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个啊。”刘品阳这才恍然大悟。
别说,昨晚师家军悄悄合围的时候着实把人吓个不停,毕竟被几千的兵马包围住谁心里不惊慌。一夜的忐忑中师家军只是部署并没有进攻,刘品阳等人是松了口大气又极端的纳闷,搞不清楚师家围而不打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师家是朝廷第二武家,被他们包围的话绝不是好事,尽管他们围而不打但迫在眉睫的还是要尽快的想出突围脱身之策。核心人物商讨了一夜的突围之策,毕竟容起二王手上的人马虽少都是百里挑一精锐,在几千兵马的包围下发动雷霆一击突围而出不是什么难事,一夜的商议过后就在计策快要定下时又出了变故。
第601章个中蹊跷
清晨时天刚亮一万禁军横空出世,那么多的骑兵从山后突然冒了出来,大批的骑兵挤满了坡道喊打喊杀的。那整齐的军容也着实吓人,当时不少人都认为大势以去,面对着师家的包围一万禁军的进攻想逃出生天根本无望。
当时容王心都凉了,光一个师家还可以勉强对付,但突然冒出这么一支禁军,除非天兵下凡否则的话根本没任何良计可施。
两千对两万,这种人数上的差距极大,虽然不是没有以少胜多的先例。不过那都是建立在双方的军心高下和良莠不齐这一点上,如果差距甚大的话更恐怖的翻盘之战都有可能。
不过眼下面对的是禁军,虽然都是狡猾之辈但却是真正战斗力极强的军队,而在他们的身后更是盘踞着百年来的第二武家,一直蛰伏不动的师家大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容王心凉了,其他人更是心里忐忑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在他们看来起王这点残兵不可能拼得过那么多禁军的一涌而上。
谁知禁军冲到这山谷内还没到村口就自乱了阵脚,被狭隘的地形弄得人仰马翻,冲锋刚一发起被起王一千多残兵杀得是丢铠弃甲落慌而逃。
绝望到绝处逢生的那种过程心里上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得胜后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人去考虑早上这场大胜到底怎么回事,兴奋中自然不可能去想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禁军中,并没有看见统领的身影。”容王沉吟了一下,面色不善的摇了摇头:“这支军马未免太过溃散了,如一盘散沙一样四分无裂连一般的卫所都比不上,这种兵家大忌都能犯显然就是一个诡异之处。”
“是啊。”师爷也是赞同的叹息道:“我一开始怀疑他们的统领是不是在山坡上的帅营之内指挥,不过想想不太可能,这种寻常的错误谁都不应该犯,难不成他这是有心想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刘品阳马上接口:“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准他就是贪功冒进,只要这场剿灭成功的话死伤一些兵马算得了什么,这些当官的谁会在意无名小卒的性命,那个统领没准就是想抢在师家的前头立下这个大功。”
“不可能。”师爷阴着脸,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禁军的人不是傻子,这种毫无用处的死伤根本没多大价值。眼下温家最看重的就是兵权,身为一个统帅可以牺牲一些人命,但为了自己的官位他绝不会白白让自己的士兵死得那么窝囊,即使他脑子一时发热也不可能到了这种看不清楚战况的地方。”
“那你说怎么回事?”刘品阳倒不恼火,只是有些想不透师爷和王爷到底在琢磨什么,打都打赢了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
“莫非,这支禁军根本没统领在指挥?”容王琢磨了一下,大胆的说:“据我所知,禁军中有个统领张平山身为定王旧部早早的被温迟良收拾了,如果这支禁军是他原来统帅的那一支那没首领在位也是正常的。可这样的剿灭战总要有一个人指挥吧,这人到底出于什么居心才下达这种荒唐的命令。”
他们一直居于村中情况看得有些模糊,别说他们了,就连起王在千军万马中都无暇注意到温宝那风骚绝代的身影,自然猜不透个中的奥秘。
所以唯一可怀疑的就是对面的帐营,既然外围有师家的兵马包围那也肯定有师家的人前来坐镇。能指挥得了禁军的人不多,恐怕除了师俊亲自坐镇外没别的人有这个份量,而这个荒唐的命令很是诡异,按理说以师俊的才能是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禁军会万马齐冲那是因为天蒙亮的时候他们看不清情况,再加上自己绑个麻袋扬起了那么多的烟尘可见度就低得更是可怜了,可以说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进了那样的窘境,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让他们进攻的军令。
是这个军令让禁军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不加思索的冲锋,这才导致了一场几乎笑柄一样的惨败。
“难道真是师俊下的令?”容王略一琢磨,自言自语的说:“不可能啊,师俊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就算他贪功心切也不可能看不出这里边的弊端,更何况攻打的是禁军,如果是师俊亲自来的话他已经带着津门大军,为什么要带这支禁军前来。”
“除非……”师爷脑子顿时一个灵光。
“除非师俊与禁军一起前来是温迟良的命令,中间可能有什么摩擦导致这位师家家主心里不快,所以才选择在那个可见度极低的时候发动强攻的命令,狠狠的摆了禁军一道。”
三人一看说话的是起王,他这时已经睡醒了,精神奕奕但面色上也有些浓郁的困惑之色。
“王弟与我所想一样。”容王马上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过这里边有点是王兄想不通的,如果是一心剿灭我们的话师家大军足够了,温迟良派禁军来简直是画蛇添足,甚至是在给师家添乱,这老狐狸可不是那种没事找事做的主。”
“参见起王。”师爷和刘品阳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
“行了,都到这地步就别那么客气了。”起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在意这些繁文俗礼。
“起王说得是,这正是我的困惑之处。”师爷满没的愁云:“师俊既然来了,为什么还有禁军的兵马相随,如果军令真是他下的,为什么他要把禁军往火坑里推呢?”
