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施展这种手段,哪里还能按耐的住。
当下展开无形幻影身法,瞬间到了老妇人身边,一手扶住那满面惊骇的老妇人,一手一挥袍袖,水神真气霎时布满衣袖,直如一块钢板,清叱一声“去”,便将两人扫出。
心恨这帮人心地卑鄙,出手歹毒,将两人扫出去的时候,同时以真气制了他们几个隐穴。也是这两人出门没看皇历,竟然触了柳飞这个霉头,岂能好过的了,登时便连天价的惨呼起来。
柳飞冷冷的看了外面的众人一眼,感到身边老妇人簌簌发抖,摇摇欲坠。便回过头来,轻轻说道“莫怕”,手中送出一股真气,老妇人但感一股热气,自手肘而入,在体内迅速走了一圈,顿时感到暖洋洋的,好受了许多。
耳中同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虽只两个字,却神智一清,心神归位。却是柳飞将自己研创的“静心决”融入的结果。“静心决”是柳飞在练功遇到瓶颈时,为压制心烦意乱的情绪,而苦心创出来的。实具静心凝神之妙用。
此时,吴忠、吴勇也已下马,走到院门边,左右立定。那少年短暂的失神后,也迅速的跑过来,扶住母亲,一迭声的问道:“娘可安否?”。那妇人却先向后一步,对柳飞裣衽一礼,道:“多谢先生搭救”,这才转头对少年道:“我儿莫急,为娘无碍的”。进退之间,尽显教养。
那少年这才想起,连忙扑通跪倒,对柳飞道:“多谢恩公救母之恩,太史慈万死不足以报大恩!”。
柳飞微微一笑,正待伸手扶他起来,却猛的听到他自报姓名,不禁猛的一愣,脱口问道:“你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太史慈满脸愕然,道:“恩公如何知道慈之字”,柳飞定了定神,伸手将他拉起,道:“汝且起来,待我将此间事办完,咱们再来叙话不迟”。
说罢,也不待太史慈回答,自顾走出院门,缓缓扫了门外众人一眼,被他看过的,但觉那目光有如实质,刺目生疼,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又向后退了一步。
柳飞语出如带寒冰,冷冷的道:“某不管尔等所谓何事,但观汝等行事,必不是良善,今日权且罢了,但自今往后,如有谁人再敢来此相害他们母子的”话音停顿了一下,转目见丈外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举掌临空向那大石一按,接着说道:“到时莫怪某言之不预”。说罢,转身进院,一边吩咐道:“吴忠、吴勇,将马迁到旁边系好,若有人仍来刮躁,直接打杀了便是”。吴忠、吴勇齐声应是。竟是再未看众人一眼。
那十几个汉子见柳飞说话间,突然举手挥了一下,便没有下文了,都愣怔怔的不知所措。却听得人群中突然一声怪叫,众人齐齐看他,却见那人满面惊骇,指着那块大石浑身颤抖,众人顺着看去,静了一下,突地齐齐大叫一声,四散奔去。原来,那块大石被柳飞用阴劲打成了齑粉,外表看不出什么,刚刚被风一吹,那大石如同冰消雪融,扬起一片轻雾,瞬间不见踪影。
第七章:拜师
正文 第七章:拜师
柳飞进到院中,却发现太史慈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一张嘴巴张的能塞进个鸡蛋。
柳飞见他的呆傻样子,不禁好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太史慈全身一震,忙肃手请他入内,满脸的惊骇、崇拜。
进的里面,重新叙礼落座。太史老夫人请柳飞于上座坐了,这才又再次拜谢救命之恩,并拜问其名。
柳飞答曰:“在下东莱柳飞,一闲散人尔,现正四处游历”。
太史慈立于母亲身旁,脑中翻来覆去的,就是柳飞那惊人的一掌,直觉那功夫的威力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不似人间手段。正浑浑噩噩中,突然听到柳飞报名,不禁一震,脱口呼道:“莫非东莱柳神仙乎?”
