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说着把招式一一拆解开,大家伙全都跟着练习,张恪也不例外。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乔福、岳子轩、吴伯岩、谢超等人都记住了前几招,不停的反复练习。
张峰看着点点头,拉着张恪到了一边,笑道:“二弟,他们练他们的,大哥有点好东西,你想不想学?”
哪个男人没有点武术情节啊,张恪一听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哥,你有什么好东西赶快拿出来吧!”
张峰微然一笑:“老二,听说过石敬岩石大人吗?”
张恪微微蹙着眉头,这个名字他的确有些印象,似乎是明末的一位武术家。
“是不是枪法很高明的那位?”
“哈哈哈,没错,石大人枪法卓绝,人称石家枪,那是和杨家枪并称的!”张峰说道这里有些自豪的拍着胸脯,笑道:“世人都知道石大人枪法好,其实石大人的刀法更加绝伦。前年他去辽东和贺伯父切磋武术,大哥侥幸从石大人手里学了一套刀法,一共八招,叫做春秋八法,传说可是关老爷的绝技,老二,你想不想学?”
身在乱世,又带兵打仗,武术就是保命的本钱,张恪怎么可能不学呢!不过看到大哥嘴角玩味的笑容,似乎像是钓到鱼的老翁一般。
张恪道:“大哥,你说吧,想让小弟帮你办什么事?”
被张恪道破了心思,张峰挠挠头,嘿嘿笑道:“老二,咱们是兄弟,大哥肯定会教你的,不过想请二弟帮我一个小忙,就小小的一个!”
“说吧,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帮忙!”
“你保证行的!”张峰红着脸说道:“二弟,在沈阳的时候,我看上了一个姑娘。”
“好事啊!”张恪笑道:“咱娘天天念叨亲事,你有了意中人,那就更好了,马上下聘礼!”
“唉,老二,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张峰抓着头发说道:“听说那姑娘的爹是个举人,根本看不起武夫,有参将和游击去给儿子求亲,都被赶出了门外。人家说了,他是举人,姑爷怎么也要比他强!”
比举人强,那就是进士相公啊!
张恪偷眼看了看大哥,就凭他的墨水,再读十辈子也别想考进士!
“大哥,咱换一个成不?”
“不行!”张峰断然说道:“老二,不怕你笑话,我在庙会见过她一次,那,那叫什么来着,对了,一见钟情!那个眉眼,那个身段,简直和梦里的仙女一样,我当时就发誓,非她不娶!”
“看不出来,大哥还是痴情的人!”张恪笑道:“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保管你得偿所愿!”
“老二,你又帮了哥一回啊,放心吧,哥一定好好教你武术的!”张峰拍着胸膛保证道。
接下来的几天张恪算是知道这个承诺的分量了,让他简直欲哭无泪!
天不亮张峰就把他叫起来,腿上绑着二十几的沙袋,绕着校场跑半个时辰,吃过早饭,上午扎马步练拳法,下午跑到树林练刀法,对着脸盆粗的大树拼命的劈砍,也不知道要砍几千下。
等到晚上,脑袋沾了枕头,就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不过他这么玩命的训练也有好处,手下的士兵全都被带动起来,乔桂乔福他们不用说,练得格外辛苦。岳子轩、马如峰、吴伯岩也不例外,他们都清楚,武术就是命根子,只有把本事练好了,才能有生存的本钱。
备御,各个队长苦练,底下的小兵更不能侥幸,一个个卯足了劲头。大清堡和河湾村的士兵战力快速的提升。
俗话说穷文富武,练功可不是说说就行的,抛开那些神奇的武林秘籍,练武术就是摧残浑身的肌肉,让肌纤维在不断的损伤和修复之中变得更强壮,更有力!
因此一面要苦练,一面要有足够的蛋白质补充,简单的说就是吃肉!自从练功开始,张恪一天少说要吃二斤肉,而且还是蛋白质更丰富的牛羊肉,有时甚至打猎来的鹿肉。
至于下面的士兵,也要有充足的肉食,乔铁山每天安排一个小队士兵打猎,还要一个小队凿河捞鱼。就算是这样,花在买肉的银子也是不可计数的,眼看着从黑山口缴获的银子越来越少,乔铁山也不得不找张恪来算账了。
张恪眼下最大的一笔钱就是从下山虎手里缴获的两万两白银,五百两黄金。这次去救大哥,张恪打点上下,雇佣人手,差不多花了三千多两,这还算少的,毕竟老师洪敷敎和张晔都不要钱,不然张恪就要破产了。就算人家不要,张恪也不能不表达一份心意,两颗几乎成精的老山参都送给了张晔。
回来的时候,张恪手上只剩下六千多两银子,加上三百五十两黄金。留下的一万两之中,帮着河湾村百姓安家花了两千多两,抚恤战死的士兵,给大清堡的百姓又是发银子,又是送肉,花的仅剩不到一千五百两。
“永贞,算来算去,咱们手上只有八千两银子了,这些天买肉又差不多花了一千两。看起来剩下的银子不少,可是开春之后呢,要买种子、农具、耕牛,另外河湾村用冰筑城,到了春天冰化了,也要换成砖墙,光是修一座小城,恐怕也要上万两的银子。要是再不想想来钱的路子,可就没法维持下去了!”
