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本来是无穷高贵的上帝,只有他想说话的时候才会说话,别人问他话,这个“问”本身就是对他无礼了。
没奈何,便只有如此了。果然,左冷禅听着这所有争执后道:“今日之事,是非是有些说不清,那好吧,林公子,你和我这两位师兄弟继续,不过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插手,包括我,违者以五岳剑派公敌论。”
林平之并不多话,只是慢慢站起,走回到战场上,曲非烟又在后面叫喊他停手,林平之笑道:“别怕,我已经看出他们的弱点,找到克制他们的办法了,这回我可不会输的。”
“又骗我,你老是骗我,这回我可不信你了。”曲非烟生气的叫道,林平之笑道:“就算上回我说能打赢他们是骗你,那也只有一次啊,哪里有什么‘老是’呢。”
“加上这一次,就是‘老是’了。”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哪里有什么上次,这次,再说了,到现在我可还没败啊,你又怎能说我骗你,我一次也没骗过你吧。”
“你!”曲非烟心中气苦,但这个话,又怎忍心继续和他分辩,她心中岂又不希望他能赢吗。
丁勉忍不住道:“喂,喂,你们俩的打情骂俏完了没有,完了赶紧打过,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陆柏嘲谑道:“这位姑娘不知几岁了?这么小的孩子林公子也下的了手,果然品味不同一般啊。”
听这般说话,林平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但似懂非懂的曲烟却觉这似乎是有点羞耻的事情,心中荡羡,不敢再说什么了,轻轻退下。忽然间,只觉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肩膀,刚想挣扎,却见刘正风轻轻对她点了点头,便不再动,随之一股暖气从后心直灌进来。
这却是定逸,曲非烟有些疑惑的道:“师太这是作什么?”
“你短短时刻心情变动极大,喜怒哀乐俱全,我若不帮你调节内息,只怕你明天开始,就要大病一场。”定逸这么说的时候,曲非烟才发觉自己果然已经很有些不适,只是精神一直亢奋,没有注意到而已,这时得这强援,身心才渐渐宁定。
丁勉和陆柏却是已经等不及了,他们知道林平之受伤流血,情况很严重,自己虽各中一剑,但伤的既浅,包扎之后等于没事人一样,这个时候,自然要尽可能的让林平之没有休息的时间。
可是当林平之又站到他们面前,再一次手按宝剑的时候,两人却都打了个冷战,只觉他非但没有衰弱的迹象,那剑上的气势,似乎又微微有所上升,仅仅只是因为刚才那一战。当然这只是一点点趋势罢了,对于今天的交手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所谓“春草之生,不见其长,日有所增”,一粒草籽到一个大草原,也并没有多少界限。
如果让他活过了今天,却不知日后他将会是什么样的人,“武功盖世”,“天下第一”,这些词汇也莫名的在两人脑中旋转,很可笑的跟眼前这个剑还握不好的少年联在一起,这个时候,两人已经愈加心寒,并非止是因为那剑气。这时再出手,终于知道,对这个可怕之极的敌人,是不能轻忽的,还好,现在认真还来的及,吗?
丁勉一出手,正是他修炼多年的绝招“千古人龙”,剑势狂攻而上,已不是先前完全平稳的打法,问题是林平之功力微弱,他就算攻的再狂,林平之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击他。
可惜这又想错了,林平之现在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攻击他长剑后面的持剑的手臂,更无法击中他的身体,但此时情况特异,他的要害并非只有身体。
林平之一招“流星飞堕”,剑尖却是直点向他手中剑的剑脊,丁勉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剑哪里能与他硬碰,只好变招退让。
那边陆柏一剑劈到,林平之长剑旋转,使出半招“有凤来仪”,剑刃刚巧不巧的,正在陆柏剑尖前进的路上,陆柏若是进剑,却不正好撞上。惊慌之下,也只好变招闪开。
林平之本是以一敌二,形势极是不利,但这两剑皆迫的对方中途改变招式。临阵变招,最是武学大忌,这一来,这一换招,便不再是劣势了。
一连斗了数十剑,可无论两人如何腾挪,林平之或剑刃或剑尖,总是或刺或砍,或挡或格在他两人的剑上,怎么也突破不了。林平之刚才对曲非烟许诺说找到了克制的办法,竟真不是开玩笑。
但这所谓的克制,却是恒古未有,武学中的各种克制,都是针对招式,或交手中的人的,却没人想过这种巨大兵器优势下的克制。这一方面是因为神兵利器并不常有,也因为这样的克制实在太过于不正规了,但现在林平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而他当场就已想到怎么打了。
因为他是林天雨,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个业余军事爱好者,现代军事上,讲究的就是只要武器有优势,便要发挥这优势对于对方的克制力。这方面的资料他当年看的太多了,否则也不至于今天一下子便想的到。
可更奇妙而又可笑的是,今天的克制,其实是反过来的,林平之以克制为威慑,逼对方变招退避,但其实只要他有一次成功击中,败的就是他了。左冷禅,张敬超是已经知道他底细的人,能看的出有两次林平之已经能够击中二人的剑,但却只好缓了一缓,可包括交战中的两人在内,不知道问题的人,又怎能想到。
左冷禅摇了几次头,又点了几次头,望着林平之自语道:“好功夫,好心境,好勇气,好境界,比武行险的我见过,出招欺诈的我见过,可招招冒险,又招招欺人的,只怕自古传说中都没有过啊。”
一时不由愈发的心下恻然,忽然想到自己本身的问题,我当真仅仅是因为他很有用,想要他日后帮我,才这般看重他的吗?不对,绝不止于此。
忽然想到,昔日读三国,见曹操对关羽那般关爱看重,可话说到底,关羽当真“有用”到那种程度吗?何况关羽本身对他就是重大威胁,坏处甚至可能比好处还多,曹操这种精明之极的人物,会想不明白吗?
