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走过巡士,即将应夔丞牵扯出来,一同至总巡房去了
“什么情况?”应夔丞惶恐的大吼大叫:“到底是什么情况?”
……
第二天继续搜查文元坊的应宅,又在宅内捉到了正凶武士英,就是他在车站开枪狙击宋教仁的,同时又搜出应桂馨和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往来的密电本及函电多起,五响****一支,还有其他证据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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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辛亥风雨198心照不能不宣
更新时间:2012…12…1116:19:16本章字数:8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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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大总统府
北京的初春还是寒气逼人
袁世凯拉着赵秉钧进屋,自己爬上炕盘膝而坐,又请义结金兰的把兄弟赵秉钧坐在对面
袁世凯早已经不是小站练兵时的袁世凯了,赵秉钧见他如此礼仪隆重相待,越发跼蹐不安,逊谢良久,才斜签着身子坐在侧面,闪着两只贼亮的小眼睛打量袁世凯他深知袁世凯脾性,不用问,袁世凯自己就会开口的
“智庵,”果然,过了一会,袁世凯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召你进来?”
“智庵不知道”
“你知道”袁世凯黑瞋瞋的瞳仁逼视着赵秉钧,缓缓说道,“如果你不知道,就不至于拖延着称病不肯来了”
赵秉钧目光一跳,躬身刚要答话,袁世凯摆手止住了,又道:“其中原故,目下只能心照不宣,所以我不怪罪你,也不要你谢罪我想说的头一条,我们结拜兄弟,以前怎么待你,今后也会怎么待你不要心里存个‘伴君如伴虎’的念头,那就失了我的望了,寒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赵秉钧仿佛被电击了,浑身震颤了一下,感动的痛哭流泪,说道:“智庵焉能?智庵焉敢?智庵落魄江湖不得志之人,大总统与练兵小站简拔在侧不次重用,言必听,计必从,恩遇古今无对——士大夫答君恩当以身许国,岂敢以利害祸福避趋之况大总统在小站练兵之时,智庵已深知宽典仁厚、善恶泾渭,感佩服膺铭于心中智庵何人,身受大总统之恩,敢以非礼之心事大总统?”
“智庵起来”袁世凯淡淡一笑,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心,这个话你是我的“智多星”,借你才力,佐我有今日成功今后,我们一样要君臣不疑,共创民国盛世我为一代令主,你为千古名相,你可明白?”
赵秉钧惊愕地望了望袁世凯,又低下了头,说道:“大总统请明训”
袁世凯一笑,说道:“这也心照了,但不能不宣克定叫你物色一个可靠的人去杀“梁山宋江”,你找的人是不是洪杀胚?”说罢含笑不语
赵秉钧一下子愣怔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他并没有向袁世凯报告物色到的人选,而且他和洪杀胚一直有单独的密码本联系,两个人的电报往来,法不传六耳的机密,怎会传入袁世凯耳中
袁世凯见这个才智如鬼的“智多星”被自己摆弄得如此惶恐,满意地微笑了一下,从案头匣子里取出一本白皮面小册子,翻到一页展开,看了看,一边递过来,口中苦笑道:“这是程德全送来抄本”
赵秉钧抖着手接过来,不知怎的,他的心扑扑直跳,目光也有点迟钝,定住神看时,果见册子函电全是谋刺宋教仁相关,也与他相关:
1913年1月14日,赵秉钧致应桂馨函中有:“密码送请验收,以后有电直寄国务院可也”等语,外附密码1本,上注“国务院‘应’密”
1月25日应致赵秉钧电:“国会盲争,真相已得,洪指洪述祖回面详”
2月1日,洪述祖致应桂馨函:“大题目总以做一篇激烈文章,方有价值也”
2月2日,应致赵秉钧电:“孙、黄、黎、宋运动激烈,民党忽主宋任总理已由日本购孙、黄、宋劣史,……用照辑印10万册,拟从横滨发行”
同日,洪致应桂馨函:“紧要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弟指应须于题前经电老赵,索一数目”
2月4日,洪致应函:“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阅后颇色喜,说弟颇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进行”
2月8日,洪致应函:“宋辈有无觅处,中央对此似颇注意”
2月12日,洪致应电:“来函已面呈总统、总理阅过,以后勿通电国务院,因智赵秉钧字智庵已将应密本交来,恐程君不机密,纯令兄洪自称一手经理”
3月10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八厘公债,在上海指定银行,交足六六二折,买350万,请转呈,当日复”
3月13日,应桂馨致洪述祖函:“《民立》记遁初在宁之演说词,读之即知近来势力及趋向所在矣事关大局,欲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无穷是非,恐大局必为扰乱”
同日,洪述祖致应桂馨电:“‘川’密‘蒸’电已交财政总长核办,债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过毁宋酬勋,相度机宜,妥筹办理”
3月14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梁山匪魁指宋教仁,四出扰乱,危险实甚,已发紧急命令,设法剿捕之,转呈候示”
3月18日,洪复应电:“寒电立即照办”次日又电:“事照行”
3月21日凌晨2时,武士英刺杀宋教仁后不到4小时,应致洪述祖电:“24分钟所发急令已达,请先呈报”同日又电:“号电谅急,匪魁已灭,我军无一伤亡堪慰,望转呈”
3月23日,洪述祖致应函:“号、个两电悉,不再另复鄙人于4月7日到沪”
赵秉钧看着这熟悉的电报,惊诧的脸色煞白,不能说话
“我也是为难呐”袁世凯挪身下炕,脚步橐橐地踱着,似乎不胜感慨,倏然间回身说道,“这里虽没有明说,但也足以证明你与宋案有关这件事,克定办得鲁莽了,我是一直反对以此激烈手段对付宋教仁的只是克定行事鲁莽,你也跟着他鲁莽行事?闹出这么一个全国震动的大案,连列国都关注了,你叫我怎么收拾这件事?”
