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个门派。
不用讲究什么规矩,以打倒赢过对手为准,如果打死人,那么取消其资格。
没有混杀,不是他顾念生命,而是再杀下来,武林将一蹶不振,再也没有可堪大任的人选。
保存他们最后的也是最精干的实力。
在这次大清洗中,旧南朝曾经的残余势力被趁机连根拔起。
最后朝廷钦差给已经排好名次的门派颁发令牌以及朝廷铁卷,我们都去观摩。
却听下面有人喊道,“不是有蝶影门的人么,为什么不见蝶影门主?蝶影门是江湖败类,是最大的邪派,残暴不仁,无恶不作,依仗神功残害生灵,纵横下几百年。蝶影门主更是靠着妖术不断的苟活,形同妖魅,这样大逆不道之举,不应存于地。尔等应该在朝廷的帮助下铲除魔教,除魔卫道!”
一时间那四起的喊声地动山摇,几乎震聋我的耳朵。
蝶影门主,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文卿冉以为他将所有的仇人都杀死,却不知道仇人已经遍布天下,正派邪派都喊着蝶影门是无恶不作的邪教,而我便是罪该万死,天理不容的蝶影门门主。
华智上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脸上得意洋洋。“门主,给您的承诺已经兑现,武林大会已经顺利召开。您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他笑得春风得意。
“上人,就这么急着出卖我?等到大会结束,自然写给你。”冷冷看着他,蝶影神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已经不堪其苦,难道还会吝啬么?
你若求着早早入魔,我何苦硬撑好人,假装作佛阻拦于你?
面对台下正派邪派片高呼打倒蝶影门的呼声,我只能凄然而笑。
天下人都要死。
既便能转生百世又如何?
慕容雪渊坐在蛊王的身侧,蛊王眼神森寒地直瞪着我。
梅晨星坐在冷心人方归旁边,冷心人脸上那道疤痕因为绷紧的脸显得尤为狰狞。
高布达面色沉郁,没有看我,但是嘴角的冷笑却极为刺目。
刀神刀无忌面无表情。
相反残双绝却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虽阴沉,可是原来就那样,也没有更阴沉,在那堆人里反而显得和蔼。
听凤目一直在玉恒身边没有出来。
“只要门主出战,那么结束便一切都结束,是输是嬴就看门主的,但是别人若是干涉或者门主逃走,那么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华智上人朝我阴恻恻地笑,深目如鹰。
玉舒看看我,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独孤叫住我,将他手里的剑递给我。
轻轻摇头,若要杀,不用剑,也可摧枯拉朽。
不怕死,不怕杀,怕的是那无边的寂寞,十世为人没有一世完整的记忆。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这一世,都有,也足够了。
但是,还是尽量地,想活着,如果活着必须踏着别人的尸骨,那么也再所不惜……
第一次这样强烈地希望,活着,爱我的,我爱的人,都活着……
即使不幸福,也可以因为看见日出日落而欣慰,心窝暖暖的……
花嬷嬷她们想下来,却让独孤看住她们,这么多人,她们来只能是送死。
我的蝶影神功已经到第八重,可以应付下面的人山人海。
并没有多少把握,只不过乐观地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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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然飞身下楼,站在宽大的擂台上。
风吹动我的衣摆,那声音也是愤怒地哀嚎,呜咽如同悲鸣。
有人看见我下去,急不可耐地要上来。
笑了笑,朗声道,“大家先等等,我有话要说。”抬手朝他们做了个安静的姿势。
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我却在上面做演讲,临死前的,是他们的,也是我的。
人群里嘈杂乱哄哄地。
头上大朵的白云聚拢,慢慢遮住刺目的阳光。
“蝶影门主,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么?报上名字,拉下你的面具。”下面有人高声大喊。
侧头似乎看见华智上人阴险而歹毒的笑意。
“各位,难道这个模样就不是蝶影门主么?”冷笑,却依然低头在拉下面具的时候却也将林若凡的面具戴了上去。
到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长成什么样子。
在茫茫轮回中每次都失去自我,每次都艰难地重新熬过,却没有一世得善终。
尽管如此,亦不曾埋怨过谁,反而感谢让我一世做两世活。
即使是痛苦,也是生命的恩赐,有什么理由哭诉?
抬起头冷眼面对着他们,然后听到不屑的耻笑声,“蝶影门主也不过如此,不是倾国倾城么?”
“各位,我是蝶影,蝶影门门主,今有幸在这里与大家切磋武艺,今不论输赢,我宣布蝶影门都将不复存在,如果我死了,是天意,如果侥幸活着,那么蝶影门和蝶影都将从大家视线中消失,就象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在如此悲愤沉痛的时刻,却笑得心情欢畅。
“蝶影,妖孽,杀了她,交出蝶影神功!”
