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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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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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两天,他俩一直东躲西藏,终于凑齐了可以下地穴的东西,然而贺婷玉却说她要上前面看一下虚实,塞给他一张布条就没了影,他打开布条一看,是用木棍沾着野果汁液写的,大概是说,她有要事,先行离去,若一段时间未归,那么他就一个人,按照原先想定的方案,木条编成板,把地砖放上去,挖开地穴用绳子顺下,下去时把板子一盖就可以了。

他看了之后火冒三丈,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到底有什么急事,要这么胡来。但也只能就在这里干等了,这段时间也实在是这些天来最煎熬的时候。

终于,他突然听见身后有人低声道:“是我,我来了。”他回头一看,贺婷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自己身后了。

他刚想发火,却突然看见贺婷玉背上背着一个熟悉的东西,正是自己的那把大剑。他愣了愣,贺婷玉先开口:“不是跟你说了,到这时候儿就别等我了么?”

陆越铭道:“你这一去,到底是……”

贺婷玉道:“给你的家伙拿来,不然就那么放着,就算以后官兵真打过来,这个没准也得被哪个小兵小头目给私吞了。”他俩潜伏已久,也看出金禅宗要面临大难了。

陆越铭看她冒这么大危险,原来是为了帮他拿回心爱之物,愤怒顿时转化为愧疚,忍不住道:“这个也不至于这么冒险啊。”

贺婷玉道:“你死赖在这里也够险的。”突然她伸出手示意安静,然后抬头看了看远处,道:“不好,快走。”说罢直起身,飞速往金禅宗大殿那里跑去。

陆越铭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没头没脑的跟着。金禅宗的圣女在地动中陨命,这事已经没有隐瞒住,加上粮仓被烧等一系列打击,整个金禅宗已经人心惶惶,一派迷乱疯癫的状态,连看守大殿的几个教徒也斗志全无,此时都坐在地上打瞌睡,贺婷玉悄声走上前,别开门锁,然后示意陆越铭过来。

等两人进了殿,贺婷玉小心的在门锁上系上一根钢丝,关上门后,从门缝一拉,只听咔嚓一声,那根钢丝已经拔了下来,门外的锁也自己锁上了。贺婷玉又听了听,道:“现在下地穴来不及了,咱俩上塔。”

说罢她跑到塔底,看没有梯子,于是把大剑解下来让陆越铭拿着,自己飞身上墙,借着墙壁,几步就飞到了塔的第二层,然后伸出手,道:“你看看能不能上来。”

陆越铭轻身功夫不行,但是毕竟功力还好,瞅准上面,用力一蹦,硬是跳到上面,抓住了贺婷玉的手,被贺婷玉拉了上去。

贺婷玉喘了两口气,起身和陆越铭一起看着这座塔的顶楼,只见里面有一张**,上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仔细一看,那人已经气绝,那人便是号称金禅长老附体的那个呆。原来这人身体一直不好,自地动以后,又疏于照料,如今已经过失,然而还没人知道。

陆越铭一看那人右手,上面缠着许多细丝,从头顶架过去直到地上,绑着一根十字木块,就如同牵丝木偶一般。他也听说过金禅长老显圣传旨的事,现在他也立刻明白,原来所谓的金禅长老附身传旨,就是让一个人把这呆像操纵木偶一般,操纵他的右手书写。当然操纵傀儡书写实在太难,很可能每次的神旨都是实先写好的,只要让傀儡做做样子就好了。

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责骂声,听起来是那教主仇方元在责骂守门教徒打瞌睡,然而其声音已经是歇斯底里,看来这些天的打击已经让他方寸大乱了。

陆越铭忍不住佩服贺婷玉,这么远她就察觉到了大队人马要来。然而这时听到仇方元命令斩了两个教徒,同时门也哗啦一声打开了,两人忙趴下来,眼角余光看到,一大群的人走入了殿中,包括仇方元和其他三位堂主。

陆越铭心想不好,他们莫不是又来金禅传旨那一套?那样说来难免会再登塔顶,自己不也就暴露了?就在这时,只听仇方元扑通一声向着塔跪倒,哭喊道:“罪人仇方元拜上,弟子自幼皈依圣教,这几十年从来日日反省,夜夜祷告,无时无刻不心念着仙师,不敢有丝毫悖逆。近日来,仙师已然目睹,我等已经危在旦夕,弟子的两个儿子,也均已殉身。弟子深知圣宗大道,不得留恋丝毫人世欢愉,唯有人世受尽苦,方有身后极乐。但此时,我众弟子,已不知日后如何所为,我等绝不恋生,但求仙师指路。”

