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创时园,湛蓝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翻着女儿的照片,才分开两天,她就想女儿想的发狂,可那个家,她是如何也回不去了。
柳茹看着郁郁寡欢的湛蓝,叹了一口气,“你啊性子就倔,他昨晚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一个也不接。你就当是可怜他接他一个电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回去看看汤圆也好啊。要是真打起官司来,你输了,他把女儿带去国外,有你哭的时候。”
湛蓝不想听,“妈,当初张秀英爬上我爸的床,你不也没忍下来?”
女人的心很小,最容不下的就是男人的出轨。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马司令的胸怀,能且行且珍惜,她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柳茹面色一僵,唇角沉了沉,湛蓝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火,何必解别人的伤疤,更何况那人是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母亲也只是想她好而已。
“妈,我不是故意的。”
柳茹心疼女儿,拍了拍她的肩,未免她着凉,起身将打开的窗户关小了一点,“妈去菜场买菜。冷静也冷静了两天了,现在也不在气头上了,你给明臻打个电话吧,让他来这里吃饭,把那晚的事情好好说开了,有什么误会矛盾也说清楚了。如果他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原不原谅也看你。”
“妈——”
这事关女儿的幸福,一向温婉的柳茹终于强硬了一次,“你不给他打电话,我来打。我不能看着你们再次把这个好好的家给弄散了,你们三年前就是任性胡乱,要是我在,我决不答应你们离婚。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你后来跟着你后妈张阿姨,那都是过得什么日子?你都忘了?”
湛蓝怎么会忘了呢,她初中来到岚城的秦家,备受后妈和妹妹的欺负。
她不否认这个世上有好后妈存在,可她运气差,碰到的是张秀英一样厉害的角色,小汤圆心脏本就弱,要是再受一点折腾,她不敢想——
母亲说的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
“我给他打电话就是。”
柳茹看着女儿给女婿打了个电话,才笑嘻嘻拎着菜篮出去买菜。
——
没一会儿,家里的门铃被按响。
原本以为是母亲落了什么折回来取,可一开门,看到的却是那张令她反胃的脸,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用力欲将门关上,贾雨晴的手指快速地伸进了门缝里,湛蓝拧了拧眉,这女人究竟要怎样?
贾雨晴的手指卡在门缝中,她这门也自然关不得,把人手指弄折了,还得倒贴人医药费呢。
门被湛蓝打开,湛蓝却没让贾雨晴进去,率先出了门,与贾雨晴一起站在楼梯口。
“秦小姐,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晚,是我不对。这个你收下吧。”
贾雨晴一副委屈的模样,提了提手里的水果篮,朝湛蓝递过去。
“你差点睡了我孩子她爸,一个水果篮就能一笔勾销?贾小姐,是你太天真,还是欺负我蠢?”
湛蓝见这小助理可怜,掏心窝子对她,她却打算爬她未来丈夫的床。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的手段了,平时看似单纯,没有一点心机,爬男人床都爬得这么悄无声色。
只一句,贾雨晴便哭哭啼啼起来,成了这世上最委屈的女人。
湛蓝心头有气,不客气道:“哭什么?我又不是爷们,不会心疼你。”
不想再搭理这个女人,转身,抬脚进屋,手臂却教贾雨晴拉住,她呜咽着小声说:“秦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靳少那样的男人家世好,人品正,相貌端,谁见了不动心?可他是秦小姐你的,我不敢有非分之想,我一直将这份爱意埋在了心里。
可那晚,靳少喝多了,正巧你又是经期,靳少那是心疼你呀,在楼下时,我抹桌子时不小心打翻了靳少的茶杯,起身时,他突然搂住我,却是把我误认为是你。他那一搂,搂得我脑袋糊涂了,才让他来我房中的。你真的别怪他,都是我的错。秦小姐,你还是和靳少和好吧。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不过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此事再被提起,更是戳得湛蓝心头发颤,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连一个礼拜都等不了吗?
她不过是来了个大姨妈而已,他们这是何必?
“贾雨晴,你把你们偷欢的过程说的那么详细,是想让我感谢你,还是更恨你?”
湛蓝的眸光阴沉沉的,盯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她不想对这个女人动手,这里是楼梯口,别到时候这女人被她一推来个失足跌下楼梯的狗血剧情,就不妙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黑锅,她不想背。
“贾雨晴,你想当我的替代品尽管去当,只是,你要明白,廉价的替代品总有被用腻的一天。”
贾雨晴手一抖,想不到平时看着挺温顺和气的秦湛蓝,说话还挺狠的。
三年前的秦湛蓝可不是如此锋利。
居然说她是她的廉价替代品?哼……如果没有她这个替代品,秦湛蓝也不会窝在冯冉冉小小的出租屋,而是在高庭阔院的靳家了。
可这出戏,贾雨晴自然要继续演下去。
她继续哭诉,“秦小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跪下来求你成吗?你回靳少身边去吧,帮我在郎爷面前说说好话,我不想连工作都丢了。”
这种女人比起闵敏来还讨厌,一副柔弱的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实则心思比海还深。
“那你觉得我们还能愉快的共事?”湛蓝更恼,“你要是再赖在这里不走,我就给靳明瑧打电话,让他把你带走成吗?”
