昆失口惊叫:“你师父是艾虎?”
丁豪一抱拳,道:“正是!年初我在大名府讨饭,正巧遇上师父。师父写了这封信,说只要我拿着信找到你,你便能管我吃饱穿暖还给钱花呢!”
“就说了吧!这老头是自己人!”太史昆乐得眉开眼笑,道:“丁兄弟!你师父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我一年给你一万贯,你给我做个保镖就成!”
“一……万贯!天哪!”丁豪被震得头脑一阵发花,不过他回过神来思索片刻,又是愁眉苦脸道:“师父说了,跟着你可以,但不可以跟你做坏事!你给我这么多钱,只要我做个保镖,定是想让我帮你欺男霸女,这个事,我却不敢应承下来!”
“你倒是真会琢磨!我太史昆是什么样的人物,还用得着欺男霸女么?我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太史昆道:“比方说现在吧,我要打倒残暴的梁氏,匡扶夏国正统皇帝亲政,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夏国千万百姓,你说这个是不是坏事?”
丁豪闻言大喜:“好事好事,这是解救苍生的好事啊!我师父说了,做就做些行侠仗义的事!”
太史昆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记住,此一去,我叫你打谁你就打谁,放心,这一定是除暴安良的义举!我让你抢谁你就抢谁,放心,这也是劫富济贫的侠义事!”
丁豪一拍胸脯,豪言道:“昆哥你放心!打打杀杀的我最在行了!”
太史昆心情一片大好,搂住丁豪的脖子,一把交钞塞到他怀里,喝道:“走咯!咱们喝酒去!”
第二日一大早,太史昆如约出现在了议事堂中。种师道、李乾顺早已等候在此,两拨人见了面,种师道笑问:“如何?太史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
太史昆笑道:“这活,我接了。不过酬劳问题么,我们还需再商讨商讨。”
李乾顺眉头一皱,傲然道:“酬劳就这么些,容不得讨价还价!”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讨价还价岂是我的风格?我不是讨你便宜的,而是送你便宜的!作为我们天京佣兵协会的第一个主顾,我决定给你……优惠!”
“佣兵协会?优惠?”李乾顺惊疑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太史昆道:“什么意思你就别管了!总之给你些便宜就是!你不说给我封个王爵么?这一条就免了!你不说送我四座城池么?我也不要了!抄没梁氏得来的财产,我只挑些带得走的细软便成,那些房屋宅院什么的,都归你!怎么样,够意思吧!只是呢,这件事若是做成了,我要你河套附近一座马场,用来饲养马匹。”
“四座城池你不要,只要河套一片马场?”李乾顺愣了一愣,哈哈笑道:“太史昆,你不后悔?”
两人这一对话,急坏了一旁的种师道。种师道连连向太史昆施以眼色,意欲阻止太史昆开出这样的条件。没曾想太史昆看也不看种师道,只是说了声:“绝不后悔!”
李乾顺玩味一笑,道:“不知你选的马场在什么地方呢?”
说话间,已有邱小乙捧上地图。地图展开,太史昆手指一处,道:“就是这儿了!”
“哦?这儿?这可是夏、宋、辽三战之地!”李乾顺拧着眉头思索半晌,却无论如何想不透太史昆挑选这样一个地方价值何在,遂颔首道:“好,太史昆,我就答应你了!”
此言一出,种师道终于是按耐不住,愤恨说道:“太史昆,你这是作何!乾顺陛下本想将宋夏边境上洪州、龙州、银州、韦州四城酬谢与你,你怎的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拒绝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此四城落入你手,宋夏两国间就有了一个缓冲,也许,从此宋夏两国就永无战事了!你好糊涂啊!”
其实不止种师道有此一问,连天京城中的卢俊义、徐宁等人胸中也都有此一问。他们实在想不透,太史昆为何要放弃四座城池,转而讨要一片荒凉的草场。可他们又哪里能了解太史昆的胸怀呢?他们又哪里能知道,黄土高原与鄂尔多斯高原的区别呢?
