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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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狱等你-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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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人高秋



章1、枕边长发

我叫常乐,做阴阳师整10年了。

很多人说干我们这行的就是神棍,什么算命啊、鬼啊,通通都是坑蒙拐骗糊弄人的。我承认,我确实骗过不少人,即使是现在我也经常骗人,而且手段高明,就算我骗了你,你也发现不了。

不信?

那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我给那些善男信女们断姻缘时常说这么一句话:“你命里姻缘不顺,桃花虽有,但多变劫,是注定的孤老命。虽终有婚姻,但对象却并非最爱。”

如何?是不是觉得大部分都中了?

这就是骗术了。

那么我做的工作都是骗人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说说我现在的情况吧,我在一座北方省会城市的中央商务区有自己的公司,虽然公司不大,员工也不多,但这里面的费用可不是单靠坑蒙拐骗就能负担得起的。要混这行,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

这些我不便透露太多,毕竟不能因一时口舌之快,就断了自己和同行的财路。不过,我会把一些古怪经历跟各位分享一下,如果今后各位不巧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也能知道如何自保,免得吓到自己。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古怪遭遇发生在7岁时,这也直接关系到了我的入行。

做阴阳师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阴阳眼。

我家祖辈都是做阴阳师的,按家里的规矩,阴阳道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我爸是家里老小,上面4个姐姐,我爷本打算让我爸接班,可是我爸不争气,不但没阴阳眼,用了道家开眼咒都看不见鬼,最后只能作罢。

听我家里人说,我出生之后总是不停地回头看,而且天天笑哈哈地伸手往身后抓。

按我爷的说法,我背后鬼门大开,我是身处阳界,回头便看到阴间,是追魂阴阳眼,注定了一辈抓鬼,不做阴阳师都天理难容。不过也正因为鬼门就在背后,所以我必定要经历一场生死劫。

7岁那年,有天晚上我跟邻居家小孩在镇外一直玩到天黑,等我们开始往回走时,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那声音时断时续、飘飘悠悠的,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最重要的是,同行的人没有一个听得到的。

从我懂事时候起我爷就一直跟我说,如果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名字,我一定不要立刻回头,要先等一下,看看周围人的反应,确定大家都听到了才回头。

这话我始终记得,所以我根本没去理那声音。可就在我闷头往前走时,我的右肩膀突然被使劲抓了一下,我疼得一哎呦,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肩膀,结果这一转头,我的余光扫到了身后,在我后面竟然跟着百十来个衣衫破烂的怪人!

我有心想跑,可是身体顿时就不听使唤了,我迷迷糊糊地转过身,然后跟着这些怪人一直走,方向正西,那是鬼门关的方向。

眼看着我周围变得一团黑了,突然一头白老虎跳到我面前,然后一爪子按在我的肚子。我感觉好像有一座山压住了我,接着我便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后来我爷告诉我说,我是遇到了夜走鬼,也就是百鬼夜行,因为我身后鬼门常开,所以夜走鬼直接奔着我身后的鬼门去了,而且还叫上我一起。正因为我回了头,半只脚还踏进了鬼门关,所以鬼门从此就移到我面前了,我不需要回头便能直接看见鬼。

为了帮我渡劫,我爷让白虎式鬼附了我的身,也算是把白虎传给了我。

关于白虎,我家祖书上有记载,明代时一头白色恶虎伤人,其被杀后化鬼再行凶,我家先祖将白虎收服,并养作式鬼。

我是土命,白虎五行属金,按五行相生之说这本是好搭配,但物大成精,巨虎化鬼灵性太强,会不断汲取我的命土,损我的阳寿。

于是我爷在我眉心种了一个转命眉心煞,这转命凶煞逆转了我的五行,却恰好让白虎过剩的金气反旺我的命,算是以毒攻毒的妙招。只是我随时需要注意一下外部的风水五行,以防扰乱了我和白虎的五行平衡。

从那之后,我开始跟着我爷学阴阳道术、风水八卦。我15岁学成,三年后我爷驾鹤西去,我正式出徒做了常家第27代阴阳师,并接过了“乐易风水堂”的招牌。23岁时,我把乐易堂搬到了省城,并在中央商务区扎根做到现在。

前话表完,接下来便是正题了,首先我要给各位分享的是一段跟头发有关的诡异经历。

那天是周一,我8点多一点就骑着单车去了乐易堂。十五分钟后,一个全身休闲打扮的男人来到了我的公司,他叫陈时康,是我今天要约见的客户。

陈时康今年30多岁,自己开了一家经贸公司,年收入几百万。虽然跟京城的达官贵人子弟不能比,但在我住的这地方,以他这种岁数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那就绝对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

