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琛刚一脸认真优雅的将一本大头书看完,将书放到邵伯的手中时,并没有向以前一般径直走过,而是静静的站立在邵伯面前。
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看着邵伯,“你怕我了。”
他说话的语气是用着陈述的语气,话中一点惊讶或者别的语气都没有,显然是将邵伯最近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邵伯赶紧的弯腰,“少爷。”
还没有等到他在说出别的话来,就被傅容琛打断了。
“我讨厌听见你叫我少爷。”
他严肃的着脸,气势一点都没有因为他个头的原因而减弱,“那样总是会让我觉得我跟着那些小孩子是一样的无知。”
邵伯也只好在旁边静静的听完,在最后才出声,“那,少…”
正准备再一次的称呼傅容琛为少爷,但是当傅容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径直用一双犹如黑宝石的眼眸看着邵伯他自己,他也不由得将那剩下的少爷两个字再次的吞入腹中。
“称我为先生。”
傅容琛向前走着,双脚在地毯之中踩得很有节奏,每一步都似乎是经过他专门的存量好了的,刚好让他可以自然优雅的行走着,既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
“以后不准再让我听见少爷两个字。”
“是的。”
傅容琛依然是静静的看着邵伯,他只好微微叹气的道,“先生。”
“嗯。”
邵伯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傅容琛,并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的高深莫测。
当邵伯喊出他为傅先生之后,傅容琛还又多问了一句,“你怕我,是因为你内心软弱。”
如果一个人不能够将他的内心完全的打造成一块玄铁,坚不可摧,那么就很容易在外界的影响之下变得分崩离析。
“先生,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的孩子,你的学习能力以及处事能力很让我畏惧,是我从未见过的小孩子。”
邵伯这话也是说得真心实意,毕竟他是被委派来伺候夫人的,结果夫人就让他躬身伺候傅容琛起来,原本以后会是多么顽皮或者桀骜的孩子,结果傅容琛却很让邵伯震惊。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是少爷,而我是先生的缘故。”
“邵伯,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中听到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傅容琛看着邵伯,“如果不能遵守,那么就算是母亲派你来的,我也不会手软。”
傅容琛吩咐完后就在佣人的伺候之下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依旧恭敬站在原地的邵伯。
良久,他才有轻轻的回答着,“是的,先生。”
在之后,随着邵伯在傅家的时间越来越久。
他发现,傅容琛在傅宅的地位简直就是同他父亲的地位相互齐平,甚至在某些程度之上,傅容琛的地位影响甚至是超越了他的父亲。
在家族聚会之中,哪怕傅容琛年幼,只有一个三头身,却依旧被安排到了傅老爷子身边唯一的一个座位之上。
在这样的宴会之中,位置都是固定好,顺序都是严格遵循着傅宅的族规。
但傅容琛就是这么恐怖,他将傅老爷子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然后走到了别人一辈子都不能走到的位置。
傅老爷子是谁?
他的权势以及威望在上个世纪,足足撑起了半个京城,这些分量再加上傅家自身丰富的底蕴,哪里又是那些一二流的世家豪门就能够遥望的。
年纪时,傅老爷子的强硬血腥手段简直就是让所有人都害怕,害怕这个疯狂的傅老爷子会将这把利刃对准他们。
哪怕现在傅老爷子已经完全的退居傅宅之中,但仍旧有人提起他就是身后一片的寒意。
而此刻,就在邵伯的见证之下,他将傅容琛当作了下一任的傅家家主来培养。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哪里还会有人敢去怠慢他?
哪怕是傅容琛的父母亲,都是在见到傅容琛的时候,相互都带上了一层疏离的意味。
邵伯仍然能够记得,随着傅容琛在傅宅的地位上升,他的身边从未有过任何的小孩子出没。
邵伯知道,尽管那些小孩子为了家族,为了权势都会纷纷扰扰的围绕在傅容琛身边,不断的巴结他,愿意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傅容琛的本性却是不愿意。
毕竟,傅容琛不是一个普通的年幼孩子,他可是一个远远超越了所有的同龄人,甚至比那些青年都还要优秀的人。
邵伯跟在傅容琛的身后,看得多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
曾经有傅宅旁家不入流的人想要绑架傅容琛,结果却被傅容琛活活的将那人从整个傅宅之中揪了出来,一句话都没有对那人说,就径直的让人将那些惩罚得半死不活,只留下了一口气。
邵伯担心傅容琛看到这么血腥的会不适应,却不料,当他走到傅容琛的身边,才发现,在傅容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之中并没有产生一丝的波澜,似乎眼前的这片血红只是一个很常见的画面而已。
也有人想要背叛过傅容琛,结果在傅容琛的手下,尝到了比死还要折磨人的手段。
从这些之后,邵伯也再也不敢小瞧年幼的傅容琛了。
直到夫人去世,邵伯也是衷心的待在傅容琛的身边,他看着傅容琛这么多年心若死水的度过,如今难得见到他对唐浅浅如此的在意,邵伯简直那颗已经变得老化的心也开始重新注满能量。
邵伯看着对面的唐浅浅,脸上的微笑弧度压根就没有什么变化。
他从第一次见到唐浅浅的时候,就对唐浅浅感到很满意,而现在,经过昨晚,邵伯对唐浅浅的满意简直是越来越深了。
他脸色和蔼,看着唐浅浅一片的柔和。
突然,他出声问道,“唐小姐,你喜欢动物吗?”
