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 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而他的答案,是否定。

  是呵,这偌大的天下,经得起几轮翻覆?

  太后与皇上此举,虽是出于私心,掩盖陈年的帝家丑闻以稳固至尊之位,但却实在的,是对黎明苍生,最好的交代。

  握住汪云崇右手的指尖微微紧了紧,南叠枫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屋中沉默半晌。

  叶太后掀开茶盖欲饮,却发觉盏中茶汁早已喝完,下意识地想唤侍女进来添茶,却又猛然想起此时情境不便,于是又将茶盖盖了回去,道:“他的几位情人,我都知道。”

  南叠枫抬眼起来,眸中璃光粼粼。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禄王爷云幽。

  “昭武将军的独女汪雪饶、阳灵教明主风溏、天下第一人陵鹤子……还有宁添南。”叶太后嘴角扯出一丝浅淡的苦笑,道,“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南叠枫并不应声,只等叶太后续话。

  叶太后眉眼微垂,保养得极好的双手交叠在膝上,已经陷入飘逝许久的回忆:“我和雪饶是手帕之交,家中同是将门出身又品级相近,我和她年纪也相仿,自然就亲近起来。那时先帝是太子身份,起居教导都与其余皇子不同,我们虽是大将之后,也难得与太子缘谋一面,却反倒是和禄王渐渐熟络起来。他这个人呢……千好万好,就是喜欢漂亮精致的一切东西,偏偏他对人好时不遗余力,教人招架不住。

  “当年叶、汪两家表面虽是亲近,内里却有些较劲,叶家有将门之称已久,近几代后人却不甚争气未出大材,而汪乾虽被封昭武将军,却是贫贱出身,到我和雪饶及笄,两家的较量便成了我二人的婚事。当年太子选妃,门庭最为光耀的,不外礼部总代钟瑾、以及叶、汪两家,最后昭淳皇后做主,我做了太子妃,而雪饶则嫁了禄王爷。”

  叶太后略略一停,抬眼看向南叠枫,道:“禄王那个时候与风溏尚未了断,却又新招惹上你师父,他自己怕是也厘不清心中所想,一度想娶你师父为妃,你师父大抵也不愿涉这宫廷浑水,到底是没有答应。这个时候昭醇皇后却要把雪饶册给禄王做王妃,他哪里肯应?昭醇皇后极疼这个幼子,最后妥协下来,让禄王娶雪饶为妾。

  “堂堂昭武将军的独女,未能位及东宫也便罢了,竟嫁作禄王为妾,直让汪家一时成为京中权门笑资。城中更有盛传,说雪饶得知消息之后一度几近半疯,连夜闯进叶家理论。也只有我知道,雪饶是真的高兴。”

  南叠枫听到此处,眉间微微一动,道:“太后既知禄王爷与风溏之事……难道太后早就知道禄王爷是阳灵教暗主?”

  叶太后浅吸了一口气,直好身子,重又自回忆之中回到身为太后的威仪,道:“哀家一直知道。”

  “阳灵教祸乱江湖数十年,早已是武林首患,太后怎能任由禄王去做暗主毫不阻拦?”

  “江湖?”叶太后眼风微斜,道:“南庄主还是不明白,朝权与江湖,是不同的。况且,南庄主只是想到禄王为何要做这暗主,却怎么不想,阳灵教中奇人异士几多,他为何做得了暗主?”

  南叠枫猛得一怔,这个问题,不仅自己不曾料过,就连汪云崇、呼延铎、叶剪繁等人,竟都未曾思及。

  “都说禄王在做皇子时便对皇位无甚顾盼,其实这皆是昭醇皇后的自幼循导,自古立长立嫡,先帝又在幼年时便显出天下之主的霸气,昭醇皇后自是力扶长子,而这次子,便极尽疼宠,由他择其所好。”叶太后微微一顿,续道,“禄王好音律,世人皆知,但是很少人知道禄王对武学极有天分,未及弱冠,大内兵侍、十二卫之中已无一人是他对手。若非如此,陵鹤子或者宁添南又怎会与他结识?”

