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眼红
没想到年轻的方大川竟然对钱会有着这样的一种认识,她之前还一直担心突然暴富了,方大川会控制不好心态,变得如前世那些突然中了大奖的人一样,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金钱带来幸福反而最终是举债累累。
她知道这些事,是因为前世是资讯发达的世界,但是现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古代,方大川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看他这心有余悸的样子,到好像经历过似的。
“大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通常不是应该会高兴的吗,难道说你见过这样的事?”温月拿起银票在手中翻动了几下,八百两啊,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也许将来有一天,她可以开个小店!
方大川没有正面回答温月的话,对于自己父亲做的那点荒唐事,他并不想告诉温月,实在是感觉有些丢脸。更何况,温月之所以会下嫁给她,也是因为他那岳父在酒后听了父亲的吹嘘误以为他父亲会马上功成名就,糊涂着签了字据,他又怎么能娶到她呢?
“没,我只是从前看书的时候有看到过,说当财富来的太过容易的时候,反而不会被珍惜,最后这财富也就成了催命符。你对这笔钱有什么打算吗?”方大川见温月上下翻动着几张银票,开口问道。
“我原想着咱们用这笔钱置上几亩地再在镇上买个小铺面也算是资产,可现在想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如今要是添了这些东西,漏了口风不定会惹上多少麻烦呢,还是等等再说吧,你看呢?”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有了钱自然是要买地的,有了地就等于有粮食,做个小地主,简简单单的吃喝不愁也挺好。
方大川有些愧疚的看着温月说:“嗯,你说的是,瞧我,光想着那些破事,竟然没想到要给家里置些产业,还是你想的周道。”话没说完,孩子突然大声的哭了出来,新晋奶爸方大川急忙抱起了她,轻声哄道:“宝贝闺女怎么了?哦,尿了啊,来,爹爹给你换尿布,钱的事让你娘来操心吧。”
得了八百两银子的事情,温月跟方大川决定还是先瞒着赵氏跟李氏,只跟她们说得了一百两,他们也是怕赵氏跟李氏两人经常和村里的一些妇人聊天说漏了嘴,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就是说了这一百两,也把这对婆媳妇吓的够呛,赵氏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着实是杯弓蛇影了一阵。
日子一天天过去,莫掌柜跟七娘子送来的绣娘果然都是个中的高手,单论起针线要比温月强太多了。温月只简单的一讲解,那几个绣娘就能很快的掌握,剩下的也只是长时间的训练而已,可温月却不知道,她们只是来了自家几次,却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赵满仓背着手在他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不停的转着圈,等他再一次转到肖二凤的跟前时,看着她问道:“你真打听清楚了?方家真的经常有镇上来的马车,那些女人真的是手拿着绣花用的东西?”
肖二凤肯定的点点头道:“我能确定,这些日子您不就一直让我注意观察大姑家吗?我闲着就去她们家门前转转,这几天傍晚,我都见到过三次了。爹,你说是不是我那外甥媳妇又接到啥大活计了?那她家可真是要发了啊。”
肖二凤的话让赵家人眼里都闪过一丝嫉妒,钱啊,现在可是他们家最缺的东西了。搬到周家村这么久了,又赶上的是不能耕种的节气,村里发的粮怎么够他们吃的啊。更可气的是,明明他们来的那个季节就已经不是种地的好时候了,可是那些一起搬来的人竟然都在地里补种,而且还种了点收获,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看他们一家的笑话,说他们懒吗?
“老头子啊,你别转了,你到是想个主意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家大鱼大肉咱们吃糠腌菜吗?你不是说可以从春梅那里弄点钱出来吗?”张翠芬一想到已经有几天没吃到没腥了,这嘴里的口水就开始往下流;没忍住的连声追问。
“你懂个屁。”赵满仓回身就对张翠芬一通骂:“赵春梅已经变了你没发现吗?你当她还是从前那个任咱们揉搓的赵春梅?上次的事已经让村里人对咱们指指点点了,现在要是想不出个好办法就上门去闹,你不嫌丢人是不是?”
