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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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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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管家也是一样,那些婢子看得不顺眼,只管家法教训就是了!”

沈氏一听,连忙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老身可下不去手。”

坐在门边的卉儿突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抱怨道:“娘就是太心善了,就是上次两个婢女竟然把琰儿掉到了井里,只是驱逐出去。换成别的人家,早就打死了!”

卉儿到底年幼,嘴里没个把门的,此话一出,沈氏和小雪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吓得她一吐舌头。

张恪顿了一下,伸手把儿子张琰抱在了怀里。小家伙难得没有哭闹,只是低着头。

“琰儿,掉进井里怕不怕?”张恪漫不经心地问道。

黑眼珠转了转,小家伙突然脆生生说道:“不怕。娘说了,男子汉什么都不怕!”

“哈哈哈,是我的儿子!”

张恪哈哈大笑,摸了摸怀里。掏出一串光华闪闪的珍珠,每个都有鹌鹑蛋大小,塞到了儿子的胖手里。

“拿去玩吧

这么大的珍珠每一颗至少值上千两银子。一串几十颗,尤其是中间最大的一颗还是夜明珠,简直价值连城。可是小小的张琰竟然撇撇嘴,根本看不上眼。

“娘,娘说了,这,这,是女人戴的。”

小雪沉着脸,呵斥道:“琰儿,爹爹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嫌弃呢?”

小张琰平时最怕娘亲,一听呵斥,急忙低下了头,手里抓着珠子,闷头不语。

“琰儿,是爹错了!”张恪把可怜兮兮的儿子抱在眼前,笑道:“是爹爹疏忽了,哪能随便拿点东西就打发琰儿,爹爹向你道歉,不过爹爹可没有忘了给你准备礼物。”

张恪一摆手,外面亲卫跑进来,吩咐两句,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

轻手轻脚把箱子展开,大家都向里面望去,尤其是小张琰,更是把眼睛瞪得老大,舍不得眨一下。

张恪抱着儿子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件东西,摆在儿子面前。

足足有二十八个黄澄澄的小动物,狮子老虎,野熊大象,乃至骡马鸡鸭,应有尽有,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做工极为精细,简直和活得一样。

最出奇的是每个动物都有机关,只要轻轻转动,小动物就能在地上走动,不多,只能走八步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让小张琰傻眼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顿时伸出了两只小胖手,挣扎着就要抓。

可是一只大手抱着他,非但不让他抓,还往后走。小家伙扁扁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琰儿,叫声爹听听,只要叫一声,就让你玩!”

天可怜见,张小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威胁了,黑亮的小眼睛盯着眼前的家伙,又看了看地上的动物。

小家伙终于妥协了,一声细如蚊讷的声音喊出。

“爹爹……”

“哈哈哈!”张恪笑得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趁机在儿子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两口,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回家之后的张恪完全换了一个人,每天都妻儿黏在一起,有空就去和老娘聊聊天。不过他绝口不提打仗的事情,更不会说朝廷的事情。

一连半个月时间,全家都沉浸在欢乐当中。

这天晚上,张恪去老娘问安,张琰就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搂着爹爹的脖子,十几天下来,小家伙从排斥到亲昵,简直片刻离不开爹爹了,弄得小雪都吃醋了。

果然是臭味相同的爷俩!

张恪满面春风,来到了沈氏的房间里。

“娘,我和下面人说了,要从京里请几个老宫女过来,她们会伺候人,也下得去手,好好管管家里头的侍女丫鬟们,省得给您老添麻烦。”

沈氏微微点头,苦笑道:“恪儿,娘不是拉不下脸,我就是想着咱们家能到今天,除了你有本事,也要多亏老天爷厚待咱们,人不能忘本。对别人要心存善念,对待朝廷的事情,也要多上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当官不替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可要记在心里头啊。”

老娘这是话里有话啊,张恪顿时坐直了身体。

“娘,您老是不是听说什么风声了?”

沈氏长长叹口气,说道:“你也别怪下面人,我这几天就听他们议论,说是朝廷抓了好多百姓,逼着他们去修城池,造长城。不少人家都,都被砍头哩!”

沈氏说着,脸色惨白,战战兢兢问道:“恪儿,这,这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张恪毫不犹豫摇头,说道:“娘,孩儿现在只能管着金州复州,征调民夫是孙阁老的事情……”

“娘不管谁的事情!”沈氏盯着张恪,一字一顿说道:“恪儿,你当了大官,可不能忘了本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惨案

清澈光亮的西洋镜中,一双素手,缓缓梳着青丝。小雪的头发很长,带着微微的波浪,柔顺润泽,披散开,宽宽的一面,比起绸缎还要柔顺。

恪哥一直喜欢抚弄着长发,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跑了出来……

一想到张恪,小雪的脸上绽放出一股难言的甜蜜。女人就是娇花,男人才是花匠,离开了浇灌,多艳丽的花都会衰败枯萎的。

张恪回来十几天,小雪的笑容比起过去一年都要多,都要绚烂,日子要是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啊!

