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银子论箱装着,这一箱那一箱,分的仔细。
“剩下的,再拿两成出来,当成公家的,剩下的四成,我拿了,有意见吗?”
三虎山老大分派完了,瞪着眼睛问老二老三。
“没意见没意见,一切听大哥的……”
老二老三急忙陪笑,他们当然不敢有意见,要知道以前三虎山的名字是四虎山。
他们若有意见,没准三虎山就变成二虎山,或是一虎山了。
“我有意见……”
就在老大开心的时候,偏偏有人败兴,来了这么一句。
“他奶奶的,谁有意见?”
老大开口就骂,然后他眼睛瞬间瞪圆了。
一个身穿青色法袍少年走了进来,手里持着一柄怪剑,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鬼啊……”
从来不信鬼的老大,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一柱香功夫后,孟宣从三虎山走了出来,此时此刻,三虎山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幸好大雨越来越大,乌云遮月,已经覆盖到了这里,将所有的血水都洗去了。
三虎山之后,孟宣去了银鳞洞,一番激战后,一颗磨盘大小的蛇头,被扔在了洞口。
银鳞洞里竟然有些不错的药材,自然也全都进了孟宣的洞天指环。
然后孟宣去了黑甲军营,营帐里,青阳道人正在捧着一本阵经研读。
在他手边,放着一碗人参紫河汤,他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要喝上一碗。没办法,一个月前围杀妖道,他被刺了一剑,受伤不轻,每日都要补血气,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道莫名的杀气,怔了一怔,旋及脸色大变,飞身跳起,扬手一招,将碧竹蛇剑取在了手里。
“果然来了……哈哈,吾乃楚王庭御用阵师,周围早被我布下了大阵,你进不来的……”
青阳道人大喝,手却在微微颤抖。
“轰……”
周围仿佛震了一震。
青阳道人的脸白了一分,大叫道:“别白费力气了,此阵没那么容易破掉……”
“轰……”
仿佛地震,周围又震动了起来。
帐外,军角吹响,人群奔走,已经惊动了不知多少士兵。
青阳道人脸色已经变了,周围无论有多少战士,依然难以消减他心里的惧意。
“我知道你没死,也知道你想报仇,但这些都不怪我……”
“轰……”
“是华山童逼我那么做的,非是我本意,你若肯饶我一命,我愿意赔偿……”
青阳道人又急又惧,额头豆大的汗滴落了下来,打湿了内衫。
“轰……”
就在这时,最后一声巨响传来,忽然间四周宛似刮起了一场强风,灵气飞溅。
立在青阳道人案头的几只小阵旗忽然一阵摇摆,然后莫名其妙的折断了。
“你……你不能杀我,我……我乃是楚王庭御用阵师,你杀了我……会有麻烦的……”
青阳道人满嘴苦意,说话时声音都开始发颤。
“唰……”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耀亮了整座军帐,旋及带起了一篷血花。
孟宣掀开军帐,缓缓走了进来,那一柄飞剑,慢慢飞到了他手边,归于三十三剑。
青阳道人眼睛瞪圆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道伤口,贯穿了他前后胸。
孟宣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青阳道人的修为,这一剑废掉了他的战力,但还不至于让他立刻就送命。
这个青阳道人,布阵着实是个好手。
他在周围布下了道道法阵,就连孟宣,破解起来也有些困难。
于是孟宣直接没有破阵,强行把阵轰开了。
足足用了四剑,才将阵法轰开,青阳道人的阵法造诣可见一斑。
若是他自身的修为再高一重,孟宣可能真拿他没办法,只是,自身修为太弱,乃是硬伤。
既然破了阵,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同等修为下,阵师的战力一般都是比较弱的,更何况孟宣的修为还要高过他?
“说出几个那天追杀过我的人名字,我便不以雷力杀你……”
孟宣望着青阳道人,淡淡说道:“你也知道,被雷劈死的人,魂飞魄散,无法投胎!”
青阳道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有人闯营……”
“轰隆隆……”
不知有多少马鸣人喝,团团将这营帐包围了,“嗤啦”,铁爪飞起,将营帐拉的四分五裂,帐内的情景登时出现在了众人眼里,黑甲军统领赵山河骑着骏马,在一队兵士后面向帐内瞧去,恰好和转头看过来的孟宣对视到了一起,忽然就吓的内心一凛,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妖道,竟然是你!逃得性命也就罢了,还敢来犯我军营?”