“交出蝶影神功……”
下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排山倒海之势。
叫嚣交出蝶影神功的人却是大多数。
抬起手,声音低下去,“各位,我已经将蝶影神功的心法写在一方白绢上,今日不论死或者生,蝶影神功都将交给整个武林,由你们来保管,发扬光大!”轻笑,浑珠已毁,蝶影霞衣失踪不见,只有神功。
文卿冉,谁将自己的仇人个个杀死才对?
不若给他们他们永远得不到的,成为他们心头的魔,成为他们执念的幻影,让他们做自己心魔的奴隶,生生世世折磨自己。
谁说杀了他们才会解恨?
别人不来逼我走上死路,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于人无害。
挥手将那方白绢如云挥洒开,上面字迹清晰,在风中招展,听到下面急不可耐的声音,
惊羡,嫉妒,恐惧,憎恨……
将它轻轻地系在腰上,蝶影怎么可以没有蝶影霞衣。
蝶影神功的丝衣便是我的霞衣。
淡然轻笑,四下环顾。
朝他们盈盈一拜,“请赐教!”
早有人急不可耐地跳上来,然后非常迅速地粗略地抱拳个名字,根本没有听清,他却非常着急地朝我身上的丝衣抓来。
冷笑,劝他不要着急。
然后轻轻一掌将他直接击飞到台下。
接下来的是车轮大战,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
不管武功高的低的,都一招击败,不尽全力,不让他们死,却让他们活着恨。
似乎杀到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只觉得自己都即将没有力气。
那些名门正派少林武当等有的迫于压力象征地上来表示一下,有的却比所谓邪派更加狠毒,他们朝我躬身行礼,还礼的时候,却有暗器飞来。
将他打倒在地,他向我求饶,低头却有数只喂毒的飞刀或者毒箭直飞面门。
当觉得似乎力气即将耗尽,身上刀伤剑伤无数的时候,我的心便冷酷到极。
成佛成魔,都是别人逼的。
咬破舌尖积蓄气力。
剩下要面对的却是最厉害的高手。
和刀无忌缠斗许久,久到以为他雷霆万钧之势的刀法宛若焦雷能将我劈晕。
最后终于一招将他重创,而我亦在左肩中刀。
看到玉舒和独孤数次想冲下来,却都被华智上人拦住。
华智上人不知道在跟他们说什么,然后是他狂佞地笑,玉舒的脸越来越白,独孤却越来越冷。
花嬷嬷他们更是被人死死看住。
听得华智上人大声宣布如果有人帮忙或者中途逃走那么所有的恩怨都将继续,只有一次性解决完毕,那么不管结局如何,大家都将尽弃前嫌。
自己点穴止血,却笑大和尚道貌岸然,就不信他的鬼话。
跪倒在台上,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到台上,浸透那方白绢,幸亏已经不怕蛊不怕毒,否则,也许早就死了。
方归飞身上来的时候,用尽力气却站不起来,朝他轻笑,“如果方大侠不介意,那么蝶影只能这样请赐招。”感觉血顺着嘴角不断流出来,却觉得身体里的血似乎取之不尽。
“蝶影姑娘,请原谅我们今日的不说道义因为你们蝶影门曾经给予我们太多的灭门惨痛,将我们一代人吐露殆尽,今坐在下面的都是和你有仇的,就连青衫和你也是不共戴天,他能看得开,我等却不能。所以,为了我们死去的满门,今日不能不来讨个公道。”
方归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没有悲伤没有得意,那条刀疤没有任何掩饰地留在那里,诡异而狰狞。
“方侠,如果我说不记得,或者说我不是从前的蝶影,你们也必不接受,你们也需要一个仇恨的宣泄,苦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我理解。所以,请便。让你三招,不还手。生死由命。”朝他笑道。
不还手,是因为已经没有力气还手。
像这样骄傲的人,若不是为脸上那条丑陋的时刻提醒仇恨的疤痕,也许不会来的吧?
