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去草堂寺做什么,还没查出来?”
“回禀陛下。平王殿下去草堂寺给佛祖上了香,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下,弹了一会儿琴,然后就回了了。”
“弹琴?好好的拜佛,他还带着琴去?”杨昊暗自猜度,难不成老三是去与赵家那丫头私会了?“他都弹的什么曲子?可是凤求凰?他可曾与什么人在寺院里见面了?”
“回禀陛下,殿下弹的那两首曲子据说都是闻所未闻的,应该是殿下新作。殿下在后院休息的时候,只带着平王府长吏孤独凯和主簿宇文耀在身边,并未与人见面。不过……听说那个院子隔壁是供女眷暂时休息的。”华恩略迟疑了一下,但多年来对皇帝的忠臣还是让他将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
“女眷?什么人?”
“是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崔禹的夫人,出身王家。崔夫人带着赵家的太太、少奶奶和姑娘一起去草堂寺上香。”
“果然是去与人私会!哼,受伤了也是活该!”杨昊怒骂了一句,又问,“两个人真没见面?”
华恩回道:“据说,那位姑娘只是隔着墙吹奏了一支曲子,两个人并未相见。”
杨昊听了仍不高兴,迁怒道:“一个女子,与男人在寺院琴音相会,也是轻佻!”
华恩垂下眼睑,一时不语。如果皇上不问,其实他不想提这个的,可皇上既然问了,还问了两次,他就得说实话才行。皇上信任他,才将皇室的暗势力交给他,他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
杨昊兀自气了一阵,又问:“老三重伤,那丫头有没有去王府探望?”
华恩心中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据实以答道:“没有。或许她还不知道吧?”
杨昊一听,立即又怒道:“哼!好个无情无义的女子!老三为了她被刺,她居然不闻不问!”
华恩不禁在心中苦笑:陛下啊,人家不过是在寺院与平王殿下以乐声表表情意,您就说人家轻佻;现在又怪人家没去平王府探望,要是人家真去了,您还不得说人家轻浮?反正您老人家心里不舒服,总要找个人来恨的,好出了心里那口恶气。可康王安王毕竟是皇子,是您的亲生骨肉,您虽然心里明知道该恨也是恨他们,却还是故意忽略,将这满腔恨意转到一个无辜女子身上……
唉,这一刻的陛下不是皇上,就是一位疼爱儿子的父亲吧!华恩觉得自己很理解杨昊此刻的心情。
傍晚,天色刚刚擦黑,平王府外又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安齐看到平王府外那么多各式各样华丽气派的马车,立即小声示意车夫将马车赶到另外一个平时很少人进出的侧门去。
谁知,到了这个侧门外面,依然有几辆马车停在那儿。安齐迟疑了一下,叮嘱安然暂时留在马车里,自己一个人跳了下去。
安齐作为王府主簿,有平王府行走的令牌,再加上独孤凯派了亲信守在各个门口等着,见到安齐,立即就将他请了进去。
安齐本想着到了里面再对独孤凯说说,想个办法将安然带进来,不想那护卫却悄悄问他道:“队长说,如果赵大人还带了人来,可以一起带进去。不知赵大人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两个人?”
安齐惊喜道:“原来独孤大人早就算到了?是了,是了,我还带了个长随来,在马车里。”
那护卫点点头,让安齐在前面的走廊里暂侯,他去侧门外接人。安齐将随身的一块玉佩给他带着,那护卫拿着玉佩便出去了。
安然接过哥哥的玉佩收好,便跟着那护卫进了王府,侧门外其他等候的车夫护卫们看到王府护卫居然将一个长随打扮的捧着一个盒子的少年带了进去,都好奇地看了安然几眼。好在天色已晚,安然涂黑了脸又低着头,倒是没有人看出什么来。
很快,安然就与安齐汇合,两人跟着那护卫进了二门,一直来到王府后院主院关雎院。
安然看到关雎院三个字,不禁想起皇太极赐给宸妃海兰珠的关雎宫。都说大清皇帝个个都是痴情种,但皇帝即便有真情,又如何能与她和哥哥的感情相比?
