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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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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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这次该一营了,而且,我的部队就在秋村,那一带的地形我都摸熟了。”叶延冰急忙道。

“别嚷嚷了,还是听司令的吧。司令一定有定算了。交给四营什么任务,四营保证完成。”四营长封国柱道。

“国柱,要学会站在全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只是被动地执行命令可不行。鲁山的猜测是最危险的,我们不能打笨仗,不能和官军硬拼﹍﹍其实,将秋村让给他们,也没啥了不起。”龙谦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慢慢地给他的将领们讲了出来。

“好,还是司令高明。就这样打!”鲁山兴奋起来。

军议一直进行到深夜,将能想到的变化都想了,然后各自领受了任务,回去准备了。

李纯确实已到了费县。鉴于蔡成勋反复强调的消息走漏问题,李纯做的最大的防范,沂州戒严至部队出发后仍不解除,搞得商家百姓怨声载道,部队抵达费县后一样实施了戒严,一大半兵根本没入城,就扎在城外,还抓获了几个违反禁令私自出城的商户,官军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一律扣押,待这场不大不小的战事结束后再说。

李纯带了三个步营征剿盘踞费县西南的这股狡匪,其中两个营是袁世凯临时拨给他的,另外一个营就是蔡成勋带过的一营,虽然被打的丢盔卸甲,三个队官死了两个,但部队的骨架子未倒,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老兵还在,经过补充后,还是交给了蔡成勋统带。

其实,李纯还可以再带一个营来,出于两点考虑,李纯没有采纳蔡成勋的建议。第一,沂州的防务问题,如果再带一个营走,沂州驻军只剩了一个营和几百由绿营整编的巡防营,有点担心不安全。据一个不那么可靠的消息,说抱犊崮的土匪听说了沂州官军大败的消息,很有些欢欣鼓舞。李纯担心在鲁南根深蒂固的抱犊崮匪帮在沂州有着广泛的眼线,万一他们乘沂州官军主力出征之际打沂州的主意,将很麻烦。其二就是留下的两个营的素质不行,新兵太多,守城或许指望的上,野战就差劲的很,平时的行军演练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种差距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上的。所以,他否决了蔡成勋的意见。隐隐地,他觉得蔡成勋经秋村一战后,有些畏敌如虎,总是唠叨蒙山军的强大,让李纯有些好笑。

三个营不够吗?那是1400余人的强大武装!全部装备了德式步枪的jīng锐!就算没有了炮兵,放眼山东,又有谁可以抵挡?李纯根本不相信蔡成勋所说的土匪的兵力,认为有一千人就顶了头了!再退一步,就算匪人有更多的兵力,不过是裹挟了一些无知的愚民,他们有什么训练?就算手里有缴获的官军武器,也是一帮乌合之众!不错,他们确实打败了蔡成勋,但那是他们出其不意,利用了官军进兵的缺陷而已,如果堂堂正正作战,一个步营就足以击溃这帮土匪了!而现在,自己带了三个营!

大炮只剩了两门三生七快炮,袁大人没有给他再增援炮兵,也没有采纳那个狂妄自负目空一切的司徒均的建议,没有动员曹州驻军。司徒均的建议是两路出兵,分进合击的:以沂州驻军大张旗鼓从费县出兵,吸引蒙山匪的注意,而以曹州驻军秘密集结藤县,轻装奔袭郑家庄,采取掏心战术,一具夺取其老窝,匪军将不战自乱!

李纯承认这是个好计划,但那样的话,功劳将大部归于曹锟!好在袁大人也认为官军之败在于轻敌,而且,徐世昌认为曹州局势不容曹锟分身。所以,司徒均与袁世凯顶撞了几句,搞得袁大人不那么高兴,干脆将那个狂生留在了济南。这下好,省得他指手画脚,好像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兵似的。

计划制订后迟迟未能行动的原因在于援军的抵达速度要慢的多,另外就是弹械的补充。李纯没少受袁世凯申饬,一下子损失了几百条枪和四门火炮,弹药的损失更是惊人,难怪袁大人生气。从直隶按察使任上直升山东巡抚,袁大人在朝中亦受非议,秋村之败若是给朝中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佬们得知,便是拿到了攻讦袁大人的武器。所以,补足沂州部队的枪械弹药,大概也让袁大人费了一番脑筋。

这一切的代价就是再次出兵,等了足足五十天!