柳飞见他满面激动之色,想到太史老夫人刚刚表现出的症状,心下了然,呵呵一笑,道:“什么神仙,这世上哪来的神仙。不过是乡民无知,胡乱称呼罢了。”
又转首向老夫人道:“飞略通医术,刚刚见老夫人面色苍白,但却于呼吸间隐见潮红,心跳气喘,似为气疾之症,若不嫌弃,当为老夫人少尽绵薄。”
老夫人尚未答话,那边太史慈早已抢出,扑通跪倒,道:“慈早闻先生名头,欲移母就医,奈何母亲甚是辛苦,家无余资,只是不允。今幸遇先生,还望先生怜慈孝心,慨施援手以救老母,慈愿投身为奴,以侍先生,若需财物,慈便上天入地,也为先生寻来。”言罢叩头不止。
慈母听闻怒斥:“孽子休的胡言!何曾闻柳先生与人医病要的甚财物来,先生刚刚义救我母子二人,又可曾索要甚子?汝以此言,岂不是有辱先生当面。”言罢,就于席上向柳飞告罪。
柳飞呵呵一笑,道:“子义至孝,以致失了方寸,老夫人却也无需如此重责”,又扶太史慈说:“子义不需如此。某所习得医术,能为患者去其苦,便至乐也。何言报答耶。为奴之语更是休提,否则,某也只有一走了之了”。
太史慈惭惭站起,满面羞愧,唯唯称是,不敢多言,唯恐惹母生气。柳飞便要为慈母诊治。慈母却是不肯,道:“先生今日为我母子之事,已甚是辛劳,还请歇息之后再议。老身之病,缠绵经年,早一日晚一日,却也无妨。且使我儿将些吃食以奉先生,还望先生莫嫌粗鄙才是”。
柳飞见慈母坚持,又寻思这老妇人今日惊吓的不轻,此刻已是满面倦容,显是碍于礼数,强自支撑。不如让她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看也不迟。便道:“也好,今日老夫人状况却不宜就诊,便请早回歇息,待明日大好再来看过”。慈母拗不过,又说了几句,便告罪回房歇息,嘱太史慈好生招呼。
太史慈本想去城中买些食物,但若让柳飞独坐又极是失礼,正为难间,柳飞却早唤过吴忠兄弟,让他们去城中将些酒水、卤货回来食用。
太史慈大惊,忙拦住道:“先生为我母子劳心费力,应是慈奉酒食以侍先生,哪有让先生破费之理”只是不肯。柳飞道:“些许小事,何必计较。况我尚有事情想要请教,若你去,我却找谁叙话?”太史慈无奈,只得在下首坐了。
柳飞问起方才之事由来,太史慈娓娓到来,说出一番话来。原来太史家本东莱郡黄县人,家中虽有薄田,但汉末以来,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更兼吏治败坏,一些小吏自出机杼,翻着花样要钱,家中所得根本就不敷所用,过得甚是艰难。到得太史慈父亲,见不是路,便相人借了些钱财,学人做些生意,这才慢慢好转。
太史慈五岁那年,其父见生意多往南方走动,便举家移往寿春。黄县这边只留下一栋祖屋,托邻里照看。到得寿春第二年,慈父见江南米粮生意大好,便又举债购得大宗货物北上,却也顺利,获利颇丰。但回程之时,却遇到了大祸事。
原来在经淮安时寻得一份帛书,上面尽录长枪、刀法之武技,慈父寻思回去找人教于太史慈,不但多一技傍身,或能凭此博得些功名也未可知。
遂出资购下。哪知这售书之人却是一伙强匪的眼线,那帛书也是自战场上拾得之物,每日只在此向人兜售些物件,暗中观察有无肥羊。
慈父在解囊购书之时,那眼线见那钱囊极是丰厚,心下暗喜。当日,便将此消息递出。可怜慈父却懵懂不知,心下只想早日归家团圆,待走到一处荒凉之处,被群匪围住,二话不说,将一干人等尽数砍倒,随身钱财货物悉数抢走。
慈父身被十几刀,装死混过。待强人离去,方爬向路边求救,恰逢一商队往扬州去,始得搭救,但终因伤势过重,只勉强挺到家中便断了气。
临死前手指胸前,慈母昏厥数次,待被救醒,强忍悲痛,拉开丈夫衣襟,看到的便是那惹下大祸的帛书,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悲痛。感慨的是丈夫至死不忘,希望儿子成才。悲痛的是因这一念却终将性命搭了上。
亡夫生前欠下巨债,债主虽未来讨要,却终是要还的。如今孩儿年幼,也无人可以商量,只得作主,托人变卖家中所有,勉强将债还上。待的料理完丈夫的丧事,已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了,且尚有幼儿要养,四顾茫茫,也只有暂时回黄县老家一途了。
娘儿俩简单的收拾一下,凄凄惶惶的望青州而去。想那慈母中年丧夫,心中之痛何等深刻,自寿春至黄县,跨三州之地。路途遥远,一路之上,为照顾太史慈,忍饥挨饿,风吹雨淋,终至病倒。但觉胸闷气短,有时甚至咳血,却只能咬牙硬撑。
所幸太史慈虽年幼,但甚是懂事乖巧,六岁孩童便知为母分忧,一路搀扶老母,呵心照顾。母子二人虽历经艰辛,却也终于回到了故里。
祖屋田地早在当年离乡之时变卖了,如今只守着个屋子如何得活?无奈,慈母只能将老屋卖了,换了些银钱,拉着年幼的太史慈离乡而去,堪堪走到北海郡,在离城二十里处,寻的一片无主之地,割草做屋,竖木为墙,便是今日这个小屋了。