关雎院外,有两个女人正在与守卫关雎院的护卫争执,应该是想要进去却被拦在外面的。安然偷偷瞥了一眼,只见与护卫争执的是两个丫头,而她们身后的两个女人,一个做少女打扮,一个做少妇打扮,应该就是那位独孤侧妃和景姑娘了。
可惜天色太暗,关雎院门口虽然挂了四个灯笼,光线也不够明亮,安然只依稀看了个大概。那独孤侧妃身段苗条高挑,恍然看去,五官似乎极为精致,应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那位景姑娘身材健美,凹凸有致,仿佛有外族血统,五官比较深刻,但恍然一眼中,安然发现她的肤色似乎要暗一些。
关雎院的守卫同样也将安齐安然拦在外面,只放那名带他们进王府的护卫独自进去通报。
看到这里,独孤湘云和景嘉莲自然将疑惑的目光对准了安齐。安然抱着个木匣子站在安齐身后,又低着头,极没有存在感,因而两个女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安齐身上,而没有看她。
独孤湘云见安齐如此年轻,身形俊朗,虽然脸上隐隐有些焦急忧虑之色,却难掩其如玉的风华气度。她想起关于平王是个断袖的传言,不由狐疑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到王府所谓何事?”
安齐猜到独孤湘云的身份,虽然知道她无宠,但也不敢怠慢,立即躬身行礼回道:“平王府主簿赵安齐见过独孤侧妃。夫人万福!”在王府,只有正妃才能称王妃,侧妃却只能称夫人。
独孤湘云恍然道:“原来王爷新招纳的主簿就是你呀!看你的样子,不到弱冠之年吧?不知道除了仪表之外还有何特长?”
独孤湘云这话就差没明着说安齐是平王的男宠了。景嘉莲一听,也好奇而鄙夷地看了过来。
安齐却是不动声色地回道:“甘罗十二稚龄封相,霍去病十七岁大败匈奴而封冠军侯,夫人如何能以微臣的年纪而怀疑微臣的能力?再者说,平王殿下英明睿智,难道会让微臣滥竽充数?夫人这是不相信殿下能识人用人?”
独孤湘云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恼怒,正在想如何扳回一局出出气,就见独孤凯亲自出来将赵安齐连同他那个抱着个木匣子的长随也带了进去。
独孤湘云忙追到门口叫道:“六哥,为什么他一个外臣能进去,我身为殿下的侧妃却不能去探望王爷?”
独孤凯冷着脸道:“子贤是王爷的谋士,负责一件王爷很看重的差事,王爷每日里都要见他问问进度的。夫人你进王府一个多月了,王爷见了你几次?”
独孤湘云还想再说,独孤凯却已经带着安齐安然二人走远了。她想闯进去,却被守卫的长矛挡在了门外,不由恨得牙痒痒,一张漂亮的粉脸也现出几分狰狞之色来。好一个独孤凯,居然吃里扒外,咱们走着瞧!
安然紧跟在哥哥身后,心情紧张极了,只觉得那条通往正房的路是那样遥远,怎么走了那么久都还不到……
进了院门,独孤凯带着他们直接从廊道上走过去,虽然比从花园中的小路过去稍微绕了一点,但还是没走多久就到了杨彦所在的正房。
路过东厢房的时候,安齐听到里面有元逸韬和宇文耀的声音。作为平王的心腹,主子受伤昏迷,他们白天帮着平王处理事务,晚上自然要留在平王府才能安心的。
独孤凯放轻了脚步,安齐和安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跟着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直到正房。
凌云刚刚将几名御医打发到偏殿去休息,亲自守在正房门口。看到独孤凯把人带来了,他赶紧示意他们快进来,而后微微躬身对安然行了半礼。
安然不知道这里能不能随便说话,也没敢有其他动作,只老老实实跟在安齐后面进了卧房。整个屋子里都飘荡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以及一丝被刻意用熏香压下去的血腥味儿。
安然的心不由更加着急起来。
这时,只见独孤凯对着那被几道帘帐遮起来的大床躬身禀报道:“殿下,子贤和赵姑娘来了。”
安然一听,不由双眼一亮。从这句话中,她就可以知道,哥哥已经醒了,而且这里没有外人,所以独孤凯才会直接称呼她“赵姑娘”。
层层帐幔掩住的大床上,传来杨彦含笑的声音:“子贤不如去跟宇文他们做伴好了,安然进来吧!”
安齐一把拉住就要往床上扑去的妹妹,脸色微微一变,道:“殿下醒来就好了。不知属下能否见见殿下?”
独孤凯一听,忙用手肘轻轻拐了他一下,小声道:“殿下根本就没事,不过擦破一点皮,外面传得那么严重不过是骗人的,你别担心。”
安齐面色一黑,立即转身对安然道:“妹妹,既然殿下无恙,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吧!”
