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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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后周-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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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事,可是越是考虑,郭威心中越是没底。如今有三个人有可能继承郭威的大周,但这三个继承人情况都不算太好。要不是为此,郭威又岂会拿下位高权重的王峻、又岂会斩杀桀骜不驯的王殷?!

三个人中,李重进乃是郭威的外甥,虽然在军队中多少也有些个威信,可是这家伙重武轻文,对政事处理得一塌糊涂,根本就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而且李重进毕竟姓李,如果让他继承了皇位,那郭威建立的郭家王朝岂不是要改姓?所以,郭威从开始就排除了让李重进即位的可能性,只让他统帅军队却不让他处理政事。

按理说,郭威的亲生儿子郭信(意哥儿)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不过他在京师之乱中因惊吓过度导致持续高烧,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脑细胞,导致郭信的智商一直维系在十余岁小儿的水准。以这样的智力水平,如何能驾驭一个王朝,尤其是一个周边都是敌国的王朝!

后周的这片土地,注定了要由真正的强者来统治。它处于中原腹心,交通便利,没有天堑可以依靠,强盛了也许会四方来贺,衰败了就会四面楚歌。别忘了,如今的中国之地,并不只有一个后周,南面有南唐、吴越等割据一方,北面有死敌刘崇的后汉以及雄踞朔方的外族契丹,至于西北,还有党项等异族作乱。郭威登基以来,周边对后周可都是虎视眈眈,如果让郭信继承大统,那等待后周的,可能只有灭亡二字!

这样下来,只剩下一个人选,那就是郭荣(柴荣)。郭荣这个人,器貌英奇,善骑射,略通书史黄老,性沉重寡言,比较适合做储君。

可是郭威对他却也有担心之处,郭荣出仕以来,基本上都在自己羽翼庇护之下,并没有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先前在后汉的时候,皇帝为了安抚郭威,给郭荣几个闲散差使,并没有让他镇守一方;郭威起兵南下,又将郭荣留守在后方,也没有在军伍中得到锻炼。而且郭威称帝以后,考虑到爱子郭信日后继承皇统的问题(当时郭信智商问题尚未显现),无心之中也对年龄大于郭信的郭荣又进行了一些压制。这样一来,郭荣在文武两途都没有建立威信,只怕他当上皇帝以后,诏令会被群臣看轻,影响大周的发展。

而且郭威还有一点很是担心,那就是郭荣的父亲柴守礼还在世,柴氏宗族的势力也很强大。等到郭荣彻底掌控了大周的局势之后,柴氏势力一定会得到发展壮大。到那时候,周朝虽然还披着郭家的外衣,却是柴氏当家作主!而意哥儿作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定会被某些人看成是对郭荣的巨大威胁,极有可能被这些有心人鸩杀!自古皇帝多无情,就算郭荣对意哥儿多有照料,也抵挡不住稳固皇位的诱惑!自己只剩下这一个亲身儿子,难道真让他日后面临生存的危险?

历史上青哥儿、意哥儿早死,郭威只剩下郭荣这一个选择。可是现在郭威却迷茫了,他很是为难:要想让大周真正得以发展壮大,郭荣是他最好的人选;可要想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就不能传位给郭荣!郭威愁得头发都白了几缕,愣是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主意。

直到有人提及郭荣的妻儿也在京师之乱中全数被杀,郭威突然心中一动。据武德司禀报,郭荣这两年来并没有传来娶妻纳妾的新闻,对左右侍女虽有宠信,可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历史上郭威登基以后,郭荣就被任命为澶州刺史、校检太保、太原郡侯,虽然被王峻所压制,却也称得上春风得意,就在本年生下了儿子郭宗训。可如今郭荣只有个校检太保,借酒消愁不要太勤快,即便酒后春风几度,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而且为重新博得郭威的欢心,郭荣更是在前不久的水灾中努力表现,自己多次泡在冷水之中,接连生了数场重病。

郭威悄悄命人传来太医院医正,咨询他半个多时辰,而后命他写下一个药方,随即以泄露宫廷内幕的罪名,立即将他斩杀。不久,武德司派出死士,悄悄收买了郭荣身边的伺候人,将这药物掺入了郭荣的汤药之中。

于是几天之后,郭荣突然饥渴难耐、兽性勃发,居然病中连挑数名俏丽侍女,最后精关失守、狂泻千里,分明就是“马上风”的症状。这马上风,中医称为“脱证”,民间叫做“大泄身”,现在换个称呼,就是**猝死。在大家的诡异眼神下,在数十名名医的联合治疗下,郭荣总算是保得了性命,只是形销骨立,更在房事上有了心理疾病。

不久,郭威召见了郭荣,对他好好斥责一番,让他修身养性,不要再闹出如此丑闻。郭荣也很是尴尬,他事后也派人多次巡查,结果就是他自身的问题,重病初愈后没能在俏丽的侍女面前把持住,这才出了如此大的问题。