“秦小姐,靳少已经很讨厌我了。你再让他过来,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从楼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不明所以地直盯着这两姑娘看,走到楼下时,女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双胞姐妹在为了一个男人吵架吗?”
双胞胎?看来她们还真的挺像的。
湛蓝深深拧着眉,像到靳明瑧也不足以辨别出吗?
“贾雨晴,你做什么?”
后面传来男人狠厉声音,湛蓝抬眉一看,看到的却是郎闫东来了,湛蓝心头微微一喜。
郎闫东几步上前,就将贾雨晴拎开。
贾雨晴像个小鸡一样缩着脖子,真是可怜极了,一跪而下,就揪着郎闫东的裤子哭丧道:“郎爷,别开除我。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会努力干的。”
“努力干什么?还想爬我郎闫东的床不成?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想靠身体上位的货色我看得多了,你以为长得像湛蓝我就能赏你一夜,你真是想的太美了。你这种便宜货色,还是留着给靳明瑧吧,我受用不起。”
郎闫东都能看得出这女人的套路,靳明瑧怎么就看不出呢?那个男人不是头脑王,不是天才,不是高智商么?
眉心处疼的厉害,湛蓝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是,真不是,我就想努力工作而已。郎爷,求求你,秦小姐,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滚开,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我可不是靳少那样的名门绅士。”
郎闫东一抬腿就是给了贾雨晴一记窝心脚,踢得贾雨晴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嗷嗷叫。
这一脚郎闫东真是下脚不轻,眼看郎闫东一脚落到她身上,湛蓝有点急,急忙阻止,“东子,算了,她已经尝到苦头了。你这么个踹法,非得把她给踹死。”
“爱一个人,连为她蹲大牢都不敢,还谈什么爱?”
郎闫东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见贾雨晴痛得直打滚,湛蓝又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贾雨晴,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贾雨晴哭哭嚷嚷地扶着墙壁起来,一张小脸苍白,她抹了抹泪水,还对湛蓝说,“秦小姐,谢谢你。”
那句谢谢,又让湛蓝心里有丁点内疚,也许真的是贾雨晴年纪小才犯了错,毕竟这一巴掌拍不响,若不是那个男人,也不会——
只是,湛蓝看不到的是,贾雨晴一转身,惨白的唇角就掀了掀,这场苦情戏演的很好,接下来就看郎闫东的了。
不过,郎闫东那一脚踹得她可真是疼,昨晚编排的剧情中可没这一脚,他踹就踹吧,非得往她匈门口踹,那隆起来的硅胶可不是真枪实弹,脆弱的很,指不定已经爆裂了,痛,真的好痛,她得上医院检查检查。
“她那一句谢谢,就令你为难了?你拿她当小姊妹,她却背着你光溜溜地和靳明瑧滚床单,湛蓝你别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早知道她是那种货色,我绝不会用她。”
郎闫东扶着湛蓝进屋,湛蓝着实被气得不轻,肩膀、唇角绷得铁紧。
“你也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我又怎么能怨你?”
郎闫东心中偷笑,许晴这火上浇油,扩大矛盾的招数,用得可真秒。
他正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说,才把湛蓝带出去行事,湛蓝却突然看向他,开了口,“东子,带我出去散散心吧。我今天中午原本约了靳明瑧吃饭,可我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见他。”
“我也正有此意呢。”
☆、272。272【结局篇17】你要是再敢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海里?
黑宝石的宾利慕尚在创时园一幢楼下停下。
靳明瑧一脸笑容地下车,关门,步入楼道的步伐都显得优雅轻快,可在敲开了门后,从柳茹那得知湛蓝已离开了这里,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她去了哪里?”
柳茹也不知湛蓝怎么回事,说好的约靳明瑧来吃午饭,一起谈谈,可她买菜回来,那孩子却不在了。
“说是贾雨晴上门来找她了,她心里不好受,出去散散心。偿”
提到贾雨晴,便见靳明瑧唇角一绷,柳茹也是试探,她看得出来靳明瑧对那贾雨晴有一丝厌恶,可湛蓝是和郎闫东一起出去散心的,她当然不好在女婿面前把这个说出来。
柳茹还想把他留在这里吃顿午饭再走,谁料他沉声说了句“我去找她”,转身便扬长而去撄。
——
找了一天都没找着湛蓝的人,给她打电话,偏偏不接他的电话。
江烨那小子又不在身边,不知被冯冉冉拐到哪个东北旮旯头了。
想到家里和湛蓝关系不错的只有靳茜了,给靳茜打了电话过去,“茜茜,给你嫂子打电话,告诉她汤圆哭着闹着要她,让她回家。”
“哥,我听李嫂说了,你跟那个贾雨晴差点滚了床单,才把嫂子气走的。我好不容易帮你把嫂子哄回来,你却不知道珍惜,你活该,这次我拒绝给嫂子打电话。”
靳明瑧第一次有了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感觉,居然连自家亲妹妹都不帮他?
