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我怎么知道那里有个井?我不是救你上来了吗?”
“你还踢了我一脚!”
“啊……咦……我和你开玩笑的,哈哈!”
“还有,那天你扔飞刀如果偏一点点,就丢到我了!后来我才发现,头发都被蹭掉好多呢!”
“哦……呃……我怎么知道沙发前面还藏着人呢?”
“小昆啊小昆,你真是不老实!”女孩扳过小昆的脑袋,盯住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吧。”
“如果,我们回到九百年前;如果,你是王,拥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我是流落江湖的女侠,丢掉了前世的记忆。然后,我们终于重逢了,你会对我说什么?”
“嗯?这么复杂?”
“这有什么复杂的?快点,老实回答我!”
“我会说……我们以前好像见过,然后……”
“这个答案不标准!换一个!”
“啊……那么,我说……我喜欢你。”
“这还差不多嘛!”女孩陶醉的闭上眼睛,呢喃道:“什么嘛,大点声,我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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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为谁而哭泣?
“我说,我喜欢你。”
“嗯?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爱――你!”
太史昆笑了,由衷的笑了,他的鼻子发酸,眼角闪烁着光华。
“呃!”“哦!”“嗯!”“呕!”“哇!”“啊!”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无论是客人还是自己人,比如说高歆与卢俊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比如说秦暮城和李巧盼;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比如说高大壮与燕青,全部都当场陷入石化。
“你!登徒子!”薄纱的面容突然变得羞红,看起来贤淑的女孩突然变得像猎豹一样敏捷。她攥起拳头,携着一股劲风,一记直拳重重击在了太史昆的小腹上。
“哎哟喂!”女孩……啊不,女少主的武艺可不是吃素的,太史昆捂着肚子痛苦地歪倒在地,眼角的两颗光华,终于变成了两行热泪流淌下来。
“啊!昆哥被打哭了!”“这还了得!兄弟们上!”“报仇!报仇!”
天京城的一干兄弟卷起袖子呼啦啦围过来一大群。
“不好!保护少主!”
雪月佣兵团的一大群佣兵离得也不远,见势不妙纷纷上前。
雪月佣兵团的副团长是个身手过人、名声响亮的老江湖,他如今拿着一年八千贯的超高薪水,替主子出头这等小事自然是冲在最前方;而天京城主太史昆座下首席金牌打手丁豪也不是个吃素的,就连轻功高绝的秦暮城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转眼间,两位表现心切的仁兄抢在群豪身前过了一招。老江湖副团长心里多少有点数,所谓动手不过是略微用力的推了一把;丁豪这厮不管那一套,出手就是玩命。
一声惨叫,副团长甩着鼻血倒飞出七八丈远。两边好汉一看见了血,叮叮当当争先恐后抽出了随身的家伙。
眼见着阵容豪华的迎宾典礼就要变成一场火并。幸好幸好,天京城这边有个老成持重的卢俊义,惭愧惭愧,雪月斋那边还有个大局为重的三东主高歆。
“住手,住手!”“收起家伙!想什么话!”
卢俊义与高歆各自弹压住己方的人手,虽然动手的危机暂时消除,不过两方的粗鲁汉子你一言我一句仍是住手不住口。
“算了,我没事,都别闹了!”蹲坐在地上的太史昆哼哧了一句,现场奇迹般的恢复了安静。太史昆艰难地撑着膝盖站起身来,道:“高东主,人,你带来了吗?”
既然还能谈生意,最起码两家的脸皮还不至于撕破。高歆长长出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此前准备好的种种矜持了,连忙拱手道:“带来了,带来了!就在船上候着呢!太史城主,可否换个地方详谈?”
太史昆目光快速看了看周围,女少主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他捏了捏脑门,朗声道:“协会总部议事堂请!”
