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克莱德尔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记忆问题,却都没有说什么,而提到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冲动说出口,他那时候也没有细想,只当他在找借口,但是现在有了记忆,这突然多出,却属于自己的记忆,让他有了一种不安。
对于他说的小部分记忆,克莱德尔依然显得很惊喜,可是他的问题,却让克莱德尔立刻收起了笑容,变得沉静起来,抿着唇,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叹息几分恨意。
看着他的反应,云潇越发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到底他还忘记了什么,而为什么要封印他这部分的记忆,封印的人是谁,还有,似乎还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心中一急,他不由上前一步,“告诉我,怎么才能完全解开封印,还有记忆的所有事情,我想我有权知道。”
克莱德尔看了看他,心中微微有些挣扎,慢慢坐下。
云潇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更加着急,不由也忘记排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告诉我,到底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有什么我不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他的靠近,让克莱德尔一愣,随后又苦笑,下意识的想去抓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只是指尖才碰到,那双手却已经如同惧怕染上毒药一般尽快脱离,原本的距离也再次被拉开。
他苦叹了一声,“我不能告诉你,想要得到这些记忆,只能靠你自己去记起来,告诉你,只会害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藏着,起码那些记忆,对我完全有好吃,不是么。”
云潇心一窒,确实,若早些有那些记忆的话,他和他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产生。
“那要怎么样才能解开记忆封印。”
“我不能说,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克莱德尔摇摇头,他也很无力。
云潇咬牙,“那到底是谁给我下的封印,总可以知道吧。”
克莱德尔只是深深的看着他,这次也没有拒绝,迟疑了下,无奈的开口,“是父皇。”
父皇?
云潇顿时瞪大眼睛,呆愣住了,他猜想了许多,却从没有猜想到这点上,这个答案让他觉得更加迷茫和不安了。
为什么是父皇,父皇为什么要封印他的记忆?难道是发现他们兄弟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才封印他?可是若是那样,不是更应该封印两人的吗,但他总觉得不是这样子的。
“瑞,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也只能等你完全恢复记忆才能知道,你和我回去吧,或许回到精灵族能更快恢复记忆。”
“若是那样,早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就恢复了,我想,就是因为在精灵族,我才无法恢复,皇兄,当年的事情,到底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了,而我,真的累了,如今我意外来到这里,不用的时代不同的时空,为什么你就不能当我是死了。”
“这不可能,你必须和我回去,瑞,我无法失去你。”
“你应该试着习惯,就像这三百年来,没有我,一样不是很好么。”云潇无力的按按眉心。
原本是想回去再做了结,但是现在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回去,或许他来也好,直接在这里就了结了吧。
“一点都不好,没有你的精灵族,已经失去了我存在的意义,这些年来,你以为我过得好么,若不是有着你的消息,有这个希望维持着,我早就疯了,瑞,你把我对你的感情看得太简单了,若能说断就断,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么多年还纠缠不休。”
“大哥!”云潇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眼眸直接对上他的视线,“我说过,我们是兄弟,我对于你,只有兄弟之情,就算我现在得知一部分记忆,也是如此,若是因为当年我的那些话和做法,我很抱歉,那时候是少不更事,可是你那时候已经成年了,难道也分辨不出一个孩子说的话是代表什么么。”
他的话很犀利,也很锐利,刺得克莱德尔心微微的发痛,脸色也有些发白。
云潇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说过了伤到他,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越剪不断,就越烦乱不休,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况且他们这样下去,只会是灾难。
先不说两人根本就不相爱,就算相爱,在精灵族里,他们互为兄弟,这本就是禁忌,况且他们还是皇族,若传出去,恐怕精灵族会陷入危机之中。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各自接着短暂的沉默梳理一下心情。
克莱德尔闭上眼睛,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那略带低哑的嗓音,却表示他正压抑着痛苦,“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回去?”
