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有些任性地别过头,语气并不友善:“我有什么好?任性多疑,自私记仇,从来不会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只会给你添堵,胆小怕事,出了事情只会想到怎样立即保全自己。”
萧也林闻言轻笑出声:“好了,不管怎么样,我看上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哪天我准备不要你了,余恒会是你最好的归宿。余恒现在应该在找你,去找他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待在他身边不要再随便走动知道吗?”
萧可咬唇颔首。
余恒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紧张的神色立即轻松下来。萧可柔柔地笑,朋友,大概就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吧。
“去哪里了?怎么会遇上罗清?动手了?”
萧可只是笑:“你看我像吃亏的人吗?消息传得倒是很快嘛。”
余恒皱紧眉头:“这场婚礼还真热闹,记者关注的焦点今天似乎都围绕着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跟那个女人动手?”
萧可不想再多谈:“她骂我,我动手揍了她,就这么简单。我脾气不好。而且认为武力胜于任何多余的口舌。”
余恒见她不想再多说,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瞬,便移开了视线。萧可永远不会过多地去关注他的情绪,所以她不会看到他眼底很快被掩去地那一抹痛色。
萧可突然想起什么,她轻蹙眉头:“余恒,我怎么都联系不到陆零。打电话给他的管家,那个年纪大的老外永远的一句话,就是让我等电话,等电话……我想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你有办法吗?”
余恒不满:“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见他才有几天啊?你去香港的时候,我们半年都没见一次,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
萧可摇头:“不是,只是……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想问清楚。”
余恒思量了一瞬,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还是那句话,他不是个孩子,做事情肯定有他自己的分寸。我这边找人查一下,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萧可颔首。但那天在飞机上,陆零跟她说的那些话,又飘在耳边久久不去。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的语气,像是在跟她道别,又像是在跟他自己的人生道别。
余恒陪着她坐在角落,跟她聊着一些细碎的事情。
迎面走来一位很久之前的熟人,萧可看着来人坦然地微笑。
韩清陌的母亲亲切地唤着萧可:“小盼。”
余恒担忧地看了萧可一眼,看她面上淡淡地,立即会意,转身离开。
“小盼,谢谢你。”
萧可挑眉:“谢我什么?韩伯母讲得话萧可听不懂。”
一句韩伯母,就把自己和韩家清清楚楚地划清了距离。
韩清陌的母亲面色有些僵,望着萧可神色带着几分后悔几分自责,正欲开口,却被一个低沉地声音打断。
“萧可,”萧也林走到她的身边,手很自然地拦过她的腰身,这次的力道并不大,只是将她推离了他和韩妈妈站的地方:“怎么这么不听话?走开。”
萧可疑惑地看了他一瞬,却也没有再多说,只是听话地离开。
目送她走远的身影,萧也林冷声开口:“看在容雅的面上,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明了。以为我不知道那年你做过什么吗?季阳开车载着沈亦语跟小可离开之后,你打电话给了谁?”
韩妈妈的身子猛地一僵。
“不要让萧可知道。你和韩清陌是她曾经的温暖,我不想在她的心上再添上一刀。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线索
罗清走了,回了法国。那些什么新闻娱乐的,萧可一概不知。她在那次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子里,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听,只是盖上被子睡觉。之前一直都失眠,现在能睡了,她自然要把之前缺的觉一起补回来。
醒了就自己弄点吃的,洗刷完毕之后继续睡。季晴的反应也似乎并不像余恒讲得那么激烈,这几天以来,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她。
她醒来之后精神超级的好,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笑眯眯地打开手机,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地进,她索性将手机丢在一旁,洗脸去。
逛完超市回来,萧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余恒。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睡醒了?”
“……”
余恒听她不接话,他只好认错:“好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地遛进去。”
“……”
“喂,其实也不能算‘遛’,也不能算‘偷偷’我这里有钥匙……”
“……”
“好好,我把钥匙全部都留给你好不好?也不能怪我啊,打你电话关机,我这不是着急吗?”
萧可对着电话嗤嗤地笑:“余恒,打我电话找我干嘛?”