作为佣兵总部的议事堂,本应宽敞明亮、装修考究才是,不过,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面积,用今天的话来说不超过四十平米,装潢,四壁空空,只有屋子正中摆放了几张简陋桌椅。不仅如此,整间屋子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个小窗,窗外三十步,十余名忠心耿耿麒麟军戒备守卫。
作为佣兵协会接待大客户的场所,许多兄弟都对其寒酸的模样不满。不过太史昆说了,真正的大生意两个人谈就足够了,地方大了也是浪费;真正的大生意主客两人能够听见就可以了,房间内过多的摆设反而容易被细作藏身。
而如今这种布局看在雪月斋三东主高歆的眼中,竟也是大为赞赏。在他看来,这正表示佣兵协会未在房间内弄什么机关暗格与埋伏,可以很好的促进主客双方的信任感。
从码头到佣兵总部,一路上高歆与太史昆说了不少闲话。作为雪月斋的东主之一,高歆最为擅长的便是在闲谈中摸索出对手的性格与本色,可是一番话说下来,高歆觉得自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从一碰面的表现来看,太史昆此人完全就是一个愚蠢、好色、粗鲁的匪首;可是几句话说下来,高歆又觉得太史昆是一个睿智、风趣、豪爽的精神领袖。这些形容在半个时辰内加到一个人的身上有些匪夷所思,也许所谓的非常人行非常事说的就是太史昆这等人物吧!总之,一个在年许时间便能营造出一座城市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就是了。高歆摇摇头,放弃了摸透太史昆底细的想法。
议事堂中需要谈论的事情,果真是两个人就够了。眼下这座阴森森的寒酸房间内,坐着的只有太史昆与高歆。
既然是协会与任务委托方的谈判,那么佣兵们自然是禁止参与进来。无论是雪月佣兵团的成员,还是快活林、白马营等佣兵团成员,都没有旁听的资格。同样,这是佣兵协会的事物,麒麟军与科学协会的人手也不得干涉。
寒暄坐定,高歆开门见山道:“此任务的大概情况,叶凌执事可曾对太史城主事先说明?”
太史昆道:“已经说明。”
高歆道:“此任务的难度可不低,按照贵会的规矩,可能算的上是甲等任务?”
太史昆微微一笑,颔首道:“算得上,这将是本会接手的第一个甲等任务。而且我分析过,这个任务任何一个佣兵团都没有把握独力完成,因而此次任务将用‘佣兵召集令’的方式发布。”
“连发布的方式都想好了,看来太史城主下定决心要接手此任务了。”高歆捻须道:“佣金方面,王姓小儿只肯出一万贯的酬劳,实在是有些可笑了。不过,此任务若是做成,我雪月斋便有机会撬开他的国门,因而,我雪月斋加注五十万贯。太史城主,不知这些钱财,是否够‘佣金’?”
太史昆仍是带了一丝笑意,道:“叶凌对我说起这单生意时,并未提及酬劳事宜。按说,谈生意不谈酬劳,根本没法子判断这单生意可否做得,可是,我却当场拍板接下这单生意,并邀请您过来签署字据。高东主,您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高歆微微皱眉,道:“哦?愿闻其详。”
“因为,我天京城也正好有撬开高丽国国门的想法,如今您送上这单生意,却正好如了我天京城的夙愿。”太史昆笑道:“即便是你一分钱酬劳不出,我天京城也会包揽下所有佣金费用。而如今您愿意出五十万贯酬劳,那我天京城也不含糊,同样加注五十万贯!高东主,我两家联手算计一下王姓小儿,您意下如何?”
“联手?”高歆略一思索,道:“不知太史城主撬开高丽国门所为何事?实不相瞒,高丽国对辽国俯首称臣,拒绝所有大宋客商在其国土上做生意。如今若是能助王姓小儿成事,我雪月斋便可以在高丽国开设分号,用瓷器、茶叶、绸缎、书籍等物换取他国的大量资源,从中谋得巨额利润。但是,你天京城……莫非是为了土地?”
“夏国送我四座城池我都没要,高丽国弹丸之地,我要他的土地作何?”太史昆道:“总之,我天京城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妨碍道你雪月斋的利益,高东主大可放心!”
高歆满脸狐疑,沉吟良久就是不肯说出个“好”字来。
太史昆无奈,只好说道:“实不相瞒,我天京城要的是人!这下高东主您该放心了吧!”
“人?”高歆大吃一惊。他曾经乔装打扮后亲自去高丽国游历过,深知那里的女人个个圆盘大脸,身材扭曲,眼小鼻塌,举止粗俗。若是用刀子将下颚的骨头挖出几根,那些女人兴许还有些看头,但是原生态纯天然的高丽女人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如今,太史昆扔出五十万贯,居然只是为了要人,这……也只能用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来解释了。
高歆忍住心中的诧异,道:“既然如此,咱们两家联手就是!我这就去把王姓小儿带来,让他签署发布任务的文书!”
原来,太史昆与高歆谋划的任务,竟是要撬开高丽国的国门。高丽国位于何地,诸位看官自是了解,可如今高丽国国主为何人,倒是有必要分说一二。
如今高丽国的国主,姓王名熙,想当年此人登上国主宝座时也非名正言顺,完全是靠的运气二字。此人,不爱文史,偏偏爱舞刀弄棍,因而大字不识几个,倒是有一身好武艺。
要知道,高丽国国民一向将中原文化奉若神明,而高丽国也一向奉中原王朝为主。因而,高丽国内官面的文字乃是使用汉字。王熙作为国主,目不识丁实在是不成体统,因而侍中邵台甫、仆射黄仲宝联名上书,请国主修习汉字。
俗话说,烂泥扶不上墙。少年时脑子清醒时尚且学不会写字,到了人过中年、酒色伤神之后,你叫王熙国主还如何能够学会书写汉字?