赵秉钧一边听一边想,袁世凯的话有真有假——其实刺宋之事,袁大公子说得很明白了,都是袁世凯的意思——但他如今要撇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赵秉钧想甩袖子走人,又不敢,这个黑锅他也不愿背,可又能怎么办?
赵秉钧思量再三,相处一计,起身肃立,擦擦冷汗,说道:“大总统如此推诚相见,智庵虽驽钝之材,也不敢叫大总统为难今有一计,可以移尸嫁祸”
“说来听听?”
“以国务院名义通电各省,发一篇文章”赵秉钧念起文章来:“据应夔丞23日函称,上海发现一种监督政府裁判机关,其宣告文内列有宋教仁、梁启、袁世凯、赵秉钧、汪荣宝等罪状,特先判处宋以死刑,即时执行……”
赵秉钧文采飞扬,立刻做出一篇遮盖文章这篇文章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篇倒乱千秋的手笔,赵秉钧想以此转移国人视线,把梁启、汪荣宝等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列为陪客,并且把杀人主使犯也摆在一起,以为这样就能混淆事实,就能使人相信上海真有这样一个暗杀组织,这个组织不但要暗杀国民党领袖,也要暗杀其他政党领袖,甚至还要暗杀北京政府的首脑
在真相未明,这些证据未曾公布之前,他们先下手为强,把水给搅混了再说
赵秉钧还建议道:“刘揆一乃在北京,乃命其为工商总长,着其以吊丧为名,到上海来疏通黄兴”
袁世凯不禁点点头:“只派一个人去上海不够,南方各省都要派人去打点”
……
袁世凯点派人手,带着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英镑南下了
被派往武昌的是驻守信阳北洋编第六师李纯,他在收到北京命令后,立刻打点行装,启程坐火车直下汉口,在汉口的从汇丰银行领到一张巨额支票,去见李想了
李纯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经历路车劳顿,精神状态还不错
对刚刚到武昌的这位北洋将军,李想还是很客气的,连忙示意让他坐下,还亲自倒了一杯水
李想刚毅的眼神和修剪整齐的寸头使李纯联想起了普鲁士军官
“听说宋案有了进展”李想不紧不慢,边喝着茶边说道:“根据一个古玩商人的情报,警察局派侦探到湖北路迎春坊228号妓女胡翡云的家中捉到了应桂馨第二天继续搜查文元坊的应宅,又在宅内捉到了正凶武士英,就是他在车站开枪狙击宋的,同时又搜出应桂馨和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内阁总理赵秉钧往来的密电本及函电多起,五响****一支,还有其他证据多件”
李想话毕,李纯颇为惊愕他是宋案跟袁世凯有不干净,却也想不到案情进展如此之快,难怪这么急忙的催他南下活动?
李想慢慢地喝茶,实际上在静观李纯的神色但李纯很快镇定下来,他非常清楚袁世凯的意图何在既然袁世凯的命令下来了,作为下属,也只能唯命是从
李纯看着李想,细声地说道:“那依李帅之见,宋案背后,还有幕后主事之人?”
