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分量的。
少主一听这话悚然变了脸色,满脸的懊恼和失望,孟长老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的武功,连连安慰,“少主,不用担心,幸亏发现得早,以后只要小心调养,并无大碍。哎,少主一心为我教劳心劳力,属下深感欣慰,只恨不能为少主分忧。老夫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这练功一事急不得,须得循序渐进。”
少主痛心疾首,连连点头,终于将这几位送走。
过了没几天,左护法颠颠地跑过来,“少主,您最近身体如何?”好久不见少主在书房忙碌的身影,这让他们很不习惯。
“何事?”少主瞥了他一眼,继续望天。
左护法强压着要泄密的欲、望,平淡地说:“只是好奇少主为何骤然远离书房。”坛主舵主们的心意先一步运到山下,如今已老老实实地躺在书房中等着少主临幸呢,这不是要给少主个惊喜嘛。谁知左等右等少主偏不出现,急死个人。
“我为什么要去书房,我长这么大何时进过书房,拿起过书本,你吃错药啦,一边去。”少主行走之间神色如常,可见并无大碍,“对了,上次让你找的美人呢,去叫几个懂事的来。我现在急需佳人安慰安慰受伤的心灵。”
左护法摇头,“少主此言差矣,这些天您不是天天驾临书房,而且是您自己说今后都不用招人进来,只管光大我魔教。这话我和右护法都可以作证,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叫人好生难受。”
少主攥紧了拳头,深吸气,最后说:“好了,是我糊涂了。”说完还真的掉头去了书房。左护法一见大喜,迅速找右护法报告这个好消息。
书房里堆得是满满当当,和他一贯的作风太不相符,少主目光一扫,惊觉窗口处的阳光正好,甚合他意。
于是漫不经心地将桌上一摞摞的书册扫到一边,半躺在椅上,架起双腿搁在桌沿。晒着太阳吃着点心,最后打了个瞌睡,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晚霞满天。
少主伸个懒腰,本就散乱的书册在他的脚下溃不成军,稀里哗啦飞舞到地上,摊成一大片。随意一瞥竟是些坊间话本、故事书卷一类。还夹杂着好些模糊不清富有朦胧美的美人画像。
幼稚,他撇撇嘴,谁要看这些,还不如来个真人更加实在。他不管不顾地踩上去就要离开,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某张纸的时候顿住目光。
一瞬间的功夫,那纸片落到他的手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线条和一些奇怪的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
左右护法他们都见过,可谁也不懂那是什么,少主自己也不肯解释,他们还以为是少主新发明的画技呢。
少主随手提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愣是将那些鬼画符变成了熟悉的文字。片刻后少主终于咆哮起来,“陆安栾,走着瞧。”
如果有旁人在此,一定会来得及在少主毁尸灭迹之前抓住重点,那纸上赫然写着:梭逻,如果你敢毁了我的功法,我就让你变、太、监!!!
少主八岁丧母,父亲从此一去不复返。可惜老教主还记得在走前将教主之位传给了他,并嘱托年满十五岁方可正式继承教主之位,之后才可以下山。是以如今众人只唤他为少主。少主随性惯了,对于这一点却还是遵从的。不过,他从小就聪慧得很,处理教务对于他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有没有教主的名号并不介意。
反正自从他投生到这个落后的异世界后,便已经绝望了,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唯一的消遣就是练练武功,逗逗魔教的成员。以便让它名副其实。
谁曾想近日的一番经历让他恍然发觉原来云鹰竟然也和他有一样的遭遇,云鹰运气比他好很多,他托生在洛城十里外的陆家庄,取名陆安栾。
更郁闷的是这灵魂转换的后遗症也跟着来到,这下子可真的是热闹了。
初到洛城他便被乱花迷了眼,和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如果放低身段来看,也还是勉强算是富饶之地。不由感慨这魔教本部还真是西北蛮荒之地,他老爹竟然要让他在此处困住七年。
一想到在这落后之地还有个人陪着他受苦受累,少主不由心情大好,倘若是在平日,他肯定不会放过云鹰的,可是现在平白有个好去处,他怎舍得放弃。
还真是有意思,他都有点舍不得杀掉他呢,至少在他能够离开魔教之前不会动手。
他又开始想念洛城的花花草草了,可惜这次时间太短,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他想到陆安栾的那个武艺高强的跟班,总是对他指手画脚,许看不许碰,真是让人心痒难捺,可是技不如人他也没有办法。
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他又拿出陆安栾的留言看起来,他明明没有练功,怎么可能毁掉什么莫名其妙的功法,他细细思量,再对上跟班的举止和言行,突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云鹰这倒霉孩子不会练的是童子功吧,啊哈哈哈。