这五十天李纯当然没有闲着。他轮流找来参加过秋村之战的军官们询问那一带的地形,绘制了比较完备的地图,了解了土匪的情况,包括他们使用的武器和战术。派人秘密化妆到费县以西侦察,了解从费县通往郑家庄的小路。在此基础上制定了作战计划,亲自去了趟济南,将作战计划向准备去胶澳的袁大人做了禀报,得到了批准。

李纯的计划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自己率主力沿大道直趋秋村,吸引土匪的注意,与其主力对峙于秋村一带;而派蔡成勋带他的老营队从南边抄小路直插郑家庄,黑虎掏心,打掉土匪的老窝。贼军闻听老窝有jǐng,必定军心大乱,主力乘机猛攻,此战必胜。就算漏网几个匪首,也无关要紧了。

这个计划的关键是那支穿插支队。之所以用蔡成勋,第一是老蔡虽败,但李纯相信他的能力。第二是一营报仇心切,是一支真正的哀兵。李纯给一营补足了人员枪械,开展了有针对xìng的山地行军训练。等进驻费县的主力开始行动后,蔡成勋带一营再行行动,一路上绝对隐蔽行踪,一是晚上行军,白天隐蔽,二是沿途不进任何村庄,凡是遇到的山民,或者扣押,或者杀掉,绝不走漏一丝消息。

这支偏师才是李纯的杀手锏。本来他要亲自带一营的,但经不过蔡成勋及袁世凯调来的两位营官相劝,那不是一军之帅干的事情。何况,两营客军,也需要他这个宿将统带,别人可没有这个资格。李纯反复叮嘱蔡成勋,快、狠、猛是一营奔袭之战的jīng髓,不要手软,进庄之后,毫不留情地杀掉土匪老营的留守人员,并放火烧庄,以动摇其主力的战意!

为了彻底欺骗蒙山军,李纯假戏真做,部队到了费县之后,不是放出消息让土匪察觉,而是彻底封锁交通,不准任何人随意出费县县城。李纯是这样判断的,如果土匪真的在费县有耳目,一但他们得知官军在费县集结部署,必定将注意力放在了费县方向,不再理会其他方向可能的威胁。

光绪二十五年腊月初二卯时初刻,关闭了数rì的费县城门终于打开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军顶着刺骨的寒风,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出了城门洞。住在西门边起床早的一个老汉惊讶地看到了这一幕,紧忙回转家中的他对老伴说,“嘿,又要开仗了,扎在城里的兵都出城了,好多的兵啊﹍﹍”

第十五节再战李纯四

费县县令赵慕英送走了出征的大军,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段时间简直是度rì如年,特别是在前次官军大败后。rìrì忧惧响马兵临城下,凭着二百余弹械两缺的巡防营,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城墙残破的费县县城的。

现在好了,李镇守使亲率大军征剿,不用再担心县城的安危了。

赵慕英不是科举出身而是捐班,对于出任费县县令,他觉得有些划不来了。这里地瘠民贫,捞钱困难,照这个样子,何时捞回买官的本钱都成了问题,更别提眼下出现的危机了。

赵慕英上任不到一年,基本上没过几天舒心rì子,费县本处于鲁中至鲁南的咽喉,南来北往的客商行旅不绝,仅靠着关卡厘金,每年的进项也颇可观,但自郑家庄出现匪情后,情况就变了。现在官军两次进驻县城,人吃马嚼,征派民夫,既花钱,又费心,稍不留意,让新来的镇守使大人不满意,自己的乌纱帽怕是不保了。现在李镇守使亲率大军征剿土匪,让赵县令很是松了口气。这次李纯来费县,赵县令忙得脚不沾地,一方面尽力巴结,另一方面费心筹措粮草,征集民夫,银子流水价地花出去,府库都要空了,得到李纯的当面赞扬,也算值了。山东地界如今姓了袁,他这些亲信武将可是些惹不起的人。

心情大好的赵县令送走大军后回到县衙,在前院的签押房坐了一会儿,签批了几份公文,管刑名的陶师爷捏着几份卷宗来跟他汇报手里的几个案子,不外是家产纠纷一类的小事,并无刑杀大案。官场规矩,只要不死人,其他的案子拖一拖也无妨。他回绝了陶师爷,说今儿身子乏了,改rì再议罢。陶师爷刚走,管钱粮的谷师爷又进来述说此次支应李纯大军的开支,说了几个数字,赵慕英便觉心烦,也将谷师爷支走了。回到后院,吩咐自己从老家歙县带来的长随,给自己准备家乡小菜,累了几天,也该喝几杯酒解解乏了。

清制,县令不得在家乡为官,家眷倒是可是带,太太出身富商之家,来费县住了几rì,便以生活不便回去了,倒是给他留下一个从老家带来的厨子,使得赵县令可以随时吃到家乡的风味。

等酒菜上桌,赵慕英喊来陶、谷两位师爷作陪,三个人喝了一大壶黄酒,近来诸事烦神的赵县令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三天一早,有衙役告他大军已与贼人接上火了。这个消息让赵慕英颇为关注,问消息从何而来,衙役说是后街的老钱头因失足滚落山沟摔伤了腿,被送了回来,消息就是老钱头带回来的。他说大军在秋村之外接上了火,打得很热闹。

“大军占了秋村了吧?”

