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七笑道:“有曹公公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曹公公赶紧歇息吧,我就回陛下身边伺候。”
曹公公矜持的点点头,“小刘公公用心当差。陛下是个念旧的人,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曹公公提点。”
刘小七快速离开。走远了后,刘小七才收起脸上的笑容。
看似刘小七在曹公公面前没有打听到任何又价值的事情,可是刘小七却从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所谓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次国公府在劫难逃。
这个时候刘小七还不知道周氏已经离世。曹公公的回归,让刘小七的消息滞后了很多。
也因为曹公公的回归,刘小七也不敢像过去一样,大肆联络宫外的人传递消息。
刘小七想给宋安然传递消息,让宋安然小心元康帝和曹公公,可是宋安然已经离开了行宫。
刘小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冒点风险,将消息传递给颜宓。相信颜宓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小心防备元康帝。
刘小七偷偷将消息送出行宫,然后就回到大殿,继续在元康帝身边当差。
这个时候,对于贵太妃的死,颜宓同国公爷的猜测还停留在周氏身上。至于周氏身后的神秘人,两父子也做过许多猜测,可是都没办法求证。
至于锦衣卫前往国公府调查的事情,同样因为消息滞后,两人暂时还不知道。
颜宓同晋国公商量完对策,就准备趁夜回到京城。
刚出帐篷,就感到呼啸声,有东西直接冲他面目而来。
颜宓冷笑一声,跳梁小丑,也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颜宓一拳头挥舞出去,才发现冲他而来的只是一块石头。
不过石头并非普通石头,石头上面还绑着东西。
偷袭他的小贼已经离开,颜宓没有派人追上去。他捡起石头,拿下这石头上绑着的字条,打开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颜宓毁掉字条,又急匆匆地返回帐篷。如果字条上的消息属实,那么他和晋国公之前商量的对策就得全部推翻。
因为国公府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元康帝的刁难,而是元康帝处心积虑策划的一次阴谋。想要化解这个阴谋,就得用非常手段。
颜宓担心国公府的情况,担心宋安然得身体情况。同国公爷商量好之后的对策后,颜宓就启程,急忙往京城赶。
一天之内,从行宫到京城往返两趟,颜宓也是拼尽了全力。
为了尽早赶回国公府,颜宓全力以赴,将亲兵小厮全都甩在了后面。
颜宓赶回国公府的时候,时间刚刚过三更。
这个时候宋安然还没有入睡。
听到窗户有响动,宋安然抬眼一看,就看到颜宓出现在眼前。
宋安然看到颜宓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调侃道:“有大门不走,干什么翻窗?”
“没事吧?”颜宓担心地看着宋安然,“我听说锦衣卫上门,锦衣卫有没有为难你们?”
宋安然招手让颜宓到身边坐下,然后说道:“你放心,锦衣卫并没有为难我们。倒是你,怎么这个时候赶了回来,一定很累吧。”
宋安然拿出手绢,要给颜宓擦汗。
颜宓握住宋安然的手,说道:“我没事。你先和我说一说府里的情况。”
宋安然放下手绢,说道:“锦衣卫奉命调查贵太妃被杀一事,查到婆母身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说服了锦衣卫,这件事情事关生死,锦衣卫会主动退出这件案子。
另外,婆母出事后,没有任何人看到颜正。据我调查,有人最后一次见到颜正是在两天前的早上。
如今四弟认定颜正同婆母的死有关,已经派人全京城寻找颜正的下落。此事你多留意一下。”
颜宓听完宋安然的讲述,心情微微起伏。
颜宓深思了片刻,对宋安然说道:“我在行宫接到消息,消息应该是从行宫里面送出来的。消息称让我们小心元康帝,还有曹公公。
据我所知,曹公公之前出宫休养。这次突然回来,紧接着就发生了贵太妃被杀身亡,母亲也被人杀死在密室的事情。安然,我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有可能是元康帝派曹公公设计的一次阴谋。”
宋安然闻言,悚然而惊。
元康帝费尽心机算计国公府,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夺取国公府的兵权,将国公府抄家灭族,还是有别的目的。
宋安然握住颜宓的手,说道:“往好处想,至少知道了幕后凶手。元康帝费尽心机设计了这么一大出戏,目的肯定不简单。
我之前在想,元康帝会不会借此机会,夺取国公府的兵权。如今联想到颜正,联想到曹公公,我觉着或许元康帝的目的并不是兵权。
毕竟动国公府的兵权,就等于动了所有勋贵世家的利益。到时候,元康帝未必能稳住局势。大郎,你仔细想一想颜正从哪里来?”