事实上眼前的林平之,看这人的气质和潜力,哪怕他就是加入自己,他将来对自己的可能威慑,必定比之关羽对于曹操更甚。
左冷禅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是明白曹操的心情了,他就是喜欢关羽,并不需要理由。”
这时丁勉,陆柏心知再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是时候该使出他们二人联手的绝招了,这也是两人同门修行数十年造就的招式打法。之前没有使出,既因为当着众位武林中人之面,不便使这么狠毒的招数,可是更因为两人最近几年来在门派中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早已貌合神离。他们这种联手配合的阵势需要同心协力,在他们互相心有芥蒂的状况下,便使出来,也没有威力。
可这时面临大敌,在强敌的心理压迫之下,终于忽然间忘却了所有不快,招式立时便融洽了,“那小子,领教我们二人双剑,融为一体的快慢十七路吧!”
一二零章金盆洗手,神剑纵横(十三)
这场交手之中,这套快慢十七路的剑法里面的每招每式,原本两个人全都使过的,嵩山派武功本来威猛之极,并不讲究速度灵巧,但快慢十七路八长九短,八慢九快,每每在缓慢沉稳的剑招之下,夹着一击击迅快的攻势,招招配合无间,最是难躲难防。
但这样的把戏在林平之的境界之下,毕竟是没得玩的,老老实实的拼功力还好些,你越是跟他玩弄招术,就越是输的快。
这时两人左右夹击,各使此招,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在林平之两边,忽然间已经像是真的融为一体,两个人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磨盘,而林平之忽然间已经成了磨盘中碾压着的粮食了。
两人招式就如节奏刚好互相错开的音乐,丁勉快,陆柏便慢,陆柏快,丁勉就慢。两人的攻势刚刚好完全互补,再不是原本那种以变化招式取胜的功夫了,而是奇正相生,刚柔相济,堂堂正正之极。
二人这般联手,当然不是当真就无法对付了,可问题是,林平之自身本来功力不济,连先前都一直是在仗恃诈招,这时又怎能对付。
勉力支持的几招,不小心一剑沾到了陆柏劲力,只觉肩臂酸麻,剑也险些脱手,动作便有些脱节。
好机会!一举击杀这少年便在此时,丁勉一连七记快剑便直刺向林平之,陆柏慢慢的一剑削过,这时刘正风,曲洋,定逸等人同时惊呼了一声,因为在他们眼中,这已经是战斗结束,躲无可躲,救无可救,连性命都要看这两人是不是会手下留情了,可看这两个家伙的神色,怕是不会留情的。
就在两人双剑既将交错,眼看着林平之无论如何也要被乱剑分尸的时候,忽见林平之轻轻跃起,这一跳动作不快,身形并不飘忽,但却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角度,身体扭曲成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形状,从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空档飘飞了出去。
二人双剑一快一慢,本来配合无间,但速度不同的两把剑,之间便有一个微小的空档,两剑所至的时间上,便有那么一点点些微的差别,林平之人一动之间,竟就从这么一点空隙之间穿了过去。
“好轻功!”几乎同时,观众之中,差不多有几十个人一齐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其中既有刘正风,定逸等朋友,竟还有费彬,史登达。。。。。。可是喝彩的话音未落,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便见林平之重重的直拍到地上,然后便如一根圆木一般连滚了几滚才翻身跳起。
这一下摔的却甚是狼狈,样子也有点滑稽,可所有观众几乎个个神情肃然,只有丐帮弟子中,有两个不三不四之辈嘴里漏出一点笑声,但在他人严厉的目光瞪视下,也立时便闭上了嘴。
就看林平之衣衫上已微有些泥污,脸上也有点印子,这分明是重重的摔了一跤,要知武林中的各种轻功,身法,闪避招数,以主动的摔倒来闪避的动作也并不少见,可是摔倒有摔倒的战法,或以掌承接,或以肩肘缓冲,或就是滚动出去,也不是这种滚法。
难不成只是一时误打误撞,根本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却无巧不巧的正好躲过了两人的剑招,可看这一跃一摔如此精妙,闪的开嵩山派的高明功夫,这怎么可能只是一时碰巧。可是就连林平之自己,也没弄清自己使的是什么功夫,只是觉得心中潜藏着的,在潜意识之中极深的东西,突然间便自动爆发了出来。
