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是不是就叫做所谓的扬眉吐气呢?
在来闵敏还没回来前,她就一直想象着当闵敏看到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坐在这里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会吃惊地眼珠子都掉出来吧?
果真,跟她想象地没差。
“哦,这个啊,你就得问明臻了,是他让我搬进来的。”
闵敏那张美人脸微微的扭曲,“怎么可能是他叫你住进来的?”
靳明臻是不想让秦湛蓝知道汤圆的存在的,又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住进来呢?就算要让她住进来,至少也该跟自己商量一下啊。
湛蓝挑起好看的眉梢,瞟她一眼,从容的一笑而过,“信不信就由你了。”
丢下这一句,湛蓝又优雅地品着手中新鲜可口的冬枣,只剩闵敏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还在愤恨地咬牙低呼,“我不信,我得去问问明臻,他怎么能让你住进来了?”
要是秦湛蓝住了进来,她应该和这个女人如何相处呢?
现在的秦湛蓝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秦湛蓝就是只软绵绵的白兔,随便一个厉害一点的食肉动物就能一口把她给吞了,可现在的秦湛蓝不一样了,她一无所有,穷得只剩下昂扬的斗志,更何况秦湛蓝绝不是一个只有美丽皮囊的草包。
这一场较量,在同一个屋檐下,若是靳明臻再偏袒她一点,她岂不是输得惨不忍睹?
李嫂笑盈盈地从厨房出来,手中端了一碗红枣银耳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便从她身边走过,把碗朝湛蓝递过去,“二少奶奶,小姐的夜宵做好了,可以拿上去喂了。”
这个老不死的佣人居然还把秦湛蓝叫做二少奶奶,而至叫她——闵小姐,这自然然闵敏更加痛恨,凶神恶煞地看向李嫂,“李嫂,你没老年痴呆吧?叫她二少奶奶,她跟靳明臻三年前就离婚了。”
老年痴呆?
在靳家,她李嫂虽然身份卑微,只是个下人,但在这个家,她伺候了这么多年,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夫人在世之前都说过李嫂是靳家的功臣,现在老爷子也走了,这个大宅是二少爷当家,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居然被闵敏这个女人骂做是老年痴呆?
湛蓝听了心里甚是不舒服,她怎么可以辱骂李嫂呢?想要出声之时,李嫂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不需要她来替自家说话,湛蓝会意,闭了口,只怕李嫂要亲自教训闵敏吧。
“闵小姐,好歹你也是出生名门,闵先生闵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称呼常被叫做老年痴呆?你去问问二少爷看,他是不是我这个老年痴呆给拉扯大的?闵小姐,不说你现在还没嫁给二少爷,就算你嫁给了二少爷,我称呼谁是二少奶奶,那也是我的自由。难怪你跟湛蓝就是没法比的,就跟老爷子在世前说的一样,一条蛇,一条龙,哪里来得可比性?”
李嫂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在靳家也生活过一年多,湛蓝看到的李嫂是勤劳的、老实的,谨慎细微的,却从没看到过李嫂稍微大一点声音说话过,这次,闵敏真是把李嫂给惹急了,或许,李嫂一直看不惯闵敏,终于忍不住了。
一些佣人都侧目看向闵敏,大家都明白那一条蛇和一条龙指的是谁,只怕这二少奶奶一回来,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闵小姐好日子就到头了。
李嫂一双微陷而精神的眸子直勾勾看向闵敏,端庄严肃的身躯让闵敏心里一震,她刚刚是说了什么啊,竟如此口不遮拦了,她真的是因为秦湛蓝住进这个家里而太愤怒太恐慌了。
李嫂在家里的地位,她也是有所了解的,而靳明臻又是个念旧的人没不然不会让这个年纪一大把的佣人还一直留在靳家,她今天可真是得罪人了,心里万分后悔,面上也是很抱歉地望向李嫂,“李嫂,我不是故意的,这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向来眼里无人的闵小姐,倒也会装得楚楚可怜去博人同情的,但李嫂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领情呢,一拉湛蓝的手,端着小碗,拉着湛蓝上楼去了。
湛蓝随着李嫂往楼上走,扫了楼下坐在轮椅上的闵敏一眼,口气淡淡的,却眉飞眼笑,“闵小姐,忘了有一件事没跟你说。明臻让你今晚搬出去,信不信由你哦。”
这下子,闵敏的脸色更难看了,双手互相捏得死死的,什么?靳明臻不仅让这个女人住了进来,还让自己搬出去?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就算她真的做了砸墓碑的事,那又怎样?那毕竟是个死人,她现在还是小马驹的妈妈,他就一点不考虑小马驹的感受么?