不过,郭威还对郭荣予以安抚,并将他册封为开封府尹,封太原郡侯。至于郭信,则被封为澶州刺史、镇宁军节度使。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郭荣的新任命立即成为了郭荣继承皇位的一种表示,相对于原地踏步的李重进,郭荣这一刻变得耀眼夺目,让前不久讥笑他马上风的人都多少有些个尴尬与后悔。

而郭信智商有损已经是举朝皆知的事情,他被册封为澶州刺史,几乎被所有人看做是对他失去皇位的补偿。大家对郭信的期望也只是等他长大生人、娶妻生子,延续郭威的血脉而已。但大多数人却不清楚,没有子嗣、无力房事的郭荣,日后也只能从郭信将来的孩子中过继一人,继承大业。

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确立储君乃是了不得的大事,普天同贺。虽然郭威本人很是厌恶祥瑞之事,却不妨碍他用别的大事来稳固郭荣的地位。

不久,后周尚书左丞兼判国子监事田敏进献印版《九经》书:《五经文字》、《九经字样》各两部,共一百三十册。此次刻印《九经》前后历经二十余年,始于后唐长兴三年,由当时的屯田员外郎田敏等人充任详勘官;后汉乾祐元年五月,国子监曾奏雕印版《九经》之内,《周礼》、《礼仪》、《公羊》、《谷梁》四经未有印本,请集学官校勘四经文字以镂版。这样的文学盛事,比起那虚无缥缈的祥瑞来,更能显示盛世将至。

几天之后,郭荣在郭威的授意下公开上奏,称后汉时禁止私自制盐、酒曲,立法严酷,如有触犯,不论多少一律处死,对百姓颇为苛刻。如今战乱已平,希望陛下能够恩准,稍微开放一下禁令,方便百姓生活。

于是郭威与群臣商议后,颁布新法:除自用外私自贩卖私盐者,一两至一斤仗八十,服徭役一年;一斤以上五斤以下,刑徒三年;五斤以上重创一顿,处死!至于私自制盐者,一斤以下,刑徒三年且服徭役;一斤以上者,方才处死。

此令一下,百姓赖此活者众多,郭荣威信大涨。不过很快就有一件烦心事摆在了后周朝廷面前,那就是庆州党项居然造反!

原来庆州之北盐州有青、白盐地,旧例青盐一石抽税八百文、盐一斗;白盐一石抽钱五百文、盐五升。后来随着物价上涨,青盐一石抽钱一千、盐一斗。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盐田自然要卖盐为生,这里的党项部落开采出盐来,一般就卖给汉人,再由这些人贩卖到内地去。因为已经交过税钱、加上数额不大,官府对此一直默认。

不过后周庆州刺史郭彦钦,使了不少的银钱,这才从王峻手里买到了庆州刺史的位子,囊中羞涩的他就将目光钉在了这盐税之上,很快郭彦钦便下令增加税钱。

当地党项野鸡族因为贩盐得到的钱财,蓄养羊马无数,郭彦钦故意派人假扮盗贼袭扰他们,以求贿赂。可是郭彦钦忘了一点,这些党项族人可不像内地人那般逆来顺受,居无定所的他们敢于揭竿而起。不久,野鸡族公开造反。等到中原朝廷得知消息的时候,庆州已经乱成一团。

在这个确立储君的关键时候,郭威岂能容许他人造反。于是郭威一方面任命保义军节度使折从阮为静难节度使,与宁州刺史张建武、环州刺史皇甫进等人封锁边疆,控制叛乱规模,防备域外党项族介入;一方面命令壮武将军董遵诲立即率领两千骑兵火速西进,平定叛乱!

董遵诲接到命令,立即去侍卫亲军马军都接收人马,随后迅速出征。

……

第301章楼观道(上)

更新时间:2012…7…190:12:02本章字数:4206

卷三'第301章楼观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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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楼观道(上)

董遵诲觉得自己与西部地区很是有缘,每次西部出现叛乱,总是能排到自己去平乱。而每次虽有坎坷,可平乱之后,自己总能升个一官半职。不过,这缘分是建立在奔波数千里的基础上,现在又不是有高铁和动车组的年代,每次远征都让大家疲惫不堪。

其实董遵诲自己也很理解郭威,每次西部叛乱,当地节度使完全有力量在第一时间将它平息,但是大家却总是严守边境大声求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没有这叛乱,西部哪里来的这些粮草补给,哪里来的这优惠政策?又哪里可以蓄养这么多兵丁,拿着朝廷的俸禄趾高气扬地与朝廷讨价还价!