林平之跳起之后,两人又挥剑直攻上来,强劲的快慢十七路仍然似附骨之蛆,如影形随。再战的数合,林平之依然无计可施。忽然间,林平之再又跃起,这一次,两个人有上回的经验,本来已是防范极严,可是林平之这么一动,便是再怎么防,也没一点点办法。
可是林平之再次闪开后,却仍如上次一样的,又是直摔到地上,又是狼狈不堪,本来地上便已有血污,林平之自己的血,这时血泥却又沾回到他自己身上,一身青袍已经愈加脏污。
像这样就算再来一百次,观众们也没一人可能看的明白,只有林平之自己已经开始明白了,没别的,自然又是林晓雨的轻功,他曾经瞟到过几次,之后一直深藏心中,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苦思的几种武学之一。可再怎么苦思,也只有其中一些神髓罢了,可今天他能连战嵩山派三个高手,其中的原因之一,便也是因为他的身法脚步之中,已有了林晓雨的一些妙处。
直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才终于意与神会,踏出了林晓雨的部分身法脚步,却已立刻大见神效。可是他却只学会动作的前段,和发动阶段,却没学会怎么继续,怎么收式,这般神妙无比的动作,若想不到有效的办法收束,以他的能力,却是万万稳不住身形,立不定脚步的。
再战几合,林平之又一次这么跳出去,又一次这么摔倒,无论他想什么办法,也半点用处没有,倒是两个敌人,一次比一次防的紧,结果他三次摔倒,一次比一次摔的狠,这次竟把地面的地砖也砸的有点裂缝。
是的,他的武学随心所欲,不拘一格,一般情况下,随便什么招式也能自然而然的连接起来。可是那些五岳剑派和其他一些门派中的剑法拳脚,内外轻功之流的武学,要融合起来,对于他这种大宗师来说并非难事。但林晓雨的轻功身法,这等强绝天下的盖世神功,又岂是那么容易补的上的,寻常的身法脚步,又岂能接的上这路功夫。
这却是无可奈何,这般绝世神功,就算他手中有秘籍,甚至就算林晓雨真个跑来手把手的教他,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会的,何况林平之只是凭一点点感觉,想凑的上这功夫吗?
现在真正的问题,倒是林平之为什么能仅凭看过那几眼,便能开始领悟这路功夫,这功夫竟似本就与他有某种渊源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啊?林晓雨,他也姓林,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巧合吗?他的武功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境界啊,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林平之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事,观众们自然更是没有一个看的懂了,哪怕左冷禅那般武学大宗师也莫名所以。如果只有一次,或者还有一点点可能是巧合,现在这样,自然是一路极高明的功夫了,可是能用这么高明的功夫躲剑的人,又怎么会一连三次都站不稳,还一次比一次摔的重呢。
可是无论他摔的再怎么狼狈,观众们心中已经愈发的将他看成真正英雄了,便是敌人,也隐隐有了尊祟之意,这般坚忍强悍之人,那是什么人也难免要有敬意的。
交手中的嵩山派二人却无暇想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这一次若除不掉这个巨大隐患,日后只怕再无机会,两人运剑再趋上来,这次可是早有准备,只等林平之再摔倒的时候,便要痛下杀手了。要知道摔倒一次,或者还可让人一时不防,没有来的及伤你,老是摔倒,那可是死路一条,林平之仗这身法之妙,能连摔三次都没被刺中,已经是奇迹了,但奇迹是不会一再发生的。
又摔倒一次,又像上次一般的摔的那么重,其实正常交手,这般全无技巧的一摔,哪怕面对的只是个不入流的青城弟子,都难免被人一剑钉在地上,全仗着这路身法绕的两人眼花缭乱,才连躲了三次,到这个时候,两人已经习惯,并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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