扑哧,女人轻笑了一声。

“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听听。”

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雪急忙回头,张恪穿着细布袍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和那些喜欢锦缎丝绸,繁华艳丽的达官显贵不同,张恪最喜欢穿布衣,而且最好还是**成新,洗得柔韧贴身,通风散热,最是舒服不过。

当然这不代表张恪就是节俭克己的道学先生,该花钱的时候,他从来不手软,比如这次虽然草草回来,可还是从日本朝鲜,乃至西洋买了不少稀罕玩意,珠宝首饰,精巧的座钟怀表,西洋玩具,能摆满好几个屋子,上至老娘,下至宝贝儿子,全都有份。

小雪见张恪回来,急忙把梳子放在一旁,小声问道:“琰儿可睡了?”

“嗯,那个小祖宗不睡,我哪敢回来啊!”

张恪一屁股坐在床上,小雪贴心地站在身后,轻轻揉捻酸硬的肩膀。

“唉,哄孩子比打仗都累,真是难为你们了!”

小雪笑道:“知道女人的艰难了?不过恪哥,小孩子也别太宠着,该管就要管。人家都说严父慈母,结果黑脸都让我办了,这可不行啊!”

张恪笑着抓住了小雪的手,宛如软玉,滑嫩舒适。

“呵呵,我这个当爹的,一年到头都陪不了孩子几天,要是再给他黑脸看,岂不是太失败了?再说了,有我这个当爹的。琰儿未来能差吗?”

张恪话里透着强烈的自信,可是小雪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欣喜若狂。

轻轻转过身,款款坐在张恪对面。

“恪哥,当官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刚刚娘把我叫过去,问了不少事情,这回轮到夫人教训了,有什么训斥。只管说吧!”

“恪哥,你是大老爷,奴家可不敢多嘴!”

“哈哈哈,说破无毒。总让你们担惊受怕的,也是我的不对。”

见张恪语气赤诚,小雪胆子就大了起来,沉吟半晌。说道:“恪哥,是不是朝廷猜忌你了,所以让孙。孙阁老来辽东?”

张恪叹口气,笑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连你都知道了?”

“人家又不是傻瓜!”小雪白了张恪一眼,说道:“把你调到辽南去了,义州,广宁都交给了孙阁老,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来啊。”

这回轮到张恪吃惊了,他知道天启猜忌自己,这时候和孙承宗直接冲突,闹翻了,拼圣眷。万一天启下一道旨意,把自己调走,那还真不好办了。

因此他故意装得老实顺从,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孙承宗一句坏话。张恪自以为做的很不错了,可是没想到竟然小雪都能一眼看穿,难道自己演戏的本事这么差?

张恪不由得气馁,小雪见他不说话,小心脏又提了起来。

“恪哥,人家是个笨丫头,不该多嘴的。”

张恪微微一笑,顺势伸手拦住小雪的肩头,把她抱在怀中。

“小雪,你说有一天我变成自私自利,一心想着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不管天下大局,阴谋算计,卑鄙无耻的坏蛋,你,你会怎么看我?”

“不会的!”小雪像是触电一般,猛地说道:“恪哥,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说假如……”

“不!”小雪伸出玉手,挡在张恪面前,坚定地说道:“恪哥,你不是,永远都不是!”

小雪伏在丈夫的胸前,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脖子,眸子饱含着深情。

“恪哥,你是拯救辽东百姓,战胜建奴的大英雄,大豪杰!力挽狂澜,战功彪炳,比起徐达,常遇春还要威风!你是我的丈夫,琰儿的父亲,我们的骄傲。小雪再笨,可是也不会看错人的!”

说着,泪水扑簌簌流淌下来,不一会儿就湿透了衣襟。

张恪轻轻抚弄着小雪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微笑道:“当官的人都知道,文官身上绣着飞禽,武将身上是走兽,合在一起就是衣冠禽兽,在大明朝当官,就别想做好人!”

“不,相公身上穿的是麒麟服,是瑞兽,和他们不一样!”小雪顽固地说道。

“哈哈哈,别人当好官靠着圣人教诲,张恪当官要靠着贤妻教训,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雪儿的话比起孔老二有用多了!”张恪说着,一个虎扑食,把小雪压在了身下,漫漫长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融在一起……

“启禀大人,客人前来。”

张恪懒洋洋摆摆手,说道:“我不是交代过么,谁都不见,给我打发了……”

手下人一脸的为难,苦笑道:“侯爷,不好拦啊!”