张翠芬见赵满仓又发了火,不高兴的回嘴道:“你骂我干啥?那是你妹子又不是我的,就是这个村儿的人太闲了,就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说那些有啥用,想个法子才是真的。”赵满仓坐在炕上,郁闷的说道。
“法子也不是没有。”肖二凤眼睛一转,奸笑着说:“我觉得二姑家是铁了心不想跟咱们家有交往了,不然怎么会连孩子的满月酒都没有叫上咱们。可是,咱们两家的关系是他们说断就能断的?那也要看咱们愿意不愿意!”肖二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算计:“要我说,咱们就不去借钱了,借钱能过上啥日子,干脆逼着那温月娥把刺绣的手艺教给咱家两个媳妇,这才是真长久。”
赵栓撇了撇嘴,把凑到肖二凤跟前的身子往后退了退:“你说的轻巧,人家能教你?凭啥教咱?城里教刺绣的可都是要收徒弟收钱的,你有钱?”
“你这个榆木脑袋能想明白个啥?!我既然能说出这话,我就能做到,你们且等着吧。”她神秘的笑了笑:“爹,娘,我出门把这事办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赵土地忙问:“你这又要去哪啊?”
“回来再告诉你!”肖二凤没有回头,却是志得意满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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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那些成手的绣娘并没有用去温月太长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才二十几天她们就已经将顾绣的精髓掌握了,剩下的也只是需要她们勤加练习。温月在交待那些绣娘不需要再来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方大川进镇亲自跟莫掌柜交待一声,也算是有始有终面子上也过得去。
两人依旧是先去了七娘子的彩绣坊,可是这一次却是扑了个空,七娘子并不在店里。无法,温月跟方大川两人又去了莫掌柜的店里,当他们两人再一次踏进锦绣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依旧是上次那个狗眼看人的小二。
显然,这小二也没有忘记他们,当他看清方大川的脸时先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仿佛上一次被方大川揪住衣领时的恐惧感还没有消除。随后,他似乎也发现了他行为上的不妥,又立刻摆出了一副及其不屑的表情说道:“怎么又是你们?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店里只收精品,精品你们懂吗?乡里巴子。”
方大川看向那出言不逊的小二,眼里的冷光乍现,本就是虚张声势的小二吓的神色大变,眼睛也不敢再跟方大川对视。心里嘀咕着这泥腿子才几个月不见;怎么就跟换了人似的。
看着这样的店小二,方大川顿时失去了驳斥他的心思,媳妇说的对,跟这种狗眼看人趋炎附势的小人,又有什么可认真的呢?若是真跟他较了劲,倒显得他多重要似的,一只跳梁小丑而已。
“莫掌柜的在吗?”想通了这些,方大川再开口时,已经是心平气和。
小二一听方大川说要找掌柜,脸上的不屑更甚:“哟,你们还挺能耐,都打听到我们掌柜的头上了。可惜了,别说我们掌柜的不在,就是在,我也不会让你们去打扰他老人家的。呸,什么东西,走,赶紧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店里的生意。”
见小二哥如此的不客气,方大川起身直视着他道:“奉劝你一句,莫要狗眼看人,即使你天天跟富贵人家打交道,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人而已,有甚可狂的?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话你可曾听过?”
对于方大川的话,小二用嗤之以鼻的表情做了回答,温月哑然而笑,像他这种人早晚会有人让他长长记性的;只是不知道那时遇到的人会不会有方大川这样的好脾气。
“方小哥,温小娘子,你们何时来的?”这么巧的,就在温月跟方大川刚出了店门的时候,莫掌柜竟然回来了,“你们是来找我的吗?快请进。”
莫掌柜热情的拉着方大川的手腕向店里的后堂走了进去,温月在跟进去之前,突然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傻了眼的小二,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来。这个笑,吓飞了小二的七魂八魄。
方小哥,温小娘子,这两个人他又如何不知呢?这些日子,老掌柜一闲下来就会遗憾的摇头,说七娘子运气好,天大的便宜被她抢去了。自己为了安慰老掌柜还说,是那对夫妻不长眼睛,不知道挑店面大的进,原来,这对夫妻就是老掌柜所说的掌握着新绣法的人,那岂不是说老掌柜最应该怪罪的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听一个在家电商场做销售的朋友说,有一天大清早刚开店不久,一个穿着家居服,手拿菜蓝子的男人就进了店。当时他们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那男人,看他就像是不能购物的,所以谁都没有理他。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导购上前接待了他,结果,就是他,买下了店里当时最高档的一台音响,钱就是从装菜的蓝子里拿出来的。
她跟说这事的时候,各种的后悔啊,后来,她决定再也不看人下菜碟,可是却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件这样的事情。
、肖二凤的坏水
若是被老掌柜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还能在这店里继续做下去吗?小二越想越害怕,几次他都想凑到后堂的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可却因为没有胆量而却步了。
方大川跟温月此次来,本就是为了交待一下教学的事情,并无大事。所以在跟莫掌柜聊了会儿天后,两人就起身离开了。临走时,恶趣味的温月突然想看看那小二此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在看到他一脸的慌乱后,温月心情大好。可就是这一眼;让原本已经惶恐不安的小二;浮想连篇。
莫掌柜将方大川跟温月送走回身进店里后,看到小二愣愣的站在那里跟失了魂似的,店里进了客人也不理,本来心情很好的他拉下脸来说:“顺子,你发什么愣呢?”
