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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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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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走,只给尤世功留下了一个背影!

尤世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得明明白白,杨涟宁可相信那些夷丁,也不愿意相信手下的武将!

夷丁贪婪只要给钱就够了,可是武将不光要钱,还要分功劳,简直麻烦死了。尤世功只想骂娘,他为了大明拼杀几十年,到头来竟然连刚刚投降,身份不明的夷人都比不上,两个字——心寒!彻骨的寒冷!

尤世功出头丧气走出了巡抚衙门。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的拉了拉披风。回头看看衙门的牌匾,尤世功露出了轻蔑的叹息:“他日沈阳沦陷,汝为罪魁祸首!”

……

“驾,驾!”

德格类拼命抽打战马,数千骑兵跟着他风一般扑向抚顺。德格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张恪,替哥哥莽古尔泰报仇雪恨!

张恪还不知道他被这么多人记恨上了,先是岳托。接着是德格类。若是让张恪知道,他恐怕最多只会付之一笑。

他不光要让鞑子恨,还要让鞑子怕,让他们后悔活在世上!

张恪提着刀。在一驾驾偏箱车中间走过,不时还用刀敲打一下链接的铁索,确保结实没问题。

所以这么小心,张恪是想凭着偏箱车。给建奴一个惨重的教训。

这些偏箱车都是义州制造,质量没的说,陪着张恪穿过辽河套。一路杀到了抚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偏箱车是戚家军常用的武器,车长一丈五尺,两头各有一门,启闭出入,车上安大佛狼机二架。每车见派军士二十名,分为奇正二队。正兵一队,军士十名,以二名专菅骡头。以六名管佛狼机二架。每架三名,车正一名,专在车上披坚执旗,以司进止。舵工一名,专管运车,左右前后,分合疏密。

奇兵一队,旗士十名,内以勇敢服人者为队长,以鸟铳手四名仍兼长刀,在车内放鸟统,出车先放鸟铳。敌近用长刀,又以身中年少骨软二人,为藤牌手,在车内放火箭,出车打石块,敌近用藤牌。

毫无疑问戚继光的编制既奢侈又复杂,完全把偏箱车当成了战斗堡垒来用。由于装备火炮,人数又过于臃肿,戚家军的车营难免有些臃肿缓慢的问题。

张恪对待车营的态度和戚继光完全不同,他的想法之中,偏箱车应该像是后世的坦克,攻守兼备,机动性卓著,非如此不能在野战中对抗建奴骑兵!

敢想敢做,张恪果然对编制进行了调整。

每架车配置五名士兵,外加一名训练有素的车夫,每逢战斗,伍长负责指挥战斗,四名火铳手听从指派。他们以偏箱车厚实的厢板作为防御,从射击孔攻击对方。车上备有火药,火绳,弹丸等物,供应士兵使用。

还有偏箱车上装配虎蹲炮,张恪只安排三个人员,两名炮手,一名负责保护的刀盾兵。另外车上也都备有少量冷兵器,若是遇上不良天气,就要使用刀剑长枪作战。

张恪大大减少了人员编制,同时装备的武器也完全以火器为主。这样一来,偏箱车的机动能力大大提升,竟然能伴随骑兵出战。

这一次就要验证编制的战斗力,张恪不由得有些紧张。三百驾偏箱车结成了一道长城,前面两三百步之外,就是一道山谷,正是前往抚顺的必经之路。

有人问张恪为什么不在山谷设伏,而是跑到了山谷外面。道理很简单,山谷只有一里多长,根本藏不了千军万马。既然这样就堂堂正正拼个你死我活,张恪相信建奴会尝到最残酷的教训。

“启禀大人,奴骑到了五里之外。”

夜不收单腿点地,大声向张恪报告。

“嗯,传令!所有人做好准备,迎敌!”

一声令下如山倒,所有士兵立刻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进入自己的战斗位置,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等着建奴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里远多于骑兵来说,就是撒欢的距离。

很快有建奴的先锋骑兵穿过了山谷,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偏箱车高大的车身挡在了面前,透过一个个黑窟窿,探出一杆杆火铳。嗜血的目光盯着这些建奴,让他们全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有埋伏,快去通知贝勒爷!”

说话之间,德格类带着人马也赶到了。偏箱车倒是没有在乎,唯独那一面黑色的大旗格外显眼!

“张恪,真是你小子!”

这小子不是在攻打抚顺吗,怎么跑来截杀自己了,难道……

德格类急忙摇摇头,赶快把荒唐的念头甩出去,皇太极肯定没事的一定是明狗知道自己回援,才前来阻挡的!

“哼,不自量力!本贝勒一定用你的心肝,祭奠兄长!”

德格类咬碎牙齿。愤怒反倒让他更加清醒,没有贸然总攻,他一摆手,让一个牛录的骑兵试探攻击。

领命的建奴选择好了攻击的方向,猛地催动战马,好像山洪暴发,倾泻而下,势不可挡!

“哈哈哈,凭着几架马车。就想挡住大金的勇士,明狗简直在做梦!”