“不错,你就当我死了吧。”云潇偏头,走向门边。
克莱德尔握紧拳头,一双眼眸黑不见底,死死的盯着那正远离的背影,“瑞,你该了解我的性格,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来这里,我唯一的目的就只是带你回去。”
云潇停下脚步,拳头死死握起来,他话中的警告和威胁意味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和不安。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能带他回去,无论什么手段都能用。
即使他现在的力量很微弱,但是他的能力依然让他无法不忌惮,他的强大,同样如同恨意一般深深的刻入骨髓,烙印在心中。
第一卷 涉情第一百九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那么,你也该知道我的性格,若一定要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连我的元神都得不到。”云潇没有回身,冷漠的说完这一句,便坚定的出了门。
后面的克莱德尔脸色惨白,满脸满眼都不满痛楚和受伤,不觉的后退一步摇摇欲坠,手臂撑上桌子,无力的闭上眼睛,下一刻怒喝一声,手下的桌子瞬间成了碎屑四处飞射而去,屋中原本摆放齐整的东西顿时被毁坏不少。
一股狂虐之风以他为中心旋转过来,而那一双黑眸,也充满戾气和狂暴,几欲癫狂。
若不是他现在力量有限,那么这会被毁坏的就不是这个房间,而是整个城主府邸。
和他同样住在圆子中只隔着一个拱形偏门里边的屋子里,佳和和旭阳被这震动和怒喝吓了一跳,距离的原因,他们完全能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如同被缠绕上的悲愤和痛苦。
佳和脸色有些惨白的抱紧怀里的白狐,心跳不止,这种似乎痛到极致而要把一切毁去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恐惧。
旭阳也是害怕的紧缩在佳和怀里,但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却看着克莱德尔所住的地方,满是担忧,还有一丝黯然和难过,却是不知道为他难过还是为自己难过。
在云潇进来院子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去看,以免冒犯了克莱德尔的禁忌,只能躲起来。
他们虽然知道克莱德尔一直都在寻找云潇,打听云潇的消息,只要关于他的,他都很执着,原本他们都以为,他们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毕竟克莱德尔每次对云潇的事情时候,都没有掩藏情绪,那其中的爱意和执念,连他们没有涉猎过情爱的都看了出来。
在城主府的时候,听克莱德尔承认云潇是他的亲人,他们更是肯定这点。
旭阳垂下眼眸,就在不久前,是他最早发现云潇来的,他清楚的看到,克莱德尔在看到云潇时候那样的表情,让他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和克莱德尔相处虽不长,但是却也多少知道了一点,这个人,眼中好像融不入什么,或者说,时间无论什么,在他看来都如同空气一般,可是在他面对云潇的时候,那眼中的炙热火焰,却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热情,也让人明白了,云潇,就是他唯一的在意的人,好似成了他整个世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克莱德尔一直那么想见云潇,如今他们相见了,他不应该替他高兴吗,毕竟他对他们有恩。
而在听到那夹杂着无尽痛苦的怒吼,他觉得心好像无法跳动了,好似那些痛苦其实是他的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那么痛苦。
而走出院子的云潇,并未离开,背靠着墙壁,微微垂头,手捂上眼睛,一手捂着胸口,听着里边传来的怒吼,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痛,那心中的痛,不比克莱德尔少。
往西的记忆和感情,近期的恨相互焦灼,让他觉得心好似被烫伤一般,很痛很痛。
力量也有些控制不住,原本的伪装不知不觉的褪去,露出本来面目,银色的头发垂落在胸前,随风飘摇,而他周围的一些花草树木,似乎也被他心中的悲感染,竟然快速的凋零枯萎。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然后,云潇感觉到手腕一暖,被人给握住。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握住他手腕的人也没有让他抬头,只是轻轻拉开他捂住眼睛的手,也不去看那双眼眸的情况,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膀,按着他的头,令他靠近自己的怀里。
抓住他手腕的手也移动到他的手掌,十指交缠,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心之处的湿润。
姬毓轩死死的抿着唇,脸上的线条异常的冷硬,锐利的眼眸设想院门,闪着死死寒光。
原本轻轻抚顺着他后背的手放到他腰间,然后带着他轻轻飞跃,快速的离开这里。
