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这一声哭,虽说不上惊天地,可也算是泣鬼神,引得刚想离去的蓝翎又回到了我身边。
“昕晨,你这是怎么了?”他的担忧一点不掺假,从格外温柔且带点颤音的问话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我抬起头,透过泪眼朦朦胧胧地看着蓝大帅哥,摇摇头:“没事,我就是看到蓝夫人,有些想我妈……呃,我娘了。”
“别哭了……”
蓝翎伸出手,在离我的脸还差零点零零七公分的时候,我脸上一暖,另一只大手已经轻轻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呃——
帮主人抹眼泪,也是书童的职责之一吗?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云泽。
只是,这气氛似乎在瞬间降到了冰点,五月的夜里,晚风吹来,好冷。我一哆嗦,打个激灵,才发现刚刚对着那刺客早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风一吹就跟洗了个冷水澡似的,刺骨地冷。
“夫人,少爷,刺客翻墙走了,兄弟们没有抓到。”身后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很明显,那个刺客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这么多人跟过来杀他,不跑才怪。
身上一重,然后一暖,再看肩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灰色的长袍。熟悉的长袍,是刚才在草坪上云泽盖在我身上的那件。一路跑来居然也挂在我身上没有落下,只是在刚刚我扑在蓝夫人怀里的时候掉到了地上。
长长的袍子,紧紧裹住了我的全身。我再看蓝翎的眼,透着悠远而绵长的意味,然后回给我一个他特有的绝世倾城的微笑,却带着清清淡淡的无奈和无力感。
这是为什么呢?我想问这个问题。
“看看府中少了什么东西没有,还有,阿得,你找两个丫头去梁小姐房里,帮她压压惊。”再眨眼的时候,蓝翎似乎又换了一副表情,很称职的蓝府少当家,蓝府的少主人的架势,让人好好对待我这个客人。
是呢,我不过只是个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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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陪陪昕晨,外面的事情儿子会处理的。”处惊不变,沉着稳定,做事情井井有条,真是不错。
让我这个一贯认为蓝翎是个游手好闲二世主的人彻底对他刮目相看。不过阿得被借走去订亲宴上帮忙,现在总算是又回到我身边了,算不算因祸得福?
“今日的事情可要报官?”蓝夫人询问她儿子的意见。
“大姐,蓝翎,梁老师,你们都在啊,听说府里出了刺客,大家都没事吧?”
关键时刻,是不是就该出来一个关键的人?
我看到平时低调平和,温婉可人的蓝家二夫人一改往日的常态踩着小碎步正急急忙忙往我们这边赶,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梁姐姐,听说你遇到刺客了,怎么样了?”没有想到,蓝二夫人身边的人居然是花凤月。
前厅没客人了吗,怎么大家都跑到后院来了?
不过也是,蓝家二夫人坐在女眷席上,花凤月是负责招待女眷的,她们两个要听到消息也一定是同时的。以花凤月的性格,不丢下满桌的宾客跑来看我,除非她不姓花。
“没事啊!”我笑眯眯地原地单脚跳了两跳,以示我安然无恙。
“可吓死我了,听说有刺客,我把酒都洒在刺史夫人的衣服上也顾不得,就赶紧跑过来了。”花凤月硬是拉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确定我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命硬得很,死不了。”好像事实确实是如此。
只是看看蓝家二夫人的脸色似哭非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右边的胳膊有点紧,我回头看云泽,他正直视着蓝二夫人,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然后想起他们在桃林的那段对话。
我忽然觉得我该重新审视蓝家二夫人这个集美貌和气质于一身的女人,既然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哎呀呀,你们都跑过来,丢下一大堆客人像什么话嘛,快快,回去招呼客人,梁姑娘这里我来处理就好。”蓝夫人看不下去,开了尊口。
也是,一堆人围着我转算怎么回事,今天可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要不是人家不知道我对蓝翎那点小心思,估计都会以为我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让众人转移目标吧?