颜正从沂州来。沂州有什么?沂州有一个沂州宝藏的传闻。
白天的时候,宋安然还脑洞大开的想,用沂州宝藏换取元康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看来,并非是宋安然脑洞大开,而是有人真的盯上了沂州宝藏。
宋安然不相信沂州宝藏的存在,再多的宝藏也比不上她自己赚来的安心。反正就算金山银山,以宋安然的能力迟早也能赚到。
宋安然不相信沂州宝藏的存在,不代表别人不相信。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很显然元康帝对沂州宝藏深信不疑,为此不惜设计了几条人命,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颜宓之前只想到元康帝是要制造事端,夺取国公府的兵权。根本没有朝沂州宝藏上面联想。
经过宋安然的提醒,颜宓顿时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夺取国公府的兵权,看似很诱惑,但是风险太高。说周氏杀了贵太妃,可是现在周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元康帝也不敢贸然指控周氏杀了贵太妃。
以莫须有的罪名,趁机夺取晋国公府的兵权,肯定会造成所有勋贵世家的恐慌。
今天元康帝能够借着莫须有的罪名收拾晋国公府,明天就能凭空捏造一个罪名收拾其他勋贵世家。
一旦勋贵世家全部恐慌起来,元康帝肯定稳不住局面。
抛开夺取兵权的猜测,如果元康帝仅仅只是冲着沂州宝藏而来,那么事情瞬间就变得简单明了,还不用担心动摇局势。
想通了所有的事情,颜宓冷冷一笑,说道:“难怪当初元康帝会将平郡王派到沂州公干。很显然,元康帝早就知道颜正颜玉兄妹的事情。
就算没有父亲插手,元康帝也有办法让平郡王认识颜正颜玉兄妹,并且让平郡王将两兄妹带回京城。
如今回想起来,颜正颜玉两兄妹,根本就是一颗棋子。至于这两颗棋子,到底起到了多大作用,现在我还不清楚。
看来,有必要尽快将颜正找出来。迟了,我担心颜正已经死在了别人的手里,到时候我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宋安然握住颜宓的手,问道:“你知道去哪里找颜正吗?”
颜宓挑眉冷笑,说道:“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总而言之,我会将颜正带回来。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会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颜宓低头,亲亲宋安然的脸颊,对宋安然说道:“府里就全靠你了。我现在就出去找颜正。”
宋安然拉住颜宓的手,“先换一身衣服,吃点东西再走。你已经奔波了一天,找颜正也不急在这个时候。”
颜宓想了想,答应下来。
不过颜宓要先安排人,将他的猜测告诉国公爷。既然元康帝是冲着沂州宝藏来的,那么他们就用沂州宝藏倒逼元康帝。同元康帝斗一回,看看元康帝的底线在哪里。
颜宓洗漱完毕,又吃了一桌饭菜。
颜宓站起来,抱抱宋安然,亲亲宋安然的脸颊,又去卧房看了眼已经熟睡的阳哥儿。然后,颜宓叮嘱了宋安然几句,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国公府。
喜秋陪在宋安然身边,轻声问道:“少夫人,世子爷能找到正少爷吗?”
宋安然点头,说道:“当然能找到。”
宋安然对颜宓充满了信心,她坚信颜宓一定能够化解这次危机,顺便还能狠狠扇元康帝一耳光。
元康帝玩弄人命,这一回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
夜已深,宋安然独自上床歇息。没有颜宓陪伴的夜晚,总是让人觉着少了点什么。
宋安然翻来覆去,总算睡了过去。
次日,从早上开始,来吊唁周氏的人就络绎不绝。
宋安然身为嫡长子媳妇,责无旁贷要挑起重担。因为宋安然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宋安然才能每隔半个时辰,就能到厢房休息一会。
和宋安然能享受同样待遇的,还有挺着大肚子的蒋菀儿。
厢房内,蒋菀儿摸着自己大肚子,冲宋安然苦笑一声。
蒋菀儿对宋安然说道:“大嫂比我幸运,才刚刚怀孕。像我,正好赶上婆母办丧事的时候生孩子。真不知道孩子生出来,别人会怎么议论。”
蒋菀儿现在的情况同当初宋安乐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区别在于,宋安乐早就知道老侯爷会死,蒋菀儿对周氏的死则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另外一个区别,就是老侯爷将要过世的时候,宋安乐已经快到预产期。如果不用催产药的话,很可能会在办丧事的时候生下孩子。
蒋菀儿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只要小心一点,肯定能够避开周氏的丧事。甚至有可能拖到七七之后再生孩子。
宋安然小声安慰蒋菀儿,让蒋菀儿不要多想。想多了对孩子不好。要是孩子提早出生,那真的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蒋菀儿听了宋安然话,“多谢大嫂,有你在身边,我都心都安稳了。”
宋安然问道:“四弟不关心你吗?”
