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我苦涩的一笑,“好了不提了,咱们走吧,找个地方吃个午饭然后赶回市里去。”
“你看见那边车里的人了么”,她冲我一使眼色,“一直躲在那观察咱们,看样子八成是有事,我看咱们得明天才能赶回去了。”
正说话间,那个男人下了车,忐忑不安的向我们走了过来,“小伙子,你是不是姓林呀?”
我看他一眼,“对。”
“是林五爷的孙子吧?”他有些激动。
“是啊,怎么了?”
“哎呀太好了!”他兴奋起来,赶紧跑到爷爷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小伙子,可算把你盼来啦!”
我有点懵,“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来可长了,我是从咸水沽赶过来的,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他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你等等!”我打断他的话,“你知道今天会遇上我?或者说,你今天就是来找我的?”
他一拍大腿,“没错呀!这都是五爷当初的吩咐,这不,昨晚上他老人家还给我托梦了呢!开始我还半信半疑,到这一看呀,好嘛,正看见你收拾刚才那小子!兄弟,你们林家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哥哥有事相托,你可一定得帮帮忙啊……”
“你说我爷爷给你托梦了?”我一皱眉,“你见过他么?”
中年人一愣,“啊?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就是知道是他呀”,他说,“兄弟呀,是这么回事,我前些日子来过你们村,找过你爸爸。可我们家的事吧,你爸爸说管不了,我求了几次都没用。后来没辙了,我就到林五爷这来磕头,求五爷给我托个梦啊什么的指点我一下……”
叶欢扑哧一声笑了,“这位先生,您说话可真逗。”
那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叶欢,“哎我说这位姐姐,你可别开这玩笑,林五爷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关键是林家答应别人的事,那是绝不食言,一定会做到的!”
叶欢不笑了,“对不起,您接着说。”
中年人清清嗓子,看看我,“其实一开始啊,我也是半信半疑,可没办法,我们家那点事啊,当初就是林家给办的,说好了是只能用六十年。这不,到今年正好一个甲子,事必须要办了。不求五爷显灵,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哎你别说啊,就昨天晚上,我突然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告诉我说他孙子会来看他……”
我一怔,“白胡子老头……然后呢?”
“他说了,我们家的事林家是答应过的,可这个事如今只有他孙子能给办了。他说我临近晌午的时候赶过来,就能碰见他孙子。兄弟,那老头就是林五爷,那孙子就是你呀!”他兴奋的说。
我一阵尴尬,这哥们儿说话不但碎叨,而且还不过脑子。
“你就说什么事吧,林家答应你们什么了?”,我耐着性子问。
“就是这个,你快看看这个!”中年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玉件递给我,“兄弟,你看这怎么处理?”
我刚要接过来,身边的叶欢大惊失色,一把将我手拍开,“林卓,不能碰,这是黑辟邪!”
24 黑辟邪2
我也一惊,猛地推开那个中年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物件哪来的?”
中年人傻了,“这……我这……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帮我解决这个物件呀!”
“黑辟邪是招阴财的物件,活人不但不能用,碰了还会折损阳寿!”叶欢冷冷的说,“你把这个给林卓,是何居心?”
中年人无奈的看着我们,“兄弟,姐姐,我不是坏人哪,你们听我解释行不行?这物件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但这是从我太爷那辈传下来的。”
“你别告诉我说这么邪门的物件是我爷爷给你们的!”我冷笑,“黑辟邪是死人用的物件,属于损阴德的镇物,林家从来不用这个!”