所以朝廷也学精了,与其再支出大量的物资、落进当地节度使的手中,还不如派遣一支精锐的部队,对敌人主力展开突袭。这样一来,花费也不算太大,也树立了中央的威信。可问题是对策很好,但当地的节度使哪里会愿意主动配合中央的部队?他们总是敷衍了事,让朝廷军队打起仗来分外费劲。

比如说现在,董遵诲所部人马沿着水路赶赴邠州,可是下船之后,却根本没有静难军的人员前来接纳。董遵诲只能率领部队在邠州城外扎下营盘,自己拿着名刺前往静难节度使的府邸求见。约莫等了三个多时辰,那门房才施施然告诉董遵诲:明日再来吧,节度使大人外出看地形去了!

众人愤愤不平,暗地里发着牢骚。老成的刘庆义便低声劝诫道:“大家不要发怒,也许那折从阮真得去看地形了,只是那门房见咱们没掏门包,故意为难咱们而已!只是咱们毕竟奉旨而来,哪能再向门房行贿,抹了朝廷的脸面!”

董遵诲轻轻点头,“不过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而已,让咱们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

张逸怒声说道:“咱们可是朝廷派来平乱的人马,他怎么敢这么怠慢咱们?”

董遵诲苦笑着说道:“人家折从阮有这个资格,他从后唐时就加入军队,先为牙将,后升为府州刺史。曾攻破契丹城堡十余处,每战必胜。后汉时,在府州建立永安军,擢升为本州团练使、兼领朔州刺史,位高权重。咱大周成立以来,折从阮镇守宣义、保义两镇,多次击退契丹军、党项人的袭扰,建立了不少功勋。现在咱们平定野鸡族的叛乱,也少不了人家的帮忙。不晾凉咱们,怎么能确定他的主导地位?!”

众人苦笑,很是无语。虽然大家也携带了不少物资,可是没有当地军队的支持,这两千人马还真是个摆设,就算是突袭野鸡族,也找不到居无定所的野鸡族现驻地!

董遵诲笑着说道:“不过大家也要放心,折从阮不是无识之辈,肯定知道平定这叛乱的重要性。王政忠,采办军需物资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豆饼之类的咱们虽然带了不少,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刘庆义,驻地防务就交给你了,我估计折从阮肯定会偷窥咱们的营地、观察咱们的实力,万万不可让他小觑咱们。张逸,我给你放个大假,你去城中探听下消息,看看有没有野鸡族的消息;对了,马德海,你不是说能听懂党项话吗,你就去集市上探看一番吧。”

大家全都点头应允,只有马德海有些个为难,等到大家离开之后,马德海啃啃哧哧地低声说道:“将军,其实俺就只能听到几句像抱歉之类的话,其余的俺根本就听不懂。当初害怕你嫌俺文化水平低,这才胡说了几句,还请将军见谅。”

董遵诲哑然失笑,“这样吧,你我同去集市上一行,我也去看看当地的马市,看看能不能从那里了解到党项人的一些情况。”

两人很快换下衣甲,改成普通人的穿着,悄悄溜出营门,带着十余同样改装的卫士,混入了邠州城。

邠州不愧为静难军的驻扎地,走到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几名兵士。大多衣着整洁、礼貌待人,偶尔也会警惕地看着左右,手下意识地扶着刀柄,显然还没从紧张的战争状态舒缓过来。

静难军负责弹压党项部族,最近野鸡族作乱,从郭彦钦帐下抢到了不少物资,周围的几个党项部落蠢蠢欲动,全靠静难军折从阮他们苦心维系。士兵们更是频繁出动,以武力震慑各部落,这才将叛乱的区域严密封锁,没让这叛变之势蔓延起来。

董遵诲和马德海两人走走看看,发现当地的物价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盐价飙升,让百姓们多有不便,许多百姓更是在排队买盐。

董遵诲也曾排队等候,与百姓们闲聊。大家都对朝廷平定野鸡族的叛乱充满信心,不过却也都相信要耗费不少时间,家里还是存上些盐比较保险。反正都是官盐,纵然价格上涨,也不会出现囤积居奇的现象。

两人走得累了,便挑了一家素雅点的酒楼,在二楼上要了个凭窗的位置,点了四碟时令小菜,又要了两壶浊酒,闲聊起来。

不多时,有两个道人翩然而至,坐在了董遵诲旁边。就见这两个道人,一个约有七八十岁年纪,头发、胡须已然全白,挽着一个很是简单的发髻,颇有一种得道之人的感觉。而另一个小道士不过是十**岁光景,卖相颇佳,好一幅出尘脱俗的相貌。

就见那老道士要了几碟素菜,又要了一壶清酒,自酌自饮起来。小道士低声说道:“师叔祖,你怎么又喝上了?今天都是第三壶了,咱们不是要去折府拜见吗?你要是喝多了,岂不是误了师门的大事!”

老道士微微一笑:“误不了,误不了,只是一壶酒而已,讷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怎么可能误事呢?”

见小道士继续撇着嘴,一副回山之后告状的模样,老道士连忙笑道:“咱们去折府拜见,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毕竟是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不去拜见一番也实在是不给折从阮面子。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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