  南叠枫垂首拧眉,如陵鹤子和宁添南这般人物,寻常人哪怕是功贵权门,又怎能轻易接近得了?若非有舍我其谁的独道,又怎能让这些个风口浪尖上的人为他倾心颠倒?而关于禄王,又到底还有多少遗漏却要命的细节?

  “所以……”南叠枫抬起头,道,“禄王做阳灵教暗主的原因,是……”

  叶太后凤目缓缓一瞬,道:“阳灵教中,有当年仙派失落的一小部分至境心法。”

  南叠枫瞬时瞪大双眼。

  忽得门外一阵急促碎步,方才更换水盆的那个侍女不顾阻拦一把推开屋门,不等叶太后动怒斥责,扶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喘气道:“太后,祺王、祺王爷在长庆宫门、门口,说要、要见太后!

  叶太后与南叠枫对视一眼,还不及说话,却听屋墙外一阵窸窣却齐整密织的脚步,夹带着兵刃在奔走中摩擦铠甲的轻微撞击声,南叠枫转头向窗格方向看去,但见人影往来晃动,长庆宫外竟是被整装的军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太后拍桌而起,怒道:“云肃好大的胆子!这些禁军反了么!”

  南叠枫也倏地站了起来,凝神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皱眉道:“不是禁军,是佟将军的人。”

  叶太后将门出身,虽在宫中谨言慎行了数十年,却到底是血性脾气,听闻这外面围着的是佟耀顶部下,更是光火,长袖一挥便往门外走去。

  南叠枫看了一眼榻上依然深眠的汪云崇,松开渡进真气的右手,跟了上去。

  “把殿厅的窗格都打开,”叶太后边走边吩咐,“我倒看看谁敢闯进长庆宫一步!”

  密闭整夜的窗格被一众侍女太监纷纷打开,早间温热的光线映着殿外军士闪亮的兵刃投入殿中,晃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厚重的宫门被徐徐拉开,南叠枫加快两步赶上,拦在叶太后身前,抢出了长庆宫大门。

  云肃略一眯眼,见这当先而出的是南叠枫,扬手一挥,立时周围军士数十支明晃晃的长刃铿锵倒落,直指南叠枫。

  “住手!”门内一声喝斥,叶太后缓步踱出,目光森冷地看向云肃,道:“未领圣谕和哀家诏令,竟在长庆宫门外支起这般架式,云肃,你这是要反么!”

  叶太后居后宫之首三十余年,自小又是叶家将门长大,盛怒起来气势惊人,何况这一出口便是以“谋反”之罪质问,竟让云肃都是一怔。

  “太后误会,”云肃躬身行了一礼,道:“不过,南叠枫擅闯皇宫,这是死罪,太后却任其容身,实有不妥。”

  叶太后柳眉倒竖,道:“你在向哀家问罪?!”?

  南叠枫星眸浅瞬,目光缓缓掠过长庆宫四周全副整装的军士——太后鸾驾已然在此,这些人按制该行跪礼,却到此时也未见动作,佟耀顶反意早现。

  果然,但见佟耀顶上前两步,打断云肃将要出口的解释,道:“太后不明因果被这小贼所欺,王爷不必过虑,拿下此人后太后自会明白。”说着右手一扬,顿时数十兵士奔扑而上,直取南叠枫。

  南叠枫早有应对,佟耀顶最后一字落地之时,回头飞速地道了一声:“太后,失礼。”掌中内劲一吐便将叶太后推进宫门内,顺手拉过门环闭紧宫门,随即抽过身边护守长庆宫的侍卫佩刃,跃身迎了上去。