余恒只好认栽,这个小女人,每次被她耍得团团转,自己竟然也心甘情愿。
“晴姨同意你来公司上班了。”
“你说的那两件事,似乎没有一件应验的。”
“你关机不就是因为怕有应验的吗?现在没有,你该放心了。”
刚挂了电话,一个号码就打了过来。
萧可看了一瞬电话,接听。
“萧小姐,是我,郑克明。”
果然,事情还是会自动地找到她。
“郑克明,我想我知道你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只有你我两个人。”
“好,什么时间,我去接你?”
萧可轻轻地笑了:“我有条件。”
“……”
“你告诉我,那天,萧也林对季晴说了什么,才让季晴没有找我跟余恒的麻烦?”
“……”
“说了,我考虑一下要不要见你。”
郑克明苦笑,她的这个刁难人的本领还是保留着自己的风格。
“当时季晴问萧总的时候,萧总只说,‘你认为是就是,你认为不是就不是。她还是她,她就是她。血缘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情。如果你因为血缘关系想要对她负责,那么我告诉你,不需要。’”
萧可有一瞬的沉默,最后她淡然开口:“郑克明,到了现在你还能清晰地分辨谁才是你老板吗?”
郑克明一句话猛地哽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他说:“季哥对我如兄弟。而萧总,我对他确实尊敬。如果那场车祸真的跟他有关……”
“为什么不放下?为什么不继续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纠缠于这件事情最后也要把我一同扯进去?”萧可不耐地打断他。
“……”
她深吸一口气:“好吧,今天下午等你下班,我们在盛世对面的那条街角的咖啡厅见。不要告诉季晴,我有些事情想先问你。”
有些事情既然一定要找上她,她要先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使再残酷,即使再难以接受,她都要知道。
萧可去的很早,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可以正好看到盛世大厦的人员流动。大厅的旋转门不停地转呀转,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萧小姐。”呼唤的声音很低,但是萧可还是听到了。
可是她并没有回头,只是仍旧看着窗外。
郑克明看了一瞬她的侧脸,立在她坐的位置的不远处,也将视线投到窗外。
咖啡厅中的客人并不多,可是他们这二人这般动作如此长久地僵持,也惹得店内的人们纷纷侧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克明淡淡开口:“你在看什么?又在等什么?萧总不会路过这里。他的车子停在地下一层,车子从公司侧门开出去,正好可以回去,不会再绕到正门让你看到。”
萧可仍是未回头。
郑克明看着她如此柔弱的身板,微微有些不忍。似乎被她散发出的情绪所感染,他忽觉寂寥与忧伤。
仍然记得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夜,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皎洁的月光,清亮净透,宁静心安。
萧可转过头抬眸看了他一眼,握了一下依然冰冷的咖啡杯,索性把双手放在桌下的膝上:“我以为你早就离开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坐吧。”
郑克明定睛看了她一瞬,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她招来服务员,点了一份甜点。她也没问他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郑克明也并未在意,只是看着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吃。
“郑克明,你讨厌我吗?”
“……”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不讨厌吗?怎么会呢?应该讨厌的,连我自己都讨厌……”
郑克明蹙眉,眉宇间透露出担忧:“你怎么了?”
她缓缓摇头。
“我打电话给萧总。”感觉到她的不对,他立即拿出电话。
萧可被他的话弄得心里一惊,二话不说地伸手去按住他握着电话的手。
郑克明也被她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萧可反而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有些傻,后来想想他可能不太喜欢陌生人的碰触,所以也没太在意。只是,一个大男人,有这样的癖好,实在是……
此刻他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碰触,能够带给他的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
“郑克明,你是想让我见季晴吧。她去找你了?”
“……”
她轻轻换气:“之前你要告诉我的,现在都告诉我吧。”
郑克明突然想抽烟,拿出来香烟之后,还是问了萧可:“可以吗?”
萧可点头,他才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吸着。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以先从‘恒久’开始。我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我相信你一直这么坚定地怀疑他,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
陈述1 (待改)
郑克明沉默了一瞬,抬首,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按进烟灰缸中。
“萧小姐……”
萧可听到这个称呼,眉眼淡淡地摆手:“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就叫我萧可吧,随你喜欢怎么叫都行,就是给我去掉‘小姐’这两个字。”
郑克明微微扯动嘴角,但笑意还未到达眼底,就已被痛色取代:“‘恒久’,似乎拥有过它的人,最后的结果都是……”
萧可弯弯唇角,垂着眼睑继续听。
“每次都是种种巧合,个个都是不得善终。”
他的这句话也让萧可的汗毛冷不丁地全都竖了起来。她双手抱住自己,淡淡笑开,眉眼悠然地望向窗外:“你可能不知道,我拿到‘恒久’的那天晚上,你把我送回去,我就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打算把‘恒久’还给他,可是他不要,给了我。”
郑克明错愕地看着她:“你用了‘还’这个字,难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恒久’是萧家的东西?”