“这是我的家,有什么不能拦的?”

此时,突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定辽侯,永贞兄,呈秀来的匆忙,还请不要见怪,我给你赔罪了!”

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官员,大红的二品官服给外显眼,在他的背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手里捧着金灿灿的尚方宝剑。

张恪一见,急忙起身,笑道:“原来是钦差大人来了,请恕张恪失礼了!”

崔呈秀笑道:“是我来的鲁莽,永贞兄。有好茶吗,我讨一碗喝。”

“好茶没有,不过我这有西洋人喝的可可。”

一听西洋人,崔呈秀吓了一跳,慌忙说道:“永贞,我在京里喝过叫什么,咖啡的,别提多难喝了。”

“那是没加糖!”张恪笑道:“给崔大人多加一点蜂蜜。”

不多时,侍女送来了一杯可可。

崔呈秀轻轻抿了一口,果真香醇甜腻。而且还很提神,精神为之一振。

“好东西啊,永贞兄就是会享受。”

“崔大人若是喜欢,回头让人给你送去,要多少有多少。”

崔呈秀又喝了两口,笑道:“永贞兄果然大方,不过想靠着这玩意,就把我打发走,那是绝不可能!”

张恪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气呼呼说道:“崔兄,你还想讹诈在下不成?”

“哈哈哈,永贞兄,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一贴狗皮膏药,贴上了,就别想拿下来!”

“哼!”张恪气得一拍桌子,冷笑道:“崔兄。我盛情款待,你却想让我当出头的椽子,没门!”

自从崔呈秀离京。张恪就知道他是来调查孙承宗的。一个尚书,一个阁老,一个背后是清流东林,一个背后是魏忠贤……

他们愿意怎么掐,是他们的事情。张恪和几年前已经不一样了,他手上有足够的资本可以坐山观虎斗。崔呈秀想拉他下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崔呈秀见张恪脸色难看,他索性就把无赖演到底了。

“没门还有窗户,永贞兄,你可要知道我的难处啊。”

“你有什么难处?”

“永贞兄,不瞒你说,孙阁老那是帝师,我调查他那是寿星老吃砒霜——找死!可是魏公公的命令我又不能不听,小兄我就是风箱的耗子,两头不讨好。”

张恪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哈哈大笑起来。

“崔兄,担上了这个差事,你还想着两头取巧,这不是做梦吗?我劝你一句,秉公执法,实事求是。做实事,讲真话,或许还能保住你的前程,不然,本爵也不会放过你!”

楚汉相争,变成了三国演义,又多了一个婆家,小媳妇就更难做了。

崔呈秀一把揪住张恪的衣襟,眼圈通红。

“永贞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辽东都是你的地盘。想要调查孙阁老,你不帮忙,我这小胳膊小腿,一点兵权都没有,还不被生吞活剥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赖在你的府上不走了!”

张恪被他气乐了,笑道:“不走就不走,你不走我走,本爵这次回来是搬迁兵器作坊,再有几天,我就扬帆出海,前去金州了。崔大人要是不嫌弃,想在府上住多久都没事,我养得起!”

你养得起,我还住不起呢!

崔呈秀心里都骂翻了天,两年不见,张恪竟然变得这么油滑!要是什么都自己一肩扛了,以后追究起来,不定有多少麻烦呢。

可是他又能如何,张恪就是不下水啊!

正在崔呈秀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杜擎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送到了张恪手里。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侯爷,您亲自看看吧。”

张恪翻开了密报,仔细看去。从他的肩头上,伸过来一个大脑袋,崔呈秀眯缝着眼睛,一起看着。

“……按察佥事袁某强征民夫一万五千,花儿营原有民户不过八千,一户两丁,力有不逮。十余位乡老求情,竟遭毒打。百姓愤而自保。袁某竟然下令部下用大炮猛轰庄强。炮弹所过之处,百姓身躯糜烂,惨死当场,官兵杀入村庄,抢掠无算,行如狗彘,百姓奔逃嚎哭,惨状胜似建奴来袭……”

“娘的,他们想干什么?”张恪狠狠一拍桌子,震得茶壶飞起老高。

崔呈秀一惊之下,竟然咬到了舌头,可是他浑不在意,心中乐开了花。

“这下你张永贞还能忍着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告状(上)

崔呈秀在五百名骑兵的簇拥之下,日夜兼程赶到了广宁。片刻不休,直接前往督师衙门。

“快去通报孙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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