昨天我跟他在网上聊过,他说他最近遇到怪事了,每天早晨起来他都发现枕边有好多女人的长头发,可是他近一个月都没有带任何女人回过家。

这事很怪,而我专治各种古怪。

我将陈时康让到了办公室,然后便聊起了具体的情况。

“昨天您说了,让我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我想了下,在两个月之前我跟我一个……跟我一个女朋友分手了。”陈时康言辞闪烁,很明显是在跟我隐瞒什么。

“陈总,既然你到我这儿来了就证明你是信到我了。做我这行的其实跟律师一样,客户的秘密我绝对不会外泄,所以你不用对我遮掩什么,有话就直说,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帮助。”我说。

陈时康尴尬地笑了下,然后改口说:“其实那也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一个模特,跟了我两年。然后上个月我认识了一个挺不错的姑娘,所以就想跟那个模特断了,结果她觉得她已经是我女朋友,总是纠缠着我不放,然后我就……我就……”

我向陈时康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鼓励了一下他。

“哎,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我抓着她的头发打了她几巴掌,还骂她就是个鸡,反正当时闹得挺不愉快的。然后就是最近几天的怪事了,我每天早晨起来都发现我枕头旁边有长头发,但最近我生意忙,从来也没带女人回过家,我头发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

“有没有可能是你那个模特朋友在跟你玩恶作剧?”我问。

“我确实带她来过我家好几次,不过我给她在外面租了房子,我们平时都在那见面的,而且她也没我家钥匙。昨天晚上我还特意去找过物业,他们查过监控,确定她绝对没有到过我住的社区,所以我就怀疑……我怀疑是不是有鬼每天晚上睡在我旁边!”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很认真地点着头。

陈时康被吓得顿时睁圆了眼睛,然后紧张地询问我:“那应该怎么破?常大师!”

“大师这名号我可不敢当,话说回来,你遇到的这种情况嘛……”我故意卖着关子、拉着长音。这一招绝对屡试不爽,如果我言语轻佻他们就会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什么麻烦事,但我如果语气凝重、表情严肃,他们就会觉得问题大条了,之后我也更好要价。

果然,陈时康上套了,他紧张地连续眨巴着眼睛,然后用力抿着嘴唇盯着我。

我皱着眉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我可以替你请几张白虎符和纯阳真君符,这两套符可保你不被鬼近身。不过神符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想找出‘病根’,那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我亲自去你家走一趟。”

“如果大师愿意去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酬劳方面我知道规矩的,预付一万,现金我都带来了。”说着,陈时康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沓百元钞放在桌上,并轻轻推到我面前。

我微眯起眼睛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强调说:“我捉鬼并不为财,但阴阳师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养家的,如果我不收钱,那其他的同行也都没办法收钱,久而久之做我们这行的人就会越来越少,最后的结果就是鬼怪横行。所以这钱我就收了,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一边说着道貌岸然的台词,我一边将钱接过来放到了我办公桌下的保险箱里。

“那咱们约个时间吧,你看哪天晚上你比较方便?驱鬼这种事最有效的时段就是晚上。”我解释说。

“今天晚上就行!您说个时间,到时候我安排车来接您!”陈时康非常痛快地说。

“这倒不用,你把地址留给我,晚上8点我去找你。”

“好的好的,这没问题。”说着,陈时康拿出纸笔来给我写了下他家的详细住址,还特意留了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给我。

随后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在他临走的时候我免费送了几个铜符给他,叮嘱他挂在办公室的门窗上。

陈时康接了铜符后连连向我鞠躬道谢,就像受了多大的恩惠一样。当然,有些事情我不可能告诉他,比如铜符到了不懂道术的人手上,那就跟几块废铜烂铁没有任何区别了。

章2、床下有鬼

晚上8点,我骑着单车准时到了陈时康家。他家住在富豪花园社区里,是一栋别墅。不需要进门,只在外面看一眼我就大概可以判断出这别墅有问题了。

别墅位于社区正北,前方是个死水湖,在风水里这叫开天门、闭地户,寓财源广进之意,看得出陈时康选房子的时候也做过一番研究。不过在死水湖的中心有一座假山,假山顶宽座大当腰细,从正面看就像一个大葫芦,这座葫芦山就正对着陈时康的家门。