鄂尔多斯那绿油油的草皮底下,压的全是煤啊!好歹有点空隙,那塞的也全是天然气啊!好歹有点不是煤不是天然气的玩意,那就是稀土啊!天然碱啊!芒硝啊!食盐啊!成块的石头,那都是石膏、石灰、大理石啊!鄂尔多斯大草原啊,根本就没有泥巴呀!
当着李乾顺的面,太史昆这等精明之人如何能讲出实话?这货嘿嘿一笑,道:“我手底下就这么点人手,哪能占住四座城池?宋夏若是想要交战,又岂是四座城池能阻止的了的?两国交不交战,最终还是看做皇帝的好不好战,我夹杂在其中,又能阻止些什么?还不如在河套草原上积攒些马匹,盯着我那仇人耶律大石来的实在!”
众人想想,太史昆言语中也有些道理,便只好作罢。种师道叹了口气,道:“既然太史兄弟想得周道,我也不好劝阻了。延安经略府政事繁忙,我也不好久留此地,既是事情谈妥,那我就回去了。乾顺陛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说罢,种师道作别众人,带着几个随从便踏上归途了。侯逡夏燎那二百花蟒营士兵,却是留下来保护李乾顺。从种师道临行前那闷闷不乐的神情上来看,仍是对于太史昆未选择四座城池有些失望。
送走种师道,李乾顺向太史昆问道:“如何帮我夺回朝政,你都有些什么筹谋?”
太史昆挑了挑眉毛,道:“只要把我们带进梁园去,其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乾顺黯然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到了下午,太史昆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鲁达、史进二人。
这二人乃是匆匆自信安军赶来的。只见史进其人与传说中的也差不多,头巾歪戴,袍敞着领口,露出花花绿绿一团龙形纹身,一幅浪荡子弟的模样。可是鲁达此人,倒让太史昆有些吃惊。
原来历史的轨迹因太史昆的到来有了些许偏移。由于王进得到了太史昆的帮助,做上了高官,鲁达在华阴县惹下祸事,也就跟随着史进前来投奔王进,却没有了做和尚的由头。
此时的鲁达,乌黑头发仍是好端端的长在头皮上,挽了个发簪遮在一顶幞头之下,铜铃大眼,络腮胡须,配上一身皂色罗纹锦长袍,端的一副英雄相貌。
史进乃是庄里富户出身,虽不至于没见过世面,但遇上了太史昆这等人物还是有些拘谨,只是见过礼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鲁达却是做过军官的,因而见了太史昆倒是堂堂拱手道:“鲁达、史进见过昆哥。听闻昆哥愿意收留我二人待罪之身,着实惶恐,特来拜会。”
听了鲁达这番言语,太史昆反而一愣。不都说鲁达是个混人么,怎的说起话来如此文邹?太史昆打了个哈哈,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也,鲁兄弟何须这般客气!走,咱们喝酒去!”
布料鲁达微一拱手,却是说道:“令昆哥见笑了,鲁某不会饮酒。”
“不会饮酒?”太史昆惊讶道:“不可能吧!”
鲁达苦笑道:“素来不会饮酒!只是嗅到些酒味,鲁某便头晕脑胀,坐卧不安,着实让昆哥见笑了!”
“这……可真是奇了!”太史昆挠着头皮,啧啧称奇。
鲁达干咳一声,又是说道:“这个……素闻昆哥的天京城初建,许多司职皆有空缺……嗯……鲁某不才,愿意替昆哥分担些许事务。”
太史昆听了这话,知道鲁达是要官来了。像是鲁达、史进这种人物,太史昆巴不得立刻收拢于帐下,如今他自己来求官,太史昆岂能不乐意?当下,太史昆连忙道:“鲁兄弟、史兄弟可在我天京城麒麟军中做教官!”
“教官?是教习么?”原来宋代的教习,也就是在军中教授些刀枪棍棒的武艺,根本就没有统兵之权,乃是最下等的军官,与后世军中的教官自是不可比拟。鲁达听闻了教官这个职务,心中一阵失落,喃喃道:“鲁某……是曾经做过提辖的……”
旁边作陪的王进咳了一声,道:“麒麟军中的教官,战时为统兵大将,闲时统管军中一切人员物资调动,仅是月俸,就有五百贯之多,比大宋一个知县的年俸还高许多倍呢!”