萧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想要‘恒久’。直到萧容雅出现在我的房间,把聚宝……我才隐隐意识到,也许‘恒久’本来就是萧家的东西。别问为什么,就是感觉,可怕的感觉……”如果“恒久”不祥,如果他没有将“恒久”给她,那么聚宝就不会被萧容雅踢下楼。所以她怨他怪他,离开他。可是她还是带走了“恒久”,再不祥,她宁愿自己承受,也不想不幸降临他的身上。
郑克明的神色露出恼怒:“我猜想,季晴那个时候把‘恒久’送出去,就是想将‘恒久’还给萧家的,可是最终辗转,‘恒久’还是回到季家人的手中。”
一双美丽地眸子微微眯起,看向郑克明的目光悠远而深邃:“你说‘恒久’不祥,到底有多不祥?”
郑克明略微沉思:“从近了往久了说,季哥跟你母亲……”他刻意地去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依旧,他才接着说:“季晴的男朋友,秦男。”
萧可闻言蹙眉:“你是说那个有名的海陆运输大亨,亨运国际的老总秦男吗?”
郑克明颔首。
“他不是被枪杀的吗?警方说是他得罪了黑道,是黑道干的。我以为季阳也是黑道,多少会护着自家人……”
“季哥是在护着,可是……”
萧可打断他:“怎么秦男的死也扯上了‘恒久’?”
“秦男是去香港的路上被枪杀的,警方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恒久’。当时在场的人都很诧异,不明白为什么衣服口袋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可是‘恒久’表面,覆盖着血迹,还隐隐地散发出幽蓝的荧光。”
萧可本来想去拿水杯,听到“血迹”两个字,才收回手:“查过‘恒久’上面血迹的来源吗?”
“查了,结果证实,血迹确实是秦男的。”
“如果是黑道做的,不是应该直截了当吗?再说了,无论是黑道还是他杀,也不关‘恒久’的什么事吧。”
郑克明再次颔首:“当时季晴就对季哥说‘恒久’不祥,让他将‘恒久’处理掉,可是季哥却不信这些,一心想把‘恒久’送给你的母亲。也许人们就是喜欢逃避一些东西,才将所有罪责归咎于一件死物之上。牵强吧。”
萧可没有出声,等着他继续地说。
“萧家人恨季家,恨季阳,说到底,是因为你现在的姑姑萧含念。”
“姑姑?”
郑克明颔首:“现在的萧含念变了很多,上学的时候,她真的是张扬跋扈,仗着自己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就有恃无恐,整个一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萧可挑眉:“我姑姑?跋扈?你怎么知道的?”
“萧可,我的家境不好,从小没读过什么书……”郑克明突然顿住了接下来的话,深深地陷入了思索。他像是在怀念着什么,眉目间隐隐露出些许的柔色。
萧可并没有催他,只是等着他自己回神。
郑克明恢复神色继续讲着:“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得罪了一帮小流氓。正巧季哥的父亲季平生当时在我们村子里养伤,季哥当时在读高三,请假是专门来看望他的父亲。就在我以为我快要被那帮小流氓打死的时候,是季哥出手救了我。季哥虽然只大我一岁,但是他真的很能打。”
“之后你就随着他来到了这座城市。”
郑克明点点头,拿起水杯轻抿。
“季哥待我如自己亲弟兄,甚至让我进学校读书。季哥读高三,我就从高一读起。”郑克明抬眸看着萧可:“说萧含念跋扈,不是信口雌黄。她的跋扈,我是亲眼所见。”
“那时候,萧含念跟季哥同班。”
萧可大概了解:“姑姑喜欢上了季阳?”
“不错,可是季哥怎么会喜欢那时的萧含念?对她简直就是厌恶。可是,就在那一年,季哥对你的母亲一见钟情。那时候,沈亦语还在读初二。天意弄人,萧也林跟你母亲是同班同学。”
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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