中年人叹了口气,“兄弟,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叶欢拉我一下,“这人说话不对劲,应该就是跟这黑辟邪有关,咱别打断他,让他先说完。”
我冷静了一下,“收好你的物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边小路上聊吧。”
中年人只好点点头,心事重重的转身走了。我们跟着他来到小路上,找了个地头坐下,他拿出黑辟邪,神情古怪,一言不发。
“现在开始我们不打断你,你冷静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说,“别着急,慢慢的说。”
“行,谢谢兄弟……”他叹了口气,“我姓孙,叫孙武州,我爸爸叫刘子胜,我爷爷叫黄绍清……”
我一愣,这祖孙三代的名字真有意思,一代一个姓。
他看出我的疑问了,“兄弟你别误会,我们是一脉相承的,不过都是跟的姥姥家的姓。”
“那你家本姓是?”我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他苦笑,“反正听我爸爸说吧,我太爷爷那辈是宁河那边的,他有个把兄弟是个阴阳先生,姓崔,人称崔二先生。那时候我们家太穷,我太爷就跟着崔二先生一起给人看风水谋生。”
“哦,你太爷懂这个?”我又忍不住问。
叶欢一拉我,冲我一使眼色,让我别再说话了。
中年人一笑,“我太爷不懂这个,不过呢他是个怪人,年轻的时候被雷劈过,愣是一点事没有。从那之后,崔二先生认定他是个奇人,于是就把他收了,让他跟着自己。”
“你继续说吧,等你说完了我们再问”,叶欢淡淡的说。()
“这事我是这么听说的”,他想了想,“刚解放的时候吧,宁河县有个土财主叫韩大麻子,那一年他家里出了很多怪事,据说是闹狐狸。后来一个游方的道士从那路过,给他看了看,说是他家的祖坟的下面的龙脉断了,让他赶紧迁坟,不然就会家破人亡。那老道会看事,但不懂风水,说完拿了钱,吃了顿饭就走了。没办法,韩大麻子就去我们老家请崔二先生了。”
这事听着挺有意思的,我看看叶欢,她却不那么认为,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崔二先生和我太爷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总算是给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有个问题,那块地上有一座老百姓家的坟。韩大麻子财大气粗,派人把坟主请来了,说给人家钱让人迁走。没成想,人家不干,说是风水先生说了,这块地的风水以后能出状元,给个金山也不换。”
“那后来呢?”我脱口而出。
“韩大麻子为了那块地是费尽了心思,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最后人家没办法,收了他十根金条,最后才答应把地让出来”,他看看我们,“答应了之后,崔二先生给选了日子去迁坟,没想到棺材打开之后一看,里面那老头老太太尸体一点没坏,就跟睡着了似的。这还不说,在开馆的一刹那,有两道红光窜了出来,谁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它们就飞走了。当时崔二先生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对我爷爷说,‘咱们是做了孽了,做了大孽了……’”
他停了下来,似乎在等我插嘴,但这次我一言未发。
等了十几秒,他看我不说话,只好继续讲述,“韩家的坟迁完之后,崔二先生就再也不给人看风水了。两年以后,他突然不行了,临终把我太爷喊去,就把这个物件给了他。他和我太爷说了什么咱不知道,反正从那之后,我们家的儿子都得跟姥姥家的姓了。”
“那跟我们林家有关系么?”我问。
“有关系,我太爷去世的早,后来这物件就传到我爷爷手里了”,他说,“我爷爷自从得了这物件,身体就开始不好,经常看见有几个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托一个远方亲戚的介绍,这才找到了林五爷。”
“然后呢?”我一皱眉,“我爷爷帮你们做什么了?”
“给了一道符,让我爷爷拿回去镇在家里”,他说,“五爷说,那黑物件一旦用上了就不能中途放下,必须用满一个甲子。所以在它到期之前,这事不能办,也不能明说。我爷爷当时也不好多问,五爷那么说,也只好就那么办了。从那道符镇到我们家里以后,家里的情况算是好多了,但是有一点,就是男人不长寿。所以我爷爷把这个传给我的时候,一再叮嘱,说今年就是这物件六十年期满的年头了,一定要来找林五爷想办法。”
叶欢一皱眉,“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是林家给办的,只能用六十年?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说清楚?林家怎么会用这么邪性的物件,你这不是侮辱林家的名声么?”
中年人楞了一下,“我……我是那么说的么?我怎么不记得呀?”
我拍拍叶欢的手,“那黑辟邪阴气太重,他现在能说话就不错了,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年人看看我们,继续说,“前些日子我找到你们村,一打听才知道五爷早就过世了,于是我就去找你爸爸。可你爸爸一看这物件,立马就变脸了,把我直接轰了出来,说什么也不给我管这个事。村里有个老头看见了,悄悄跟我说,让我来五爷坟上念叨念叨,或许有办法。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我爷爷真的给你托梦说,这个事只有我能办?”我问。
“兄弟,我敢蒙你么?”中年人信誓旦旦的看着我,“你要是不帮忙,这事我可真就没辙了。”
我看看叶欢,“我该管?”
