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这正战的欢畅,却闻蜀军阵上忽的响起震天价的欢呼声。许褚心头震动,趁着二马盘旋之际,偷眼观看,但见蜀军大阵左右分开,正中间涌出无数剽悍之士。黄罗伞盖摇动,金瓜银锤两边罗列,却正是蜀汉皇帝刘备驾到了。
此时张飞眼见大哥到了,更是精神抖擞,飞马近前,丈八蛇矛挥舞处,却是比之方才又是猛恶了三分。许褚亦是大怒。怒道“贼斯鸟,怕你不成,如此相逼。”挺动大刀,再次迎上。
阵上太史慈接着玄德,备言战事。玄德亦是无奈摇头,搭目远望。但见场中二将翻翻滚滚,好一场恶战。
玄德赞叹“许褚真虎将也!”言下已是大有爱惜之意。眼见二人已是战了两百余合,恐有损伤,便叫鸣金收兵。
场中二人均有些气喘,闻听鸣金之音,张飞蛇矛挥动,将许褚逼退。喝道“黑炭头,咱先回去看看,你亦可趁机歇歇。待俺回头再来与你打过。”
许褚怒道“贼斯鸟。你却又白到哪里。战便战。哪个怕你不成。”张飞也不恼怒。嘿嘿一笑。二人各回本阵。见了刘备。先行君臣之礼。方才问道“大哥为何鸣金。小弟战地正在高兴。实是扫兴。”
刘备嗔道“你不尊号令。擅自出战已是不该。如何还来这般多怨言。”张飞一窒。搔搔头。装傻笑不答。刘备无奈。道“朕见许仲康世之虎将。恐你二人力并。多有损伤。且先歇息。来日再战。”
张飞哪里肯听。大叫道“已与那黑头约了再战。如何退得。大哥便在阵后观阵便是。看小弟定斩那厮于马下。”
刘备苦劝不听。只得随他。二人稍事休息。那边许褚已是早出。大喝道“贼斯鸟。可是歇地够了吗。若是不够。某家便容你再等片刻也无妨。”
张飞大怒。绰矛飞身上马。直往场中迎来。大叫道“叵耐黑厮。哪个要你相让。竟敢小觑你家张爷爷。来来来。咱们再来打过。今日若斩不得你狗头。某誓不回营!”
那边许褚亦是怒道“贼斯鸟。好言让你多歇。又来怒些什么。汝言正和某意。今日胜不得你。某亦誓不回城。”
二人再不答话,刀矛并举,便是杀做一团。铿锵之音不绝于耳,黄尘直直扬起三丈多高。二人打斗之处,地上被劲气金风,匝的一片狼藉。翻翻滚滚之间,已是战了八十余合。
两边厢士卒均看的目驰神摇,竟天价的呐喊助威。牛角号吹得呜呜直响,响遏行云。战鼓沉闷的隆隆声,如同天边的闷雷,轰轰不绝。二人一通好杀,直从午时战至太阳落山,两个俱是气喘如牛,浑身大汗浸透,兀自苦战不退。
两边阵上许定许仁,这边刘备太史慈等俱皆担心,不约而同的同时鸣金。张飞许褚闻听,挥动兵刃,又是一记硬碰之后,各自跑马分开。怒目而视下,方才各回本阵。
刘备见张飞虎须箕张,喘声如牛,便劝道“许褚勇猛,不可轻敌,今日且先回营,来日再战便是。”张飞杀的兴起,大叫道“誓死不回!”玄德气道“今日天晚,如何再战?”张飞道“可安排火把,与那厮夜战。”
玄德待要再劝,那边许褚却是跑至场中,大喝道“贼斯鸟,汝敢夜战否?”张飞大怒,将头盔摘了,惯于地上,锁叶铠甲亦是除了,绰矛上马来至场中,道“如何不敢,你且回去安排火把,某自与你死战。”
许褚眼见张飞去了盔甲,也是兴起,大叫声好,拨马而回,亦是除了盔甲,只披单衣。让军士多点火把将场中照地如同白昼一般。
刘备暗暗叫苦,眼见对方不肯罢休,只得再三叮嘱张飞小心。张飞应了,纵马至场中,二人也不多言,直接便是杀成一团。大战百余合后,许褚眼见不胜,回马便走,欲要以回马刀胜之。