赵山河大喝,挥起手来,就想让众黑甲兵放箭。
“我记得,当时也有你,所以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孟宣淡淡说道,又望着青阳道人。
“君山门、囚河城赵家、莫然岭孙家……”
青阳道人满口苦水,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说话之时,鲜血已经自嘴角流下。
孟宣听完了,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一手提着青阳道人的发髻,一手挥剑,将他脑袋割了下来,提在手里。
“放箭,快放箭,格杀勿论……”
赵山河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满腹苦水,挥命大叫了起来。
“唰……”
箭落如雨。
“咻……”
剑光如电。
在雨中,剑光、刀光、雷光、血光交织成片,华丽丽的杀戮景象,有种残酷的美。
半个时辰后,孟宣将赵山河与青阳道人的脑袋并排放在军营门口,在他身后,三千黑甲军亦死伤惨重,身心皆颤,无人敢近他一步。
孟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却顿时吓的人仰马翻,孟宣转身,投空而起,消失不见。
这一夜,孟宣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反正除了青阳道人所供出来的,昭阳郡内,哪里有高手,哪里有门派,他就进去看一看,多半能看到熟悉的面孔,然后就出手,将其脑袋割下来。其下属家人若是反抗,那就一并杀人,就算他们没有反抗,里面有人是孟宣看不惯的,也一并杀死。
就连昭阳郡人都不知道那夜死了多少人,只是有个传说,在此地流传多年。
“大盗过后,昭阳无侠!”
“咦……又感觉到了自在境……”
骤雨之中,孟宣忽然感到了一丝自在境的感觉,不由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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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左手杀戮,右手仁慈
自在境,通过真灵境的必经之路。
若想突破真灵境,必然要经自在境。只是每个人的自在境都不一样,只能自己去揣摩,去碰,有机缘的人才能触摸到自在境的边缘,有悟性的人才能进入到自在境里面。普通人的自在境出现的很是艰难,而孟宣,这两个月来却已经第二次产生这种感觉。
第一次,是治瘟救人时,孟宣触摸到了那一丝感觉。
当时孟宣还以为自己的自在境,便在仁慈之心里,造福众生时。
可这一次,他竟然在血杀无数人之后,产生了自在境的感觉。
而且这一次的感觉无比强烈,孟宣甚至感觉,自己只差一线,便能进入其中了。
“我到底是有着仁兹之心,还是有一颗杀戮之心……”
孟宣有些迷茫了,他甚至开始有种看不透自己的感觉。
病老头说过,自在境与人心有关,往往便是一个人心灵的映射。
所谓的“自在”二字,指的就是心灵的完全释放。
可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自在,到底是在救人里,还是在杀戮时?
孟宣盘膝坐起,便在荒野中,便在大雨里,凝神静气,梳理心境。
他并不打算捕捉那一丝契机,只是在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该走什么样的路。
他感觉自己的积累还是不够,虽然他已经破了一千明穴,也破了一千隐穴,真气品质与含量,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修者,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远远没达到破开真灵之时。
就算要真正的破入自在境,也要留待以后,一切准备做足之后,再破境而入。
不知过了多久,雨已经停了,天光大作。
孟宣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他想了一夜,但该走仁慈之道,还是杀戮之道,依然没有想明白。
他自忖自己所作所为,皆有理可循,有道可察。
这两条路,哪一条更正确,他心里没有答案。
“先去伏龙城里看看吧……”
孟宣不再想了,站起身来,缓步慢行,向伏龙里走去。
昭阳郡里的仇人已经杀光了,但他还有事情要做,要去书院里看看
老儒生进入青铜大殿时给他的托付,不能视而不理。
昨夜急着报仇,未曾细观。
如今一路看去,却见是一片苍凉景象,大瘟虽已除去,但本就贫脊的昭阳郡更显得人烟稀少了,偶尔看到一个,也是瘦骨嶙峋,或背个破布袋,或拄个木棍,眼神呆滞的向前慢行,不知道去向哪里,而在路边,更是随便可见枯瘦半腐的人尸与双眼通红的野狗。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如此,人间亦如此。
一场大瘟给昭阳郡带来的灾难,需要很多年才能恢复元气。
孟宣穿越了空旷的荒野,径直赶到了伏龙城里。
入城之后,终于见到行人多了起来,虽然仍然有着挥之不去的颓丧之气,终究人气旺了些,有官府派来统计灾情的文官,也有蹲在路边无力乞丐的乞丐,还有跪在街边,头上插着草标卖身为奴的壮汉、妇人,也有腆胸凸肚、眯着小眼睛在废墟里寻找商机的精明商人。
孟宣穿城过巷,来到了那书院前,忽然看到书院门口围着许多人,心里不由一沉。
书院里面,此时正站着一个身穿青布短衫、唇上两撇小胡子的矮小汉子,目光贼精贼精的看着院子角落里瑟缩着的几个幼童,在他身边,则站着四五个精壮的奴仆。矮小汉子打量了墙角里的几个幼童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缺胳膊腿,能卖个好价,带走吧!”