无奈忠心耿耿的老臣们以死相逼,王熙国主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与中原王朝大宋绝交,转而与契丹辽国交好,如此一来,不就不用再学习汉字了么?而契丹文字那就更好说了,这种蹩脚的文字连契丹本族人都不会写,高丽国中的大臣又有几个识得的?既然大家都不识字,哪么还有谁会逼迫国主识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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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悲剧的从前是丑剧
那时候的辽国国主,还是耶律延禧他爷爷;那时候的辽国国主,勉强还有点才干与雄心。辽国主得知了王熙想要举国投靠的意思,大喜过望,立刻同意了这个请求。
辽国主对王熙很不错,乱七八糟给了他许多大得吓人的称号,其中王熙最喜欢的,莫过于“龙骧大将军”了。因为有了这个称号之后,王熙终于可以打着宗主国的旗号,尽情的耍大刀而不是写大字了。
投靠辽国后的王熙对宗主国还是很卖力的,他不但每年按时将贡品呈上,还帮助辽主镇压女真各部落。而辽主对王熙也很不错,不但每年回馈许多礼物,还亲自来高丽国看望他。
一看不要紧,令王熙伤神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辽主平生最爱的,就是玩弄别人的老婆。他走到哪玩到哪,不仅身边大臣的老婆被他玩了个遍,连下面各部落首领的老婆也不曾放过。这个毛病甚至还被国主用律法的方式发布,这也就是辽国的“荐枕”制度。
荐枕嘛,顾名思义,就是推荐自己的枕边人供上司使用。
辽国群臣当然都知道国主的毛病,自是不会真的将夫人献给国主玩弄。群臣们随便找个孤寡老婆子,写一纸聘娶文书,此老婆子就成为自己的正室夫人了。辽主来寻欢时,将老婆子向外一推,辽主他爱玩不玩。
问题是,辽国的群臣们有所准备,可王熙他没有哇!辽主要求他荐枕,你说他能怎么办?
不推荐吧,人家那些大臣都推荐了就自己藏着捂着也不是个事儿;推荐吧……唉,算了,随大溜吧!
于是,王熙这傻货含泪就将自己的王后柳某某给荐了。
一夜无话。
悲剧,往往是由丑剧演化的。火车是这样,高丽国即将要发生的宫闱之乱也是这样的。
做下将老婆献给别人玩弄这等丑事后,悲剧的征兆出现了。在辽主结束友好访问九个月之后,王后生了一个娃娃。令人纠结的是,这娃娃长相随母亲。
纠结啊纠结!长相若是随父亲,孬好还有些判断的依据,可是长相随母亲,你说你说这事儿可咋分辩?
这娃,愣是压抑了王熙二十年。一直到了立太子的时候,他仍然是压抑着。
这娃是嫡长子,识文断字,孝义两全。按说,太子这活怎么着也得给他。可是,王熙他纠结啊!压抑啊!思索良久,王熙将太子给了一个名叫王伎的庶子――他与宫女大长今生的孩子。
不公平啊!没道理啊!不理解啊!没意思啊!
娃怒了,愤怒了!娃收买死士一百人,暗藏利刃,趁王熙狩猎时行刺,无奈死士水平太差,连围场都没摸着边就被皇宫卫士一网打尽。
“我一定会回来的!”
娃临走前,如是此说。然后,他乘船出海,再然后,他遇上风浪,再再然后,他被雪月斋商船所救,再再再然后,他出现在了天京城佣兵协会总部二楼左拐第一间议事堂中。
“吾,姓王,名俣,字世民。你,就是太史昆?”
太史昆坐在木椅中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懒懒哼出一个“嗯”字。
王俣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礼遇,自觉没趣,只得撇嘴说道:“杀掉王熙与王伎,就算你任务完成!我的朋友高歆先生出的五十万贯悬赏就归你了!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你们挥霍一辈子了!所以,务必把事情给我办漂亮!”
“废话少说。你已经确定,任务目标是杀死你的父亲与兄弟,而不是扶你登基。”太史昆微微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赶紧把任务委托书签了,然后回船上候着去吧!”
王俣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能再说出些什么。他干巴巴走到小几前,在一张几乎是空白的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任务,已经成立。匆匆招待高歆吃了顿午餐,太史昆立即下达了天京佣兵协会第一份“佣兵召集令”。作为佣兵召集令的挂钩任务,则是一则叫做“击杀高丽国主”的甲等任务。
在进入“召集令发布大厅”之前,太史昆心中一片忐忑,他不知道再次见到那个女少主后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过,当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金丝楠木大门后,他的忐忑顿时变为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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