张飞眼见他并未落败,却回身而走,心知有计,大是提防,堪堪追近,果听许褚大喝一声,已是回身一刀斩来,那刀势飘忽不定,隐隐将张飞上半身尽皆笼住。张飞眼见难挡,发了性子,亦是大喝一声,蛇矛忽的暴起一团乌光,化繁为简,直直的便是一矛刺出。
那矛方出,已是有着一股无边的杀气先至。这正是张飞的绝技千军破。那矛急如电光星火,猛恶异常,罡风震荡之中,却是与许褚大刀不分前后而至。许褚大惊,自己这一刀固然能将之斩下,怕是那一矛也能将自己刺个通透。
当下不及多想,手中刀方位忽变,迎着那一矛顺势削去。琅琅一声震天大响中,二人刀矛相撞,顿时都是双臂发麻,一刀一矛都是拿捏不住,同时飞落。
二人亦是在马上摇晃之下,同时落马。两边观阵的都是大惊,待要冲出,却见那二人同时自地上爬起,就如同市井泼汉一般,扭扯厮打在一处,着肉之声不绝,二人你扯着我地头发,我板着你的脑袋,直打了个不亦乐乎。
两边士卒何曾见过这般对阵的,都是瞠目结舌,一时间鼓声号角俱停,场中突现一种诡异的安静,除了那两个浑人不住声的叫喊咒骂之音外,便只是火把燃烧的哔哔碌碌之声了。
两边众将都看的哭笑不得,直是摇头。玄德眼见实在是不成话,吩咐鸣起金锣,唤张飞回来,那边许定也是鸣金收兵。
场中二人揪扯了半天,方才分开,相互怒目瞪视,方才各自去寻了自己的兵刃,搬鞍上马,临走之际,兀自回头互相怒视。
等到张飞回阵,阵上众将俱是忍俊不住。但见张三爷原本的大环眼,此时却是只有一只张着,另一只却是变成一条缝儿,整个肿起老高,乌青地一圈,鼻子也破了,满面乌青,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灰土污垢。
刘备又是心疼又是好气,将他拖至身边,用衣袖为他擦拭,不住的低声责怪。张飞却如同个小孩子一般,老老实实地矮下身子,让大哥为他擦拭,口中却兀自不服的道“大哥不用担忧,那个黑厮比俺还惨,俺把他两个眼都打青了。”众将闻听,再也忍不住,都是捧腹大笑,一时眼泪鼻涕直流。
张飞闻听众人发笑,怒道“怎么,俺老张从不吹牛,不信你们将那黑厮唤出,咱们比比就可知道。”众人闻听愈发笑的狠了。却都是连连点头不已,张飞见众人信了,方才咧开大嘴笑了。
刘备让张飞且站到一边,扬声对许褚喊道“许仲康,今日已是战了多时,你我各自罢兵,留待明日再战。朕从无虚言,自不乘机追你,你可先退许褚狠狠瞪了刘备一眼,恨不得飞马上前取了他性命,只是眼见蜀军阵中大将林立,便知那个太史慈自己就绝不是对手,上次豫州之战,便是最后遇上了他,自己方才落败,此时要想在他眼皮底下取刘备性命,那是却无得手可能的。当下挥令回城,自己亲自断后。
刘备眼见许褚收兵,这边也带队回营,于路感叹许褚不已。进的营中,却报濮阳法正使人送来书信。刘备忙接过来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原来却正是荀攸等人请降一事。刘备大喜,厚赏信使,让其先下去安顿。
令人将太史慈、庞统、周瑜、鲁肃、田丰、沮授。徐庶等人请来。将书信给众人看过,庞统笑道“恭喜陛下,大业成矣!今荀公达等人来降,信都可唾手而得矣。”
刘备笑道“此言尚早,信中却是要请恩师前往,先救得那陈泰方可。”周瑜笑道“此事易耳,我闻说起,柳公似是往渤海而去,可使人速去通告便是。”