“没,还没呢,离着秋村还有几里地呢。”

“嗯,估计现今已打入郑家庄了。上次是官军大意了,让贼人打了个冷不防,官军吃了亏,又有李大人亲自统带,这次他们肯定讨不了好。”赵慕英笑着说,“看来要准备几个木笼子了,咱这城头,怕是要挂一溜首级呢。”

这话说的早了,当天黄昏的时候,有人飞跑来告赵慕英,说城北发现贼人大队!丘县丞已经带人上了北门。

赵慕英一愣,骂道,“胡说吧?哪里来的贼人?他们都在秋村抗拒官军呢。”话音未落,已经听见了枪声!

赵慕英顾不上训斥报信者了,枪声足以说明了一切!他赶紧吩咐紧闭城门,集合所有的防营官兵,立即上城墙!

第一时间,赵慕英只想到了求援,他甚至没有到响起枪声的北门上实地观察,便让陶师爷写了封信,签上自己的名,交给陶师爷,赶紧去到秋村!找李纯大人!就说贼人抄了咱们的后路啦!派了两个防营兄弟,护送陶师爷马上从南门出城,赶去秋村,救兵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

送走陶师爷,赵慕英赶紧带人跑到北门。县城很小,南北长不过里许路,很快就赶到了,上得城墙,见很多人都猫在垛口后面,连头也不敢抬。领路的衙役让赵慕英伏低身子,“贼人枪打的准,已经打死一个防营弟兄了﹍﹍”

赵慕英几乎是爬到了北门门楼下,见到了丘县丞,县丞是本地人,好兵事,平时防营的训练都是他抓的。此刻天光已暗,看不清丘县丞的表情,但丘县丞的声音里带着惶急,“县尊,大事不妙,这伙子贼人带着大炮呢。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又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闪过了官军大队,抄小路来打咱的县城了!”

“你说他们有大炮?你怎么知道?”

“刚才贼人喊话来着,让咱们开城投降!不然就要开炮了!”

“胡说,他们哪里来的大炮?”赵慕英坚决不信。

“忘了上次了,官军丢了大炮﹍﹍”话音未落,只见北面红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城门楼塌了半边,半块瓦片砸到了赵慕英肩头。

贼人果然开炮了!而且第一炮就打中了城楼!

赵慕英被骇得魂飞魄丧!再也顾不得与丘县丞商议如何抵挡了,像个兔子般地跑下了城墙,就在他刚到城下,又是一声惊天的巨响,一发炮弹击中了城门,立即将包了铁皮的城门炸开了一个洞。

“我的妈呀。”赵慕英被彻底吓破了胆,什么守土有责的训令全丢到九霄云外了,也不管他的属下了,一口气跑回县衙,取了自己的关防音信,立即带着那个亲随跑出了南门。

“老爷,城守不住了,可是,你这是要回老家吗?”亲随问。

被冷风一激,赵慕英冷静下来,逃回家是不成的,要想保住脑袋,必须去找李纯!

于是,从未走过夜路的赵县令便在个亲随搀扶下,冒着刺骨的寒风跌跌撞撞往秋村赶。估摸着,这会儿李纯的军队占了郑家庄了。

“给我带好了关防,那可是老爷我的命根子!”他不断地叮嘱亲随。是啊,如果保住印信关防,去投奔官军而不是单纯的逃命,指不定可以化解守土之责的追责。如果丢了城池,再丢了关防,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直到天光放亮,赵慕英终于找到了官军,官军并未进郑家庄,还在秋村之外呢。得知他是费县县令,两个兵士将其送入了李纯的“司令部”。

自费县至郑家庄,循大路而行,必经秋村。秋村以东之地势狭而险,过了秋村,山势便平缓下来。所以前次对战新军,龙谦便将伏击战的主战场选在了秋村以东的一段最狭险路段。因为一旦官军占领秋村,打阻击就变得困难了,敌人分路迂回变得容易起来。

这个地形,李纯和他手下的军官一样注意到了,李纯派出蔡成勋的“奇兵”突袭郑家庄,但他带的主力一样需要提防再次被伏击。所以,初二早晨部队离开费县,循大路西进,两翼尽可能地派出斥候小队进行威力侦察,绝不能再吃同样的亏。这样一来,李纯的行军速度就便的很慢,到第一天黄昏时,李纯只走了三十五里,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扎下了营,坚决不肯走夜路了。

这个村子建在山坡上,只有十来户人家。李纯将没有躲避官军的村民们赶至两间窑洞看押起来,自己的司令部进了村,大部分部队就在野外露营了一宿。一来,李纯需要给打穿插的蔡成勋时间,二来,他也不愿意与可能出现的土匪打夜战。

李纯找了上次跟蔡成勋出兵被俘,后被释放的民夫,详细打听了上次伏击战的发生地就在这一带,他不敢大意,派出至少十几个支以棚为单位的搜索队,将这一带仔细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敌情。这才放心地埋锅造饭,安顿宿营。

他带的这两个营近九百官兵和一百多从费县临时招募的民夫在凛冽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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