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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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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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不让你看的,害怕了吧!”张恪勉强的笑道。

少女,突然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张恪的身边,看着老树根一样的伤口,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疼吗?”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句话。

张恪勉强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的,幸好伤口不在脸上,不然怕是没有媳妇了!”

少女被逗得噗嗤一笑,这时候还能开玩笑,这家伙的构造和正常人绝对不一样。

拿过了绷带和药物,少女轻轻的帮着张恪包扎起来。

“答应我,以后要爱惜自己,别拿身体开玩笑了!”‘

“嗯,我会的!”张恪用力得点点头。

经过烧灼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再度包扎好,已经折腾到了拂晓,眼看着天就亮了。

“桂哥,你们还没问题吧?”

“嗯,我们都没事,就是胳膊射箭都肿了,想要恢复怕是要几天。”

张恪想了想,说道:“桂哥,昨天晚上咱们杀了多少狼?”

“没算过,至少也有十几条吧?”

“桂哥,你说狼皮值钱吗?”

“怎么不值钱啊,一张好皮子要十几两银子呢!”

张恪微微笑道:“桂哥,你们要是还有劲头,就赶快把狼皮剥下来。”

“对啊!”

一直默默坐着的乔福一下子跳了起来,大笑道:“这个办法好,该死的狼杀了大黄,还伤了咱们弟兄,不把它们扒了皮,老子这口气就出不来!”

乔桂也二话不说,两个人撒腿就跑,疲惫伤痛早就忘光了。

他们两个一直搬到日头老高,才喘着粗气回来。狼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望着这些尸体,乔桂咧着大嘴就笑了起来,这哪里是尸体,分明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乔福更是把头狼的尸体放到了大家的中间,夜里来不及仔细看,此时大家才看清,头狼浑身雪白的皮毛,一点杂毛没有,干干净净,发出油亮的光泽。

最为特殊的是张恪的致命一刀是从粪门扎进去的,也就是说狼皮一点损坏都没有。

一张完整的白狼皮!

乔家兄弟顿时眼睛都红了,乔福嘿嘿傻笑:“恪哥,咱们发财了,就这一张皮子我敢保能卖三五十两,咱们没白拼命一场!”

两兄弟二话不说,立刻动手剥皮,张恪靠着墙边恢复体力,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的少女,笑道:“姑娘,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

“沈青烟。”少女说着,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才想起问名字,根本不在乎自己。偏偏自己还傻乎乎的帮他清洗伤口,帮他包扎,关心他,想着他,这个男人真没心!

张恪不知道少女的腹诽,又笑道:“姑娘,你的两位镖师都死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啊?”

少女一听这话,苍白的小脸更加难看了,玉手紧紧攥着拳头,一语不发。

张恪嘿嘿一笑:“沈姑娘,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要不这样吧,我保护你,记得你是要去广宁吧?”

还算有点良心!

少女脸色好了一点,“嗯,多谢!”

“嘿嘿,别忙,姑娘,你请那两位镖师都花了钱吧,我们三个也不多要,就按照他们两个的价钱给,你看怎么样?”

钱!

还以为你是真正的大英雄呢!竟然看错了,就是一个庸俗粗鄙的武夫!

“哼,我给你三倍价钱,咱们两清!”

第十五章广宁,我来了

日上三竿,剥下了最后一张狼皮,乔桂和乔福都累得瘫在了地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共找到了十六具狼的尸体,剥下来基本完整的狼皮十一张,其中最好的就是那张白狼皮,毛又长又亮,没有一丝的杂毛,放在那里,就像是一片洁白的雪。

乔桂打猎多年,别说看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哈哈哈,光是这张皮子就足够还万百川的银子了,这下子可是无债一身轻啊!”

张恪也是欢喜,虽然差点丢了小命,但是好歹银子有了着落,头上的乌云散了一半,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

沈青烟抱着双腿坐在张恪的对面,听到了这话,突然抬起了头,呆呆的问道:“你欠了很多钱,很需要银子吗?”

“当然了,要不大冬天的谁愿意出来冒险!”张恪无奈的说道。

原来他真是很缺钱,怪不得要工钱呢!

沈青烟顿时觉得脾气耍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少女脱口而出。

“姑娘很有钱吗?”张恪挑了挑眉头,语气不善。

“啊!”

沈青烟顿时一愣,男人多要面子啊,怎么会平白无故接受女人的钱呢!沈青烟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妥,只能低下头,嗫嚅道:“我家里是商人,有,有些钱。”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要是接受了小姐的钱,不成了施恩望报的小人吗!”张恪傲然的说道:“有了这些狼皮,足够还债了,说起来还要感谢沈小姐!”