咔嚓一声,健壮的毛笔身躯在少主手中一分为二,少主心中郁闷难当,要是这样他还要陆安栾的身份有什么用,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干脆还是杀掉好了,等他一出山立刻直奔洛城,等解决了陆安栾这个后顾之忧,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从此之后,不管是魔教还是江湖武林,岂不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地上摊开的书卷已被理好,少主三言两语就弄明白陆安栾在他身上都做了些什么,暗自发笑。他展开一幅美人赏雪图,摇头叹息。左右护法还真是没有明白陆安栾的意思,不过倒是便宜了他。
陆安栾肯定是这样才会郁闷的去练功,结果和魔教功法造成了冲突,差点走火入魔。嗯,这一点一定要写下来提醒他。他弹弹笔尖,挥笔写下乱七八糟的密码和外文。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的交换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总要有个准备不是。
哎,要不要将魔教功法告诉他呢,这样他本人不在的时候还有人帮他练功。这是个好主意,记下记下。
少主心情甚好地放过了远道而来的坛主舵主们,没有像以往那样折腾他们。这似乎给了他们一些错误的提示,比如说少主是个不务正业的沉迷于颜色话本的少年,以后可以从此处入手。结果导致少主书房此物泛滥成灾,已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堵不如疏
陆安栾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仔细一看,这里不是陆家熟悉的后院。他翻身而起,推窗而探。只见酒楼客栈鳞次栉比,远处有早起的小贩吆喝声响起。
这里竟是洛城。如此繁华之地,他不过是在幼年时来过一两次而已。至于这次是如何到来的,他压根就没有印象,想来是和那个原来的梭逻,现在的魔教少主有关了。
不知不觉,来到此地已有十多年时间了,无论如何抗拒,这也是事实,他不得不融入了这个社会,如果不是这次的遭遇,他恐怕快要想不起来上辈子的事情了。
想到那些纠葛,他不由怔了怔,前尘往事早已作罢,并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不如忘怀吧。希望那少主和他是一样的想法才好。
客栈的门被推开,走进的是个打扮利落的青年,大约三十来岁。面色沉稳,不苟言笑,这也是当初陆安栾选中他做跟班的原因。
他苦笑着喊道:“李叔。”余下的话竟不知该如何说起。
李叔给他带来了换洗衣物,陆安栾接过走到屏风后。就听李叔开始汇报情况。
“二公子,昨日收到请帖十余封,不知该如何处理?”
请帖,陆安栾问道:“都是些什么人的?”
“竹韵轩的抱琴公子请二公子去听曲。”
竹韵轩,听曲,他不记得有认识什么抱琴公子。“不去。”
“翠香阁的盈盈小姐邀您去赏花吟诗。还有红莲公子的画舫游湖。以及……”
“停下。”
李叔果真是不再言语,陆安栾心中气愤难当,他砰的一声撞倒了屏风,喷着怒火的双眸吓了李叔一跳。李叔暗叹:现在的小孩子想法还真是怪异,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偏偏又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听到李叔这样说,陆安栾哪里还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向温和的陆安栾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该死的少主,下次见到他一定不会放过。
回想起这些天的经历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陆安栾纳闷地想起他在书房被那明晃晃的魔教二字晃花了眼。竟然是魔教,他的死对头。前一刻他还是武林世家的小公子,名门正派,眨眼间就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终于确认,前世的梭逻定然也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继续维持着灵魂转换的状态,他以为他云鹰死得不甘,没想到梭逻竟然也在。
可是这一世并没有了任务纠缠,他却是不愿再对他出手的,难道就这样换来换去吗?这怎么行,他想到两人对立的处境,还有陆安栾的家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忍不住提笔写了几句话收好,等该死的魔教少主本尊回来肯定会发现的。
他自幼勤习武艺,一日不可惫懒,理好公文之后,常于室内静静打坐。将在陆家传承的心法拿来修炼。从头开始让他很不习惯,但他勤勉有余,愣是在半个月内练到了第二层。
后面却是很难继续,他琢磨许久,起初怀疑是少主行事不检点坏了根基,但既然功法入了门就代表体质没有问题。最后终于想到这少主定然还修炼过其他功法,所以和陆家内功心法不能兼容。他初次见识到武功的神奇,一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就此收手又不甘心,谁知道下一次灵魂转换是什么时候。
