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剑- 第117部分

陆越铭叹道：“一硝二磺三炭，按照你的量来配，也最多就净了一个街，天下还是照旧，只是你好不了，我也好不了，你这是何苦呢？”

石坚道：“告诉天下，这世界还有坚守天道的人。”

陆越铭冷笑道：“去年至今，收了太原方向五百三十两银子，北元十钱金豆子，约好事成之后，迁往南京，享荣华富贵。这就是你守天道的方法。”

石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道：“不过为何只有你们四个，太看不起老夫了吧。”

陆越铭道：“人手紧，谁让你们太多了呢。”

石坚咬牙道：“那好，麻烦四位与我石某垫背，弟兄们，开。”这话一落，那些大玄衣门的帮众顿时挺起刀来，对着他们就冲了上去。

这四人先从怀里掏出两杆小铳，一共七只，因为燕飞花伤了一只胳膊，只听一阵爆响，周围人顿时倒了一圈，陆越铭道：“我对付那个厉害的，你们负责别的。”说着他抽出大剑，对着石坚冲了上去。

石坚挺起刀来，用尽十成功力劈了下去，陆越铭手中剑轻轻一挡，这刀劲就被卸掉了，陆越铭另一只手一抓，抓住了刀柄，石坚就感觉这刀好像被焊在了一个铁磨盘上，根本拔不动，陆越铭右手的剑又劈了过来，石坚忙双手拉着刀柄，别扭的挡着。而陆越铭一剑劈到刀柄上，又手腕一抖，剑正抽到他的一只手上，斩掉了他两根手指，手一抽又把刀夺在手，扔向一边。

石坚忙转身跑入人群里，陆越铭追了上去，只见石坚的两个关门弟子一人一柄象鼻刀迎了上来。陆越铭身子一矮，一剑正斩向他的腰身，转身又一剑劈向另一人，然后径自走过去，地上四段人身倒在地上。

陆越铭又对着那人群冲了过去，这下那些帮众吓得纷纷散开，任由陆越铭冲进去，一剑正拍到石坚的肩膀上，然后转头一看要冲上来的帮众，那些帮众顿时又退了回去。

陆越铭一手擒住石坚，大声道：“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没你们的事了。”这也是道衍事先交代过的。

那些帮众顿时作鸟兽散，陆越铭把这人提起来，往椅子上一按，道：“说吧，你们那东西到底卖给谁了，要干什么用？”

石坚道：“我说出来，不也是活不了么？”

陆越铭道：“你若不说，活不好。”说着他掏出一个钳子，一下子扎入石坚的手指头，用力一钳，石坚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来。

陆越铭笑道：“我也不想你快点说，我还要多玩儿一会儿呢。”

石坚已经挺不住，大喊道：“我说，我说，那些硫磺，我卖给……厄”他气息突然被阻，是因为突然有一支弩箭正射入了他的心口。

陆越铭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嘈杂声音，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叹一口气，道：“还来这一套，我见得多了。”

说着他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只见好几个丐帮弟子围攻着一个人，那人身边扔着一只小弩，果然刚才就是他动的手。那人武功甚高，只见他一口单刀使着，周围丐帮弟子的竹棍不时被砍折，人也伤了几个。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休伤我弟子。”只见一个人迅速分开众人，提着竹棍冲了进去。

这来人正是帮主孙野，那人一刀刺了过来，孙野棍子一竖，这人的刀正刺入竹中，孙野又双手握住竹子用力一夺，来人的刀被拉的飞了起来，而孙野的棍子也碎成几条，没法再用。

孙野双掌一挺，向来人连环进攻，两掌速度虽然不快，但每一掌几乎都恰到好处，力道极大，而来人下盘异常灵活，以至于身子快到不可思议，孙野的掌力数次扑空，速度也开始放慢，那来人趁着一个机会，一掌打了过来，孙野则气贯面门，用脑袋硬是接住了一掌，然后手一伸，正擒住了那只手，这本来就是他故意使的计。

孙野十成功力一掌打了过去，然而那人一手被擒，居然能硬是翻身躲开这一掌，身子又一番诡异的变动，然后一脚点在孙野的心口，而且是脚趾正点在穴道上。

这一下孙野的护身真气顿时被破坏，那人又在他心口踢了数脚，孙野被打得向后飞了一丈，然而他是仰着飞出去，半路居然硬是变成趴着的，然后四肢呈大字，趴在地上。然后孙野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却浑厚得震人耳朵。

随着这一声，孙野暴起，身子前跃双掌向来人的肚子打了过去，这一掌速度实在是太快，那来人要闪，结果只能闪了三分，七分力量全打到他肚子上，他不由得肚子一缩，蜷在地上，孙野站定了身子，一手抓住他，一手就要打他心口，陆越铭等人忙喊道：“帮主请留活口。”