“不过……”

张恪拉长声嘿嘿笑道:“姑娘要是愿意多给点保镖的工钱,我可是求之不得!”张恪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冲着沈青烟躬身施礼。

“沈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安安全全把小姐送到广宁,鞍前马后,不辞辛劳。小姐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服侍贴心,办事用心,路上小心,价钱真心。小姐,请您上车,咱们立刻启程!”

张恪点头哈腰的说着,十足的商人模样,和昨天勇斗群狼的英雄少年就是两幅面孔。就是刚才说话的傲气都藏了起来。

沈青烟被逗得呵呵一笑,“像模像样的,比我家的伙计还有样呢!”

“那是自然,人生就是舞台,张开眼就开戏了,三百六十行演的不像就要砸饭碗了!”张恪笑道:“沈姑娘,你先上车吧,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沈青烟坐在了车厢里,看着外面忙碌的张恪,眼中突然变得五味杂陈。

“是啊,就是一场戏,可是我的角色呢!”

少女惆怅的叹口气,她也疲惫极了,靠着车厢竟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欢呼,好奇的撩开车帘一看,只见张恪正抓着一匹马缰绳,笑得格外灿烂。

沈青烟一行有四匹马,两匹拉车,两匹是镖师骑得,楚镖师骑得那一匹被狼吃了,最先逃跑的那一匹竟然奇迹般的脱身了。老马识途,竟然又循着路径跑了回来。

多了一匹马,张恪和乔福他们可是高兴坏了。

大黄昨天已经死了,二黄的头骨被咬穿,挺到了早上也死掉了。爱犬丧命,乔福可是哭坏了,张恪也是心疼这两条忠心耿耿的黄狗,要不是它们,只怕昨天自己就要死在狼口了。

张恪亲手找来了一块木板,用短剑刻上了“忠犬”大黄(二黄)之墓。乔福含着泪用狼皮包裹着大黄和二黄的尸体,放在了围墙下面。然后三个人一起用力,推到了围墙,把大黄和二黄的尸体保护起来。

没了两条狗,大家都犯了难,难道要人拉着爬犁吗?只怕没到广宁,就被累趴下啦。

就在发愁的时候,哪知道老天保佑,竟然跑回来一匹马,马的劲头可比狗大多了,拉着两驾爬犁的东西一点不费劲,而且还能托着一个人。乔福当仁不让,乐颠颠的背着狼皮爬到了马背上,顾盼自得,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要遭的罪,骑马可不是舒坦的事!

张恪旧伤复发,必须小心,他和沈青烟还有秀梅都坐在了车厢里。乔桂则是和老孙一起赶车,队伍再度出发了。

昨天一夜下来,老孙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到了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乔大爷,小老头只怕是要吓出病了,到了前面的村子就把我放下吧,这广宁我是去不了了!”

坐在车厢里的张恪突然觉得有些异常,他忍不住上下打量沈青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张恪嘿嘿一笑:“我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美女,沈姑娘,你不是说家里是富商吗,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到辽东冒险,而且找的镖师那么差,赶车的又是一个孬包,你爹不在乎你的安全吗?”

沈青烟一听,也是满脸的懊丧,气呼呼的说道:“人不是我爹找的,老孙是我在车行发现的,看他人老实,又赶了几十年的车,哪知道这么没用,胆子比我还小。”

“哈哈哈,那两个镖师也是你找的?沈大小姐,你可要好好学学怎么识人了!”

被张恪奚落,沈青烟小脸寒霜,贝齿咬着嘴唇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道:“有些事情你想不想听?”

“不想!”张恪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奇害死猫,我现在就盼着能把东西卖了,把钱还了,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没听说么,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青烟细细品味最后一句话,突然笑了起来,宛如梨花开放,格外的好看,只是这朵梨花中带着这掩不住的愁绪。

“哎,就算让你知道没有什么,我家世代药商,专门给宫里太医院提供药材。”

“怪不得你包扎的手艺那么好呢!”

“哼,别打岔!”

张恪乖乖闭上了嘴,沈青烟继续说道:“今年朝廷在辽东打了败仗,丢了铁岭开原,和女真的贸易就停了。可是贸易停了,京城的那些贵人还是要得病,还是要人参,逼着我爹给他们弄药材。”

张恪一听可皱起了眉头:“沈姑娘,朝廷不知道打败仗了吗,还像往常那样要人参,上哪弄啊!这不是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吗?”

“呵呵呵,说的真好,我看你不像一个穷小子啊?”

张恪拍了拍胸脯,笑道:“我也读了好几年书,虽然屁的功名没考上,但是这儿还不笨!”