强行探索之下的后果就是走火入魔,结果一口鲜血喷出,人事不知。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回到了洛城,也就是陆安栾原本的身体内。
原本平静的生活几乎让他忘记了前世种种,今日只愿做个尽孝的儿子,做个好弟弟。不想一次魔教之行,让他明白那次考古遗迹的经历所带来的后遗症并没有消退。
对比一下少主在魔教的所作所为不难明白那些个公子小姐,抱琴盈盈什么的是什么身份。那时他当即制止了没有理智的左右护法,真是废话,这身体以后也是归他所有的,怎可如此乱来。可是却管不了远在陆家庄的少主,那个家伙用他的身份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陆安栾的声音在颤抖,他震惊地问道:“李叔,我的内功还在不在?你怎么不拦住……我。凭你的武功,我肯定出不来山庄的。”哪里用的着今日和小倌歌姬搅合到一块儿。
李叔善解人意地说道:“二公子,你不用害羞。前些天我见你行为迥异,才想起二公子已是到了知人事的年龄。好奇是难免的,可是陆家功法奇特,由不得公子乱来。不过我见公子态度坚决,所谓堵不如疏,一味的打压只会让二公子逆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就做主带你出来见识一下,你放心,有我老李在,分寸把握的极好,断不会毁了你的功法。陆家的希望可全都在二公子身上呢。”
还挺有理的,陆安栾一阵后怕,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再晚回来几天,那少主可不是无知少年,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李叔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可是当初声名显赫行踪诡秘的非一般特、工,对于他的可怕,陆安栾知之甚详,首次交锋,便以两人的两败俱伤为结局。
这让他不得不正视两人之间的矛盾和相处,他想他应该彻底解决了那少主才是,可是魔教远在天边,他现在恐怕很难有机会过去。
“李叔,是我莽撞,如今还是早日回去吧。”陆安栾心中思绪纷杂,也无法怪罪于他人,只好将所有的委屈都独自担着。
李叔劝他:“既然已经出来,还是过了瘾再走吧。好不容易才趁庄主出远门的时候有个机会,以后可是万万不能的。”
你也知道啊,陆安栾无精打采地拒绝,这话要是说给梭逻那个没有节操的少主听,还不知道会不会天下大乱呢。
李叔咳了一声,正色道:“二公子想好了真的不去吗?”他抖抖手中的请帖,语气很怪异。
陆安栾哪里有心情理会,连连摇头。
李叔说:“二公子,原本属下是想要让你放松放松,结果您竟然不领情。好吧,我就直说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对于他来说,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好消息吗,陆安栾说道:“你先说坏消息吧。”他想看看到底坏到了何种地步。
“庄主提前回陆家庄了,明日估计就会到达。”这可是大问题,代表着二公子流连花草丛的时间不多了。
陆安栾身子僵住,如果让那个古板的老爹知道他的辉煌经历,后果不堪设想。
“二公子别紧张,还有好消息呢。”李叔继续说道,“经过二公子连日来的努力,才名已经传遍整个洛城的花街柳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言谈举止自在风流,可谓是真名士。如此才有了这些请帖。”
陆安栾反问:“您是在拿我和那些可怜的女子少年们相比吗,那还真是不必。”他马的少主,搞臭了他的名声,流连于青楼楚馆真是好不快活。
“是属下冒犯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糟,不能够再糟了。
等到他老爹出差回来听到他的丰功伟绩岂不是要打断他的腿。
其实陆安栾把情况想的太严重,陆庄主怎么会真的打断儿子的腿,不过是打得他屁、股开花而已。
就算李叔为他担保,他也没走上万劫不复之路,可是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彼时,陆庄主怒气冲冲地请来家法,将陆安栾教训的是皮开肉绽。陆安栾有苦说不出,将可恶的少主在心中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恨不得立刻冲上山去将对方立斩于刀下。
“爹,孩儿知道错了。”您老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何苦让他背这个黑锅。
陆老爹充耳不闻,直到陆夫人、大公子纷纷求情,他才找了个台阶,“说,你说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胡闹,你置陆家颜面于何地,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小小年纪就如此张狂,以后该当如何,陆家庄的将来又当如何。念你往日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