那么让他,三招之后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攻击,所以赌。
第一招,勉强躲过去。
第二招,挡,自己差点跌倒台下,方归也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第三招,只有等死。
挺剑朝我刺来的时候,一条人影飞身挡在我前面,我笑了,却觉得苦不堪言。
方归的剑尽管偏的快还是刺中他的右臂,他低眼看我,眼底的红艳梅花血红如滴,让他显得俊美中透出分妖异。
“晨星,她是你灭门的仇人,难道要忤逆师傅,背叛师门列祖列宗么?”方归撤剑,冷冷道。
梅晨星重重地跪下去,“师傅,那些都是过去的,那些是文卿冉做的,和若凡无关,不是蝶影,她更不是过去的蝶影,你们若不逼,她不曾杀过一个人。师傅,我愿意替她受着剑,您――动手吧。”他说着闭上眼睛。
风吹起他的发丝。狂乱而迷离,蜜色的肌肤却变得苍白,那血色的梅花红艳欲滴。
“梅晨星,你这个傻子,走开,不要妨碍我。”伸手推他,他却紧紧抓住我的手。
“林若凡,你才儍,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来,难道不知道整个武林大会其实是为你开的,是为杀你开的么?”他说着星眸含泪,风吹过,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要他们知道我是蝶影门主,那么杀戮就不会结束,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有人放过我。”朝他惨然而笑。
“你当我是朋友,我自然也当你是我的朋友,若凡,我虽然嘻嘻呵呵,其实,这一生只有你这么个朋友,只有你自己,知道么?我不会让你死。”说着他猛地抱住我,泪水滴在我的头发里。
我却点住他的穴道,奋力将他抛出去,下面自然有人接住他。
听得他凄厉地大喊,我却笑了。
方归恨恨地纵身跃下。
抬眼看了台上的玉舒,他的身体如那一袭白衣,在风中猛烈地颤抖,华智上人站在他的身侧,眼神阴骘地俯瞰着。
自己明白,他们也明白,如果不能今天坚持着将这些仇恨解了,那么永远没有明天,活着也是步步惊险,寸步难行。
他们积累到武林大会发难,便是最好的证明,要一击而胜,联合发力,这样的胜算自然比平日的暗算要大的多。
只能坚持,坚持到最后他们都走一圈,我不能死在脱力上。
如果不是蝶影神功,恐怕我早就死了,已经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几百?还是上千?
自己都麻木了。
蝶影神功的内力宛若细细泉流,有片刻的空档,便宛若慢慢地聚拢。
不待下一个上场,独孤纵身跃下,站在我的身边,“各位,不如暂且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以后再战。”
下面反对的声音还是很大,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气力。
双手撑地坐在台上朝他笑笑,“我没事,就是渴。”
独孤心痛地看着我,深眸漾着水花,披上黑浓的云朵映衬地越发黑亮。
他蹲下来,往我嘴里塞几粒丹药,“独孤傲,难道离恨宫要和整个武林为敌么?”华智上人站在楼上猛然大喊道。
只觉得心头猛一颤,一口血喷出来。
“他用的是狮吼功,专门扰乱心神,――莫要上当,凝神运气。”独孤低声说着伸手贴在我的手心,便感觉一股暖流慢慢融进经脉。
台下叫嚣一片,却又断断续续没有接应,想必是华智上人安排的人。
“独孤,我没事,上去吧。我能坚持。看,都要打遍下无敌手,不要坏了我好事。”
推推他,然后慢慢站起来。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 ˇ第九十三章ˇ
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一块块暗红色地将丝衣浆地硬梆梆的,有自己的,有别人的,早已分不清。
为省力气,有的时候没有用内力,而是纯粹速度,用捡来的刀剑,割伤对手的喉咙,速度够快,那血雾喷薄而出,在黯淡地地间发出妖异的红光。
蛊王站起来,未动,他身边的慕容雪渊却猛地站起来。
“师傅,这战,让我来吧。”慕容相貌俊雅,玉树临风,有四公子之首的贤名。
可是对他了解并不深,平时也可以保持距离。
今日一战,竟然势不可避免。
他站在下面分别给刀神等人作揖,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当他回身看我的时候,才知道他是故意磨蹭,给我争取时间。
他淡蓝色的衣衫随风摆动,白玉翡翠发冠让他更加俊美飘逸,温润如玉。
他淡定地看着我,没有过分地关切,没有疏离的冷漠,朝他笑笑,认识不曾深交,因为他的优秀和完美让刻意地保持距离,有时候抱怨他对冷漠不热情的时候总是那么理直气
壮,到刻才知道我其实是太自私,害怕被人鄙视被人拒绝的尴尬和窘迫。
怕他知道我是云弄影,怕他那种温润淡定的从容,怕他卓尔不群的气质让我自卑,即使做朋友,都会觉得可望而不可及。
“雪渊,你好了么?师父为难你了么?”真心关切问道。
就算最后的机会吧。
“不是很好。”他朝我笑笑,“必须要回去了,再也不能过那样自由如风的生活,还想邀请你去青庐做客,却是不能够了。若是想去,以后可以让独孤陪你,那里――山明水秀,鸡鸭成群,可以种菜栽花,可以捕鱼捞虾。苍竹翠涛,红梅青杏。很好,很好!”
说完他背对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