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公爷行事够风行雷厉吧!”而公堂坐了一听旁听的,赫然是林安国!眼看着白永望此时的颓废之色,他哈哈一乐后笑道:“连证据都在,这可省去了白大人多少的精力呀!眼下林某听说安将军还在查抄这杭州城外的一处私矿,相信不久就有捷讯传来。”
“公爷劳心劳力,实在叫下官佩服!”白永望此时只感觉脑子嗡嗡做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越来越无奈的境地了。
三把火烧不起来,新任一方的父母官哪还有权威可言了!赵沁云败走,他又在一品楼被杨存掌掴,声望早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而现在,衙门里的人开始避着他,说话做事开始左右逢源!虽然表面上还毕恭毕敬,但行事已经极是敷衍,白永望心里已经有数,自己这次在杭州是彻底的栽了。
其实不只白永望,连林安国都纳闷杨存哪来这么多的情报和证据,居然能在一夜间把定王和容王在杭州城内的买卖查个清楚再连根拔起。要知道这敬国公回江南才一个多月的光景,即使有陈家相助也不可能如此风行雷厉,除非,他还有别的手段和势力,早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白永望只感觉后脊一凉!林安国也是莫名的有点心颤,彼此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恐惧。
“白大人,有些话,林某不知当不当讲。”林安国咳了一下让自己先定了定神,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只是近日有些不利于大人的传言,想来还是让大人自己决定为好。”
话音一落,林安国又拿出了一些沉旧的本子放到了林安国的案几上,抱了抱拳难掩得意的说:“白大人公务繁忙,林某先告辞了!”
“恕白某不远送了!”白永望一脸的颓色,只是敷衍的抱了抱拳。此时的他心思全在那老旧的本子上,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混身有一种空前的无力感。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拿起旧本子一看时,只感觉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了。
第145章火起(下)
杭州大乱,白永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闻不问,连公堂上的事都丢给一众师爷处理!甚至连一品楼的掌柜上门拜访时他都是闭门谢客,推脱之由居然是寒热上头,身体不适。
眼下定王杭州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连作为大本营的一品楼都是自身难保!三不五时的就有衙门的人上门查税,或许借口查这查那的。衙门的人一走,大批的流氓地痞又开始上门闹事,接连几天下来一文钱的生意都没做成!光是给这些人盘削的银子,已经叫一品楼的掌柜心痛不已。
可钱花了,这些瘟神却还是换汤不换药的上门闹事,不只画舫,庄园,甚至是酒肆那边都是分文不赚。掌勺的老师傅更是受了恐吓,带着一群徒弟跑了,眼下的一品楼连员工都不剩几个,即使真有客人上门,恐怕都拿不出酒食招待。
整个浙江,不只定王,连容王的产业都受到了空前的打压!恐怕除了王府的别邸以后其他的宅子铺面都被闹得是鸡犬不宁,或明或暗的闹得所有行当几乎都要关门大吉了。
而这时白永望的闭门谢客,更是让人感觉绝望!连他都不敢出面与敬国公周旋,赵沁云又灰头土脸的回了京城,眼下的境况也只能是任人鱼肉了。
外边是打得热火朝天,不过敬国公府开邸以后倒是安静得很。一向不喜欢所谓琴棋书画的杨存破天荒的请来了一个戏班子在园内开唱,当然了唱什么杨存是听不懂,昆曲这艺术的美妙,杨存还没到那种能品音知相的境界。
台上的戏子唱得分外的卖力,只为了那糊口的赏银!杨存和杨举并排而坐,旁边的杨横和赵沁宏在坐陪着,虽然都有鼓掌叫好之时,可明眼人谁看不出这和睦的景象里个个都是心不在焉。
“沁宏啊,这几日还住得惯么?”待到曲毕,杨存这才关切的问了一句!说到底容王和镇王的关系交好,底下斗得再火热,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了。
“谢公爷关心了!”赵沁宏极是开朗的笑了笑,满意的说:“到底苏杭是人间的天堂啊,沁宏这一天没事的就游山完水。夜里找个画舫喝他个痛快,无拘无束的可比在京城里强多了。”
“开心就好!”杨存呵呵的一笑,也不多说了。
这赵沁宏倒也奇怪,此次敬国公府大打出手,虽说明面上针对的是指染杭州的定王。可他容王府的买卖还有粮行也是受到了牵连损失惨重,这当口上他还和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这要么是糊涂,要么就是真能装糊涂。
此时的院内,比起之前的冷清来说阵容可是强多了!园子里不少虎背熊腰的年轻人在警觉的巡查着,不只对于杭州城,对于国公府来说这些都是生面孔。这些新任的府邸护卫,大多都是周张两家的子弟,个个身手不凡倒也是上得了场面。
自从杨存这边大打出手开始,浙江境内其他繁华的地方也不免受到了波及!天波府,湖洲,各地都有陈家的人在兴风作浪。再加上杨存按照腰牌上的名单暗地里与那些曾经的杨门嫡系都取得了联系,他们也早就得了杨术的嘱托,所以办起事来顺风顺水让人惊喜连连。