指着自己的脑袋,张恪道:“这种时候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违背朝廷的法度,私自同女真贸易,换来急需的药材!”

张恪一语道破天机,倒是被沈青烟吓了一跳,这个穷小子真是不凡啊!在心中不由得有看重了几分。

其实也不是张恪多聪明,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八大皇商的事情谁不知道,辽东一笔烂账,其实大明朝要真能对鞑子进行经济封锁,这天下未必会落到满清手里。只是上上下下的蛀虫太多了,活生生的毁了大明朝。

沈青烟叹口气:“毕竟这是违法的事情,我爹一个药商没有这个能耐,只能求我表哥帮忙!”

“你表哥?都是一家亲戚,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沈青烟苦笑道:“我表哥那个人啊,是最精明的商人,和谁做生意都不会吃亏的,帮着弄药材可以,但,但是必须要我嫁过去!我不同意,就自己雇了镖师和车夫,带着丫鬟跑到了辽东来了。”

沈青烟说出这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块垒消散了不少。

少女说完,就盯着张恪,哪知道这位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傻呵呵的样子仿佛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同情心,我爹把人家当成货物去换人参了!”

张恪微微一笑:“沈姑娘,你表哥要是那么大的本事,嫁过去也无所谓,亲上加亲吗!”

“哼,我才不会像东西一样,买来买去呢!再说了我早就订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举人,他说过中进士了就娶我。”

少女说完这话之后,两只眼睛不住的盯着张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特别盼着这个家伙能有一点反应,哪怕生气啊,愤怒也好,总之不要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张恪已经在少女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沈青烟或许都不知道,她是这么在乎张恪的感觉。

狭小的车厢里变得格外的沉默,空气都有一丝凝滞。

足足过了三分钟,张恪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姑娘,我家里也有未婚妻,她不是什么富商名门,但是配我这个穷小子足够了。咱们能相遇是一种缘分,倘若张恪有发达的一天,或许……”

“不要说了,我沈青烟不会任人摆布的,我爹是逼着我嫁人,可是到了广宁,我就能想办法弄到人参,把缺口补上!”

“有志气!”

张恪笑道:“我提前祝福姑娘马到成功,要不咱们喝一杯吧!”

“好啊,一醉解千愁!”

张恪也没有什么好酒,只是从乔桂那里讨来了一皮囊的烧酒,苦涩辛辣,还带着一股酸味。不过两个人却喝得格外高兴,迷迷糊糊,在车厢里憨然大睡。

有了马车,路程走得飞快,而且也没有什么麻烦,离开大清堡第四天,乔桂兴奋的拍着车门。

“张恪,刚刚问了路上的商人,再有十里就到广宁了!”

张恪也清醒过来,急忙跳下车,抓着一把雪,擦了擦脸,望着前方,突然大声的喊道:“广宁,我来了!”

第十六章骗子

“不就是广宁吗,值得大呼小叫的,要是到了京城,还不得哭天抢地啊?”几天下来,沈青烟也越发的随意了,和张恪说话,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

张恪也挺享受这种轻松的感觉,哈哈一笑:“沈大小姐,区区广宁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是在为了第一斗金欢呼呢。”

“什么是第一斗金?”沈青烟对这个新鲜词来了兴趣。

“就是做生意的第一笔收入呗,有了钱,就能钱生钱,越来越有钱,早晚有一天,我张恪要超过你们家啊!”

“我等着那一天!”沈青烟灿烂的笑道:“看在你这么有志气的份上,本姑娘提点一二,你愿不愿意听啊?”

“当然是洗耳恭听了。”

“你带这些东西就数那张白狼皮最值钱,我家里虽然是做药材的,可是也听说过,京城有些贵人专门喜欢白色的皮子。到了市场上,不要卖给收皮草的商人,要等着那些一身绸缎,操着京腔的,就拿出来,要是碰上了一个冤大头,能狠宰一二百两!”

这妞还有黑心商人的潜质!不过这个主意真不错,反正谁也不会嫌钱多。

张恪笑道:“沈姑娘就是高明,小的受益不浅!”

说话之间,马车离着广宁越来越近,城门已经遥遥在望。

“嚯,人好多啊!”

乔桂和乔福还是头一次到这么繁荣的地方,城门外到处都是人,有挑扁担的,有推车的,有赶车的,一眼都望不到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他们的马车才随着人流,缓缓进入了广宁城。

到了城中,乔福的眼睛就不够看的了,青石的街道两旁全都是酒饭茶肆,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头。吆喝声此起彼伏,就好像乐曲一般好听。伙计热情的迎来送往,孩子欢笑着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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