  刀剑交锋撞出断续的十余朵火花,金属摩擦的锐响接连,霎时已拆过十余招,南叠枫横剑挡去一人斜劈而来的刀锋,手腕一转剑尖直递到那人腕间,此时剑锋竟能再次一转直抹那人脖颈而去,一道血光划过,面前已倒下两人。云肃与佟耀顶此时反意已揭,若是守不住此关,长清宫内的太后和汪云崇怕都要遭殃,南叠枫心意早决,下手毫不留情,长剑翻转之间,又有三人倒地。

  一炷香之时过去,燥热随着日头攀升慢慢袭卷而来,南叠枫额际早已布满汗珠,一袭蓝衣在一片刀光剑影冷银铠甲中尤为夺目,轻灵身子翻跃之间换来暗血飞溅,长庆宫前血染玉砖,哀声连天。

  三刻已过,南叠枫侧身避过刀刃,手中长剑倒转刺倒身后一人,抽剑而出正欲递剑连招,却蓦地胸口一突,真气略微一顿,手上慢了半瞬,被正面袭来一人逮住空隙,刀锋抹过右臂,拉出一条血口,南叠枫吃痛眉心一拢,剑光一闪却已然抹过那人咽喉。

  南叠枫心中暗叫糟糕,方才为了渡真气给汪云崇耗去太多劲力,未想不到半个时辰这真气已然现出不济,但眼下情形哪里由得多想?

  佟耀顶眼角微微一眯,他多年驰骋沙场,看过的外敌高手亦不在少数,只这一下便已明白南叠枫真气不济,连带原因也猜了个十之八九,于是嘴角一弯,扬声道:“南庄主何苦?百川山庄千古大业系于南庄主一人肩上,南庄主何必为了这等无关之争断送自己?”

  南叠枫哪里睬他,手中剑招不慢,瞬时又刺倒两人。

  佟耀顶微一摇头,挑眉叹了一声:“唉,少年心性,冥顽不化。”说话间摆过腰间佩刃,“锵”地一声抽出一柄青纹金刀,闯进战团直向南叠枫劈到。

  南叠枫左右一开,长剑银光一晃,剑气利啸而出迫退逼近的二人,同时脚下向后退了半步,剑身迎上佟耀顶金刀。

  佟耀顶这一刀并无过多花巧,但他内功深厚,这一着又灌足十成力道,端的是势大力沉,南叠枫应付那先前扑上的两个兵士已经错过先机避无可避,除了举剑挡格别无他法。

  但听“当”的一声,金刀势如破竹,那长剑竟生生就中折断,南叠枫反应奇快闪身后撤,却不及躲开刀风,颊侧被抹出一丝血痕。

  佟耀顶一击折其兵刃,此等绝佳机会哪有放过之理,双手金刀一起,毫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再次攻上。

  南叠枫凌空提气,向后直掠十余步,暂且避开佟耀顶刀风,左手卖出一个破绽,引得一个兵士横刀削过,南叠枫左手一抄,已然握住其刀尖,随即不顾手心被刀刃划出血口,发力一引,便将那兵士连人带刀一并扯了过来,同时手肘一抬一撞,内劲在那一击之中喷薄涌出,瞬时折断对方胫骨夺其兵刃,这边右手竟毫不缓招,袖中短剑精刃顿现,霎时又划过一人咽喉。

  又一炷香之时过去。

  佟耀顶金刀不知是何材质淬就,寻常刀剑与它根本相撞不得,二十余招间南叠枫已然换过三四次兵刃却仍旧损不得那金刀半分,肩上腰间已是暗红一片,却不知是何时已然受伤。

  佟耀顶军马数十年,以一人之力耗去能己方数十人这般对手却是少见,不禁胜心顿起之时杀意更生,手上金刀呼呼生风,招招索命。

  南叠枫在乱军之中应付佟耀顶颇为吃力,几次几乎被刀锋迫到面前,借着向左一闪空隙眼角瞥了一眼已然大亮的天色,心下一横。

  手中长剑倒转,腕间凝立一掷,长剑直夺一人左心穿胸而过,同时挨着佟耀顶斜劈而下的刀锋逆刃旋身,顷刻间逼近佟耀顶身侧三尺余距,短剑霎那出手。

  佟耀顶未料南叠枫竟会弃剑迫近,连忙撤刀回护。

  南叠枫矮身闪过一人剑锋,魅影一般一个滑身再次欺近佟耀顶,佟耀顶这次略有防备,金刀未敢贸然起手,向后再退。

  蓦地天边一声雷动。

  清朗日间万里无云,这声雷动却是哪般?

