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每朝每夕的相处,又怎么会培养出如此互存的信任。
矛盾的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还会怀疑,这两人的关系究竟是密友还是情侣?但是关于这个问题,贺子和忍足谁也没有回答过。曾经《二周刊》最有名的“一张嘴”采访二人,就这个问题进行死缠烂打,最后结局是忍足眉眼弯笑的把她引到了别处,贺子巧舌如簧的让她忘了自己究竟在问什么。虽然以后各家媒体皆引以为戒,但不幸的是每次还是着两人的道。
最后媒体界最高权威忍不住恨道:这两人深,深不可测!这两人狠,狠如……好吧,他没词了,反正从此以后这两人的采访是无人敢接了。他们俩的二人世界也太平了。
并非是他二人不想说,实在是太过精通上流社会的潜规则——一切事情都不能说的太满。万一以后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们就不好解释了。所谓人精,就是指的他们俩! |||
好了,视线拉回,正当某两人跳的欢乐,众人看得欢乐之时,旁边有人不欢乐了。从一进门就保持沉默低调的欧阳墨辰一把抓住莹然的手,旋入了舞池。
众人皆是一愣,不过欧阳墨辰舞姿相比忍足是一点不差,莹然又是标准的在贺子身后长大的,这么看来,倒是增了眼福。
田中梓轩看着场里似乎在较劲的两对,偏首对身边安静的女子低声笑道:“德川小姐,可愿与我共舞?”
德川影月望着他有些不解,又转头看了看场内媚然欢笑的人,微勾了唇,纤手伸出,“荣幸之至。”
一个转身,贺子瞥了旁边两眼,凑到忍足耳边似亲昵的浅笑:“今天果然热闹。”
忍足牵着她的手,引导她转了一周,又揽回怀里,笑道:“想赢想输?”
贺子眼睛一转,答非所问道:“一会换舞伴。”
忍足微一愣,随即笑道:“跳个舞也不得安心。”
贺子耸耸肩,“找安心,只能回家。”
忍足轻笑一声,随着音乐的节奏,把贺子的手递到田中梓轩里,自己接过莹然。
“大哥有何吩咐?”一上来,贺子就开门见山。
田中梓轩熟练的揽着她的腰,流畅的滑个舞步,漫不经心道:“贺子,莹然在你身边多久了?”
“数不清了,二十多年了吧,她难道不是同时到咱们身边的?”贺子强调着某几个字眼。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和你亲不是吗?小时候,小妈气不顺的时候,总是她帮着你。我记得那时候小妈刚来,为了立威,数九寒天,逼着你练琴,是莹然帮你说的情,她才作罢。”
在他平淡无波的语气中,贺子微眯着眼,想起了小时候。田中初莘刚到田中家时,对他们并不是很好,但做的冠冕堂皇。让他们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说是为他们好,身为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这点苦若吃不得,那以后还怎么成人。他们无力反抗。
拜她所赐,现在他们真的成了人,并且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立了很大一个足,“嗯,莹然就是孩子性子,她也帮了你不少吧?”
“小妈虽然人说上好,但也不算得很坏,莹然就更是善良了,你说是不是?”田中梓轩依然不温不火的道。
诚然,田中初莘一心想打压田中家长子长女,但后来却都被莹然一一拦下,后来这件心事便不了了之了,“那又如何?”贺子笑得灿然,语气却甚是冷漠。
田中梓轩看了贺子一眼,“我以为你们会是好姐妹。”
贺子就着他的手,拈起裙角滑了一个圈,淡道:“我们还是亲兄妹呢。”
田中梓轩嘴唇一抿,眼神微微泛冷,“我们一直是亲兄妹,不要混为一谈。”他似乎对贺子拿他们的关系和莹然相比很生气。
贺子奇怪的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撇开眼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越拐弯,我就越多疑。”
田中梓轩轻呵一口气,“我以为我们这样了这么多年,你已经习惯了。”
贺子面色一沉,没有答话。
“今日小妈如果不胜,以后困难的还有我们。”田中梓轩说道。
贺子转眼看向主座上暗藏杀机的俩人,轻哼一声,“你不会让我帮着她胜吧,她胜不了,父亲这是拿着这母子俩压我们所有人呢。今晚小妈做什么都没用。”
田中梓轩赞许的一勾唇,“你看出来了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今晚玩好点,小妹。”
“诶?”贺子被这一声许久未闻的“小妹”惊得许久未反应过来,待情绪理顺后,她才发现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贺子眨眼再眨眼,甜甜笑道:“墨辰君,好久不见。”趁着转身之际,猛瞪了那个多年不表达兄妹情,一表达就害她出糗的大哥一眼。
“贺子小姐的舞跳的真好。”欧阳墨辰赞道。
“一般一般。”贺子谦逊的笑笑。
“你和忍足医师配合的很好。”
“还好还好,不过就是被评为上流社会的金童玉女罢了。”贺子呵呵一笑。
欧阳墨辰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最后闷出一句话,“原来是在舞坛有一定地位的,是我莽撞了,竟还想一试高低。”
“你的也不差,很少有人能跟上我和侑士的节奏。”
“是吗?”虽然被赞扬,但欧阳墨辰看起来还是有些失落。
贺子脸色不变,笑颜如花的点点头,过了一会,欧阳墨辰振奋起来,问道:“今晚你会帮莹然吗?”