一开始对于这把烧在江南的大火,周张两家虽然心动但也是小心翼翼的隔岸观火。身为地方大族他们多少与陈家也有生意往来,出人意料的是刚回归江南的杨存闹出的动作之大,连他们都不免的受到了波及。
地方势力的重洗,尘封多年的杨家嫡系不少也是一方的父母官了!眼下杨存让赵沁云败走,又有镇王在背后撑腰,明眼人已经看出了火势之大远在京城的定王再也难以干涉。所以在王动的游说之下,周张两家最终还是出了手,帮助陈家剪除定王和容王在地方上的势力,也趁机的渔利好处,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扩张。
到处都是捷报,周张两家与地方官府联合,势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张!无利不起早,在好处的面前两个家族的人也不由的对杨存刮目相看,惊叹于这根基未稳的少年竟能有如此雷霆般的手段。而张达和周印此时也在家族内开始发声,再次提起了重回敬国公府的事情。
周默台和张明远的态度虽未表明,但却是送了嫡系的子孙们来当护卫,这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这把火不仅烧掉了荒芜,让曾经杨家双极旗的势力开始浮出了水面。更是借势而起,迎来了曾经两大家臣的回归,而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已经有不少旧人开始表达了归附之意。
对于这个意外的收获,杨存自然是满意!有了他们的地方势力和官府相结合,要在浙江一地上遍地插满杨字大旗已经不是难事了。一切的顺利确实超过了杨存的想象,归根结底不只是杨术在背后的推波助澜,更因为杨存一开始就低估了曾经杨家鼎盛时留下的影响力。
这些事即使外边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但谁都闭口不谈。此时戏班子已经唱毕,赵沁宏伸了个懒腰后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谢公爷款待了,眼下时候不早沁宏还有事要办就不叨扰。”
“喝花酒确实是要事,耽误不得!”杨存哈哈的不乐,起身将他送出了门。
戏班子的人已经被请了下去,主院的客厅此时大门紧闭!门一开,就见时敬天满面的沉色,眉头微微的皱起。杨存和杨举一起走入时,他赶紧转过身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言吧,成国公不是外人!”杨存坐于主位,杨举也旁坐下来。
“是!”时敬天感觉额头上有点冷汗,擦了擦后颤声说:“公爷,那日你命我与师弟前去为啸国公看诊。我与师弟号脉后直感异常心有所惊,又担忧是酒后误事所以没敢秉报!待到次日时我与师弟再去时,才确诊啸国公脉相确实有异。”
“啸国公身体虚弱,想必是舟车劳顿所致吧!”杨举的面色一时有些诧异,马上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非也!”时敬天沉吟了一下,眼看杨存和杨举都面色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我与白师兄也是怕诊断有误,这才在那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半天!啸国公的身子底差是一回事,脉像呈虚是正常!可,他,他……”
“直说吧!”杨举和杨存互视了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的直言了!”时敬天惊得是满面的冷汗,慌忙的一跪后诚惶诚恐的说:“啸国公的身体虚弱,确实是先天不足引起的。只是酒席上的不适却不只因酒量不佳,而是因为长期服用慢性毒药所致,啸国公的身子几乎掏空了,一路舟车劳顿下来,身体之虚已是病入髓内。”
“什么?”闻听此言,杨存和杨举都是大吃一惊!
时敬天不敢有所妄语,眼看双公都是目瞪口呆,立刻就告退了。临走前杨存已经严声的嘱咐他这事必须守口如瓶不许外传,时敬天惶恐的答应着!毕竟他也知道啸国公身中剧毒是何等的大事,所以也不想引这个火烧上身来。
时敬天一退下,杨存和杨举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时实在太蹊跷了,堂堂杨门的一等世袭国公,竟然会身中慢性剧毒。敢于如此毒害的人,该是有何等的胆识。
若只是为了杀人取命,大可用剧毒,见血封喉一了百了。而这样天长日久的用慢性毒药掏空他的身体,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此人一是不愿为此事惹祸上身,二是此人长期潜伏在啸国公的身边,有此得天独厚的机会所以不急于此一时。
“叔父,怎么看?”杨举瞠目结舌了半天,始终想不通何人要毒害成国公杨齐。
“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干的,但所为何事就不得而知了。”杨存也是满心的震撼,啸国公乃朝廷的世袭一等公,又是杨家的三公之一!到底有谁那么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毒害他。要知道即使赵沁云视自己如眼中丁肉中刺,但没充足的证据下他也不敢贸然的乱来!而眼下敢于毒害啸国公,这简直是摆明了与杨家为敌。哪怕是容王,定王,皇太孙,如果不是抱着玉石具焚的决心,普天之下恐怕没人敢有如此的胆识。事情之大,让杨存和杨举都感觉五雷轰顶一般难以置信。
第146章荒唐的闹剧!