“是,老爷……”
那几个奴仆立刻就上去向那几个幼童抓去,一众幼童吓的大哭,伸手小手踢打。
矮小汉子冷笑道:“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老爷我问过了,你们家里人都死绝了,这书院里的老书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任你们留在这里,做叫花子都会饿死,现在的昭阳郡,大户人家都没顿饱饭吃,更何况是你们?老爷带了你们去,虽然是做奴才,好歹也能混口吃的,说起来你们倒得感激我……那谁,他咬你你不会抽他啊,笨头笨脑,光知道吃……”
“我们不走……龙儿妹妹还病着……我们走了她就死定了……”
孩童们哭闹着,拼命大喊。
“龙儿妹妹?”
矮小汉子盯了一眼躺在破床上的小女孩,啧啧了两声,摇着头道:“可惜了这张精致的小脸,不然卖到窑·子里,倒比你们值钱!别想了,撑过了大灾,却在灾过后病了,这丫头只能说太倒楣,依我看,还是赶紧烧了的好,别搞的瘟疫再传染开了……”
一边说,他一边朝后退了几步,似是怕染上小女孩身上的病。
“原来是人伢子……”
孟宣来到了书院,恰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脸色不由微沉。
大灾过后,昭阳郡一片荒凉,但偏有这些精明的人伢子,趁机赶来挑那些灾后失去了家人的孩童贩到人市上去,甚至连本钱都不用,直接派人手下抓,事后给当地官府一笔银子便了事了,这个矮小汉子显然就是干这一行的,若是自己来晚一步,书院里的孩子就见不到了。
眼见那被咬了一口的奴才,就要挥掌往他手下的小男孩脸上抽去,孟宣一个闪身进入了书院,伸手握住了那奴才的手腕,手上微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是……是神仙哥哥来了?”
那小男孩感觉到一只大手抚摸到了自己头顶,抬头一看,登时又惊又喜,哭着扑进了孟宣怀里,眼泪鼻涕全抹在了孟宣的长衫上。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快救我们……”
其他几个孩童也看到了孟宣,一个个惊喜之极的叫了起来,想跑过来,却被奴仆抓着。
“放开他们!”
孟宣平淡的说道。
“哟喝,这是抢生意的?小砸,告诉你,这些小子可是老爷先盯上的……”
矮小汉子跳着脚叫了起来,还以为孟宣是来抢他生意的。
“我说放了他们……”
孟宣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矮小汉子恼了,正要跳起来喝骂,忽然一道银光闪亮的飞剑抵在了他的面前。
他辱骂的话语立刻咽进了肚子里,咕咚一声。
孟宣本想指挥飞剑将他杀了,但忽然间感觉有些疲惫,这一剑却没有刺下去。
杀了一夜人,他已经有些累了。
他没有杀人,却将葫芦取了出来,喝了一口酒,同时尾指一弹,一道病气弹了出去,悄无声息,没入了人伢子体内。
“你们走吧!”
孟宣没有再说什么,将飞剑收了回来。
“是是是,冒犯仙长,恕罪恕罪……”
人伢子连连称是,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就走了。
逃出了书院的他,挥袖抹着额头的冷汗,却不知道,自己体内已有恶疾滋生了。
运气好,他或许会直接病死。
运气不好,他将重病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有万贯家财,也会一朝散尽。
孟宣以大病仙诀救人不知多少,但却还是第一以病罚人,不过他心里并无愧疚之感。
“神仙哥哥,你快救救龙儿……”
幼童们跑到了孟宣身边,摇着他的胳膊。
“嗯,不用担心,若是病的话,我可以给她医好……”
孟宣点头,轻声安慰着这几个幼童,然后来到了龙儿身边。
这一看,却不由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叫龙儿的小女孩躺着一张破板床上,昏迷不醒,浑身高烧不退,甚至连脉博都已经弱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地步,只是孟宣以观气法去看,却发现她体内根本没有病气,换句话说,她没有病,甚至生命力非常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小女孩应该有的强度。
“咦……”
就在这时,孟宣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登时让他震惊非常。
小女孩红肿的额头上,竟然有两个小包微微鼓起,似乎有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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