“蓝夫人,我没事,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虚惊了一场。”我是真心地感觉歉疚,“二夫人。凤月,你们招呼客人去吧,我这里有阿得和云泽,不会有事的。蓝夫人,您也不用操心了,赶紧出去招呼客人吧,今天大喜的日子,别让我扰了大家的兴致。”
“真是懂事的孩子。”蓝夫人拂一下我的发,感叹着。
众人终于各自散去,该干吗还干吗去,只留下重新归队的阿得,和云泽,还有两个新添的小丫头。
蓝翎临走的时候死活要留下两个保镖给我,只是云泽却回道:“蓝公子,梁小姐院子里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让两人住了。”
我看到蓝翎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又重复上演了一回无奈和悠远的眼神,终究还是将两个保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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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满心惆怅的我。
几乎所有人走的时候,都回头看了我一眼。花凤月的眼中是裸的担忧,没有丝毫隐藏;蓝夫人是叹息,带着赞扬,欣赏我的懂事;蓝翎回头给我一个他惯有的微笑,笑得费神又吃力。
我独独不明白蓝二夫人回头看我那眼神,带着温婉的笑,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诚意,眼中那丝忿忿不平,是对着我,还是对着云泽?
77脚伤痊愈
云泽重新抱起我,一直级将我抱到了床上。
阿得早带了换洗衣服过来,和另外两个小丫头一起将我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
一夜无事,我却难得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加上上次巨鲸帮少帮主扮流氓追杀我以后,这次居然又冒出个黑衣刺客要杀我。似乎自从我出了柳府以后,我的身边就不停地在发生一些事故。
咖先是树林里遇到的歹徒,然后我被夜凰救了。接着在柳家的染布坊,被人追杀,还差点死在竹竿之下,被蓝翎救了。追离奇的是,那些来追杀我们的人,居然追了这么短的路就放弃了,跟他们之前非置我们于死地的样子完全相悖。
接着没过几天,我被桃树枝压伤了腿。这次最郁闷,要说那些桃树枝平时看上去也不粗壮,被打一下应该只是疼一下而已,而轮到我却是直接伤筋动骨,最后是绷带加夹板,外带一个月不能正常走路。
最后,这些意外似乎都已经不足以让我心惊胆战,升起警觉心了,所以就有人直接杀了过来。先是巨鲸帮,接着是黑衣人。
聆这个时代似乎和我有些格格不入,不知道是老天在玩我,还是有人在玩我。
我想到后面一个可能性,似乎可信度又高一点。
问题是,我到这个时代以后,除了懒一点,爱吃一点,其他时间都是遵纪守法,从来也不干鸡鸣狗盗,杀人放火的事情。到底是谁和我有那么大仇恨,非要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不可呢?
这个可能性,似乎也很小啊。
那么,难道都是意外?
城外的歹徒,染布坊的竹竿,还有桃林的树枝压身固然都可以当作是意外事故来处理,那么之后两次追杀呢?
“谁让你倒霉,看了不该看东西!”
黑衣人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锁紧了眉头。
不该看的东西,那是什么?
当时在场只有三个人,黑衣人当然不会说自己。那么,他这句话,难道是对云泽说的?
云泽在我心目一直都是个神秘的所在,他在桃林和蓝家二夫人的对话,一直让我记忆犹新。对啊,他抓住了蓝二夫人的把柄,难道……
难道那句话是对着云泽说的?
可是也不对啊,如果这话是跟云泽说的,那岂不是就说明刺客和蓝二夫人有关系?
二夫人那弱质纤纤的样子,不至于会找杀手害人吧?
不过难说,老妈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能被云泽抓住把柄,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也有可能,云泽还不光抓着二夫人的把柄,可能他还捎带握着别人的把柄呢,而那个人想除去他?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威胁别人应该也是会上瘾的吧?
别人听自己话的感觉,可能真的是不错。
像我这种良好市民,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惹上杀身之祸吧?
也许我该离这个神秘的云泽远一点,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祝大家元旦快乐的分界线——
接下来几夜,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外间的云泽会有些什么动作,可惜等了几日,却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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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宴结束了,蓝翎却没有给我的新做轮椅。云泽说,我的伤快好了,再做个轮椅太麻烦了,不如拄拐杖,顺便也练练走路。
我很生气,他凭什么来决定我该干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从轮椅被劈碎,到我脚上的木板被拆掉,我下地走路的次数几乎可以用一双手的手指全部数过来。
基本上,我需要挪动一下的时候,云泽都会在我身边。
所以这几天,我不是在床上,椅子上,就是在云泽的怀里。以至于等到拆木板那天,我为我再也没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遗憾了好久好久。
这个火,却也是发不起来了。
蓝翎来看过我几次,每一次来都带着花凤月。他眼中的神采又深邃了几分,每次都笑着看着我,话少得可怜。
我想,有些东西,该是回不去了。我也无法和以前一样,敞开心怀和他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
再回首时,他也是快要娶妻的人了,而他美丽的未婚妻,就依偎在他身边,对他绝无二心。
我不妒忌花凤月,但是,我羡慕她,真心地羡慕她,却也真心地祝福她。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拆木板的时候,蓝翎来了,在开始拆到拆完套上袜子的这段时间,他都待在我的房门外,没有进来。
而我,也终于听到一个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合理的解释——避嫌!