☆、205。205这三年,你只把我当做小马驹的保姆喽?
冷冷瞥过闵敏那张惨白如蜡,还有震惊的如同大难临头的表情,湛蓝心中窃喜。
她记得,三年前,闵敏嚣张地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告诉她,“你丈夫最爱的女人是我。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早晚有一天你会靳太太的位置跌下来,只有我才配当他的靳太太。”
当时闵敏的那种笃定的轻蔑的奚落的口气就如同今天她说出的一般,只怕更甚。
自然,她也要闵敏尝尝这滋味了,究竟是如何的好受?
佣人们听得这话,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地议论起来撄。
那种非议声让闵敏极为尴尬,这似乎在昭示着这几年她的辛苦都付之东流,她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家,怎么又被秦湛蓝这个女人挤了出去呢?
这就是所谓的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么偿?
闵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突然一双美眸一横,像个炸毛的鸡一般对那几个小声议论的佣人怒斥道,“不嚼舌根舌头会烂掉吗?”
一下子,佣人们都住口,屋子骤然安静,除了电视里还放着那叽里呱啦听不懂的韩语,听着这声音,闵敏觉得头都要大了,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用力地按下开关,将电视机给关掉,用力一甩,把遥控器丢在了沙发上。
她腿脚不便,没法上楼,自打回来后,她就一直住一楼。
正打算让佣人去请靳明臻下来,不曾想一回头,就见男人穿着家居服慢条斯理地走下来。
闵敏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看到靳明臻下来就立马换了张嘴角,眸子通红,声音不再尖锐,而是变换成了柔若无骨,“明臻,刚刚秦湛蓝告诉我,你要把我赶出这个家,是真的吗?”
闵敏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像是被霜水打湿似得,靳明臻淡淡瞅了一眼,冷冰冰地甩给她一个字,“嗯。”
“为什么?”
“闵敏你怎么还能这么没脸没皮地问我为什么?当我二百五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教唆我爸给我儿子移坟么,移就算了,你把我儿子原先那个房子砸了做甚?好啊,他现在是可以成功换房了。作为代价,你不觉得你也可以换地方住了么?”
一提起他那可怜的儿子,死了都不得安息,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耍得出这样的花招了。
“明臻,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要给那孩子迁坟是爸爸的意思,是他说要让他认祖归宗的。
还有,那四个迁坟的男人,的确是我和他们交涉的,但我没有让他们这么粗暴对待那孩子的墓,也没让他们打人,更没让他们毁了那孩子的骨灰坛。
他们自己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最后为了逃避责任,统统推到了我头上。我有口难辩,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现在你又要赶我走?你舍得伤我的心就算了,难道也舍得这么伤小马驹的心吗?”
这个女人事到如今,居然还在狡辩,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闵敏,小马驹能当你一辈子的挡箭牌么?原来,我是打算在我走后,把他托付给你,可现在,我觉得我真的错了。一个母亲应该以身作则教育孩子,闵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配?”
靳明臻一双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清冷的眸子里蕴着恼怒。
他叫了一个下人过来,“闵小姐腿脚不便,你帮她整理行李。东西一件不能落,统统打包带走。”又看向闵敏,目光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东西收拾完后,小孟会送你去锦盛豪庭,那幢别墅算我答谢你帮我照顾了三年小马驹的谢礼。”
这是他最后的仁至义尽。
下人答应一声,过去推闵敏的轮椅,她不敢单独进闵敏的房间,万一少了什么就说不清了。
闵敏一卡轮椅,泪眸看向这个霸道的如帝王一般的男人。
双手握得紧紧的,咬了咬牙,“靳明臻,你可真好,我为你而回国,也为你失去双腿,更为你付出我三年青春,到头来我就得到了一栋别墅?这真是好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呵!”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靳明臻的眉心跳动了下,冷笑,“一栋不够,你还想要几栋么?闵敏,要不是念在我们打小认识青梅竹马的份上,要不是你这三年确实尽心尽力照顾着小马驹,要不是你是闵柔的胞妹,你以为你值一栋别墅?”
就凭她毁他儿子墓这一条,就足以判她死刑了,他还给她一栋价值千万的别墅,真的,他是个很念旧知感恩的拥有中华美德的好男人。
“所以,这三年,你只把我当做小马驹的保姆喽?”
“你现在明白,还不晚!”