贺子眉间不由一皱,他倒是问的爽快,田中梓轩还在前面铺了好大一层垫子,是该说自己平时为人太好,还是说他根本不了解情况,“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她?”贺子直截了当的问。
欧阳墨辰一愣,抿了下唇,冷静下来,“帮她等于帮你自己,不是吗?”他忘记了眼前的女子对人笑,纯属礼貌,牵扯到利益便翻脸不认人。
贺子看着他,冷道:“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墨辰君,你把田中家看的太简单了。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只要安心做好我小妈的靠山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要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你没经历过,根本玩不了。”说完,就开始扭头找人。
欧阳墨辰眼神一沉,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语气有些僵硬:“你……难道从小就经历这些?初莘姨难道对你不好?”
贺子讶然的回头,当看到他微微痛心的表情时怔住了,不过瞬间便轻笑出声,挑了挑眉,说道:“墨辰君想太多了,你好好玩吧,拜拜。”
欧阳墨辰一愣神,便察觉到眼前这人的手滑离手心,反射性的想抓紧,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徒然的看着那女子一个倾身扑入忍足的怀里。他紧抿着唇,直到手心再度被充实,才反应过来。
“墨辰,你没事吧?”莹然担心的问。
“没事。”欧阳墨辰淡道,眼睛却直直的跟随着那道姣美的身影转动。
莹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得脸色有些黯然。
一触到那人熟悉的温暖,贺子就睁大眼略有点兴奋的问:“她们俩说什么了?”
忍足一瞪眼,“拿我当间谍使呢?”
贺子嘿嘿一笑,“错了,是美男计。”
对她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使用自己的行为,忍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田中盛宴(三)
《'网王'执子之手,将子拐走》笑笑缘了 ˇ田中盛宴(三)ˇ
颇为优雅的摆个结束造型,忍足揽着贺子的腰走下场,在路上与几位赞美的人谦虚了几句,又谢绝了部分男女的邀舞,直到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们俩倒是没说什么。”忍足端给贺子一杯红酒,淡道。
“德川学姐什么也没说?”贺子自然的接过红酒,眉间一皱。
“说了,你确定你想听?”忍足挑眉笑道。
贺子看着他戏谑的样子,暗自思筹了一下,德川影月见了忍足,不外乎就是那么几句话。唉,她到底是忠于大哥还是忠于她啊,这么关心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揣度,“算了,那莹然呢?”
“莹然更简单,就问了句姐夫好。”
“然后呢?”贺子不甘心的问。
忍足曲指敲了下她脑门,“然后就是让我好好待你,和德川学姐的话大同小异。”贺子低头嘟囔了几句,忍足没有听清,他看着远处正语笑嫣然和田中初莘说话的莹然,忍不住想叹口气,并不是每个人演戏都和他们一样天衣无缝的,莹然那一抹笑明显带着一丝苦涩,他伸手碰碰贺子的脸颊,见她抬起头,说道:“其实莹然总归是个善良的孩子。”
贺子转头看向主座,那少女搂着田中初莘的脖子在撒娇,嘟着嘴不满的模样娇俏的想让人把所有好东西放到她面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深深陷在这份娇俏中无以自拔,那份娇俏带着绵绵的温暖沁入她的世界,带着浓浓的不由分说。她是她的妹妹,她可爱的、一直护着她、冲她无心撒娇的妹妹。
胸口猛一刺痛,贺子端着杯子的手一紧,不由得勾着一抹嘲讽冷冷的笑:“我大哥下的一把好牌。”
莹然很单纯,一个在母亲全力保护下的女孩子,没有沾染到一丝污秽,曾经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暖色。她们是好姐妹。曾经的。在十年前,她顿悟到自己的身份后,就不是了。她一直这么认为。可是田中梓轩似乎不这么认为。
他勾起她的姐妹情谊,又喊了那一声近乎消逝了二十年的称呼,什么意思?想唤起她的童稚之心吗?贺子一扭头凌厉的望向田中梓轩所站的位置。
感触到她的视线,田中梓轩偏过首,望着她柔柔的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慢慢做了个手势。
贺子瞬间脸色惨白,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愣愣的盯着田中梓轩僵住了身子。
“贺儿?”忍足不解的扶住她。
贺子一把抓住忍足的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这兄妹情谊值不值得信?”她语气里有憎恶,有烦躁,还有一丝丝几不可闻的希望。刚才那个手势,是田中若扬在世时教给他们的,但自她去世后,贺子再没见过这个手势。因为自她去世后,田中梓轩开始变得愈加冷漠,不近人情了。莹然又一直缠着贺子,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们二人愈走愈远,直至现在互相猜疑。
忍足沉默了一下,“我还没有问你,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贺子侧首看他,轻声一笑,“还能有什么,挖个坑,让我心甘情愿的跳呗。”
忍足注视了她一会,忽然问道:“那位欧阳君喜欢你,对吧?”
