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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干咳了一嗓子，张开嘴，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
演练的时候是演练，真刀真枪的，我还是怕的啊！人家小无求不是说了，只有三分像，对于比狐狸都精的巴嘎，我就算是九成像都得万分小心呢，我真是有点儿不敢开口了。
小无求机灵劲又上来了，忙说：“师父前日偶感风寒，嗓子一直不太舒服，懒得说话，九王爷莫怪。”
东方九眉头不自觉的颦了下，余光扫向无求，担心地问：“可服药了？只是嗓子疼还是？……”忽地，东方九从无求有些惊讶地眼睛里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忙淡下关心，客气道：“呵呵，是小王多虑了，小小风寒哪里伤的了魔医呢。”
小无求对他尴尬地笑笑。
“无求，还不快请九王爷坐！”我终于开口说了句囫囵话，我看不到屏风后面，不知道纱幔后面的人们都是怎么样的表情，所以，我遗失掉了一个美好的笑容，用乌黑莹澈的双眸闪烁出的笑容。
“九王爷，您请上座。”
“咳咳……九重山一别，燕某对九王爷亦是时刻挂怀，不知九王爷景况如何，今日得见，实乃燕某之福啊。”我揣摩着燕四方说话的语气和习惯，淡淡地跟那巴嘎客气了一句。
“时刻挂怀？”东方九小声低喃了句，我没听到，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无求都没听清。“其实，小王今日前来叨扰魔医，还是因为有个不得不问的事情，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小王数月，如若小王再得不到解答，恐怕，呵呵，小王会疯掉呢。”那双黑瞳散发出坚决的光芒，充满不甘和决心，似在述说着誓言，也似在宣读着命令。
我心里猛地狂跳起来。就知道，他会问的，一定会问的！什么多日不见要叙旧啊，挂怀啊，全是狗屎！他东方九就准备逮着燕四方就问“我”是怎么死的呢！
可我又该怎么诉说自己的“死亡”呢？
“九王爷请说，燕某一定知无不言。”我语气虽然平淡，一颗心却早已吊到了嗓子眼儿了。
“呵呵，小王就是想问问……”东方九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漫不经心地，毫不在意地，说着，“小王的小陵儿是怎么死在魔医手上的？！”言罢，东方九乍然地站了起来，一双黑瞳冷冷地望穿层层纱幔，直射过橡木屏风，灼灼地目光在对里面的人进行着凌迟。
呃……苍天啊，合着那巴嘎认为是“我”害死了我啊！
里面的“我”还没怎么地呢，外面的徒弟倒是不乐意了，小无求脾气上来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师父了，那巴嘎恰好踩着雷了。
“九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是觉得是我师父害死了凌公主的？”无求的眼睛瞪得老大，小嘴一撅，小虎牙一露跟獠牙似的，“要不是我师父，凌公主……”
这人一急吧，就容易说错话，我心叫不好，小屁孩子马上要穿帮了，还好他及时刹车，硬改口道，“要不是我师父，凌公主死的更快！”无求也知道自己差点一时口快铸成大错，吓得心里也是狂跳不止，额上冷寒涔涔。
东方九淡淡地看了眼无求，低垂下眼睑，冷然道：“魔医莫要怪罪，是小王用词欠妥，小王的意思是，凌儿是怎么……”东方九的喉咙结动了下，“怎么走的。”声音染上一丝淡淡地悲凉，就像是一阵带着清新的青草味的徐徐晨风，夹着丝丝缕缕泥土气息，潮湿的，微苦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霎时鼻尖酸涩起来，无法再做过多的思考，我茫然开口：“燕某早说过‘同归’无解，长公主不过是在不适合的时间遇见了不该遇到的人，如此而已。” 。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似乎过了很久，我才听到那巴嘎的声音再次飘来。
“谁中的‘雄蛊’？”
“燕某不知。”我对答如流。
“不是可解的么，只要凌儿愿意……”
心里一阵揪痛，我道：“燕某见到常公主的时候，蛊毒便已发作，燕某纵有回天之手，也是有心无力，回天乏术。”顿了下，我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才能更加真实，于是，“望九王爷节哀，长公主在天有灵，是不愿见到九王爷如此的。”
本以为我会听到东方九迟缓的谢谢二字，或者是默默的会心一笑，可是没想到会是冷漠淡然的一句话，和没有温度的笑声。
“魔医多虑了，小王没有半点的哀伤有哪里需要半分的节哀？呵呵呵……”
第二卷 凤凰涅槃 第130章 老天耍我，鹿肉生吃？
良国，九王府，后院竹林。
东方九一人合目躺在藤椅上，幽幽竹香缭绕，极淡极淡，却清新怡人，阳光透过藤椅背后的竹林温柔地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浅浅的金黄，漂亮的唇瓣不经意地一勾，一张淡漠俊逸的脸霎时柔和了起来。
衣衣端着果盘，沿着幽幽的小径，朝着东方九漫步走来。
“爷，吃些水果吧。”
东方九缓缓睁开双眸，撇了眼衣衣，轻吐出几个字：“有消息了？”