张恪看着账目,也惊呆了半晌,他本以为两万两银子是个不小的数目呢,哪知道这么不禁花!
仔细翻看了一遍,都是粮食衣服,再就是抚恤金,都是该花的项目,不能省的!
张恪咬咬牙:“乔大叔,我本来想等着弟兄们操练差不多了,备御的任命也下来,就领着大家伙剿匪,来个贼吃贼越吃越肥!不过现在看起来要提前了。”
乔铁山有些挠头:“大清堡挨着蒙古诸部,山贼土匪不少,可是全都不好对付。我看要不要再等等,老刘那边的铁匠作坊生产了不少东西,拿到马市能卖点银子,还能勉强维持!”
乔铁山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对这些新兵的战斗力还有些怀疑,不放心让他们去野战。
张恪说道:“铁山叔,不是我不心疼大家伙,可是周围山贼不除,咱们也没法安心耕种土地,没法种田,咱们可撑不了多久啊!”
乔铁山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能点头,“永贞,剿匪是剿匪,不过咱们必须制定好策略,务求一击必中!”
正在他们商量之时,突然外面一阵喧嚷,马彪撒腿跑了进来。
“大人,外面来了好多人,指名拜访您。”
“哦!”张恪急忙站起,今天刚刚初六,按常理还没过完年呢,谁能来啊!
张恪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麒麟服的公公,紧挨着他是个壮汉,在后面还有不少护卫。
这两个人张恪都认识,正是洪清泉和卓十三!
“洪公公,十三哥,你们怎么来了?”张恪急忙跑了几步,就要磕头见礼。
洪清泉伸手急忙拉住了张恪的胳膊,哈哈笑道:“永贞,搅扰你过年了,不会不欢迎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吧?”
“洪公公,您可别折煞我了,快请吧!”
张恪将两个人直接请到了书房,洪清泉笑着坐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永贞,你别忙活了,咱家一来是给你报喜,恭贺荣升,朝廷的赏银也带来了。二来是奉了老祖宗的命令,想要向你问计,那个套汇的事情究竟要怎么操作!”
张恪一听到赏赐顿时眼睛一亮,笑道:“洪公公,您真是心疼我,知道缺钱了,您就给送过来了。”
“哈哈哈,永贞,套汇的事情你说不清楚,赏银咱家一分都不给你,全都送到沈阳犒劳士兵,你信不信?”
第八十八章最贵的备御
随着洪清泉的到来,张恪终于知道了京城的变动,他也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陈矩在关键时刻帮了张恪一把,总算是把案子捅到了万历那里,万历也准备下手彻查辽东。
不过就在关键的时候,郑贵妃竟然跑到了万历的寝宫,痛哭流涕。
说起这个郑贵妃,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就拿一件事来说,就足以看出她的精明,历来皇帝都是朝三暮四,再动人的女子也鲜有长久受宠的。
可是郑贵妃自从万历十年被册封为淑嫔之后,就长久的占据万历的心头,这份恋情一直维持到了万历死去,万历驾崩的时候还要册封她为皇后。
更因为郑贵妃的儿子福王朱常洵,万历和大臣们展开了长久的国本之争,君臣关系几乎破裂。
能和帝王维持三四十年的夫妻恩爱,还让皇帝为了她和大臣开战,郑贵妃不可谓不高明!
久病之中的万历听到了郑贵妃前来,勉强挣扎着坐起。
郑贵妃一见万历,顿时痛苦失声。
“陛下,您病得臣妾好心痛啊!”说着珠泪滚落。
万历叹口气:“爱妃,谁能没病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郑贵妃擦擦眼泪,说道:““陛下,臣妾听说您要彻查辽东的皇商,不知道有没有此事?”
一旁伺候的陈矩顿时吓得手一哆嗦,贵妃怎么也插手了!
老太监毕竟见惯了风雨,急忙忍不住吃惊。
万历眉头一皱,但还是说道:“不光是皇商,还有文武大臣,内廷的宦官,朕都要查,也必须查清楚,萨尔浒惨败,十几万将士丧命,朕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郑贵妃轻轻叹口气:“陛下,您做什么臣妾都不拦着,只是臣妾听说那个皇商是为了给宫里供应皮草和东珠才向老奴走私的。一旦大张旗鼓的调查,下面的朝臣又会怎么看?他们就会说是宫中妃嫔贪婪无知,不顾国事,是祸国殃民的祸水,恨不能说成妲己和褒姒!”