孙野这一掌于是改打在他肩胛骨上，那人躺在地上，难以再动，孙野大喘了几口气，他此时受伤也不轻，就是强忍着而已。

那些丐帮弟子一拥而上按住这来人，陆越铭上前施礼道：“旁人都是年老体衰，孙帮主是老当益壮。”

孙野叹了口气，道：“结果帮主传下来的武功没派上用处，还是用了外门的武功，实在是有辱师门啊。”他知道陆越铭对于百家武功十分了解，已经瞒不住了。

陆越铭道：“我们这些人，讲究的是实在，能打到人，就是好功夫。话说，孙帮主使的那一式，是当年白驼山庄主的武学吧。”

孙野道：“不错，正是蛤蟆功的一式，老夫年轻时与那蛤蟆功第三百八十六代传人尔乃武师父有过一段缘分，得传了三式。”

陆越铭又道：“看起来这武功正好可以破那神行腿。”说着就揭开那来人的面具，又道：“‘去昆奴’邸探，世间有此神速腿法的，就只有你了。”

邸探咬牙道：“只恨我不能活着看到你们的天劫。”

陆越铭笑道：“你只要抵死不招，等你的同伙动身，不就可以看到了？只是那样有些吃苦。”说着就把这人往一边拉过去，陆越铭还对那孙野施礼道：“今日多亏了孙帮主。”

孙野笑道：“哪里，还是你们神机妙算，早猜到有人来灭口。”

陆越铭就这样和其他人把那邸探押着往前走，邸探还对孙野道：“孙帮主，今日邸某自认不如，高下已判了。”

原来这邸探本来是当年季先生，也就是那燕王朱棣在清理不肯归顺于他的江湖帮派的时候，遭到牵连，结果一众兄弟亲朋都丢了性命，因此怀恨在心。如今被绑了，陆越铭倒也没有去行酷刑，只是燕王府里擅长这个的实在太多，过了一会儿，他也挺刑不过，尽数招了。

陆越铭与姚少勇看了看供状，陆越铭先是忍不住叹道：“这道衍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居然跟他所说一模一样。”

姚少勇笑道：“往往做贼的最懂得贼路，我们这些人有许多都是此道招安的，道衍大师能准确猜到他们造反的手段，莫非……”

陆越铭满脸惶恐，忙道：“你这……行了别说了，这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姚少勇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话说，要单单是用狂马冲车，那不足惧。只要给我一队精兵，长槊前指不避，别说什么冲车，就是龙老弟说的那个上古怪龙来了，都能被顶回去。”

陆越铭道：“只可惜，这车上还有上百斤火药。”

姚少勇道：“而且这火药还千万不能爆了。”

陆越铭想了想，道：“要不备好一些水桶，到时候水一齐泼过去，他们就算点上火，也容易被立刻扑灭吧。”

原来根据审问的结果，原来那些打算反明的势力，已经配好了上百斤火药，计划在明晚放在一辆马车上，到时马尾点火，让疯马带其直冲入燕王府，再行引爆。如此一来虽然燕王朱棣并不在府，无法击杀，但这件事一旦传开，那燕王朱棣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第193章　不入虎穴

这时道衍却不知怎么的，居然出现在了屋子里，他双手合十，打了一个佛号。两人不由得心里一颤，因为他们担心刚才的话也被道衍听到了。

道衍看着两人，问道：“如今事情办得如何了？”

陆越铭指着桌上那一张整个北平城的图纸，道：“如今最棘手的，就是那些人分散在北平各地，根本没法一一清除，而且我们也不知虚实，只要有一处实的，我们就要倒霉。”

姚少勇笑道：“是啊，正如我小时候淘气，把那爆竹扔到茅坑里，结果炸的屎乱飞，还有粪坑里面的蛆也是。如今就是这样，他们那个粪坑被我们炸了，结果蛆就到处乱窜了。”这话一出，连道衍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顿了顿，姚少勇又道：“不过还好，他们配的火药，如果分散开来，那么单个也没办法弄出太大动静，至少燕王殿下可以善后的。”

陆越铭道：“也未必，如果他们在许多地方同时引爆的话，一样可以在北平引发大事。”

道衍听罢，问道：“二位，要料敌在先，便要想自己若是敌人，会如何行事。你二人不妨说一说，你们会选择哪条路？”

陆越铭到：“我会把火药分散开来，在城里来个连环炸雷，而且都选在平民百姓多的地方，进一步扰乱民心。这样即使遭到干扰，也会做成七八分的事。还可以在北平闹出大事，进而动摇燕王的名声。”

姚少勇道：“我则会集中起来，在北平的王府上炸了，这样足可以炸倒王府的大墙，甚至可以打塌里面那些屋楼，这样百姓就会彻底对燕王失去信心，他连自己的王府都守不住。而且这样一炸，肯定能波及到周围不知多少建筑，这样对百姓的影响更大。”