陆越铭听他的说话语气,已经不似人声,顿时明白了,虽然这圣塔是他一手布置,金禅传旨这一套把戏也是他操纵的,但是他近日以来,先是大儿子殒命,整个教门的立身之本遗失,然后又是全山过冬粮被烧,而且小儿子仇人事在昨晚终究没能挺过菌毒,一命归天,这一连串的重击,彻底摧毁了他的神智,所以如今急于寻求慰藉,结果反而拜倒在了这个他一手创造出的神的脚下。但是他也没心思笑话仇方元了,因为……这家伙领着一大帮人赖着不走。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旁边有一个人似乎跟仇方元说什么,然后就听见仇方元已经变了的声音喊道:“我不走,仙师一日不下旨,我便长跪于此。”

陆越铭心里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等我走了再疯?你不走,害的我也别想走了。”在一旁,贺婷玉也一脸无奈的样子。

然而这仇方元真的是走火入魔到了极点,居然连着两天两夜,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吃饭,不喝水。在塔上面的两人也是万分煎熬,她俩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最多极其缓慢的从腰间掏出最近偷来的一点干粮塞嘴里,再泯一点水,往往吃一口就要化半天时间,可以说下面的仇方元已经癫狂,然而他俩也到了癫狂的边缘。

百无聊赖中,贺婷玉用手划着地板,结果终于发现地板上似乎有不对,用手指甲插进去,费了半天力气,结果在地板上发现了那道活门。贺婷玉悄悄把门板打开,露出了底下的一个浅坑,她又小心的下去,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地面的一些斑痕,想到那个圣女曾经长久住在此间,顿时她明白了大概。

陆越铭也悄悄爬了过来,贺婷玉用在塔里捡来的毛笔,蘸着口水,在坑里写上了自己的猜测,这是那圣女难耐寂寞,**所用。

陆越铭接过笔,在里面写上一句话:下面的人都不知此处?

贺婷玉也写道:应该不知。

陆越铭想了想,提笔写到:我有一计,可破此局,然十分行险,或立时送我俩性命。

贺婷玉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瞪了他一眼,抢过笔,飞速写道:有计还不快行?如何也好过在此憋屈,七尺男儿竟如此寡断,不如送进宫。

在下面的仇方元,此时已经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塔,不知多长时间,而下面那几个教中元老,也有的陪着,有的半路开小差,等片刻再来。但如今,元老们聚集的还算整齐。突然,沉寂多日的塔顶,居然瞬间亮了起来,一束光从塔尖照在背后的墙上,而一直枯瘦的人手的影子,也在墙上缓缓抬起。一切就如同当初一般。

这一下,堂下的众多教众,包括仇方元,顿时呆住。愣愣的看着那只枯瘦的手,握着一支笔,飞快的写着什么,而且整个幅度和以往的由圣女操作丝线,写一写做做样子截然不同。

在塔上,贺婷玉早已躲入地板坑中,而陆越铭则趴在地上,一只手套着所有的丝线,飞快的舞动着,而他的脸上,恐惧与凶狠都凝结在一起,简直跟下面的仇方元一样的扭曲。他只用一只右手书写,然而全身却都在颤抖。

以前,向来是那圣女操纵人偶做做样子,纸张早已写好,然而他这次,却是直接操纵那具死尸的手,在纸上写字。贺婷玉心里也奇怪,这个陆越铭,居然在操纵人偶上有如此造诣,他究竟是何时学的。

好像是倾注了十成的力一般,陆越铭最后把手一挥,松开人偶丝线,打灭火烛。又飞速爬到那个坑中,艰难的挤了进去,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直接跟贺婷玉贴在一起,而他突然感觉到腹部顶了个硬东西,同时感觉到手里也被塞了一个东西,同时贺婷玉把他那只手拉到了自己脖子上。原来那是一把短刀,跟贺婷玉顶住自己肚子的那一把一样。他立刻明白了贺婷玉的心思。万一自己被找到,那都帮对方求一个痛快吧。

只是双方顶的这位置,贺婷玉捅下去,基本不会太快毙命,甚至很有可能失败,而陆越铭只要轻轻一用力,完全能保证贺婷玉立刻命丧当场。唉,这女孩一路和自己共患难,然而许多时候远比自己更像个男人,如今也只有在最后关头,于寻死一途上,选择一个更可靠而轻松的方法,也算是终于露出了作为一个女孩的任性,求得一些特别照顾吧。

也就在贺婷玉小心翼翼关上木板,并且不发出一丝声响的时候,两人只听见一架梯子搭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人爬上来的声音,陆越铭忍不住身子颤了颤,自己刚才已经来了一赌,如今,那骰子盒已经解开了。

第114章 钟馗捉鬼

仇方元等人上了塔,看到的是一座空荡荡的顶楼,只有那个号称金禅长老附体的老者尸体还瘫在**上,他的手边,是那张刚写好的纸。

仇方元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恭敬的举起那张纸,声音发颤的读道:“生亦何所恋,尔众心至虔。十月初九夜,共入极乐天。……共入极乐天……仙师降大恩泽,弟子感激不尽。”他一边用不似人声的语调嚎着,一边下跪,用尽全力的磕头。