刘备大喜,道“不想公瑾竟知晓恩师所在,这便好办了。”当下急使人往渤海而去,这边却是传令,暂不攻城,只将信都团团围住便是,静等荀攸等人消息。
第三百八十六章:条件
却说柳飞当日随着张合等破了河间,取下博陵后,想及司马懿退路,便向张合等人告辞,嘱咐他们一旦有事,可向渤海城中寻自己。张合等领命而去,柳飞自往渤海而来,先使金翅去联络甘宁,让其来见自己。
半日后,甘宁和莫邪二人已至。他们海军早已隐在一个隐蔽的海峡之后,只等柳飞命令,便要自碣石而进,一举扫平河北东部,只是前些日子忽的接到柳飞命令,嘱咐隐藏行迹,待命而动,只得答应。只是心中却是焦急无比,今日得了金翅传信,不由的大是兴奋。
二人见了柳飞,行礼已毕,问起安排,柳飞笑道“兴霸可是等的急了?呵呵,此次却不要你等参与中原之战了。中原底定在即,咱们却要往另一个所在去游览一番。”
甘宁急道“先生,既是中原底定在即,如何却不用咱们了。却又要去什么所在?”莫邪亦是满面不甘之色。
柳飞哈哈笑道“你等在海上这许多时候,可知道倭国的所在?”甘宁一愣,道“自是知晓,只是那个小小岛屿,又有什么好游览的?”
柳飞面上忽现一丝追忆的神色,只是片刻就已恢复,淡淡的道“我看哪个岛子不太喜欢,欲要你等前去灭了他,你等可愿意否?”
甘宁一愣道“那岛上居民向来臣服我大汉,亦曾受过我大汉陛下的册封,此时虽是有些混乱,却干咱们何事?先生为何对其不喜,可是他们得罪了先生?”
柳飞点头道“正是,我向来不喜那岛上之人,原本懒得去跟他们多加纠缠,不想今日却是机缘巧合,倒是不动也得动了,至于灭他们却也不必咱们动手,咱们只等他人得手后。再去将那占了便是。那个岛上别的不多,金银等物却是丰富的紧啊。正好我大汉初定,多有需要金银之处,正可自那里讨回些来。”
甘宁莫邪面面相觑,眼见柳飞心意已定,只得应了。柳飞吩咐二人。只管隐藏好,如是发现海上有大批船只异动,速来相报。二人领命去了。
柳飞在城中呆了几日,正欲向往海边探看一番,却忽有使者来寻,正是刘备派出之人。柳飞接过信件看了,亦是大喜。微微沉吟,便令那使者回去通报,只说自己知晓了。让他们等待消息便是。使者欢天喜地的走了。
柳飞嘴角不由勾起,这汉末大将之中,许褚却是他顶顶喜欢的一个将领。忠心耿耿,矢志不渝。更兼作战勇猛,武艺精熟,原本想去寻他,却因种种事情耽误,终是让他被曹操得去。他本料到以许褚之忠,绝不会屈身侍敌的,故而其下场恐不是战死沙场,便是最后被捉住斩首。哪料到世事多变。竟有这般事情发生,却是能得了这么一员大将了。
当下不再耽搁。唤来金翅。已是向着高唐而去。只半个时辰。高唐便已在脚下了。柳飞使金翅寻个隐蔽之处落下。自己信步进了高唐。便往信上约定之处而去。
这高唐只是个小镇。不过几百户人家。向以捕鱼出海为生。但却是个非常重要地入海口岸。柳飞一路而行。不多时。便见前方一座小山下。显出一个大宅来。知道到了地方。便缓步上前叩门。
不多时。里面脚步声响起。一个壮汉将门打开。满面警惕地打量着柳飞。柳飞见他步履沉稳。身上隐含杀气。知晓定是军卒所扮。当下微微一笑道“劳烦前去通禀一声。便说柳飞来见。”
那开门地汉子一惊。连忙躬身见礼。先将柳飞让入。方才关上门。自往后面通报去了。不多时。便闻一阵凌乱地脚步声传来。但见程昱、荀攸二人已是相携而来。柳飞回身微微一笑。抱拳道“向日不见。公达仲德可还识得故人否?”
