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扶余说要宝物却是借口,那牛加早就垂涎格日勒孙女容格儿的容颜,曾派人迫格日勒遣送之,格日勒哪里肯听,自此,种下祸源。
柳飞闻听,大怒道“其人可杀”
格日勒叹气,道“我族丁口不过千余,如何抵得住几万控铉之士。只有躲避方为上策啊”言罢叹息不已。
旁边巴特鲁等人,俱面涌怒火,却只得强行忍耐。
柳飞心中计较,若只有自己夫妇,自是不惧。以他夫妇的手段,便再来个十万八万也奈何不得自己。但若以一、二人之力,退却几万大军,却也做不到。更何况,还要保护众多的老幼妇孺。眼下,只能暂避,但也得有人将大军引开,为整个部族迁移争取时间才行。
计议已定,便对格日勒道“如此,飞便与巴特鲁兄弟将大军引开,让族人速速转移到安全所在,再议后事吧。”
格日勒大惊,道“此次得报,那牛加大人派出三千铁躸。你们区区几百骑,如何挡得?万万不可”
柳飞道“我等非是要抵住大军,只是将之引开。否则,以部族老幼的速度,必被追上,到时,怕全族不保矣。”
格日勒知柳飞所言不错,长叹一声,只得应允。柳飞回帐与甄姜说了,让她随老弱先退。甄姜惊道“大哥内伤未愈,如何战的?”
柳飞傲然道“莫说我已恢复八成了,便只剩下三成功力,此世间亦无人能留下我,更何况并不拼命厮杀,只是逗引而已。你且放心就是。”甄姜亦知他本事,虽仍担心,却也无奈,只得答应。
当下,选得三百勇士,于帐外列队。巴特鲁引柳飞立马于队前。
柳飞见三百人,大都面带惧色,暗想,以此状态迎敌,莫说引敌了,怕是一触即溃了,定要激励一番,方能成事。
想罢,纵马向前,怒叱道“汝等尚为男儿乎?今强敌于前,妻儿老小皆在身后。若不死战,将敌引开,妻儿皆为齑粉矣!吾为外人,尚能死战,汝等血脉至亲,却带惧色。宁不羞乎!”
言罢,对巴特鲁施眼色道“不想草原上,竟无血勇之士。今便只我二人,自去厮杀。让扶余狗贼也知我族亦有勇士。即便战死,也让其再不敢小觑我等。”
巴特鲁胸中血气翻涌,大声道“正当如此,否则怎做的草原上的汉子”二人相对大笑,纵马而行。
旁边早闪出穆勒,大叫道“主人慢行,等等穆勒,旁人惧之,穆勒不惧。原随主人赴死,身陨不悔。”
三百汉子此时俱以血贯瞳仁,气血奔腾。齐声大叫道“休要小觑我草原勇士。这便同去厮杀。万死不悔!”
三百人齐声大吼,声震长空。一股萧杀之气弥漫。三百骑马同时嘶叫,奋蹄赶上,扬起一片草屑。
堪堪行了一个时辰,前方斥候回报,扶余三千铁躸,以据此不过四十里。柳飞想起后世蒙古铁骑,让众人尽皆下马,牵马而行,以保马力。
顿饭功夫,斥候又自回报,敌已至前方十里。柳飞反身上马,驰马于队前往来奔跑,大呼道“贼子已至,欲要抢我财物,我们要给他们吗?”
众人怒吼道“不”
柳飞道“贼子要杀我父母,我们要看着吗?”
众人怒吼“不”
柳飞道“贼子欲辱我姐妹,我们要看着吗?”
众人怒吼“不,决不”
柳飞提气怒喝道“男儿生于世,当立马横刀,快意恩仇。若有人要杀我父母,辱我姐妹,毁我家园。我们应当怎么做?”
众人只觉血涌于胸,齐齐拔刀,大喝“杀、杀、杀!”
柳飞挥手间,取天残刃于手,气贯其中,高高举起。双腿一夹马腹,单手提僵。那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柳飞满脸狰狞,天残前指,大喝一声“杀!”