竟然让他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管哪个人是谁,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哪怕是神佛,必要的时候挫骨扬灰他都要把他除去。
他并没有带他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离开的城主府邸,随意选了一处比较僻静的房舍,在屋顶上坐下来,调整着姿势,让云潇靠着自己的肩膀坐下。
好在因为战争,皇岭的所有居民早就撤离,这里的房舍都空了下来,一时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云潇也难得温顺的靠着他的肩膀,被他搂在怀里,闭着眼睛,睫毛上还带着些许的湿润。
两人都没有开口,但是气氛却不显尴尬也不先窒闷,反而平和得让情绪也平静下来。
姬毓轩低头看着他,一边轻轻的帮他顺着胸前有些散的发丝。
“我的父皇,是精灵族有史以来,被称为精灵族最强大的精灵王,也是精灵族千万年难遇的奇才,不管是谋略还是能力,都是让人惊叹的。”
在沉默中,云潇的声音突然低低的响了起来。
姬毓轩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也停下,却没有开口,依然静静的看着他紧闭双眼的脸。
“能力越大,重任也就越高,他是精灵族的王,精灵族的核心,所以他什么都要以精灵族为中心,那时候,精灵族虽然依然存在着,可是却是一直被其他种族压制,也经常有战争,连父皇都经常要出战,每次去,都很久才回来一次,从我出生到长大,几乎只见过父皇几面而已,每次也只是匆匆而过。”
“而我的母后,作为精灵族的王后,精灵族强大的女战士,也不得不随军上战场。”
“我被生下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好在那时候战争以及到了末期,我能安然被送回来。可惜从我出生后,都一直没能见到他们。”
“在我从生命之树上真正诞生下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所看到的,是大哥,而在我的所有童年记忆中,甚至到少年成年,一直都是和大哥一起,他几乎占据了我整个生命。”
“大哥也很照顾我们,我们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在那空旷的宫殿中,生活了一百多年,终于迎来了一个新成员,我的弟弟雷纳的出生,他的出生和我很相似,同样是在战场上,可不同的是,他的出生是以母后的生命为代价。”
“战场上,母后被兽族的人偷袭,早产下雷纳,并且派出了自己身边的护卫把雷纳安全的送回来,可她却永远的留在了哪里,甚至连雷纳诞生都没有机会看到。”
“或许是雷纳的出生和我太相似,而让我产生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很疼爱雷纳,几乎从他小就照顾着他,如同大哥对我一样,也对着雷纳,雷纳以为早产,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我更加的疼爱宠爱他。”
“加上那段时间,大哥也开始接受精灵族的事物了,父王在母后离去后,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中,甚至更加把自己沉浸如忙碌,弄得身体也跟着差了起来,大哥也到了年纪,长老阁开始提议让大哥准备接手事物。”
“那段时间,大哥很忙,有时候甚至两三天才能见到一次,所以只剩下我和雷纳,皇族宫殿中,是不允许除了特意安排的侍卫和婢女外有任何非皇族的人进入,所以我们都互相成了玩伴。”
“直到雷纳一百岁,那一天,族里为他办了百年宴,很热闹,雷纳很开心,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了除了皇宫中外的其他人,精灵族皇族的孩子,在未成年前,是绝对不能擅自出宫的,那天,看着雷纳高兴的到处跑,和其他的人认识,我也很高兴,便没有跟着他,让他去好好玩一次,毕竟过了这天之后,他还要继续呆在宫中,直到五百年成年才能自由出入。”
“可是……我没有想到,从那天开始,雷纳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父皇下令找遍了精灵族,都没有找到他,都说可能是不小心出了精灵族了,也拍了人秘密在外寻找,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很伤心,大哥为安慰我,便请示父皇让我和他一同居住就近照顾,然后,我又和大哥在一起生活,同睡同食,大哥不止照顾我的生活,还教我法术学识,让我慢慢从雷纳失踪的伤心中走出来。”
“就这样,我慢慢到了成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我其实很不喜欢那个皇宫,而且很排斥,自那之后,见过宫外的美好,我便很少回去,也明言和大哥说我不要在精灵族中继任什么职位,我只想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大哥答应了我,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长老阁竟然允许我带着职位而不需要做事,后来才知道是大哥和长老阁做了一些交易,我很愧疚,也有些无法面对大哥,所以越发少去见他,然后,慢慢的和周边的精灵们熟了起来,也交了一些朋友。”
“可是,我所交的朋友,每一个能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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