荀攸程昱连忙上前。大礼拜见。口中道“柳公神人。我等如何不识。迎接来迟。尚望柳公恕罪。”柳飞呵呵一笑道“吾等亦是旧识。这些个劳什子礼数。便省了吧。二位先带我去见见那位勇冠三军地陈泰陈玄伯吧。”
荀攸程昱二人大喜。连忙在前面引路。直往陈泰房中而来。陈泰这些日子虽是醒来。但当日受创实在是太重。如今能保住性命。已是意外之喜了。一身武艺却是难复旧观了。心中沮丧之余。每日除了睡觉。便是臆想着那日程昱荀攸二人所说地隐神谷主。究不知这位奇人能不能来此。听二位先生之意。自己目下虽是废了。但若是那隐神谷主能来。则定有法子给自己治好。想及此处。心下不由地大是热切。只恨不得马上便能见了柳飞才好。
这日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忽听门外传来语声,似是荀攸程昱二人,正在和什么人说话,只是那语气却甚是恭敬。陈泰心头电转,不由的身子颤抖起来,转头向外探看。
但见门帘一掀,荀攸程昱二人,已是陪着一人而入。那人一身白衣,年纪竟是看不出多大,说是二十余岁也可,说是三十余岁也行。面目俊朗,神采飞扬,一双眸子如若深邃的夜空般,似是无尽无限。
此人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地气质,只是让人一见之下,便不可自已的想要亲近。整个人往屋中一站,白衣飘动间,整个屋子都似乎突然明亮了起来。
陈泰呆呆的看着,浑然忘了见礼一说,直到程昱连连呼唤,方才啊了一声。只听程昱道“玄伯,这位便是人称隐神谷主的柳公了。你的身子当有望恢复矣。”
陈泰心中激动,转首望着柳飞,颤声道“末将大魏奋武校尉陈泰,见过柳公。请恕泰身上有伤,不能全礼。”荀攸程昱闻听他自称大魏武将,面色不由一变,生怕柳飞怒了,拂袖而去。只是心中对其不屈不媚的品性,也甚是敬佩。
柳飞却是并不在意,呵呵一笑道“陈将军尽管躺好便是,柳某既然来了,总不叫你失望便是。”言下不惟洒脱随意,其随口而来的那种自傲之情,也是尽显无遗。
陈泰目中闪过一丝敬服,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躺着。柳飞移步向前,自坐于榻边,神识一扫之下,已是了然于胸。当下伸手便要来替他疗伤。
陈泰却忽然道“且慢。柳公救治之前,泰却有一言要说,还请柳公恕罪。”荀攸程昱二人对望一眼,均是黯然一叹。柳飞却是双眉轩了轩,笑道“将军有何言语,但请说来便是。”
陈泰点点头,盯视着柳飞,缓缓的道“今日请的公来,救治陈泰却是小事,某等乃是大魏之臣,虽是大魏已亡,但孤臣孽子之心依然。那司马懿害我储君太后,谋我大魏国祚,今更御使尸兵这般邪物为害。末将想请问柳公,可能对付地了那司马懿,可愿为我大魏储君太后复仇?若公能应得,便可为泰疗伤,泰等愿忍辱请降,绝无二心。若是不能应得,某身为大魏之臣,却是不敢背主而降,吾宁死亦不受敌国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