众人齐声相合,“杀!”。三百骑马顿时齐齐嘶鸣,仰首奋蹄,呈三角形阵法,向着敌阵冲去。正是后世蒙古铁骑威震天下的『凿穿之术』,却是柳飞于途中所授。
马上骑士俱提臀弓腰,单手握僵,一手高举弯刀,口中“呼喝”作声。众马你追我赶,如迅雷闪电般,直撞敌阵而去。
扶余人大概见对方人少,也不屑于放箭,亦是直接大喝着冲了上来。
天空下,但见两方洪流轰然撞在一起,瞬间激起血花朵朵。
第三十四章:玉陨
正文 第三十四章:玉陨
柳飞与巴特鲁二人,奋马扬刀,于锥形阵最前端。
天残刃嗡然作响,光华大盛。刃首刀气伸缩,所指之处,如汤泼雪,波开浪涌。
柳飞以双腿驱马,双手握刀,左劈右削,当者披靡,莫能御之。一股血煞之气渐渐散开,众人见他如同魔神降临,天空竟渐转红色。
巴特鲁、穆勒紧随其后,口中呼喝,弯刀如雪片纷飞,凌厉凶狠。当面之敌,转瞬破胆,闪避不迭。
三人呼啸而过,众人紧跟其后。便如一把利刃,直插阵后。
柳飞此刻已是将『破锋八式』展开,眼前再无他物,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耳中听得身边不断惨叫声传来,却是身边众人,无他之勇,多现伤亡。渐渐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柳飞心中焦急,猛的大喝一声,回身杀来,天残刃竟挥出近三尺刀芒,瞬间向左右各劈出三刀。这三刀如雷光电闪,霎时将围住众人的敌人斩毙。
柳飞大喝一声“走”,复又回马当先杀去。围追的扶余人何曾见过这等凶悍之人。见他杀到,纷纷发一声喊,向后躲避。柳飞只觉身前一空,竟是已杀出重围。
天空下,但见那锥形阵已是变成一个纺锤型,如一道黑线般,自阵中央一穿而过。
这一阵冲杀,歼敌三成有余。众人除柳飞外,俱皆带伤,巴特鲁身被十三刀,浑身被雪水浸透。
柳飞带队远离了扶余大阵,回身清点,三百骑,已是只剩二百余骑。穆勒亦折了阵中。
柳飞忍住心中伤痛,喝众人收刀取弓,驰马围着扶余大阵,百弓齐射。这三百人出发时,所配皆二石之弓,所选之人亦是臂力极大善射之人。
此时,敌弓不及他们弓强,敌箭射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依仗马力,对敌实施连续不断的远程打击。
待到堪堪一壶箭设完,柳飞带领众人,呼啸而退。
扶余人大怒,于后紧追不舍。
堪堪将追近,众人停马依刀,举弓又是一阵攥射,前面追得近的二百余骑,顿时翻落马下。却见众人齐齐呼哨一声,手中各飞出长索,竟是每人套的一匹战马,继而回身便走。
扶余人接了两阵,已是折损了千人。扶余首领怒不可遏,发誓定要将这股无赖斩杀干净,在后紧追不舍,奈何,此时柳飞等人已是一人双马,难以追近。堪堪追了一天,柳飞等人终于摆脱了追兵,在巴特鲁的带领下,找了个水源略作修整。
众人这一仗打的,如雷霆愤击,电耀长空。进退之间,动若脱兔,静若处子。以不到百人的伤亡而歼十倍之敌,俱各兴奋不已。看柳飞的目光已是如拜神邸。
柳飞却自于水边立着,思之穆勒,心痛不已。这个憨厚的汉子,终是以他的生命完成了他的诺言――身陨不悔。
众人远远望着他孤寂的背影,不敢向前打扰。巴特鲁知道他的心情,走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取过酒囊递了给他。柳飞接过,默默的将之倒于地上,心中为战死的兄弟和穆勒致哀。
众人修整了一夜。第二天整队,向部落转移的方向追去。直至午时,方才追上。格日勒见能回来二百多人,大为高兴,只是眉宇间却泛着一股解不开的苦意。
柳飞看的奇怪,此次战略目的可为完成的尽善尽美了。部落业已安全了,怎么格日勒却像是非常悲痛的样子。待要想问,格日勒却摆了摆手,自行去了。柳飞无奈,只得回转自己帐篷,来见甄姜。
甄姜已知众人安全而回,见柳飞进来,忙近前查看,柳飞可有受伤。柳飞玩笑道“现在能伤为夫的,怕是出世吧”
甄姜细看之下,方始放心。但转眼间,却又脸泛哀容。柳飞蹙眉问道“究竟发生何事?怎么你们都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甄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此时,却听得外面一片哭声,其中更有巴特鲁撕心裂肺的哭嚎。。。。。。。
柳飞心中一凛,瞬间心头飘过一阵不安。忙快步抢出,直趋近前。
待到近前,只见一大群人正自啜泣。旁边一个少女已是双眼红肿,被人扶住。正是那唤作兰儿的。
地中间,巴特鲁壮硕的身躯,跪倒着,浑身颤抖,已是晕厥了过去。身前静静的躺着一根小小的人儿,上身被巴特勒抱在怀中,只看见一双鹿皮小蛮靴,无力的搭在地上。。。。。
柳飞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喉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后面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握住了自己。
回头看去,却是甄姜,此时,正满脸担心的望着自己,轻轻的唤了一声“大哥”。柳飞面色苍白,木木的点了点头,又把头转过去看着那双小蛮靴,半响,终于开口道“容格儿呢?怎的不来瞧我?”语音酸涩,满带着颤抖。
甄姜再也忍不住,哭道“大哥,容格儿。。。容格儿她。。。。。她去了。。。。”