“夫君当然关心我。只是因为婆母过世,夫君情绪不太好,似乎钻了牛角尖。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顿了顿,蒋菀儿又小声说道:“不瞒大嫂,我以前以为夫君恨婆母。可是这次我发现,我以前的看法是错的。婆母过世,夫君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么说起来,夫君心里头还是在乎婆母的。”
宋安然心想,颜定对周氏因爱生恨,无论是爱还是恨,颜定心里面都是在乎周氏的。他乐意看到周氏受苦,这样就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得到报复的快感。可这不代表颜定就能眼睁睁看着周氏被人杀死。
无论如何,周氏还是颜定的生母。颜定对周氏还是抱有复杂的情感。亲眼看到周氏被人杀死在小佛堂密室里,颜定心里面肯定很恨。恨那个杀死周氏的人。
宋安然劝解蒋菀儿,让蒋菀儿不要为颜定操心。现在蒋菀儿真正应该关心的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颜定,颜定从小遭遇了那么多痛苦,一次次的挺过来。这一次,颜定肯定也能够走出来。
蒋菀儿点点头,说道:“大嫂说的对。过去那么难,夫君都能一路走过来。这次婆母过世,夫君没道理走不出来。”
“正是这个理。”
宋安然算着时间,休息得差不多了,宋安然和蒋菀儿又回到灵堂继续守孝。
傍晚时分,吊唁的亲朋好友已经陆续离去,灵堂内只剩下颜家人。
突然,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颜宓拖着一个人,一步一步朝灵堂走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都看着颜宓,看着颜宓手里的人。
颜定突然大吼一声,“颜正,纳命来。”
颜宓手里拖着的人正是颜正。
颜定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刀,就朝颜正砍过去。
颜宓一抬脚,干脆利落地踢掉颜定手中的大刀,冷静地说道:“杀他不急在此时。”
颜定气呼呼的,不过再也没有冲动的说要杀了颜正。
颜宓拖着颜正来到灵堂,在颜正的膝盖窝踢了一下,颜正就被迫跪在周氏的灵位前面。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颜正的模样。颜正衣衫凌乱,脸上有伤,眼睛也肿了一只。不仅如此,颜正的手脚都有伤。当他跪在地上的时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跪下那一刻,触痛了他的伤势。
颜正抬头看着周氏的灵位,呵呵一笑,笑得幸灾乐祸。
颜定大怒,怒道:“我娘死了,你也得给她陪葬。”
颜正突然变了脸色,大声说道:“周氏活该被人杀死。她这样的毒妇不死,岂有天理。”
颜定一拳头打在颜正的脸颊上。
“你杀了我娘,我会将你千刀万剐。”颜定厉声说道。
颜正擦擦嘴角,嘴角被打出血了。颜正眸光一暗,他朝颜定看去,冲颜定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怕死吗?你尽管用手段,你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颜宓突然走上前,平静地问颜正,“你不怕四弟的威胁,莫非也不怕我的威胁?我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颜宓的语气特别的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可是在场所有的人缺都感受到了威胁和杀意。
直面颜宓的颜正,感受又比所有人更加强烈。在颜宓的目光逼视下,颜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颜正怒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也姓颜,我也是国公爷的儿子。我要见国公爷,我要见老太太。”
颜宓面无表情地盯着颜正,冷声问道:“见他们做什么?求情吗?你认为求情有用吗?我说要杀你,你问问国公府所有人,有谁敢反对我的决定?”
颜正脸色剧变,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去。颜正深吸一口气,直面颜宓,说道:“你没有理由杀我。”
颜宓冷冷一笑,“你勾结外人,杀害贵太妃,陷害夫人,最后又杀了夫人。无论哪一条罪名,都足够你死一百遍。”
“我没有,你胡说。”
颜正咬紧牙关不松口。
颜宓也不同颜正争辩,颜宓就说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面最清楚。你敢告诉大家,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吗?你敢告诉大家,我是在哪里找到你的吗?”
颜正的牙齿在打架,咯吱咯吱的作响,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国公府的人则在好奇颜正这几天去了哪里,颜宓又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颜宓没有卖关子,颜宓大声地对所有人说道:“这几天,这个人和一群内侍混在一起。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谄媚的侍奉那些内侍。”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大惊失色。
一个正常的男人,同一群没了命根子的内侍混在一起,怎么看都很诡异。更何况颜正还是国公爷的儿子,更没有理由同内侍混在一起。
联想到贵太妃被人杀死,周氏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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