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海上霸主,就是有豪气。
张恪带着李旦到了长生岛的北侧,这里临时辟出了一片靶场。
正有士兵在训练,枪声隆隆,惊天动地。李旦眯缝着老眼,仔细看着,只见明军离着靶子极远,看起来至少有一百二十步左右。
顿时他就皱起了眉头,在日本多年,李旦深知最好的鸟铳也不过六十步而已,这么远的距离,能打得准吗?
啪!
枪声响起,一百二十步之外的靶子一声碎裂,木屑满天飞。
射击的士兵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就仿佛天经地义般,默默装上子弹,继续射击。
李旦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瞪圆了。
作为经常和洋人打交道的海盗,李旦对各国的火器非常了解。论起来最好的火器都是欧洲的,最初是佛郎机人,红毛夷的东西也不错,再有什么英吉利国后来居上。这几国的火铳都能打六七十步,无视铠甲,犀利异常。
只是他们远路而来,把火器都看做了宝贝,偶尔能买到一些,李旦都当成了宝贝。留给最亲信的心腹。
除了西夷,那就是日本的鸟铳还算不错,是仿制荷兰人的,李旦的手下大量装备。唯独天朝大明,最为强大富裕的帝国,火器这块却差得可怜,火铳比起烧火棍还不如。
这些年海战的方式逐渐改变,最初的时候是两军横冲直撞,仗着船体结实,硬碰硬。接近之后,士兵跳到对方的船上,格斗搏杀,直到一方被干掉,船只就归了胜利者。
如此战法,说白了就是海上的陆战,可是随着西夷的到来,他们带来了全新的战术。
高大结实的海船撞上了凶猛的火炮,士兵配备了火铳。在二三里之外,甚至更远,就开火射击,摧毁对方的船只。
全新的战法给李旦带来了强大的压力。他很明白西夷已经在技术领域战胜他们,如果不是作为地头蛇,人多势众,茫茫大海就会落入西夷的手中。
由于这种惶恐。李旦听说义州兵的火器厉害,才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番。
“老船主,你看火铳可用吗?”
“可用。当然可用!”
李旦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艰难说道:“侯爷,这,这种火铳能卖给小老儿吗?”
“当然!”
张恪毫不犹豫地说道:“老船主,你最需要的恐怕不是火铳,而是更强大的火炮,而且还需要能装众多火炮的强大战舰,至于如此,才能和西洋人争夺海洋吧?”
“侯爷真是天人,一语道破天机。倘若侯爷能给小老儿火炮战船,小老儿这条贱命就卖给侯爷了。”
“哈哈哈,老船主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手上的火铳绝对能和西夷最好的火铳比拟,一年之内,我可以拨给老船主一千杆。至于火炮吗,说实话我们比起西夷还差了一筹。不过我们拿到了几门西夷舰炮,正在着手研制,很快第一批十二磅的大炮就能投入战斗,接下来会研制更大的口径。有了这些火炮,绝对能让老船主的战舰如虎添翼,所向睥睨!”
李旦老脸都笑开了花,他不光看到了强悍的火器,还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张恪似乎比他还了解西方,对于火器的发展有全盘规划,和这样的人合作,还有什么担心的。
“好了,多谢侯爷慷慨,您如此大方,小老儿也不能让人看扁了,我立刻去调集船只水手,两个月之后,小老儿做先锋,给侯爷拿下金州!”
……
双方**,一拍即合。临行的时候,张恪特别送了二百杆火铳,十门大炮给了李旦,老头高兴地手舞足蹈,立刻拜别。
“大人,李旦这家伙是海盗头子,最没有信义,万一拿了东西不办事,咱们岂不是亏了?”杜擎不甘心地说道。
张恪满不在乎,笑道:“亏不了,人家不送了那么多珍珠吗,礼尚往来,我做过赔本的买卖吗!”
提到珍珠,杜擎脸色一红。
“大,大,大人……”
“别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是,大人能不能赏给属下一些珍珠。”
杜擎这个大个子说话之间,竟然低下了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张恪目光扫过他的脸上,突然心中一动,顿时笑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徐——额,没有,没有!”杜擎慌乱地说道:“属下什么都没说,属下告退!”杜擎转身就要败走。
张恪冷哼了一声:“给我回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看还有谁是光棍,把珍珠都给分了,留着当聘礼,准备娶媳妇用。”
“是!”杜擎老脸通红,忙不迭地答应了,撒腿就跑了出去。
张恪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也要准备一点珍珠。”
没错,就在李旦离开的第三天,一支三十多艘大船的商队赶到了长生岛,负责船队的正是方芸卿。
张恪还算怜香惜玉,自从和方芸卿春风一度之后,就提出不让她操心海上的事情,尤其是不要往来冒险。可是方芸卿毫不犹豫拒绝了。
前半生的方芸卿出身风尘,一直被圈养着,不过是漂亮的金丝雀而已。如今能独当一面,尤其是在浩淼的大海商来回,十分的顺心。
方芸卿告诉张恪,想留下她也行,除非明媒正娶。
这个要求显然超出了张恪的能力,就算他有心,老娘也不会答应的。
面对着越来越野的方姑娘,张恪也是一筹莫展。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声音,方芸卿离着老远飘飘万福。
“小女子拜见定辽侯!”