叶欢想了想,“既然是五爷当年答应的,看来你不管也不合适了。”
我点点头,看看中年人,“把你的物件收好,带我们去你家看看。你们家的事不算小,荒郊野外的说不得。”
“哎,好好好,兄弟,姐姐,太谢谢你们了!”中年人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咸水沽他的家里。看的出他条件不错,房子很宽敞,装修的也比较豪华,就是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阴气。
“兄弟,姐姐,你们随便坐,我先泡茶!”他招呼着我们。
“不喝茶,别麻烦了”,我淡淡的说。
“哎,不麻烦,很快就得!”他热情的说。
其实我们不是不渴,是这房子里阴气太重,水势必受到浸染。这样的水泡茶喝了,对身体很不好。但是既然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简单的打量了一下整个客厅,他的情况我心里基本就有数了。
客厅主人缘交际,这个地方的风水布局影响房主的交际圈和事业工作。比如他这个客厅,虽然很豪华,但十分清冷,一看就是很少有人来。沙发后面的正墙上挂着一副十字绣《清明上河图》,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尊一人多高的精致大红瓷瓶,旁边放着一块形似老鹰的太湖石。
我心里一阵冷笑,人可以撒谎,风水却不会骗人。
“来来来,喝茶!”
我接过来放下,叶欢也是,只接过来,并不喝。
“孙哥,你是做港口做货运生意的吧?”我一笑,“钱不少赚,可就是留不下,存款一过百万,定然会摊上一次大事,但是每次事过了之后,还能给你留点底子,对吧?”
他一怔,“兄弟,你看出来了?”
“不只是你,恐怕你爸爸,你爷爷那辈也是如此吧。你们家从来不缺钱,只是这钱留不住,基本等于是为别人赚的。我爷爷那道符镇上之后,你们还能留下点,从十年前开始,能留的恐怕是越来越少了吧。”
“对,是这样!”他叹了口气,“以前的贵人,几年之间都变成小人了,我这点钱还不够孝敬他们的。赶上年头好了,能挣个几百万,可到年底一看,最多就能剩个二三十万。存款一超过百万,不是家里出事,就是船上出事,反正得把钱给我造下去,哎……”
“其实你也不用因为这个郁闷,能保住命就比什么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我一笑。
“不瞒你们说,我这青山是留住了,柴都给别人了”,他讪笑,“哎兄弟,你说是风水的事,还是我那物件的事?”
“这个不好说”,我看看他,“表面上是物件的事,实际上风水的事。来前路上我算了一卦,你太爷的父祖……恕我直言,似乎是刨土为食的吧?”
他一听就明白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他们都是盗墓的……”
“卦上看,你们家没有祖坟,却又有一座特别豪华的祖坟……”,我看他一眼,“这么说,你这两位老祖宗,恐怕是倒斗的时候碰上了什么事,最后没走出来吧。”
他冒汗了,“是,听说是这样。”
我淡淡一笑,“也不对,其实当时去的是三个人,有一个最后出来了,还带出来一件宝贝。”
他吃惊的看着我,慌忙的给我跪下了,“林大师,我知道瞒不住你了,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家吧!”
25 黑辟邪3
我冷冷的看着他,“孙先生,你绕来绕去,话里三分真七分假,这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瞧这意思,当初你们跟我爷爷也没说实话,他老人家肯给你们一道符已经是够给你们面子的了。请人办事,如同找医生看病,如果你明明是头疼,非说是拉肚子,那这病治不好的话责任在谁呢?”
“我……”他似乎有苦难言。
“黑辟邪是镇墓兽,炼养它极其困难,别的不说,单就这通灵墨玉就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找得到的”,叶欢平静的说,“我们跟你来并非是被你骗了,不过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林家给过你们承诺,那就一定会兑现,可你若是自己信不过林家,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这番话说的软中带硬,合情合理,仿佛她也是林家人似的。我心里一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却一脸严肃,静的让人胆寒。
孙武州汗如雨下,低头不语,双手不住的颤抖。
“孙先生,你身上阴气太重,我不能扶你,请你起来坐下说吧”,我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这次如果还不说实话,那……”
“实话,一定是实话!”他赶紧说,“林老师,您别往心里去,开始看您这么年轻,我这心里没有太大的把握。再说……祖上那点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提的,也就不提了……现在我看明白了,您二位都是高人,从一见面你们就把我,把这件事看透了。您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说,这次绝对不掺水了!”
“嗯,您起来坐下说吧”,我说。
他吃力的站起来,重新坐下,将黑辟邪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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