他径直朝厨房里走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可乐,今天是个可喜可乐的日子,他朝思暮念的女人回来了,他那小管家婆又不让他喝酒,只能喝罐可乐庆祝庆祝。
转身,欲上楼,闵敏慌忙地推动轮椅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哭啼啼地说,“明臻,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钱也不是房子,我要的是你和小马驹啊。”
“闵敏,我早说过,你的眼泪对我不奏效!”他扭过脸去,对那那下人说道,“把闵小姐推进房里去,帮她收拾东西,越快越好。”
小马驹走到二楼时,就听见爸爸说的这些话,是要赶妈妈走。
他穿着拖鞋,从楼梯上跑下来,板着小脸看着爸爸,态度颇凶,“爸爸,你为什么要赶我妈走?就因为小蓝子回来了吗?”
闵敏松了靳明臻的大腿,将小马驹搂在了怀里,一个劲地哭泣。
他拧了拧长眉,不知该怎么和小马驹解释大人的这些事?
小马驹对爸爸还是多少了解的,爸爸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已经决定让小蓝子住进来,要把妈妈赶走,就不会再改变,任何人也不行,就像当初他把小蓝子赶出去,让妈妈住进来一样。
“爸爸,你要是把我妈赶出去的话,我也要跟妈妈一起走。”小马驹把闵敏揽在小小却结实的胸膛口,轻轻抚着她抽泣而微颤的背。
靳明臻眸光一敛,“你真的要跟她,不跟我?”
“爸爸,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可是,爸爸你不是更喜欢小蓝子和汤圆吗?你现在有她们两个了,而妈妈只有我一个。再说妈妈的腿不好,在这里也没亲戚朋友,她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我可以照顾她了。要是我想爸爸,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来接我。”
这番话让靳明臻无奈又感动,总算没白收养这孩子,这孩子心地善良正直,又有作为男孩的担当,还是个很有孝心,没有把闵敏身上的那份坏劲学去,可是,以后这孩子要是跟闵敏生活时间长了……
看着爸爸眼中的闪烁犹豫,小马驹将闵敏抱得更紧,像是在安慰她。
“爸爸,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和妈妈一起走。我没有逼你非要跟我妈结婚,所以你也别逼我选择和谁一起生活。”
靳明臻眸色一深,这孩子身上这股说一不二的犟劲可真是传承了他的。
他已经九岁了,有自己想法,强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办法,那样只会让他们父子关系更僵。
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那软软的卷发,“小马驹,你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儿子。”
“我知道了,爸爸。”
小马驹懂事地点了点头,对于小马驹来说,和爸爸分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当初他满心赞成爸爸和小蓝子分开,本以为他就会和妈妈结婚,可是没有,他们甚至从来不会睡在同一个房间。
这样尴尬的关系,再维持下去,对谁都是伤害!
——
这次,换成了湛蓝在楼上的窗户看着闵敏带着行李和小马驹、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佣人灰溜溜的离开。
人生本来就很戏剧化,前一刻还笑着的人,后一刻就痛哭起来,看谁是赢家,那就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闵敏一离开,李嫂就过来告诉她,脸色很是快哉,“二少奶奶,你可不知道刚刚闵小姐离开前还跟二少爷大吵了一架,我在楼梯口听到向来高冷的闵小姐大吼大叫的声音,她那样子真是狼狈。”
虽说听到这两只吵架,心里不会增加太多的快活,但是,他们吵架对她来说总是有利的。
现在,是时候轮到她一点点拿回失去的一切了。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写好就传。
☆、206。206我有一张双人床,空了半边,缺一个女人,去不去睡?(三)
“闵敏她这是自食其果!”湛蓝看向窗外,那辆豪车发动,只留下一圈尾气消失在眼前。
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李嫂,“李嫂,今天真是谢谢你,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二少奶奶,瞧你说的什么客气话,闵敏那个女人老爷生前就不待见。我跟她相处这些时候也是亲眼看到她的恶言恶行,老早就看不过去想骂人了。今天多亏了二少奶奶你,我才得了这样的好机会痛痛快快发泄一顿。就只有二少爷他被蒙在鼓里,现在也被二少爷发现了真面目,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湛蓝是知道李嫂的心意的,她只是想让他们回到从前那样恩爱。
只是,有些事过去了,真的还能回到从前么撄?
今天下午靳明臻打电话给她,要她回来住,她思考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提出的要求是要闵敏离开。
闵敏把小鹿的坟毁了,她当然要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偿。
“李嫂,你的这份苦笑,湛蓝受了。只是,以后还是叫我湛蓝的好,靳家的二少奶奶,正如闵敏说的那样,我早已经不是了。我回来靳家是为了赶走闵敏,为我的儿子和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或者说是,靳家的二少奶奶这个位置,她早已不稀罕了,给谁都好,只是不能给闵敏!
“可是我……”
李嫂一听就急了,湛蓝在她心里就是二少奶奶啊,也是老爷认定的孙媳妇,除了湛蓝这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二少爷,还有谁能?只是,李嫂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