那么,之前我受伤那天他借故出去等大夫,也是为了避嫌?
我听花凤月讲了一个不知道是《烈女传》还是《女诫》上的故事。故事说,从前有个夫人,在家里洗脚,不慎被家中一个家丁看到了,羞愤难耐之下,她在当天晚上就上了吊。
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张大了嘴巴,然后看着面部表情帮我穿着袜子的云泽问道:“纱布不用扔了,留着让我当烈女用吧。”
如果这样都需要上吊,我不是已经该死上成千上百次了吗?
我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凉鞋,还有……
云泽这一个月以来堪称“不离不弃”的细微照顾。
“你不用。”云泽收过纱布,直接放进阿得手上的托盘里,道,“拿出去扔了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们两个的工作真的应该换一换的。托盘子的,应该是云泽,而帮我换袜子的,才应该是阿得才对吧?
这个云泽,是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女人里看了?
但是我想到了他对蓝翎说的话:“梁小姐院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保镖住了!”
这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该说的话吗?
呃……
是不是有些东西,错了?
78夜凰归来
顶着可能会变成瘸子的压力,我开始练习走路。
其实,脚受伤这些天里,我似乎从来没停止过锻炼。一会儿遇流氓,一会儿遇杀手,简直就是在强迫我锻炼嘛。
每天我醒来,云泽就会扶着我从卧室一直走到书房。开始的那几天,看到我走得一头汗,他在旁边看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管我生气,撒娇,不动,他就是坚决,只扶我,但是绝不背我或者和以往一样抱我过去。
这家伙心肠真是硬!
咖我在第一百八十边诅咒云泽完毕以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书房。
“翾翾,这两天收拾一下,带上颜料和纸,还有画架,让你哥哥选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我们去写生。”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走短路不至于太累,就是不能走长路。
不过这也好解决,蓝翎已经跟我说过,他会让人给我准备软轿,抬我上去。
聆看看日子,也该到了给吴爷爷去交稿的日子了。这一个多月下来,我给他画了不少画,吴爷爷那儿,也终于将画摊改成了画铺。
虽然——
是租的。
但是至少不用日晒雨淋了,而且看上去档次也高了很多,很多要面子的达官贵人是不屑于去画摊上买画的。
——祝大家快乐的分界线——
第二日一早……
那个一早,当然是对我而言,因为的刚起床。基本上,已经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时间了。一路上也没有鸟儿对我说早早早,只是闷坐在轿子里,打了个盹,就到了画铺。
询例寒暄一番,倒也没事。
坐了一阵,吃了吴奶奶特地给我做的冬瓜排骨汤,我就晃着两条腿转着脑袋四处看。
“不错嘛,鸟枪换炮了,吴爷爷。”我笑眯眯地看着装修一新的画铺,真心赞赏。
满铺子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呃,怎么了啊?
我皱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个年代拿来的鸟枪和炮啊?难怪没人能听懂。
“我的意思是说,你画摊换画铺了,发达……”
“了”还字没出口,一个玄色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画铺门前行人来来往往,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像一尊冰雕一样站在正对面的墙脚。那双冷眸正直直地看着我,见我注意到了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夜凰?
那个让我见了一次,第二次还能认识他的人?
他回来了,从京城回来了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云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我站起身,以这几天以来从来没有的速度,直冲对面巷子。
“昕晨,小心点腿,吴爷爷陪你去吧。”
走到一半,后面吴爷爷关心的话在耳边响起。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我回头应一声。
“吴老板,没事,让她去吧。”
喝,这个云泽可是对我真是放心,也不想想这几天老有人追杀我,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真是没当下人的敬业精神。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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