唐浅浅用手指转动着背在后面的睡莲梗,微笑着回答道,“不喜欢,也不讨厌。”
不喜欢是因为她从未养过什么动物,不讨厌那是因为唐浅浅觉得,有时候动物的忠诚却是远远的超过人类。
邵伯也不介意唐浅浅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脸上的微笑没有减弱,“既然如此,那么唐小姐,希望将来米亚回来的时候,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米亚是谁。”
唐浅浅疑惑的问道,因为在这一段期间,唐浅浅并没有在傅宫之中见到这名叫米亚的。
邵伯脸上神情没有变化,“唐小姐,你不应该问我。”
唐浅浅好笑的看着邵伯,似乎觉得邵伯已经将昨晚她同傅容琛之间发生的所有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面对着这样的邵伯,唐浅浅并没有感到脸红心跳,反而她一脸的淡然。
“你不说我也总会知道的。”
“是的,唐小姐。”
唐浅浅身上只是穿着简单的衣裳,肩上悬披着一件薄衫,半调不掉的落在她身体的两侧,她的身型优美匀称,将这些衣裳穿出了别样的风情。
看着他的那双眸,水灵灵的,煞是好看。
邵伯又看见唐浅浅那赤裸的双脚,只是简简单单的瞟了一眼之后,他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先生见到了会心疼的。”
邵伯没有明说傅容琛会心疼什么,但是唐浅浅却还是很聪颖的知道了邵伯的意思。
她翘了翘脚趾头,在空中起舞。
她的双脚很美,也很小,似乎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够将她的脚包裹在手心之中。脚背之上的肌肤实如此的光滑白皙,细腻得似乎都在泛着莹莹的光。
脚背不宽不厚,不窄不宽,刚好就是最合适的尺寸。
那裸露在外的脚踝,精致美丽,还悬挂着几滴湿漉漉的水珠,攀爬在她的脚踝之中,缓缓地向下移动着,顺着她赤脚上的那些精致脉络而流动着。
“他可不仅仅是会心疼。”唐浅浅一语双关的回道。
身后的睡莲也开始随着她转动的动作而滴下水珠,一滴又一滴的在地面渲染着。
邵伯没有接这话,而是他在原地等着唐浅浅向着他的方向走来,在即将唐浅浅走过的时候,邵伯将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唐浅浅一看,原来是一张请柬。
颜色和样式都很合唐浅浅的心意,她空出一只手,将请柬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电影奖主办会发来的。
“华金电影奖吗?”
唐浅浅低喃着,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电影节的,三年一次,在行内的影响力算是挺大的,它主要就是收录评选近期在社会之上映起重大反响的电影而开办的。
在华金之中,它能够给予新人,无论是新人演员,还是新人导演,都会在这样的电影奖之中开始镀上一层金。
这也是华金电影奖成立的初衷,而最后,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娱乐圈行业的迅速变化,华金电影奖的地位也开始节节攀升了起来。
早些年的时候,唐浅浅就知道,华金不仅仅捧红了一两个的演员,还直接就捧起了一批新生代的导演。
演员和导演,无论是在电影行业内还是在制作连续剧的行业之中,都是需要呵护与期待的未来,能够得到华金的承认,不得不说,对于现在的唐浅浅来说,还是很需要的。
她不仅仅是想要在公众面前展露她的本领,还需要华金这个电影奖给她镀上一层名副其实的金。
在最初,苏彦就给唐浅浅说过,她参演的这部《盛世繁华》电影在京城的各大影院之中票房大涨,不仅仅是在京城,电影的影院播放权限还被宽松的开放下去,将这个电影真真实实的落实到了广大群众心里。
苏彦是老成的经纪人,得到华金电影奖的会场请柬,这不得不开始让唐浅浅发现,原来她不仅仅是在同傅容琛斗智斗勇,她的演技还被广大群众所期待。
唐浅浅不是新人,这一次对华金这么思虑,也只是因为在以前,在那遥远的上一辈中,唐浅浅的起步就是从这华金电影奖开始的。
随后,她一步步的开始接大片,同知名的或者新生代的导演合作,创造出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品,哪怕是最后她因为被唐家所舍弃而变得窘迫,她的这些作品依旧是在屏幕之上大放光彩。
而这一次再一次的将华金电影奖的请柬拿在手中,唐浅浅的心反而不再是当初那般的雀跃,她只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无论是邱铭凡导演,还是因为她的自信,唐浅浅就是简简单单的觉得,这个华金电影奖就是该落在她手中的。
唐浅浅抬头,将请柬搁置在手指之间晃动,“这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她确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要知道,唐浅浅的这些事务都是被苏彦承办的,而苏彦不会知道她同唐天,还有同傅家,同傅容琛的关系。
既然不知道,那么邵伯又是从哪里将得到这个请柬的呢?