此时旁边一个香主道:“宗主,我觉得此时有诈。”

仇方元猛地蹿起来,双手拉住他胸前衣服“你干什么?你居然敢质疑仙师旨意,你活该下无间地狱,受几万世的罪。”

旁边几人忙把他拉住,此时另一人仔细打量着尸体,道:“我看,这次是真的。你看他……”说着摆弄了一下那尸体已经彻底软下来的手,又指着这张纸道:“你看,这张纸的墨还没干,这不是事先写的,谁能操作傀儡在纸上写字呢。”

被拽着衣领的那人挣脱开来,施礼道:“宗主,若是我找不出明堂,甘愿以死谢罪。”说罢他拔出腰刀,四处寻着蛛丝马迹,还骂道:“出来,别装神弄鬼了。”

在下面陆越铭与贺婷玉两人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只听见那人已经两次踩到头上暗板,刀也不住的划着,似乎很快就要滑到缝隙了,而另一边,仇方元脸扭曲,从身旁一人的腰间抽出刀,一刀正斩在那人脑袋上,半个脑壳瞬间被切了下来,那人扑通一声倒地,一坨花白的东西从他脑袋中撒了出来。

仇方元大呼道:“谁敢再质疑圣尊,就是这个下场。”

其实金禅宗长年的以妖言惑众,尤其把仇方元神化以控制众人,这些宗里元老也个个走火入魔,谎话说到自己都信了。加上如今局势,也令他们希望尽失,所以他们对视一眼,也纷纷狂呼谨遵圣喻,和仇方元一起向那老者死尸叩拜半天,然后驼着两具死尸,纷纷下了塔。

半天后,陆越铭才打开暗门,长出一口气,颤抖着爬出来,贺婷玉也跟他出来,两人小心翼翼别留下什么痕迹,然后下了塔。

贺婷玉突然推了一下陆越铭,问道:“你写的那些,到底什么意思?”

陆越铭道:“那么粗陋的诗,你还听不懂?”

贺婷玉道:“不是,我只是想问,你让他们怎么上极乐天?”

陆越铭阴森的笑了一下,道:“这事还不懂自己来?办法那么多,上吊,自刎,跳崖什么的,天知道他们能创造出什么花样,话说这里不还产一种毒菌么?”

贺婷玉脸上大惊,顿了顿,道:“这山上这么多人……你……真狠啊。”

陆越铭咬牙道:“他们会放过我俩么?既然如此,为何我要放过他们?再说,他们已经走入死路,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贺婷玉呆了半晌,道:“唉,我承认我算不得什么好人,前一刻与人赔笑,后一刻要人性命,领取钱财。这都是太正常的事了。我不敢说谁好谁坏,只是论心肠,我真不是最硬的。”

陆越铭道:“行了,我俩快把地洞挖开,我估计,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清理掉他们中那些不愿去死的家伙。”

说罢他就去找那铁铲,还好那两把铁铲还在,陆越铭一边拿着,一边道:“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他们能做什么,那些疯子,他们的想法我完全无法得知。他们就好像一堆干烈至极的柴火,我是往里面扔了一把火,就好像你师父总干的那样。但是这火要怎么烧,我完全不知道,很可能会烧到我俩的。”

贺婷玉凄然一笑道:“那样才好,那是咎由自取,像我们俩啊,不得好死才是应该的。”

接下来,陆越铭小心的搬开地砖,然后就挖了起来,而贺婷玉则在外面把风,其实这个没什么用,要是陆越铭设想的事情:金禅宗的大队人马过来,做死前最后的祭拜,那这两人必死无疑。

还好这个没发生,陆越铭很快就挖了一个齐胸深,可以容下一个人的坑,很快就挖到那张桌子了,陆越铭小心的捅碎那个桌子面,露出一个可以让人钻下去的洞,下面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的深渊。

然后他按照原先想定的,先把泥土全部扔进那个洞里,贺婷玉还不忘把自己那根长枪偷出来扔下去,然后用木棍拴上绳子,别在洞口,然后把那几块地砖用剩下的土小心的粘在木排上,形成了一个盖子。贺婷玉先抓着绳子下去,而陆越铭整理干净之后便随她下去,同时把那个盖子盖上,至少咋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的绳子是根据之前东西扔下后,听着回声,大概估计的,结果下了一会儿,贺婷玉突然道:“别下了,绳子不够长。”

陆越铭在上面问道:“那怎么办?”

贺婷玉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往下一扔,听了听声,道:“我先下去。”哪想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上面的那根木头梁居然断掉了,这下两人立刻掉了下去,结果陆越铭就感觉自己脚踩到了一个狭小的东西里,而且左右脚踩到的地方还不一样高,立刻倒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身子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只听下面贺婷玉叫道:“哎呦,姓陆的,你想要我命么?”

陆越铭知道自己是扑倒贺婷玉身上,赶紧用手把自己撑起来,结果右手还是感觉到碰到了什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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