鲁达、史进闻言大喜,一并应诺下教官的职务来。太史昆又邀二人同去夏国,这等成名立万的事业二人自是不肯错过,也是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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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清河美朱郎
天京城的寨门,乃是一座悬于深沟之上的铁锁吊桥。如今这城门之外,正有几人围着一匹健马说话。
人,是武松、皇甫瑞、扈青青,李巧音四个,马,则是武松最喜爱的“乌龙龟”。
皇甫瑞端详着乌龙龟,忍不住赞叹道:“好马,绝对是上好的乌骓马!其品质至纯,瑞平生仅见!”
“你开玩笑的吧!”武松闷闷不乐说道:“这是当年昆哥花了一百贯买来送我的,这么点钱,岂能买来乌骓马?”
皇甫瑞惊叫道:“只一百贯?不可能吧!即便是一头普通骡子,在大宋也不止一百贯的价格啊!”
武松笑答道:“昆哥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杀个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扈青青的秀脸上也挂了几分微笑,道:“其实这匹乌龙龟,昆哥是按马肉价买下的!”
皇甫瑞叹道:“都说贩马的商人最精明,没曾想仍是得吃昆哥的亏!这匹乌龙龟,绝对是匹宝马,武兄啊,你赚大了!”
武松摇头道:“赚是赚了些,不过赚大了却有些过了。此马有个缺点,就是跑不快!赶起路来,与寻常人等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这可就奇了!”皇甫瑞围着乌龙龟转了几圈,喃喃道:“不应该啊,此马一个时辰赶出二三百里路绝不成问题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啊!是了!此马有翳病也!你瞧,此马双眼皆有一层障膜。也就是说,你这匹乌龙龟是看不清东西的!如此一来,它自然是跑不快!”
武松闻言,连忙问道:“皇甫兄!乌龙龟的翳病有的治么?”
皇甫瑞沉吟道:“可用利刃将这层障膜挑出!只是……此法极难施为,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此法亦是风险极大,若是失手,乌龙龟可就瞎了,那样的话,它只能做**使用了。”
“只有三成……”武松连想也没想,立刻摇头道:“这可不行,胜算太小了!若是乌龙龟盲了,配种时瞧不见对方,自是少了许多乐趣!我可不能让乌龙龟遭这种罪!”
几人听了武松这般言语,哭笑不得。忽听李巧音开口道:“二哥,你去把住马首,我来与它取出障膜!”
“什么?你会?”武松大吃一惊,却见李巧盼从腰间取出一支布袋解开,那袋中密密麻麻摆放了许多薄如纸片的银刀,李巧盼取出一柄最小的,已是擎在手中。
单看这些器物,几人顿时明白了,人家李巧音乃是个家伙不离身的专业人士。武松仍是不放心,弱弱问道:“巧音小弟,敢问你有几成把握?”
李巧音哼道:“我,从未失手过!”
武松闻言大喜,赶忙上前一步,将乌龙龟的马首夹在腋下。可怜一千余斤重的乌龙龟,在二郎神力之下竟是动弹不得。李巧音捏住薄刃,极为轻巧的在乌龙龟双目上一边划了一刀,只见乌龙龟的双目中顿时被揭出两片薄膜、滴出一丝血水,双眸立刻变得雪亮。
皇甫瑞连忙上前,用黑布蒙住了乌龙龟双眼,喜道:“巧音小弟好手段!竟然只滴了了一丝血水!如此蒙上一夜,待明儿一早乌龙龟便可清晰视物了!若换我施为,怕是当场就要血流如注,即使障膜取出,乌龙龟也要修养半年的!”
武松喜不自禁,亦是赞道:“巧音小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明的手艺!啧啧,从未失手啊!神童,天才呀!”
李巧音擦了一把额上冷汗,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二哥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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