衣衣笑笑，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纸条，递到东方九手上，道：“回爷，这是白幽带回来的消息。”
东方九展开纸条，幽黑如深潭般的眸子专注地盯在纸条上，忽的，眼中迸出狂炙的火焰，再抬眼竟是清远的一笑。
“爷，这回可安心了？”衣衣笑着问道，已经很久他们都不敢用这样的语气与他们的王爷说话了。
东方九眼神一凛，衣衣便敛了笑，乖巧地站在一旁。
“依你看，也应该是她？”
“回爷，按照白幽的描述，奴婢认为这个新任的国师大人十之八九便是凌主子了，而且绝对不会是昔日的魔医大人。只可惜，奴婢未曾亲眼所见，不能给爷一个满意的回答。”
“行了，爷心里有数。”东方九深深地吸口气，整个竹林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润润的，甜甜的，如品一茗香茶。“不是她，燕四方又哪里会愿意管爷的死活。”
衣衣眼中笑意盈盈，接话道：“爷打算何时与凌主子相认呢？”
蓦地，东方九敛下眼睑遮住视线，没有言语。
不记得从哪天起，东方九就习惯了不去做任何强迫她的事情，只要她不愿意，他便不会逼她，任何的计谋与智慧，他都不愿用在她的身上。
没有过誓言，没有过保证，只是从某一天起他就那养老，接着便习惯了下去。
对于东方九来讲，只要他知道那个人还在，不论是在多么远的一个地方，他的心都不再会像那些日子那般的痛了，何况还是一个近在咫尺的距离，这个距离绝不会是远在天涯。
衣衣看着东方九眼中的波澜变化，突觉自己说错了话，逾越了，但还好她未从东方九的眼里看到嗔怒，她还算安心。
良久，东方九才开口道：“衣衣你安排几个伶俐的丫头去她的身边侍候，看紧七个身边的人，还有那个令妃一定要防，我总觉得她对凌儿有敌意。”
“是，爷，衣衣记下了。”
“嗯。”
“爷，兵部胡尚书、大将军齐萨都在西苑偏厅侯着爷呢。”
东方九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道：“让相楚先过去，爷过会儿就到。”
“是，爷。”
翌日，清晨，天微亮。
一路颠簸晃荡，我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没办法，谁让天还没亮我就被人给折腾起来了呢。
嘿嘿，今儿个是啥好日子？是我凌后妈晋升国师的大好日子！
唉，我哭都没地方哭去！我死求活求地求哪个东方晋别搞这么大的排场，可人家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良国有个国师了，万幸的是东方晋听了我的劝告，没将我这个国师就是“魔医”大人该行做的宣告天下，只说是他自己偶遇仙人请到良国做了护国大国师。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在轿外喊我，并为我拨开了轿帘子，我这才清醒几分，探出身来。
好家伙，其他人早已准备就绪，整齐地排到在祭台下。我抬头一望，站在祭台上的东方晋正朝我使着眼色示意我赶紧过去，于是我赶紧拨腿吧，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皇帝等着自己吧。
我刚踏上祭台的阶梯，一道幽远飘渺的嗓音自身后传来，仿佛近在耳旁却又宛如远在天边，使我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停下跨在阶梯上的步伐。
是那嘎巴的声音！
“国师大人注意脚下啊。”
东方九那巴嘎泰然自若地从我身边参见而过，他漆黑的凤眸温柔含笑，将我看的心里一惊。那巴嘎怎么上……上祭台了？！
咽了口唾沫，我朝他僵硬地点头，跟在他身后屁颠儿屁颠儿地登上了祭台。
眨眼功夫，东方七也到了祭台上。
呵呵，看来东方晋这老家伙是准备昭告天下，他的皇位必定要传给七和九里的其中一个喽！那老东西不会让我像无言老狐狸那样给他来个“神择皇储”吧？嘿嘿，如果那样还好了，东方九那巴嘎还不轻巧的就坐上了……呃，不，我只是顺应民意而已，绝无私心，咳咳。
待我们四人站定，祭台上的礼官一声哨鸣，台下便有人从笼子里放出三头雄鹿，雄鹿撇开四条腿向四方奔逃起来。东方晋、东方九、东方七各执一张弓，上了弦，朝这三头雄鹿瞄准。只听一阵短促的弓弦弹动的声响，前方慌张逃跑的两头雄鹿便一声不吭的倒在了空旷的场地上，从伤口下渗出斑斑血迹。只有一头鹿幸免于难，因为东方七射出的箭偏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噗嗤——”
东方七面容狰狞，环扫台下众臣，他那凌厉的小眼神儿似要将笑他的人刀刮。
这可不是我笑的，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哪里会不分场合的乱笑捏？！肯定是台下的有识之士，比如小无求这样的勇士笑哒。
“恭喜皇上！恭喜九王爷！”大将军齐萨将两头鹿绑在一起，拖到祭台上，东方七完成使命后便悻悻地走下祭台。
看样子只有射到雄鹿的皇子才可以留在祭台上，这估计也是他们从哪里得到的“神旨”吧。
我站在东方晋的旁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头雄鹿的伤口，其中一支箭早已穿过鹿的咽喉不知去向，可想而知身射箭之时必定势如破竹，披靡无敌，恐怕被世人成为飞将的吕布也不过如此吧？另一支箭插在鹿的胸膛上，箭羽是黄色的，上面未作任何标记，想来应该是东方晋的。