德格类的笑声只有一半,后面生生被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麾下的骑兵冲到了战车组成的长城前面,差不多一百多步,猛烈的火铳声响起,跑在最前的人好像地里的麦子。被人用镰刀轻松收割。

如此远的距离,火铳竟然能有杀伤力,这不是在做梦吗?幸存的建奴似乎没有觉察。他们继续疯狂向前。

“射击!”

车厢板专门安排了射击孔,半尺左右,平时用生牛皮制成的帘子遮盖,作战的时候打开。一驾马车四个火铳手,三百驾马车,就是一千二百名火铳手。从打制火铳以来,义州的兵器作坊拢共制作的火铳不超过两千杆,还有不少已经损坏了。

眼下的兵力已经是张恪所能运用的极限,如此猛烈犀利的火铳绝对是第一次。

建奴冲锋的队伍就像下饺子一样,成片被抹下去,稀里哗啦,转眼残存的骑士不到三分之一。两百多生命就这么轻松没了,那可不是两百多鸡鸭,是人!活蹦乱跳的人!

冲锋的建奴也都傻了,甚至连逃跑都忘了,就傻愣愣站在当场,眼睁睁看着没死的人在地上痛哭哀嚎。用士兵的话说,他们是被火铳吓没了胆子。

“射击!”

枪声再度响起,残存的建奴也被抹除了。

一个牛录的人马,就这么打了水漂,德格类的心在滴血,他终于明白了莽古尔泰怎么丢了脑袋!

不过德格类显然也是很辣的角色,他也看得出来,火铳不会一直这么犀利。

一摆手,三个牛录一起出动,组成三个锐利的箭头冲来。这下子义州兵可不敢玩齐射了,毕竟敌人这么多,连续不断的火力才是最关键的。

每驾车上的四个火铳手按照甲乙丙丁排序,一个人射击完毕,马上蹲下身体装弹,伍长们负责观察,指挥射击的频率和角度。

差不多五息一轮齐射,子弹绵密如雨,建奴成片成片地倒下去,而且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对付岳托的时候,双方还有残酷的对射,可是有了偏箱车保护,建奴的弓箭多半都射在了硬木外面的牛皮上。车里的士兵只是听到砰砰作响,最初还会害怕,后来干脆就当成了伴奏,浑不在意。

自己的人不断倒下去,可是连义州兵的毛都碰不到,德格类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

“贝勒爷,明狗狡诈,他们占据了谷口,勇士们顶着火铳冲锋,以卵击石。奴才以为该从山谷绕过去,攻击明狗的后面,没了该死的马车挡着,他们就是小菜一碟!”

“没错!”德格类眼前一亮,急忙转身招呼部下。

“勇士们,跟着本贝勒走!”

轰!

德格类话音刚落,义州兵那边就传来几声轰天巨响,巨大的铅丸划破天空,砸在了山壁上,好巧不巧,激起一片石块,全都落在了建奴的头上。

其中最大的一块正好砸在了德格类的头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德格类一声不响落到了马下……

第二百四十八章吞并

德格类落马,可把身旁的那些奴才吓坏了。老奴虽然儿子众多,可是也架不住天天死着玩。去年莽古尔泰丧命,老奴几乎发疯,为此专门把代善找去,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罚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后老奴又强令代善从正红旗拨出三个牛录,充实正蓝旗。

剥夺牛录,对于还处在奴隶制状态的建奴来说,就是从奴隶主身上割肉,是最残酷的惩罚,也会引起其他儿子的反对。不过老奴还是一意孤行,足见他的愤怒程度。

当然代善还只是迁怒而已,账还要算在明朝的头上,因此老奴才处心积虑发动了攻势。

老汗王发怒的恐怖印象还在大家的眼前,绝对不能再死一个阿哥了!

奴才们哭天喊地,把德格类从地上扶起来,仔细一看,顿时心都凉了。

头盔被砸得深凹一寸多,德格类双目紧闭,脸色铁青,顺着后脑流出鲜血,把衣领都染红了。

“主子,主子!可别吓奴才啊!”

任凭怎么呼喊,德格类连一句话都没有。

轰!

义州兵的大炮继续轰鸣,一枚炮弹砸过,就是一道血胡同,残肢断腿满天飞,鲜血流成了河。德格类生死不知,谁还有心思指挥,大炮打来,鞑子们没头苍蝇般的乱窜,他们越是乱跑,就死的越多,死得越惨!

张恪站在高大的元戎车上观战,他也有些异样。怎么几炮打过去,鞑子就乱成了一锅粥,莫非……

“大家听着,全军压上,把虎蹲炮都给我拿出来,狠狠轰!”

虎蹲炮的射击距离远不如佛朗机炮,张恪只是放在后面应付建奴冲锋。突然下令让火炮向前,炮兵千总姜怀吃了一惊,难道是听错了!

“傻蛋,还愣着干什么!”吴伯岩飞起一脚。大声喝道:“还没看出来了,你们炮兵立大功了,准是轰死了奴酋!”