贺子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愣的点点头:“对,你看出来了?”
“这种表情看得太多了。”忍足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她盘个头不容易,遂作罢,改拍拍她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对待喜欢的人,很少有人会设套陷害。”
“不是陷害,是利用!”贺子纠正。
忍足望着她,想了一下,换种方式说道:“喜欢是一种很单纯的心情。加上利用的话,就太复杂了,那就不叫喜欢了。”看她仍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忍足再接再厉,“就像电视上演的,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之后,他会为了什么私人的事伤害这个女人吗?”
贺子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不会。”忍足松了口气,贺子没停继续道:“那好,除去他,还有我哥呢?”
忍足不知道为什么贺子对于电视演的狗血剧情很当真,只好又道:“电视里演的兄妹你看哪对跟你想的似的,没有哥哥会害妹妹的,我就不会害流夏。”他最后强调似的又加上一句。
贺子拿眼瞅他:“你们家当然不一样,我要是有流夏个妹妹,我也不会害她,还有电视上演的最多的就是兄妹相残,你这句话明显没有底气。”
忍足抚着下巴,无语道:“贺子你太多疑了。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只好告诉你,反正你跳下他们布的坑也没坏处,你本来就是要跳的不是吗?”忍足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淡淡的说。
贺子一下子冷静下来,忍足说的话提醒了她,她参加这个宴会不光是看戏,的确是打算要做事的。田中梓轩一上来就把她煽情得忘了初衷。可是现在问题是,田中梓轩肯定知道她来干什么,那为什么还要来拿话激她,这么做的后果含有严重性,万一贺子要突然叛逆什么也不做呢。他究竟什么意思?
他们要合作,从那个手势不难看出他的意思。若是今晚贺子帮着田中初莘,势必会惹怒田中池康,就目前她这种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样,会有什么下场?肯定是要一贬再贬,都这样了,还能贬到哪去?难不成要流放不成?流放?贺子一下子愣住了,她从头又细细思量了一边,模模糊糊似乎抓住了重点。
“哎,侑士你替我想想。”脑子打结,找人求助,“你说……”话还没完,主座那边传来大动静。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谁是妖精谁是狐狸精,你说明白了?”藤木祥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田中初莘吼道。
“说的是谁,谁心里明白!”莹然也不示弱的甩下一句话。
贺子眨眼,这是什么情况,几分钟没注意,怎么战火就开始了?
“要不要上前?”忍足低声问贺子的意见。
“她是我妹妹,不上前倒做不得真了。”贺子拉着他走过去。
一走近,气场明显比较强硬,田中池康站在两个小辈前面气得脸红脖子粗,吼出来的话压不住一个人。两位夫人也不答话,冷眼旁观加更高一层的眼刀相斗。众人抚着下巴围观。
贺子和忍足站到一米多远的距离外,无言观看。
忍足本来想贺子看到她父亲如此狼狈模样会忍不住讽刺几句的,却不想,她只是冷着脸盯着这几个人一句话也没说。这个宴会是藤木祥子的母亲为了确定他的身份,才撺掇着田中池康开的,若不然,田中池康也不会惹这个麻烦。这个道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名声问题很重要,前段时间股票还直跌呢,田中池康没有掩下,却反而迎风直上。这里面,要么是藤木家这边逼急了,要么就是田中家这边小动作太多了。也或者两者兼有,也说不定。
忍足这么想着,那边吵架却已经趋于白热化阶段。
“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都活了18年了,难道当人家都是瞎的吗?”莹然扬着脖子瞪着眼讽道。
“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打压我们的是谁?自己管不住老公管我们什么事啊?”藤木祥子冷哼一声。
田中初莘脸色一沉,莹然忍不住冲到藤木祥子面前,“怎么说话呢你?明明是你们不要脸先做出来的,现在倒打一耙算什么?”
“你说谁不要脸?!”藤木祥子伸手就要扯她的衣领,被田中池康一把拉下:“你们俩谁都不许开口!”
莹然浑身颤抖盯着田中池康说道:“你还护着他?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