“他们是在说宫里的人吗?他们是在说陛下,说您是亡国之君!臣妾只求陛下清查的时候,能够放过皇商和宫里的人。臣妾知道陛下大公无私,可是那些臣子就会攻讦陛下有辱圣明,臣妾看着心疼……”
要不说是枕边人,郑贵妃把万历给看透了,这位皇帝从小被张居正压了十年,对于权臣的厌恶,连带着对朝臣也不信任!随后又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
虽然最后以朱常洛被立为皇太子告终,但是君臣关系也产生了不可弥补的鸿沟,拿群臣说事,正好能戳到万历的痛处。
在另外一方面,万历身体越来越差,宫里已经开始了押宝。老祖宗陈矩虽然还是一心一意的忠于万历,他手下的人却或多或少的已经和太子站在了一起,满朝文臣也都站在了这一边。
至于厂公汪海林则是另一番心思,他把宝押在了郑贵妃身上,若是福王能够即位,他就是内廷的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了讨好郑贵妃,汪海林把从辽东搜刮的财物多半都送到了郑贵妃那里。正因为如此,当得到消息之后,郑贵妃也不得不出头。
查吧,只要查辽东的事情,一盆脏水就会扣到郑贵妃的头上。说起来汪海林和金万贯的手法一样,都是转嫁危机,只不过汪海林这手来的更狠辣!
万历听完了郑贵妃的话,默默无语,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和自己相依相伴四十年的女人!郑贵妃也被这双眼睛看的浑身不舒服,仿佛什么秘密都被看透了一样。
不过郑贵妃不怕,她相信这四十年的感情超越一切。万历在她的面前,一定会低头的。
果然万历长长的叹口气,“你去吧,辽东的事情朕会妥善处置的。”
郑贵妃总算是放心了,起身离开,万历盯着她的身影,一直从视线中消失。
“唉!都说天家无情,四十年的夫妻,四十年啊!她想的还是自己,想的不是朕的江山社稷!朕这个君父愧对辽东子民,苍天厌之,天厌之!”
万历喊完了这一句,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了!
……
“永贞,主子的龙体越来越差了,要是清查辽东,下至文武官员,上至内廷宫中,都要鸡飞狗跳,牵连甚广,只怕是不行了!”
洪清泉对着张恪没有什么隐瞒,直接说道:“不过主子也说了,实心用事的官员不能不赏,昏聩无能之徒不能不罚。令师洪大人递补按察副使,薛国用出任辽东巡抚,至于周永春和葛春芳都被被调到南京,两个硕鼠竟然轻轻的放过了,真是便宜了他们!”
张恪也猜到了万历很难大刀阔斧的改革,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老师刚刚上任就向前迈了一步,成了按察副使,下一步就有希望冲击巡抚,甚至经略。要是辽东地区可是大明朝升官最快的地方,要不然那位邵武县令怎么会在短短几年之内蹿升到督师高官!又怎么会有贻害辽东的本钱!
洪敷敎高升一步,再加上广宁的王化贞,张恪有了这两大臂助,腰杆也硬了起来,抓紧时间,练兵立功,说不定真有改变辽东命运的能力!
看出了张恪的欣慰,洪清泉笑道:“永贞,说起来还多亏你的那个办法,打动了老祖宗,也打动了主子,这么多年老祖宗都没有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替别人说话了,你可是第一个啊!”
张恪急忙说道:“天高地厚之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陈公公,要不我给他老人家建个生词,每天诚心祭拜……”
“别!”
洪清泉狠狠瞪了张恪一眼,笑骂道:“老祖宗帮你是看重你的才华,更是看重那一年一百万两银子的主意,你到底能不能赚出来?”
“嗯,一定能行!”
张恪斩钉截铁的说道:“洪公公,我在书信里面已经分析过了,我大明和外面存在金银差价,这个差价就是赚钱的基础。另外大明在海外生活的商人并不在少数,光是日本的长崎一带就有长住商人两三万人。”
“哦!”洪清泉忍不住大吃一惊。
“永贞,海上波涛汹涌,九死一生,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冒险啊?”
看着洪清泉吃惊的模样,张恪暗暗摇头,在明朝大多数人眼里,还是谈海色变,殊不知海洋才是未来财富的源泉!
“洪公公,如今航海技术已经提高了不少,死亡的并不多,更何况在国初的时候,郑和公公就领着船队七下西洋,要是真九死一生,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一听这话,洪公公也忍不住挠挠头,的确郑和可是他们这些太监的榜样,一想到前辈的丰功伟绩,洪清泉也有些热血沸腾。
“永贞,你是要宫里组织船队去日本换黄金吗?”
“当然不是!”张恪笑道:“大规模出动船队,一类投入大,二来也会惹人嚼舌根子。宫里想赚钱哪用这么麻烦,光是一个名号就足够了。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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