刘品阳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早上禁军绑着麻袋弄得满是烟沙这个效果不是为了震慑村内的人,而是下令的那家伙存心要坑禁军啊。
“是啊,我细想也觉得很是蹊跷。”起王坐下后,环视了一圈面色凝重的说:“那么低级的错误恐怕连个稍有经验的马夫都不会犯,早上这波冲击轰轰烈烈却毫无用处,师俊已经投靠了温迟良为什么还要把禁军整得那么惨。”
四人间一时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没人知道温宝的存在,所以想不通禁军为什么要来添乱,师俊为什么又要在这重要的时候玩他们?
貌似师家也和禁军没什么仇,名义上更是温家的爪牙,再说了他和容王根本就没交情,这时候窝里反似乎没什么必要吧。
容王松了口大气,好在起王并没有因胜而骄。这个弟弟虽然豪爽不过也不是无知之人,这场诡异的胜利没有冲昏他的头脑,反而是在撕杀过后很快就想到了这个蹊跷之处,第一时间就觉得禁军的愚蠢行经很是诡异。
“假定,我们假定一下。”师爷沉吟了半天这时开了口:“如果禁军的前来抱有目的性,师家只是负责包围而禁军负责主攻的话,似乎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你的意思是?”起王和刘品阳都有些错愕。
倒是容王混在朝堂多年深知官场的黑暗,被师爷这一点立刻是瞪大了眼,惊声道:“师爷,你是说这支禁军到来的目的是要抢下这个功劳,而看似大张旗鼓的师家反而是个陪衬,师俊的亲自坐镇其实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恐怕只能这样解释了。”师爷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只是我不知道师俊为人如何,毕竟眼下是温迟良权倾朝野,他没因此而忍气吞声有些不寻常,难道说此人的性子也极是孤傲桀骜,半点亏都吃不得?”
这一说似乎有些道理,如果是师俊大张旗鼓的围而不打专门让禁军来捡便宜的话,没准师俊心一横还真会在背后狠狠的阴上一把。
“师俊啊?”起王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有旧仇所以没有来往,对于师俊的话只能说是个合格的家主,起码在他决定投靠老温以后一直半死不活的师家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我倒知之一二。”容王沉吟了一下,马上说:“这师俊为人很是低调不假,不过他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沉稳中也极是桀骜。投靠温迟良时他的表现就不亢不卑,在朝堂上时虽然都说他是温家的爪牙,不过此人行事是独来独往,几乎没见过他与温迟良有何亲密之举,更少见他为温迟良办过什么事。”
“说得倒也是啊。”刘品阳想想有道理,说师俊是温家的爪牙,不过事实上好像没见过这二者间有什么狼狈为奸之举。
名义上是一伙的,不过想想事实上却疏远得和陌路人一样。
“此人有几分傲性。”容王顿了顿,马上斩钉截铁的说:“看似不言不语但绝不是任人摆布,眼下他师家坐拥数万大军屯兵津门,温迟良对他也有几分的避忌,毕竟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他绝不是那种死忠派,明显没那种为小皇帝死而后已的忠心。”
“那倒有可能了。”师爷哦了一下,眉头依旧紧皱着,突然转头朝起王问道:“王爷,倘若这一万兵马是你带的,面对这样的情形你会选择怎么打?”