看来连射箭都射的如此“狠毒”的人就是那巴嘎了！
未等我盘恒清楚，东方九和大将军齐萨已经开始对两只可怜的鹿开膛破肚了。只见那巴嘎手握着雪亮锋利的金黄色弯刀，动作麻利，将那个被他一箭射穿咽喉的肥壮雄鹿须臾之间就被他肢解完毕，一块一块肉光滑剔透，一堆骨头剔得一干二净，让我看得目瞪口呆，不寒而栗。
我凌后妈一向自诩接受能力极强，可那我也从没想过一位穿着华贵礼服，头顶流光冕的人，会有如此野性的举动。不，光野性谁都能办得到，但真正厉害的是那嘎巴的熟练程度！我此刻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东方九，那就是——彪悍！
剽悍得令我肃然起敬，彪悍得令我毛骨悚然！
ＮＮＤ我绝对绝对不能惹到东方九这个巴嘎，他太太可怕了！～～～
这肉也剖完了，怎么还不见篝火？不会让我啃生肉吧？不会吧？！
我脑袋里正盘旋着可怕的念头，那厢东方九就拎着个鹿腿朝我缓步走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儿想当场开溜。
不是吧？老天爷您可别这么玩儿我？我也只能吃吃七分熟的牛排，对着０分熟的鹿腿可真不敢窥视呐！
东方九在我面前站定，手中握着的弯刀很麻利地从鹿腿上割下一块儿肉，刀尖儿扎在肉块上。只见那巴嘎对我一扬眉，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就连沉稳的语调中都带着丝丝笑意，而笑的原因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国师，请。”扎着头快的弯刀瞬间便举到了我的眼前。
呃……不……
娘啊！是真的要让我吃生肉啊？！
老天救我！～～～
我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那巴嘎却不放过我，优雅地向前跨了一小步，与我的距离还是保持的那么恰当。
“国师不敢？”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只传达到了我的耳中。
我担保这巴嘎是知道了什么，起码他现在应该百分百确定我不是真正的魔医燕四方了。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表象，他那眉眼里的神情，明显就是原来恶心我的时候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有文化、有知识、有背景的职业流氓，他那话从他眼里读出来绝对就是“我的小凌儿怕了？”
第二卷 凤凰涅槃 第131章 吃“狼”的肉，让“狼”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礼官带着抬着积柴支架的侍从回到了祭台上，东方九那巴嘎对我嫣然一笑，转身优雅地朝着已经被点燃的积柴那儿走去。
NND！那巴嘎竟然耍我！
鹿肉很快便被烤熟，芳香四溢，从半夜就被揪起来根本没吃过东西的我，哪里能抵抗得了这种味道？只觉得肚里的胃液一阵翻滚，饥肠辘辘，蠢蠢欲动。
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这是我一天中最饿的时候。肚子里空得叫人发慌。本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祭典现在在那堆肥的流油的烤肉面前也黯然无光。但是如果在这种隆重又正式的场合连这点儿定力都没有的话，似乎太对不起自己这个绝世后妈的一世英名。
尽管从所谓的神明的嘴里抢走这些美味对老娘来说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比起愚弄“政府要员”，跟老天作对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他老天就还没对我好过！但是今儿个我还是决定不与天斗了，否则我怕从没给过我还脸色的老天爷以后会连本带利地“奉还”给我，以我现在的惨状着实是“消受”不起了啊。
何况现在还是“非常”时期，自己这个早“不存在”的人，还是要奉行“大事不糊涂”的原则，低调，更低调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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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晋咳嗽一声，开始了一番冗长的“祭天演讲”，东方晋在台上是神采奕奕、口沫横飞，台下的百官可都是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早已昏昏欲睡了，只有东方九那巴嘎笔直地站在东方晋身后半步的距离处，眼里始终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目不斜视地望向远处。
靠！那巴嘎竟然看都不看老娘！
呃……他不看我是好事啊，是好事！
可怜的我靠着自个儿闭上眼睛想象麦当劳叔叔手中的汉堡、肯爷爷手里的鸡翅终于熬了过去，终于等到了东方晋宣布我成为良国第一任大国师了！
其实吧，吞口水这人他也能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