柳飞浑身不自觉的一阵颤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语气,道“不会的,姜儿,莫要开这般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此时,听得甄姜哭声,那个叫兰儿的少女终于看到了柳飞,陡然挺起身子,向柳飞冲来,指着他大叫道“都是你,都是你,送的什么破蚱蜢,害死了容格儿,呜呜,都是你。。。。。。”
柳飞听的一震,再去看容格儿露在外面的一只小手中,赫然紧紧的握着一只翠绿色的蚱蜢。那小手依然是那么白皙。当时看她白嫩的小手拈着蚱蜢,白绿相映,煞是好看,此时看去,却是如此刺眼,刺的柳飞心中好疼,好疼。。。。
巴特鲁此时已是醒了,听得兰儿正在责怪柳飞,不禁怒道“兰儿,莫要胡说!容格儿。。。。。”说到这,又回过头看着怀中的女儿,这刚强的汉子,此时又是满面泪流,再也说不下去,良久,才轻轻的道“是容格儿福薄,不怨先生的。。。。”
兰儿放声大哭,回身扑进亲人怀中。
柳飞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自巴特鲁手中接过容格儿,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好似捧过一件娇贵的瓷器,生怕碰坏了一丝一毫。。。
凝视着那张小脸,此时,却再也没有了那红苹果般的艳色,只是一股苍白,苍白的令人心颤,长长的睫毛瞌着,嘴角却分明带着一丝微笑,满面的平静满足,如同睡过去了一般。。。。。。。。。。。。。
柳飞再也忍不住,耳中分明听到一声脆响,好像心中某个什么东西,突然碎了,瓣瓣片片的,映着的,都是这张苍白的笑脸。。。。。。。霎时间,已是泪流满面。
第三十五章:伤逝
正文 第三十五章:伤逝
还是那片山坡,还是那遍地的野花。此时却凄零的立着一座孤坟。
柳飞一身白衣,久久的立于坟前。他在这站了已经一天一夜了。就那么站着,一动未动。。。。。
山坡下,不远处,甄姜、兰儿、巴特鲁满是担心的看着上面,那个瘦削的身影。兰儿和巴特鲁满面的不忍,甄姜更是一手掩嘴,一双明眸,蓄满了担忧、哀伤和深深的痛惜。
柳飞不让人打扰他,没人敢过去。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柳飞那苍白憔悴的脸,也不忍拂逆他的心意。。。
一股浓浓的哀意,慢慢的自柳飞的身上向四周发散着。天空阴沉沉的,云层低的似要压倒人的头上。风儿停下了脚步,鸟儿不叫了,虫儿不鸣了,满山的野花也深深的低垂着头,天地间一片寂静。。。。
柳飞一直沉浸在哀伤自怨之中。自兰儿那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柳飞他们走后,部落中所有人已是准备停当,半个时辰后,便已开拔。直到夜间,终是走入了深山中,不虞再被发现了。
可容格儿却闷闷不乐,因为她把柳大哥给她亲手编的蚱蜢遗失了。“定是走的时候,遗落在帐子里了。”容格儿想着,那可是柳大哥送她的第一件东西。虽然不值钱,便是让柳大哥再给自己编一个,柳大哥也定会答应。但是,对于容格儿来说,这个“第一”却有着难以言明的意义,她决不允许柳大哥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落入别人的手中。
于是,惨剧发生了。当夜,小姑娘独自潜了回去,终于在帐子里找到了那个蚱蜢,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马嘶人喊之声,原来却是扶余的伤兵,退了下来,找到这个地方,正大声咒骂着,找地方安置。
容格儿大惊,小心翼翼的向外挪动着,就在到了营边上的时候,却因紧张踩到一块山石,被滑倒了,大营顿时一片喊叫声。容格儿大惊,于隐藏处,取了马,打马便跑。其实,若她能沉着处理,慢慢移动,营中虽警觉有人,也一时发现不了她,只要离开一段距离后,自可得脱。但她心中紧张,只想快快跑开,那马蹄声在静夜之中,何等清晰,顿时,被人发现。
黑夜之中,重伤病被柳飞杀破了胆,不敢远追,便万箭齐发。可怜容格儿身中二十余箭,强提一口气,待赶回部落时,已是不治身亡。但终是取回了柳大哥给自己的蚱蜢,心下欢喜,便是临去之时,犹自微笑。。。。
柳飞立在坟前,一遍一遍的骂着自己,为什么对感情总是那么迟钝。若早知道容格儿的心意,哪怕自己能对她说些情话,也会让她走的更舒心些。
可是,容格儿为什么也不向自己说呢。又让自己如何敢去猜测一个少女的心思,他深怕亵渎了那份纯真啊。虽然,自己心底早已将这个姑娘深深的刻记上了。
柳飞气息粗重,越想越乱,不禁笃的举起双手乱舞,对天狂喊道“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不说。。。。。。。。”
喊声凄厉,如杜鹃啼血。山谷中四处回荡着“。。。。。。你不说。。。。。不说”的回音。柳飞笃的停下,侧耳痴痴的听着。
他分明听到是容格儿的声音,“嘻嘻,柳大哥好坏,我不说,就是不说。。”一如那个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那个红苹果般,圆脸的女孩,一手擎着葱绿的蚱蜢,笑魇如花,秋水般的双眸中,含羞带嗔的喊着。。。。。。。
柳飞满面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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