师爷的问题跳跃得太快了,其他三人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聊师俊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转移话题了?师俊的话题怎么不聊了,趁着这会八卦一下多好啊,要不一会都没时间了。“这个,师爷怎么突然一问。”起王明显没回过神来,被师爷突然一问弄得有些发楞,有些不适应这转移话题的速度。
第602章极端的被害妄想症
“师俊这个问题不用想了。”师爷马上摇了摇头:“现在情况很是明了,禁军就是来打秋风的,而乱下命令摆了他们一道的肯定是师俊,至于出于什么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师家和温家的关系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们也不清楚。”
“没错。”容王点了点头:“我们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好了,师家与禁军不合对我们来说是好事,现在更重要的是突围之策,至于他们的明争暗斗我们就不必理会了。”
刘品阳和起王想想也是,他们两家斗是好事,自己又何必浪费心思去琢磨呢。想通之后起王马上看着师爷,反问道:“师爷,若是你来打的话,你会选择怎样去调配兵力?”
“不如大家猜一下。”师爷倒有心思娱乐,不过这会脸上的笑多少有些苦涩。
“恩,集思广益。”容王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一场大胜之后的诸多疑虑明显成了他心里的一块阴霾,他并没有因为师俊和禁军的不合而有任何的喜色。
四人拿来了纸笔背身书写起来,当一起将自己所想亮出来时刘品阳顿时是老脸一红,因为他的纸上写的是火攻二字,而其他三人竟然毫无例外的写了一个兵场上的大忌,历来被诟病不断的一等昏招:添油战术。
“火攻怎么就行不通不了。”刘品阳是纳闷无比,环头一看感觉似乎这法子最靠谱了。
这是一个环形的山谷,四周山高林密的用火攻看似是最有效的手段。不过刘品阳的话音一落,容王顿时摇了摇头:“品阳啊,眼下的兵马排部来看最不可取的就是火攻了,若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而言成效不大却要冒着天大的风险,不可行啊。”
刘品阳在一旁纳闷着,师爷呵呵一笑马上给他解释。
这四山都是树林不假,不过全是茁壮的大树水份含量多不易燃烧,再加上林间的缝隙内有不少的水稻和小形的水流,所以即使点了火但火势也难以蔓延。
再者说了就算火势能蔓延也没多大的实际作用,毕竟小村是处于山谷的低洼地带,恶火向上升的道理很是浅显易懂,哪怕是真烧起一把冲天大火也对村子的影响不大,受影响的反而是周围的一座座高山。
“山上埋伏的都是师家军。”起王调笑说:“这一把火烧起来的话第一个烧到的就是他们,难道师俊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都变烤猪,禁军要敢搞这种昏招的话没准师俊第一个跳出来把他们收拾了。”
刘品阳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后老脸那叫一个通红啊。
小小的游戏并不能缓解气氛的沉重,三人互视时面色都很是阴沉,如果说师家和禁军的想法也与自己一致的话,那想从这包围圈里脱身就不太可能了。
不计损伤的添油战术,禁军还有七千多兵马和你耗着,一波接一波的攻击浪潮一但成形的话起王也是招架不住。到时光应付他们就焦头烂额了又有什么精力去想突围的事,手头的这点人马根本不够应付他们。
“师爷,有何良策么?”起王的面色阴沉,明显他意识到西北营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添油战术。
“无解。”师爷摇头叹气,添油战术虽然是一等一的昏招,可人家耗得起的情况下却是无计可施的上上计。
禁军一但以一两千人为单位一波接一波的攻击,那战斗力之强与晨曦时一比绝对是天壤之别。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若是在各自的副统带领下打起仗肯定是有章有法,战斗力的提升高了不只一个等级。
到了那个地步不用想突围之事了,顺天府和西北营兵合一处恐怕都挡不住,再想什么脱身之策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想法不约而同的浮现心头,三人都是面色一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村子里的备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大胜后气氛很是高涨,似乎所有人都不畏惧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恶战,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不值得担心。
这些虔诚的人不会去思考什么,他们等的只是一道冲杀的命令,一道足够让他们死而后已的命令。
山坡下,禁军的兵马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在西北营打扫战利品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疗伤还有整合的任务。简单的用了一些干粮后所有的兵马都归了建制,一边恨恨的盯着村子的方向一边又焦急的等待着来自山坡之上的命令。
西北营的耀武扬威让他们很是恼怒,但早上败得那么惨也让他们面上无光,这会一个个憋着一口恶气脸色极是难看,若不是有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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