顺子此时脑子里还是一片乱哄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刚刚那女人临走时看他的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在里面跟掌柜的事情的原由了,只等着看他的笑话?
就因为他满脑子里都是这些事,莫掌柜的话他竟然没有听到,莫掌柜皱着眉头又高声叫道:“顺子!”。
这一声叫喊到是听进了他的耳朵里,抬起头的他就看到莫掌柜的一张脸冷的吓人,他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心道:完了,老掌柜他全都知道了。
“老掌柜,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那天根本就不知道会是这个女人,若是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会把他们轰走的。老掌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老就原谅我吧。”脑补过度的小二在看到莫掌柜的脸后;分寸大乱之下他扑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道。
顺子的话虽然没头没尾,可是莫掌柜还是隐约的像是抓住了什么,他沉着脸坐在了一边道:“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你把他们轰走了?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来过咱们店里的?”
跪在那里低头忏悔的顺子猛的抬起头看着莫掌柜,失声说道:“老掌柜,您不知道?”
“原来不知道,但是现在你说了,我大概知道了。”莫掌柜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子这个时候心里毁的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老掌柜啥都没问,干什么自己就主动招认了?这嘴怎么这么欠呢,他明明就是最懂得看脸色的人了,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那臭女人的一个笑就搞乱了方寸,这跟头栽的太亏了啊。
悄悄抬眼看了看莫掌柜,多年跟在他身边,顺子又怎么看不懂莫掌柜的心思?只看他那已经是洞悉一世的眼神,顺子就知道,他在锦绣坊的日子是到头了。
坐在回村的驴车上,温月对正在哼着小调的方大川问:“大川,你怎么没有跟掌柜的说那小二对咱们无礼的事呢?”
“月娘,你有看到当时莫掌柜请咱们进屋时那小二的表情吗?”方大川反问。
温月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当然啊,我还故意瞅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呢!”
方大川点点头,似有感慨:“你看他那惶惶不安的样子,先不说他会不会后悔,人啊最怕的就是不能安心,心不安,吃不好睡不香,这日子过的还有啥意思?而且我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够自己想明白了,怎么说现在这世道能找份合适的活计也不容易,与人为善总还是好的。”说到这里,他神色又是一变:“还有一点就是,咱们也不知道这小二跟莫掌柜是远是近,若是沾亲带故,咱们岂不枉做小人了。”
方大川能考量的这样周全,到是出乎了温月的预料,温月本以为他不计较这些是因为方大川开阔了眼界,他已经不屑于跟这样的小人计较。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只是如此,还因为他心存善念、因为他开始懂得审时度世。
温月看着脊背挺直驾车的方大川,这个几个月前在她心里还是如同男孩一样的存在,在这短短时日的历练中,已经变得成熟,成为一个可以依靠的存在了。此时的驴车已经离开了镇外的官道,上了通往周家村的小路,温月见左右前后无人,小心的站起身坐到了方大川的身后,轻轻的将脸贴在了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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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方家媳妇就凭着绣花的手艺可是赚了大钱了?”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前些日子有马车在他们家门口停着呢,要不是这绣花赚钱,他们哪来的银子盖大房啊!这有手艺啊,可就是好。”
村里的公用磨坊里,几个正在这里排队等着磨米的妇人正在一起热闹的议论着,话里眼里那羡慕的表情根本就掩饰不住。
在这群女人中间的铁子媳妇见大家的兴趣都被挑起来了,给身边的狗子媳妇递了一个眼色,就听狗子媳妇意味深长的说道:“要是咱们也会刺绣多好啊,这农闲的时候,也可以贴补贴补家用,哪怕不像方家媳妇赚的那么多,几文钱也行啊。”
“你就想得美,咱们当时也不是没试过,就咱们这绣花的手艺,人家绣坊根本看不上。人家要的可是刺绣,你会吗?你们会吗?”铁子媳妇环视了一圈,那些妇人们纷纷丧气的摇头。
见此情景,铁子媳妇似是极为无奈的说:“就是啊,咱们都不会,人家也不会教咱们啊。”
“为啥不教?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过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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