姜怀一听,顿时咧着大嘴笑起来,对吴伯岩的一脚浑不在意。

“好嘞,孩儿们,让鞑子见识咱们的厉害!”

足足三十门虎蹲炮从车城缝隙推出来,鲁密铳手跟着后面掩护,快速向鞑子逼过去。零星的奴骑还冲过来。想要干掉炮手,显然是螳臂当车,枪声隆隆,他们全都被打成了筛子烂肉!

“开炮!”

“开炮!”

姜怀厉声大吼。炮手们将通红的铁钎触到火门上,顿时炮声隆隆,硝烟弥漫,遮住了眼睛。大家伙只能听到无数的痛苦嚎叫。至于具体情形还看不清楚。

姜怀经验丰富,他知道一定建功不少。

“别傻着,装炮。给老子往死里轰!”

炮兵们得令,一个个急忙清理炮膛,装填发射药,塞进去铁砂子。很快第二轮的轰击再度袭来,漫天的铁砂子像是冰雹一样,无情地落到了建奴的头上。

饶是他们穿着坚固的铁甲,可是也挡不住密集的铁砂子,身上被打出了血窟窿,面门脖子更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有的干脆打瞎了眼珠子,凄厉地哀嚎,就像是小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走!”

念头一旦升起,如同原野上的火,迅速蔓延,一个人跑,其他人也都赶着,简直就像是雪崩,瞬间崩塌。

往前冲是张恪的偏箱车,他们早已没有了攻击的胆魄,只能转头向狭窄的山谷跑去。

这时候就看出了张恪选择阵地的缺德,狭窄的山谷哪能容得下几千建奴,求生本能他们个个拼死往前争,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有人不惜玩阴的,把同伴推下战马。

叫骂声,哀嚎声,哭泣声,汇聚在一起,地狱能听到的声音在这里全都有。无数建奴被自己人的马蹄踏成了肉泥烂酱。其他的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继续向前冲着。

身后的枪炮声越来越响,义州兵疯狂追杀上来,他们亡命逃跑。终于冲出去满是噩梦的山谷,有的建奴甚至流下了眼泪。他们此生都不会愿意回忆刚刚可怕的经过。

可是梦靥并没有结束,刚出了山谷,一伙骑兵正等在这里。

贺世贤和贺安父子提着大刀,凝神看着。

“小子,看出张永贞的厉害了吧?”

贺安眼睛满是金星,小鸡啄米般点头:“看到了,还是老爹睿智,哪怕牵马坠蹬孩儿也愿意,一定把真本事学到手!”

“好!”贺世贤哈哈大笑:“走,跟着我杀奴!”

“杀奴!”

惊天动地的喊杀传来,贺世贤一马当先,冲到了建奴的队伍当中,一口大刀上下飞舞,砍瓜切菜一般,沾上的鞑子无一不死。

贺世贤越杀越高兴,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了,状如地狱的修罗。建奴被杀得丧胆,根本没有面对的勇气,纷纷转身逃跑。

一群待宰的鸡鸭,被杀到哪里,就逃到哪里。

贺安最初跟在老爹的身后,可是他注意到一群鞑子全都穿着明盔亮甲,保护着一个人,正在疯狂逃窜!

“绝对是条大鱼!”

贺安招呼着家丁,猛地追了下去,他的武功不弱乃父,加上年轻力壮,更是凶狠。

“死!”

砍刀掠过,两颗人头飞出,血浆奔涌。把鞑子吓得魂飞魄散,几个白甲兵急忙冲了上来,想要阻挡。贺安毫不在乎,一挥刀又砍下了一条胳膊。

“少帅,这帮杂碎交给我们了,您快去追前面的!”

贺安猛然惊醒,催动战马从人群中间狂奔而出,不管后面的家丁和白甲兵血战,他的眼中只有前面的几个鞑子。

“尝尝厉害吧!”

贺安在马上抽出了弓,一手三支箭,弓开如满月,箭走似流星。

三点流光无情穿透三个建奴的铁甲,吭也不吭就落马而亡。贺安继续冲锋。恍如战神,无可阻挡,建奴被吓得纷纷逃窜。

两个保护着德格类的奴才知道这么跑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其中一个转身咬着牙,疯狂冲上来。

“找死!”

贺安狞笑着,一刀从下往上撩,顿时来了个大开膛。他打马如飞,继续前冲,正好前面有片树林,保着德格类的建奴要往里面跑。

进了林子可就不好追了。贺安猛地注意到地上有杆花枪,他玩了一招镫里藏身,把花枪拾起。

身体跃起的一刹那,借着力道,贺安把膀子抡开,花枪直挺挺射出,正好命中建奴坐下的战马。

集中了贺安全身力道的一枪岂是小可,从大腿肉贯穿,正好射入战马的肚子。牲畜哪能承受得了。扑通摔在了地上。

德格类重重落地,奴才还想抢救,结果贺安到了眼前,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杀光了所有人之后。贺安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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