“哈哈哈,耳朵够灵通的!”张恪笑着走过来,一把拉住了方芸卿的玉臂,眼睛眨了眨,笑道:“方姑娘,你又黑了!”
“讨厌!”方芸卿狠狠白了张恪一眼,咬着银牙说道:“您啊,别管当了多大的官,都是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不错,性子越来越野了,看来本侯爷该好好调教一二!”张恪说着猛地抱住方芸卿,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冲击着方芸卿的大脑,顿时体酥肉麻。
她勉强保持着冷静,低低声音说道:“侯爷,有正事,毛总兵派了人过来,朝鲜那边成了!”
“朝鲜,什么朝鲜?”
张恪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松了手,方芸卿慌忙整理一下衣衫,小脸蛋通红。
“侯爷,您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难道还不知道吗?朝鲜变天了,光海君被赶下去了!”
张恪早就埋下了伏笔,想要把不太听话的光海君解决掉,彻底把朝鲜拉到大明的一边,共同围困建奴。
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突然听到了喜讯,张恪竟然有些惊讶,随即格外的好奇。
“快,把信使带过来!”
不多时有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见张恪,急忙磕头施礼。
“小侄毛承禄,拜见侯爷!”
张恪急忙把他拉了起来,笑道:“快和我说说,朝鲜究竟怎么样了?”
“是!”
毛承禄急忙禀报道:“家父依照侯爷命令,苦练新军,帮着李贵训练士卒,伺机而动。就在去年冬天,光海君李珲染病,身体每况愈下。李贵被急招入京,他率领一千人马,其中有一半就是皮岛将士,家父亲自领队,见到了李珲的侄子李倧。我们约好,一同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光海君,朝鲜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出征
废掉李珲,扶持李倧,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这可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张恪把毛承禄叫道了帅厅,仔细盘问经过。不光是张恪,于伟良,乔福也都赶了过来,想要听听热闹。
他们解决了老酋,毛文龙干掉了李珲,同样都是国王,相比之下,到底谁的功劳大一些啊?大家伙都是年轻人,顿时来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毛公子,朝鲜兵的战力如何?”
“不知道!”
“怎么会?你们没有打过?”
“没有。”
“这个可以有!”
“真没有!”毛承禄被这帮人盯着问,心里毛毛的。
“诸位将军,我们入京之后,朝鲜百姓听说是天朝军队来了,箪食壶浆,别提多热情了。那些当兵的全都临阵倒戈,我们兵不血刃,就进入了王宫。李贵杀入了寝宫,把还在生病的李珲请出来,当面宣布罢黜他的王位,拥立李倧即位。”
“就这么顺利?”于伟良吃惊地问道:“好歹朝鲜还是个国家,难道就连抵抗都没有,也没人提李珲鸣不平?”
毛承禄抱着脑袋,拼命所搜记忆,脑袋都要想爆了,还是摇摇头。
“我大明对朝鲜有救命之恩,壬辰倭乱可是大明帮着平定的,朝鲜上下臣民感恩戴德,愿意和天朝站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麻烦可言。”
“原来如此!”
大家伙全都暗暗点头,看来朝鲜还算是很懂事,是个好孩子,值得培养。
可是转念一想,朝鲜未免也太弱了吧,能让外人兵不血刃拿下皇帝,他们还有什么战斗力,根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
同样是一个国家。为嘛建奴就如此凶悍,朝鲜就温顺的像绵羊,实在是想不通啊!
大家未免有些失望,好在张恪深知朝鲜的德行,压根也没有什么指望。只要能做好毛文龙的后勤基地,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毛将军,如今东江镇的人马可堪一用?”张恪问道。
毛承禄急忙说道:“启禀侯爷,这两年父帅都在苦练士兵,盼着有朝一日能反攻辽东,光复失地。如今可用之兵足有两万,其余青壮丁口不下二十万。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早就盼着教训鞑子呢!”
听完毛承禄的话,张恪心中暗自好笑。
在历史上,毛文龙就有夸大战功,吹嘘兵力的毛病,没想到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皮岛多大的地方,物资供应全部要靠大明。根本养不了多少兵将。至于有二十几万人,那更是胡说八道。
“毛将军,军中无戏言啊!”