期间,慈母以为人做些绣活或帮闲为生。慈母未嫁之前,娘家诗书传家,颇有典藏。所以自幼也习得些诗书,如此,便日日悉心以教太史慈。
到得太史慈十岁,唤慈至身边,将出其父生前所遗帛书,交与太史慈,将前因后果细细告知。太史慈悲愤莫名,遂勤练武艺,誓报父仇。到得十四岁时,终于艺成。因天生聪颖,悟性颇高,更是自出机杼,所得早已高出帛书所载。又因经常入山打猎贴补家用,练的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自此,两年内,三下江南,将当年父亲遇害之处的强匪尽皆诛戮,方始转回。也由此,勇名于青、徐、扬三地颇有所传。
却说这北海之地有一周姓大户,最是喜好囤积土地,凡是看中的总要想方设法购之。下面之人为逢迎上意,更是手段尽出。前时,不知怎的看中太史慈家所在之地,便暗贲金珠以交小吏,制得地契凭文,日日前来讨要,欲赶太史慈家往别处安置。
时太史慈外出未归,慈母不胜逼迫,只言待儿子回来处置。待到太史慈回,却哪里肯干。几句未说完,便动上了手。想那些个家丁如何敌的过太史慈,这才有前面事情发生。若不是柳飞今日恰巧路过,后果还真未可知了。
柳飞听罢也是唏嘘不已,时以至掌灯时分,吴忠吴勇二人已将酒水、食物购回。太史慈贲了食物至内堂奉老母食用,自转身回来陪柳飞饮酒叙话。当夜,宿于草房外堂。一夜无话。
翌日,食过朝食,请柳飞入内堂给慈母诊治。搭过脉后,柳飞不禁簇起了眉头,原来,慈母之病就是现世的肺病,最是麻烦。
太史慈见柳飞皱眉,不禁心中忐忑,忙问其故,柳飞说道:“老夫人之病当是于当年返乡之时患上,气疾之症,多是引于外,而发于内。须知人体五气,肺属热,心气次之。老夫人当是因受凉之后,更兼心情抑郁,阴气纠于肺脉,未能得及时疏导,以至伤心损肺。因缠绵经年,纠葛日深。若要一药而愈,却不可得。需得以药平之,以膳食调理辅之,长期调理方可得愈。”
当下,拟了个方子,却是以百合,甘草,薄荷,雪莲等物为主,又从路上,百草衔回的草药之中捡出一些,吩咐吴忠将药抓回,交与太史慈熬制。又让吴勇买些驴皮、雪梨、莲子等物。将驴皮制胶,蒸化。拟了个食疗的方子与太史慈,嘱其按方给其母实用。
太史慈家中哪有这许多银钱,所出皆有柳飞。太史慈此时也不多言,自思受恩深重,非言语可以表示,只是暗暗记于心中。
柳飞也暂时在太史慈家中住下。一来要照看慈母之病,二来,也担心周家之人再出阴招。太史慈虽了得,但若其母被钳制,却是拿住了他的命门了。却不知,那周家人自见到柳飞的功夫后,早将他划到妖魔鬼怪之列了。只怕被他寻上门去,哪里还敢为了这点地把命送上,太史慈家所在之地,被周家划为禁地,嘱后世子孙莫要接近,以遭不测,却是后话了。
慈母自服用柳飞之药后,再经食疗调理,已是大为好转,日渐起色。相信只要长期坚持服用,痊愈之日可待。
太史慈心中自是万分感激,自觉便是舍命也难以报之万一,这段时间与吴忠、吴勇兄弟熟悉后,相谈方知吴忠便是当日那得“肠痈”之人。
某日,无意中发现二人竟是身怀绝技,不禁手痒,央着二人相互切磋,结果却让他郁闷无比。两番比试,竟是一下都没能打中人家。
这兄弟二人身形飘忽,如水中游鱼,诡奇难测。往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现,给他一下。而且二人拳路也甚是怪异,总在自己之力将发未发之际,最薄弱之际突然而至。二人之力明明远不如己,但偏偏让自己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全身精力弥漫却得不到宣泄,搞的自己比完之后,跑到门外狠狠的大喊了几声,又自顾耍了一顿拳脚方才舒服。
跟二人交谈之下,得知二人是跟柳飞所学,时间也不过几月而已,更是嗒然若丧。心中却也隐隐起了念头。
要知太史慈所习乃是战阵冲杀之术,练的是那种有我无敌,一击必杀的气势。战阵之上,骑于马上,所习招数多为上三路,以大开大合,绵密迅捷为主。与吴忠兄弟二人所习本就是两条路子,技击属小范围格斗技,讲究飘忽诡异,一触即走。
只有一些特别的外家功夫才走刚猛硬撼的路子。他以战场冲杀之术对上以细腻诡异著称的武功,焉能不郁闷。
其实他虽未得名师指点,但悟性奇高,勤奋苦练之下,所学已是目下战阵上顶儿尖的功夫了,否则焉能在汉末三国,名将辈出的时候得享大名。
这一夜,太史慈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一闭上眼,就是吴忠吴勇兄弟那诡异的身影,要么就是柳飞白衣飘飘,撼人心神的一掌。两般景象走马灯般在脑中打转。不禁披衣而起,出的院子,却意外的发现一人正负手立于院外大树下,仰首望天。
是夜,明亮清冷的月光遍撒山野。月光映射下的柳飞,白衣如雪,间或微风吹过,衣带随风浮动,整个人竟是如要破空飞去一般。
暗夜明月远山
苍松翠柏草屋
白衣人仰首向天微瞌双目
夜风吹拂衣袂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