  借着佟耀顶一愕之间,南叠枫反应奇快,不顾左腿划刺而下的剑刃,生生挨了一剑,却迫到佟耀顶咫尺,手中短剑精芒一晃,已然抵在佟耀顶咽喉。

  长庆宫前顿时一阵肃止。

  这样的宁静之中,这才足够听清,那声雷动竟原是数不清的马蹄滚滚,千军鼎沸。

  “是谁开的城门?!”顿静之中云肃一声怒喝,随即“锵”得一声抽剑出鞘就欲上前。

  忽觉眼前银光一晃,一柄古重长剑挟着一阵稳冽的风声横到面前,长剑恭恭敬敬地距云肃三尺之距,却生生阻住他上前动作。

  剑未出鞘,鞘身古朴凝重,墨蓝的底色上满缀银制流云饰纹,剑质极重却纹丝不动。

  “是老臣开的。”

  连鞘长剑依旧凝力不动,一个黑袍身影稳健步出,站到云肃对首。

  “佐……将军?”云肃瞪大双目,满眼不可置信。

  佐明兰向来温和的脸上此时是一丝不苟的严肃,手腕一抖,长剑呼啸一圈收了回来,微微一垂头,道:“王爷。”

  佟耀顶看清来人,一时惊怒交加:“明兰,你……!”

  但听长庆宫宫门上的铜环一阵撞响,厚重的大门缓缓拉开,铜门下的半面阴影中汪云崇长身而立,上身只着一件尚自染着血污的中衣,面色依旧苍白,额际几丝乱发垂下,却全然遮掩不住眉宇间迸发的凌厉。

  “佐将军果然信守约定,深明大义。”汪云崇步下两级台阶,看向佐明兰。

  “汪云崇!”云肃震惊一过,却见汪云崇面色惨白手无寸金地竟敢步入战圈,一时怒恨上涌,提起长剑就往前扑去。

  但见眼前银光一轮,耳边一声钝重风响,右腕上猛得被一股凝沉力道一拍,五指控制不住地一齐松开,长剑啷锵落地。

  “王爷,得罪了。”佐明兰再次收剑,抱手躬身行了一礼。

  不待佐明兰与云肃反应,蓦地一道白影一晃,挟着一阵劲风掠过二人之间,瞬息之中制住云肃周身五大要穴。

  “世子!”佐明兰一阵皱眉。

  汪云崇提着体内尚存和南叠枫渡济的一点真气顷刻之间袭中云肃,运劲之中又牵动伤口,本来这伤口给水牢里浸得已然几乎麻无知觉,抹药包扎之后却让皮肤恢复了触痛感,这一下撕裂端得是痛的厉害,眦着牙缓了好半天,这才抬眼看向佐明兰,道:“佐将军碍于上下之礼多有不便,那便换本世子出手,有何不妥?”

  佐明兰盯着汪云崇,眼中神色换了七八轮,半晌,才道:“世子脸色可不太好。”

  “明兰,你怎能背叛祺王爷?!”佟耀顶瞪向佐明兰,怒喝道,“祺王爷待我二人恩重如山,你怎能做此不义之事!”

  这祺王爷,指的自然是老祺王云谈。

  “背叛祺王爷的是你,耀顶兄。”佐明兰转过身来,淡然的面色中隐不住几丝沉痛,“王爷一生戎马甚至战死边疆,为的是就是朝安民定。如今皇上明明健在,你却要做这忤天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