这种布局其实是把双刃剑,屋主得令时则风调雨顺,失令时则召鬼怪、引鬼邪,属于亦阴亦阳的局。现在是秋天,如果陈时康是木命,那就恰逢他的失令月,住在这里自然会闹鬼。

陈时康就站在别墅的院门口等着我,于是我过去问了下他的生辰。

事实果然也跟我想的一样,陈时康今天33岁,是石榴木命,现在就是他的失令月。

“你家门前这个死水湖不错,它能让你生意兴隆,不过那个假山可就不妙了。春夏你会诸事大顺,但到了秋冬就会召鬼引邪,如果你不想搬家,也不能破坏这座假山,那我建议你每年秋冬两季来我这,我给你请几道神令贴在门窗上,帮你镇鬼辟邪。”我对陈时康建议说。

“是吗?当时给我看房子的风水先生说我住在这肯定发财,原来还有另外的说道!”陈时康虔诚地望着我说。

“当然了,懂风水的人未必懂鬼神,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你也不能怪他。”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房门一指:“咱们还是进屋看看吧,先解决你枕边鬼的问题。”

陈时康立刻点头,然后便在头前将我引领进了他的屋子。

屋里的装修很有古典范儿,墙上还有古风的壁画,在门口、墙角、窗边这类位置都放置着一些旺木的器物装饰,让这个屋子很合陈时康的命相。如果这屋子里真闹鬼,那或许也正是这种旺命的风水布局才让陈时康没有丧命。

我让陈时康带我直接去了他的卧室,刚一开卧室的门,一股浓重的阴鬼气几乎直冲着我的脸扑了过来,在鬼气当中还夹杂着女人凄惨的哭声!

陈时康看不到这股鬼气,也听不到鬼气中的哭声,他就那样迎着鬼气走进了屋里,并打开了卧室里的灯。那鬼气始终太浓了,浓到我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么,我不得不向后倒退了一步,然后挥了挥手将面前的鬼气扇开。

“大师,怎么了?”陈时康发现了我的反应,他立刻紧张地过来问我。

“你卧室里的鬼气太重了!是不是平时一直都不开窗啊?”我皱着眉问。

“我挺怕冷的,有点凉气我就会一直打喷嚏,所以就……”

“没关系!”我摆手止住了他的解释,然后说:“你先到外面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进来。”

陈时康也没多问其他的,他点了下头然后便快速走出了卧室,而我则取而代之进到了房间里,并紧紧关上了房门。

鬼气就像浓雾一样笼罩在卧室里,让我无法看清周围。我从怀里取了张镇鬼符,在念了一套八阳咒后便将符纸向上一丢,镇鬼符在离手之后立刻燃烧起来,弥漫在屋里的鬼气顿时散去了。

就在鬼气散开的一瞬,一个黑色的影子滋溜一下从床上逃到了地面,感觉好像是一只大猫!我紧跑几步追到床边,那影子又嗖地一下钻到了高脚双人床的下面。

我没有继续靠近,而是与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伏低了身子往床下面看。床很高,借助卧室里的灯光我便能看到床下了,而就在我的目光刚刚探向床底下的一瞬,两股黑影猛地从床下蹿了出来,并且直奔我的双眼。

我赶紧向后躲闪,同时伸出两手猛地住了那那两股东西……那竟然是两戳乌黑的长头发!

那头发实在长得有些离谱了,我距离床大概有三米的距离,那头发从床底伸出来并绷得紧紧的,头发的另一端显然还连接在床下的某个东西上,而且发丝上散着浓浓的鬼气!

床下边的东西就是在陈时康家作乱的邪物,绝对错不了!

“给我出来!”

我一边低喊着,一边猛地用力一拽那两股头发。床下那东西力气意外的大,我这一拽居然没拽动,它还跟我较上了劲。我索性将两股头发全都交代右手,空出的左手则伸到怀里抽出一张镇妖符丢向床下。

没有经过咒语开光的灵符就跟白纸无异,但这东西显然吓到了床下的东西,趁着它松劲的一瞬我猛地把胳膊向后一扯,床底下的东西也终于被我拽了出来……在我手中那乌黑头发的另一端竟是一个女人的头颅,而且只有一颗头颅,并没有身体!

那颗头在飞出床下的时候也猛地睁开眼睛,并且极其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怨念地喊着:“给你头发,给你头发!”

在喊叫的同时,头颅上的其他头发也猛地伸长,就像数条触手一样伸向了我,转瞬间就缠住了我的双腿、手臂、躯干、甚至是脖子,而且越缠越紧。

我用最快的速度念了套火铃神咒,同时右手掌心向上一翻,缠在我右臂上的头发一下子着起了火,这火焰也顺着头发朝着那女人头颅蔓延。

“不要!不要烧我的头发,不要烧我的头发!”

女人的头颅再次发出了一阵哭喊声,紧接着缠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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