杭州西湖,自古是盛名在外的妙景!当然也是多少人渴望艳遇的福地!
今日的西湖边可谓是热闹异常,不只是引得不少杭州城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不少其他地方的百姓都赶来凑这个热闹。
西湖之边,清一色的长桌摆得和长龙一样。近百位大夫,全都是来自江浙两地和其他地方声名赫赫的杏林高手。杭州人熟悉的时敬天,白木恩等几位也赫然在列。每位大夫的旁边都有药童在伺候着,名医齐聚自然是一大盛事。
不少的百姓抱着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原则都跑来围观。而不少身有疑难杂症的患者在这时竟然成了名医们哄抢的对象,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徒弟都在四周像骗子一般的哄骗着这些来看病的患者,恨不能把那些症状最是奇怪的全强行绑走。
此次的名医齐聚,事实上是刘奶奶对徒弟的一次考核!搬入高府以后,各地的弟子都前来求师拜问的让她已经有点烦不胜烦,又恰巧白木恩依旧在炫耀他那高济堂的招牌!也不知道刘奶奶是不是睹物思人,突然有了这选秀一样的想法。
恩师同意为弟子们提匾赐号了,这消息一出可算是炸开了锅!别的不说,各地赶来的名医徒孙更是数不胜数,就连前两日还战战兢兢的时敬天都是兴奋得跳了起来,几乎把杨齐这中毒的倒霉国公忘在了脑后。
有这样的盛事杨存哪会不凑这个热闹,既然刘奶奶开口说优者准许他们用高家的招牌挂堂坐诊!那杨存就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今日开侦免诊金,药材和所有的费用全由敬国公府一力承担,此举一出自然是叫座又叫好。
毕竟这段时间到处闹出的风波沸沸扬扬,已经有不少的谣言满天的飞,敬国公府门下四处兴风做浪有点太高调了,有些事来转移一下百姓们的注意力也不是坏事!何况这还是善事,正好手里阔绰杨存自然也乐意赚这个人情博一个好名声。
这场师门较量,打的是津门御医高家的名号。津门御医高家是谁,江南的百姓不知道,但眼前坐的这些可是货顶真,个个都是一方的名医!平日里有的穷苦百姓看不起病,一听这消息立刻风风火火的赶来,连药费都免去,对于身无分文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次活命的机会。
会场有周家的弟子在维持着秩序,眼下百名名医坐侦,到处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头耸动,声势之大简直比开邸那日更是夸张。而率先打乱秩序的不是这些求医若渴的病患,而是那些已经坐不住的大夫们,因为他们也渴望挑选到更是疑难的症状来发挥自己的医术。
人群之中,最受欢迎的竟然是一衣裳褴褛的乞丐。也不知是哪破庙来的老头儿,混身脏兮兮的极是难闻,身上烂脓破创一堆,光是那模样就足够恶心得叫你反胃,而此时他却是被一群医生们拉手扯脚的,仿佛是最受欢迎的天王巨星一样。
老头儿似乎是生的冻创,常年没得医治所以有所病变,夏炎三伏冻疮都会发作,这种疑症自然是让这些名医们眼前大亮。谁都知道恩师妙手还春,在医术上是登峰造极深不可测。若医治的都是风寒小病肯定难入她的法眼,此时若无这等重患挑战一把,那想要恩师亲提的金字招牌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李帅,你给我死开去,人是我先发现的。”
“就你那点医术别丢人现眼了,医者父母心,你可别耽误了人家的病情!”
难得一个疑难症,叫名医们都红了眼就差大打出手,实在是叫人跌破眼镜!而这时更是有无耻的嘴脸出现,消瘦的白木恩也夹杂在人群之中,狠狠的拉扯着那老乞的衣服,这时后边有人拍着他,大喊着:“木恩,老子出一千两,把他让给我!”
“滚,当我没这身家啊,我出二千两!”白木恩回头一瞪,那满面的狰狞比那**上脑的好色之徒好不了多少。
“老伯,您该认识我!”时敬天身板子瘦根本扯不过他们,赶忙的对老乞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时某的医术在这杭州城内也是有所口碑的,您跟时某回去!时某可以治好您这一身的顽疾,在下家中也算是富裕,如您老不嫌弃的话,时某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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