“这个——小侄是多说了一点,其实兵丁只有一万五千人。还有不少没有武器的。”
一下子砍下去四分之一,其中水分之大,可想而知。张恪也懒得和他废话,说道:“毛将军。两个月之后,我要出兵攻击金州,到时候需要你们背后牵制建奴。没有别的。一点心意,送给令尊吧。”
张恪说着,送过来一张纸条,毛承禄急忙接在了手里。
只见纸条上面开列着一份清单,其中有粮食两万石,白银二十万元,刀枪三千件,铠甲五百副,大炮二十门,火铳五百杆,火药三万斤……
“这些差不过够五千人马用四个月了,毛将军可还满意?”
张恪直接把人数点了出来,毛承禄老脸通红,只能应下。
“多谢侯爷慷慨,请您放心,两个月之后,东江镇保证一同共襄盛举!”
……
攻击金州,等于是要在陆地上和建奴拼命,打下来容易,守下去可不容易。张恪不停给辽东下命令,一方面调动最强悍的部队上来,另外还要调集工程队,征集建材木料,做好万全的准备。
时间飞逝,一转眼过去了五十几天,明军在这段时间,又抢占了西中岛和中岛。三座岛上人声鼎沸,搭建起密密麻麻的帐篷和仓库,囤积人马物资,只等一声令下。
部下都忙得昏天黑地,反倒是张恪清闲无比,该做的事情都交给了别人,他则是拥着佳人,白天欣赏海岛美景,夜晚歌舞升平。
方芸卿可是个超级才女,歌舞双绝。
每逢夜晚,灯影幢幢,素手调琴,音韵美妙,配上悠扬婉转的歌喉,不用喝酒,都能醉上三分。
张恪一直以来殚精竭虑,沉重的历史包袱压在心头,始终都要绷紧神经,持续下去,都不知道先干掉鞑子,还是先把自己弄疯了。
好在老奴死去了,历史已经改变,明军吹起了反攻的号角,不管下一步会如何,张恪都有理由相信,未来的胜利一定属于他!
心情放心下来,张恪也变得越发放纵。
每天拥着美人,享受温存。更听说珍珠能够美白,张恪竟然下令每天碾碎一颗珍珠,给方芸卿做面膜。
硕大的珍珠被碾成粉末,看得手下人都心疼肝疼,可是张恪毫不在意。
“嗯,很不错,看起来白嫩了不少。”
“还不是侯爷下了血本,小女子感激不尽!”方芸卿娇笑道。
“既然是感激该有点表示吧!”张恪两只眼睛不停在曼妙的身躯上来回逡巡,仿佛插进肉里一般。
“侯爷,别急啊,长夜漫漫,奴家先给你唱个曲子吧!”
“嗯,也好,不过我想听新鲜的,可不许重复!”
“侯爷放心就是了!”
方芸卿清了清嗓子,突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手指在瑶琴上不断抚弄,伴随着琴音,低沉的吟唱,如怨如诉,饱含深情。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坚执锐兮孤立沙冈。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孤房……”
听着歌声,张恪最初还闭目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十分享受,可是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哀怨,张恪不由得坐直了身形,仔细听着每一句。
“……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哀告归寄兮放汝翱翔。勿守空营兮粮道已绝,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仙音彻兮通九天,秋风起兮亡楚日。楚既亡兮汝焉归,时不待兮如电疾……”
等到方芸卿吐出最后一个字,曲终收拨,房间之中变得异常安静,针落可闻。
半晌,张恪突然笑了起来,“好,唱得好啊!当年张良就是靠着这个曲子,吹散了楚霸王的八千子弟兵,一战成功!如今也是英雄美人对坐,与霸王虞姬何其相似!”
方芸卿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不!侯爷,楚霸王不过是一介莽夫,哪里能比得上侯爷超凡绝伦!”方芸卿凝视着张恪,眼中饱含深情,娓娓说道:“奴家听闻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纵使楚霸王一生征战,无有不胜,最后也难免功亏一篑。如今侯爷更应该小心谨慎,不能懈怠。奴家知道自己的斤两,原不该说这些话,可,可是……哇……”
方芸卿猛地转头,呕吐起来。
张恪突然一皱眉,急忙跑到了方芸卿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可是怀孕了?”
“嗯!”方芸卿脸蛋通红,轻声答道:“侯爷,奴家还肚子里的孩子都指望着您了!”
一句话出口,张恪脸上都笑开了花,轻轻刮了一下方芸卿的鼻头,笑道:“要当娘了,觉悟就上来了。我保证给你和孩子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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