道衍点头道：“若是贫僧，那么贫僧会选择陆施主的法子。”

姚少勇道：“不过那样，他们也就民心尽失了。”

陆越铭笑道：“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争取民心，共举大事的可能，此时他们已经是狗急不得不跳墙。只有拼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来个飞蛾扑火了。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着为民除暴，实则希望凌驾万民的家伙。”

道衍打了一声佛号，道：“陆施主果然与贫僧所见略同，还好你我二人此时不在彼营。不然苍生难免一场浩劫。”

姚少勇拿出一叠秘信来，道：“这些东西，是他们最新的联络暗语，只可惜，根本就没法破译。这种字组形式从来未见，连龙老弟也无法破译。”

陆越铭接过一看，问道：“这是八思巴文么？”这些字看起来都是方块字，但就是看不懂，倒有些像八思巴文。

姚少勇道：“不是，只能说这种文字参考了八思巴文，已经找了许多文字的大家去破译，但目前还是举步维艰。”

道衍打了一声佛号，道：“二位也已经辛苦，这事太急，反而适得其反，我想二位还是先去歇息为好。”

于是二人走了出去，正好贺婷玉以及龙戟夫妇等在外面，五人便在街上同行，此时天色已晚，街上没什么人，这五人骑马走着，突然只见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走入暗中。贺婷玉看了看，道：“那不是……反贼丘如风么？”

姚少勇忙一抖马缰，跟了上去，两人也跟在后面，陆越铭一边走着，一边道：“我说，我怎么感觉他们是故意的。”

贺婷玉道：“我也这么觉得。”

姚少勇冷笑一声，道：“估计就是，但是如今他们躲得那么严密，如今终于找到人了，自然不能放过。昔日班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使大汉再次威震四方。如今我姚少勇也要效法班固，只愿以我之身，令中原再次远迈汉唐。两位，你们也是受了燕王的大恩，为主效命。因此姚某一时没有让你们先走。如果四位觉得不妥，姚某也不强迫你们，只是跟着的少了四人，恐怕会令他们害怕援兵，取消计划，再一次扑空，甚至彻底事败。姚某是你们的兄弟，不能拖你们犯险，你俩自便。”

陆越铭此时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懦弱小心，此时心中豪气顿生，忙道：“不必多说，我愿意随你。”

贺婷玉忙道：“别说了，我也去。”

姚少勇继续策马跟着那个人，一边道：“这些人，都是一群蛇鼠，他们躲在阴沟巷角里，阴毒凶狠，这也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原因，但在潜龙飞天之时，这些看似强大的地头蛇，无一不是如土鸡瓦犬。世人都喜欢称颂龙之神威，然而要扫平那些宵小，还是需要有许多的人，肯为它深入最险恶的地方，不惜性命，去亲自与那些蛇鼠鱼死网破，真正的强者，无一不是因为他能有这些许许多多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的人，如今我们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凶狠，可我们比他们更凶狠。”

这三人跟着那人走到一个大院，三人一看院子，心里想着：“果然还是这一家，以前居然还以为是好人。”然后三人猛地一推门，走入院中，姚少勇先是喝道：“都出来见你爷爷吧，别躲着了。”

里面屋门大开，一群人持着各式兵器，鱼贯而出，有好几把弓弩甚至火枪都指向三人。为首一人慢慢走出来，看着这几人，道：“三位已经知道中计了？”

陆越铭朗声答道：“若不是计，我们还没兴趣来呢。”

贺婷玉看着为首那人，道：“转世居孟吕左辙，原来你是头子。”说着又看了看周围，道：“这些人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总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凑一起了。”

吕左辙笑道：“这也是看得起五位。”

五人此时早已经兵器在手，姚少勇本来喜好丈八长枪，然而此时在城中施展不便，换了一杆高过头顶一臂的长枪。此时这五人两杆枪，一柄剑，一支钢鞭，还有钩刀，都是自己擅长的兵器。

只见陆越铭走前了两步，双臂一伸，似乎在伸懒腰，这让对方一时摸不到头脑，然而他手一伸，一阵噼啪声，顿时一股烟笼罩了这五人。原来那是李左琴设计的新东西，陆越铭袖子里装了许多小管子，只要手一动，就能向四面八方打出烟雾弹来，烟雾瞬间就可以笼罩一大片，包括这五个人。

那些弓弩火铳忙向烟雾里面射击，然而没等烟雾散去，五个人影就冲了过来，两个上房顶，三个在地上，直接冲到了弓弩手的地方，这下那些人实在是没法继续射击了，纷纷掏出兵器来近战。

陆越铭走向正中，走到了吕左辙的面前，吕左辙看了一眼，道：“这位就是持剑天王陆越铭吧，你甘做朝廷鹰犬，也别怪我们不讲江湖道义了。”

陆越铭缓缓抽出大剑，又一运气，只见他浑身经脉几乎都凸了出来，一双眼睛，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