邵伯显然是知道唐浅浅在疑惑什么,他开口解释了起来。
“先生让人拿回去的。”
听到这事还有关傅容琛,唐浅浅眼眸微眯,遮挡住其中的流光溢彩,“他是什么时候让你拿的。”
既然傅容琛都知道有华金电影节的这个事情,还让人将请柬拿了回来,那么唐浅浅可以肯定了,电影却是入围了华金电影奖项,而剩下的,就是看究竟这部电影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成就。
“就在不久前。”
唐浅浅将邵伯的话听在耳中,脸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她径直看着这张请柬,忽地就弯起了唇角,笑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傅容琛是真的完全的插入她的生活之中了。
不仅仅是因为昨晚那场激烈而惑人的战斗,更是因为傅容琛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将他对唐浅浅的主权宣布了出来。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微笑着看着邵伯,眼眸之中一片笑意,她的笑很会感染人,隐隐约约之间带着某种特殊的频率,让见到她微笑的人都会从心底开始产生一种愉悦的情绪。
“已经没有了。”
邵伯谦逊的回答着,随后又渐渐的开口,“唐小姐,时间还早,你不需要这么匆忙的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巴不得唐浅浅能够陪着傅容琛一直躺在床上。
唐浅浅挑眉,轻飘飘的回应,“我没有匆忙。”
她只是想要早起出来透透风而已,再则,她也知道邵伯的狡猾程度,如果说最初邵伯对她是恭敬的话,那也是一种期待的恭敬,期待着唐浅浅能够软化傅容琛,能够让傅容琛拥有七情六欲。
而现在,也不知道邵伯是怎么看出来她同傅容琛之间已经做了极其亲密事情的。
说话言语之中不再是对唐浅浅充满着期待,而是用一种谦恭得似乎是对待主母的态度去对待唐浅浅。
“是的,愿唐小姐能够同先生一起得到好眠。”
邵伯言语之中完全忽略了天已经亮了的事实,唐浅浅也不在意,她径直走过邵伯,然后推开门,就轻轻的走了进去。
被留下的邵伯看着唐浅浅的身影完全的没入那扇门后,他的神情突然就雀跃起来。
是的,就是雀跃。
邵伯他赶紧的转身,迅速而放轻脚步的向着楼下走去,一边行走还一边低语着。
“现在应该去准备补汤了。”
“是的,但哪一种的效果更好呢,我看着唐小姐的脸色不如以往,看来应该找一些补血的,对,就是补血的。”
邵伯兴奋的向着外面走去,“看来这次,我是真的可以无憾去见夫人了。”
自家少爷已经完全的吃掉了唐浅浅,那么按照邵伯对傅容琛的了解,他就会和唐浅浅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毕竟傅容琛到底还是在他的看护之下长大的。
他的性情,邵伯多多少少也能够知道些。
就像是邵伯问唐浅浅,她喜不喜欢动物一样,在邵伯最初的想法之中,他是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傅容琛曾经养过的那只鸟儿的事情,但最后他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唐浅浅是个少见的聪明人,很聪明,做事说话充满着狡黠的狐狸意味,这样性子的人,邵伯不会相信她对傅容琛那强烈的占有欲不为所知。
既然知道,那么邵伯又去担心什么呢?
他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看紧着佣人将补血的热汤准备好就是。
至于唐浅浅,她在推开门之后,就轻轻的走了进去。
转过转角之后,她径直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傅容琛还是最初的那副静躺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因为唐浅浅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所以傅容琛的那双手已经优雅的交叠在其中。
傅容琛的睡姿,一直都是很优雅绅士的。
唐浅浅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她双腿微屈,半跪在了床边铺成的貉毛地毯之上,白皙的小脚透着晶莹,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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