他倚在车子旁,用肩膀和耳朵夹住了手机,从口袋里摸出了火机和烟,蓝色的火焰点亮他愁眉不展的俊脸,香烟伸进火焰中点燃,“啪”的一声关上火机,薄唇微微一张,烟蒂送进唇瓣之中,鼻翼轻轻一鼓,白色的烟雾从口腔中喷出。
“我和贾雨晴,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他口气又吸了一口烟,缭绕刺鼻的雾霭下男人眉目紧拢,“爸和你妈应该也很想知道这几晚你究竟和哪个野男人共度良宵吧?你是要我透露点风声给他们?”
对面靳茜小脸一沉,这个二哥也真是的,哪带这么威胁人的?
跟那个郎闫东简直一个德行!
这个二哥太可怕,他能从细节处找到蛛丝马迹再抽丝剥茧还原事件真相。
“算了算了,我给二嫂打电话还不行吗?要是二嫂也不接我的电话,那我可没辙了。还有啊,我的事你别瞎管,不然我以后可再也不帮你了。”
靳茜和靳明瑧通完电话,立马给二嫂拨打过去,把汤圆在家哭闹不肯吃完饭的事告诉了湛蓝,反正说的有多夸张就有多严重。
汤圆是湛蓝的心头肉,她原本答应郎闫东去“盛世佳人”玩的,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了,“茜茜,能不能把汤圆带到创时园来?”
“这个……”这汤圆是二哥的宝贝儿,保护得好好的,连靳家大门都很少出,若是被她带出去,出了什么岔子,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茜茜,我求求了,我真的很想汤圆。”
靳茜最是心软,一听湛蓝那噙着哭腔的声音,就拿她没辙,“二嫂你求我不是让我折受吗?我把孩子带过去就是。”
小汤圆在旁边听着,一听可以见到妈妈,欢天喜地地蹦高了。
抱起笑嘻嘻的小奶娃,靳茜亲了亲她那红苹果似得脸蛋儿,“小公主待会见到你妈妈,就一个劲地哭,把她哄回家里来,好不好?”
汤圆乖巧的点点头,将孩子的奶瓶玩具尿不湿等收拾好,叫上大哥的勤务兵,驱车送汤圆去创时园。
抵达创时园楼下,看到的是湛蓝在一辆豪车旁边殷切地等待着,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大衣,是她身旁的男人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她共度两晚的郎闫东。
靳茜蹙了蹙眉,心头不知怎么堵堵的,郎闫东怎么就像牛皮糖似得黏着二嫂呢?
她不着痕迹地将心头那份莫名的不快收起,一名勤务兵给靳茜开车门,她先下车,再把坐在后座的小女孩抱了出来,走过去,有恃无恐地瞪了郎闫东一眼,故意插进了他和湛蓝中间。
“二嫂,我可是冒死把汤圆带来了。”
说着,将小女孩塞入湛蓝的怀抱。
湛蓝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靳茜,把孩子一纳入怀,早春的夜晚渗着凉意,湛蓝将脸贴着汤圆圆嘟嘟的脸蛋儿,“宝贝儿,想不想妈妈?”
“想啊,妈妈不在,爸爸的脸臭臭的。都是哥哥陪我睡觉的。”
小汤圆搂着湛蓝的脖子,微凉的小手触及湛蓝的肌肤,微微的一冰,她将那双小肉手塞进了自己的衣领里。
靳茜看了一眼汤圆,汤圆立马会意,小脑袋趴在妈妈的肩头就小声啼哭起来,小女孩的哭声不大,呜呜咽咽的,听得让人心都揪到一块儿去了。
孩子灼热呼吸和泪珠儿烙烫在湛蓝的颈部,烫得她心都狠狠抽了一下,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哭了?”
“妈妈,我怕你不要我和爸爸了。”她抽噎着小身子一颤颤的,可怜又无助,柔柔的发顶轻轻拱着湛蓝的脸颊,让湛蓝心坎有软了下。
小家伙没听到妈妈的回应,抬起一张湿漉漉的小圆脸,泪水打湿了孩子纤长浓密的睫毛,汤圆眨巴了一下眼睛,一颗含在眸中的泪珠儿便滚落下来,“妈妈,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爸爸了?”
湛蓝无声,一个孩子怎么懂大人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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