李想再清楚不过的,杀人的主使者是大总统袁世凯,同谋犯是国务总理赵秉钧,担任联络的是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布置行凶的是上海大流氓应桂馨,直接行凶的是失业军痞武士英
李想只是暧昧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虽然老早就开始备战,却一直是暗中备战,他还没有做反袁先锋的觉悟就让孙中山带人先和袁世凯的北洋碰碰,知道历史结果的他是不敢再对孙中山他们包任何希望,他是做好单干准备的,这个准备工作自然是越长越好,准备越足,胜率越高,这时候当然不能表现太过“革命”,最好和袁世凯可以玩完暧昧
“大总统命令“迅缉真凶,穷追主名,务得确情,按法严办”,并严正地谴责暗杀之风;派兵对黄兴等“妥为保护,以昭慎重””李纯情况不熟悉,但也知道这不是可以深究的问题,也不便发表个人意见,也不敢发表个人意见
李想口是心非地要求道:“严拿正犯,务得背后主事之人”
李纯也看出李想口是心非,恬然答道:“大总统绝不可能放过幕后凶手的”
李想微微一笑,说道:“袁项城雄才大略,富有政治经验,……非举膺继任,不足以奠危局,拨逆乱”他还向李纯表示效忠袁世凯:“民国之兴,发之者虽由李想,而成之者实我总统也李想爱民国如命,即爱我总统如命,力所能济,生死以之……俾李想锋镝余生,获享共和之福,是有生之年,皆莫非我总统之所赐也披肝沥胆,以此为盟”
这是早已和他的“文胆”饶汉祥商量好的答词,保证袁世凯听后会喜欢
李纯目视左右,一边陪着坐了,寻思着这个辛亥年崛起的年轻的传奇这番似实若虚闪烁不定的话,说道:“这是总统的一点小意思,还请李想老弟笑纳”说着便一笑,并且给李想献上了四十万元的小意思
看着这张四十万银元的丰汇本票,李想冷冷一笑,道:“我说老兄,你可真不够意思?”
“老弟,难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你可管提出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说你不够意思,咱们兄弟俩谈钱是不是忒俗了点”
李纯微微一笑,道:“你这个老弟说,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李想收下四十万元的小意思,绷得紧紧的面孔突然松弛地一笑,只有这一霎,才看得出他刚毅凛寒性格的另一面,竟带着一丝天真无邪的孩子气
……
上海,黄公馆
“刘揆一,你也是国民党,竟为了一个总长地位,不惜替袁世凯作说客”黄兴对昔日的战友毫不客气,一顿臭骂
刘揆一弄得很没趣,灰溜溜的逃出黄公馆
刘揆一前脚才走,程德全就来了
应、武两犯是由上海租界的会审公堂移交给上海地方检查厅看管的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亲自从南京到上海来,会同上海地方检查厅长陈英,在上海交涉员署内执行检查手续
陈其美问程督道:“应桂馨自称江苏巡查长,曾否由贵督委任?”
程德全道:“这是有的”
黄兴插口道:“程都督何故委他?”
程德全半晌道:“唉这是内务部洪荫芝,就是洪述祖所保荐的”
黄兴点头道:“洪述祖么?他现为内务部秘书,与袁总统有瓜葛关系,我知道了这案的主因,尚不止一应桂馨呢”
程德全道:“我当彻底清查,免使宋君含冤”
黄兴道:“但望都督能如此秉公,休使元凶漏网,我当为宋渔父拜谢哩”说着,即起向程督鞠躬
程德全慌忙答礼
江苏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迫于压力,终于发表通电把有关宋案的证件全部发表
这些证据一公布,宋案真相大白南方国民党人群情激愤,一致谴责谋杀主犯袁世凯,强烈要求传讯赵秉钧,逮捕洪述祖归案
赵秉钧忽然处在风口浪尖,去上海受审是不可能的,他只有避嫌辞职一条路了
袁世凯刚刚因为知道李想收了他给的钱,还提出一些条件,为安抚住南方最强的势力而高兴,赵秉钧就来辞职了
“上海检察厅给我送来一张传票”赵秉钧苦着一张脸
袁世凯恼羞成怒地对赵秉钧说道:“他传他的,你干你的,看他其奈你何暗杀一个人,他们就这样闹马上我大举南征,少不得整千整万地杀,看他们其奈我何”
“大总统,我还是想辞职,去天津避避风头”赵秉钧眼神闪烁的道
“智庵,”袁世凯也挺光火的,绝不允许赵秉钧这时候撂挑子,劝慰他说道:“梁山巨魁,已经被你除掉了,实在是大功一件要是还有天罡地煞之类的,想要替宋教仁报仇,管教他有来无回你尽管安心办事,一点都别怕”说罢,目光咄咄,逼视着赵秉钧不语
赵秉钧舔了舔嘴唇,赶紧摇脑袋,哭着脸说道:“大总统,我身体不适,实在担任不起总理的大任……”
“既然身体不适,我准予请假暂时休息”袁世凯微微一笑,上前拍拍赵秉钧的肩膀,又说道:“先说好了,就休息几天,病好了你回来还是总理”
赵秉钧听着袁世凯这些虚情假义的慰劝,只是连声推辞道:“智庵才智拙劣,实在无法再担任如此重担……”
袁世凯见赵秉钧如此,刹那间心一动,闪过一个狠毒的念头……
赵秉钧出了大总统府,就被华社金牌记者黄远生堵个正着
“赵总理,”黄远生问道:“程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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