“不,我要去看看他才放心。”都到了哥哥床前了,安然哪里肯就这样回去?她挣脱安齐的手,飞快地掀开帐幔钻了进去。
安齐不放心地想跟进去,却被独孤凯拉住。
却说安然掀开几层帐幔,终于来到床边,却见朦胧的光影中,杨彦坐在床上,背后倚着个厚厚的软枕,正含笑看着自己。
“哥哥!”安然一声低呼,立即坐到床边,掀开被子,着急地看着他的胸口,“你伤在哪儿了?给我看看!”
杨彦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就将她带到床上,随即便压了下去,双唇已经迅速含住她的小嘴。这一套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显然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了。
安然“唔”了一声,随即就没有声音。
外面,安齐听得直皱眉,这什么声音?
“殿下?妹妹?”
独孤凯看他如此不识趣,忙劝着他道:“子贤,我们先出去,让殿下和赵姑娘好好说说话。”
安齐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道:“那不是你妹妹,你自然不关心。他们还没成亲呢,怎么能这样?”
独孤凯忙安抚道:“你放心,殿下会有分寸的。殿下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冲动的。更何况四名御医还在偏殿呢,等会儿还要过来为殿下诊脉的,你就放心好了。殿下不过就是跟赵姑娘说说话而已……”
安齐听到这里,心里总算安定了些,但仍然觉得不大舒服。他是个男人他当然清楚,男人冲动的时候有多难忍,就算不那什么,妹妹在里面也难免吃亏啊!因此,他怎么都不肯跟独孤凯出去。
床上,杨彦直吻得安然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而后轻啄着她的小脸道:“安然,安然,我真想你……”
安然喘了几口气,在杨彦再次将嘴凑过来的时候忙挡住他,小声道:“我先看看你的伤。不是说伤在胸口?你别乱动……”
独孤凯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由立即红了脸。那喘息声,真让他猜想联翩。还乱动?殿下到底怎么“动”赵姑娘了?
安齐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不由更着急,忙叫道:“妹妹,妹妹,我们回去吧!”
独孤凯赶紧捂住他的嘴道:“你倒是小声点,让偏殿的御医知道了,禀报了皇上,殿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安齐一听,也不敢再叫了,可是就这样把妹妹留给平王殿下,他又不放心。
这时,只听床上杨彦一阵急切的声音道:“安然,别,别脱我衣服,没事,我真没事……哎,你别摸……”
独孤凯听到这里,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怎么殿下的声音如此古怪?貌似,貌似赵姑娘很强悍?安齐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偏偏自己又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不由更加着急。他拉着独孤凯小声问道:“里面什么声音?独孤大哥你听清楚了吗?”
独孤凯自然不会说实话,只沉重脸道:“赵姑娘问殿下伤势如何,殿下说他很好,让赵姑娘不要担心。”
“啊!怎么有血?你不是说没事吗?”安然又是一声低呼,不顾杨彦的阻挠,非要脱了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结果看到他胸口缠着厚厚一圈纱布,上面赫然被鲜血浸透,晕染出一大块红色血迹来。
杨彦拉住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腿上,赶紧低声解释道:“那是独孤从厨房里弄来的羊血,不是我的,哥哥真的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安然不管,只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小声要求道:“那你把纱布解开我看看!”
杨彦迟疑道:“这个,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不是杨彦不肯给她看,主要问题在于御医每过一个时辰就要过来检查一下。要是不小心穿帮了怎么办?
“不行,我不看不放心。”安然坚持,而后又嘟着嘴小声道,“不给看就不让你亲!”
杨彦无奈地叹气,将她拉近怀里抱着,小声道:“看了就让亲?”接着,他又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你今晚别走了,明天再回去吧!”
安然生怕弄疼他的伤口,也没敢用力挣扎,只轻轻靠着他,同时伸手将他打在前胸的结打开,然后一圈一圈解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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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作假免费
杨彦见阻止不了,也只能随了安然。
安然急切而又小心地将纱布卷起来,她牙齿咬着下唇,紧张地盯着他的伤口。终于,纱布的尽头贴着一块抹了药膏的深褐色的膏药贴。安然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再看着那膏药贴上只见膏药,并不见多少血迹,当即皱眉低呼道:“哥哥,你这个也太假了吧?你看,里面都没有血迹,外面倒是好多血,那些御医就没发现你做假?”
杨彦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那膏药贴和染血的纱布,暗自庆幸那些御医没有拆开纱布检查他的伤口,不然一切都暴露了。而外间的独孤凯一听,立即变得严肃而后怕起来。这要是真让御医知道了,告诉了皇上,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独孤凯赶紧来到床外,带着几分焦急问道:“殿下,怎么办?要不要重新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