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见他郑重的嘱咐,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却是慨然点头道“先生尽请放心,平定完成先生所托就是,绝不会误事的”
柳飞点头,唤过云涛来,道“沧浪辛苦一趟,送吉太医至宛城后,若能见到华佗则速回来报我,另外让他自在宛城等我,我此地事了之后,自会去见他。”
云涛应了。当下两边分开,云涛和吉平径往宛城而去。柳飞先将祢衡找了处农家安置,嘱咐他在此等候,自己便施施然径往许昌而来。
进的许昌城,却见全城大索,说是追查刺客,柳飞偷笑,心道那刺客早已走的不知所踪了,自己这个刺客同伙却是正自送上门来了呢。
脚下不停,直往丞相府而来。到得门前,但见那丞相府却是修的如同皇宫内院一般,雕梁画栋,重檐飞宇,甚是气派。门口站着四个满身盔甲的卫士,俱是彪悍体壮的士卒,跨刀带剑,警惕的看着远远过来的柳飞。
眼见柳飞在门前站住,其中一个已是大声喝斥,道“哪里来的腐儒,却在此处窥伺。竟不知此乃曹丞相府邸吗?速速离开,否则定将你当刺客拿住,后悔晚矣”
柳飞微微一笑,心下觉得这个兵丁却是好心,便温和的道“汝可前去禀告你家丞相,便说琅琊故人来访,你家丞相若要问起,便可告知某家姓柳便是,他自会明白。去吧”说罢,袍袖一拂。凝身而立。
那门卫眼见柳飞气势不凡,语气托大,心中疑惑间,却是不敢怠慢。躬身请柳飞稍候,自往府内通禀去了。
却说曹操这段时间极是郁闷,先是讨伐张绣,因一时的放荡,搞得自己损兵折将,大将典韦失踪,子侄俱丧。宛城也白白的便宜了刘备。便是那邹氏也是丧于乱军之中。这且不说,偏偏自己头风发作,每日里头痛如裂,简直生不如死,若非手下皆是治世能臣。大小事务不必他亲力亲为,许都必然乱成一团了。前些日子,竟然还有刺客前来行刺,幸亏许褚在侧,力战之下,虽将刺客刺伤,却是未能留下。这事还未完结。一波未平却是一波又起,原本每日给自己用药镇痛的太医吉平,居然也来下毒谋害自己,幸得自上次董承之事后,自己便在众多大臣家中遍布细作,早有察觉,否则此时焉有命在。
他唯恐吉平另有同谋之人,这才将那吉平用刑一番,却是留下命来,便准备暗置伏兵以侯那同谋之人。谁知虽果然有人前来搭救,却是不但未曾将人留下,反而将前些日子那个狂生祢衡也自救了出去。那狂生走了也就罢了,自己当日留他也不过是想羞辱他一番,再将其送往他处,以那狂生脾性,自有人替他下手除去。自己却是不必担那害贤之名。只是闻听追击之人所言。对方竟然有接应之人,埋伏在许昌城外。且竟是莫名其妙地将上百骑兵挡住,也不知有多少人马,这却是大事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而且还是对自己深怀敌意的刺客,曹操大怒之下,这才下令,全城大索,务必将刺客同党尽数找出,一一戮之。便是抓不到,也要将他们赶出身畔,才能让自己安心。这几日,因没了吉平开药镇痛,这头痛之症却是愈发的重了,直将曹操折磨的心力俱疲,那派往宛城去请华佗的使者,至今未曾回来,却不知是否请到了华佗,若再不来,曹操都担心自己是否能挺下去了。
这日一觉醒来,稍感痛疼有些减轻。正自在榻上闭目歇息,却闻听下人来报,说是琅琊一个姓柳的故人来访。曹操昏昏沉沉间,脑中思索此人是谁,却猛然想起一人,心神一颤,大惊之下霎时出了一头的汗,头脑竟是突然一清,那头风之症竟然已是大为好转了,直有不药而愈的迹象。
曹操却是顾不得高兴,心中只是暗惊,不知柳飞此刻而来却是为甚。忙自唤人来服侍更衣,亲自往外来迎柳飞。一众下人但见丞相面青唇白,心神不属的,却还是要亲自去迎,均自暗里猜测,不知来人是何方神圣。
曹操却哪里顾得上管他们的想法,急匆匆地径往外跑。到得门前,果然见柳飞一身白衣飘飘,含笑而立。曹操心中暗惊,面上却是满面堆欢,远远的便一揖到地,道“今日却不知是何风,竟让恩公到得此处,操实是不胜之喜,迎迓来迟,还望恩公恕罪啊”
柳飞微微一笑,道“吾闻孟德身染贵恙,颇是难过。思及当日白门楼之情,特来为孟德稍尽心力。只是现今看来,柳某似是来的有些多余了,孟德似是已然大好了啊”
曹操心中暗道:还不是被你这突然一来吓的,竟还在此搞这些虚头八脑的。心中虽然暗自腹诽,面上却是一片感动之色,道“操之微恙,怎敢劳动恩公挂怀,岂不折杀曹操了。恩公快快请进府内用茶,再容操拜谢”说罢,躬身肃手让客。
柳飞也不多让,微微颔首,自顾昂头而入,曹操自是躬身在旁陪着,二人直入内庭。旁边诸门卫、下人直看的瞠目结舌。在这许昌城,便是那皇帝也不能让曹操如此礼让,此人究是何人,竟能在丞相面前如此跋扈。看来以后却要小心一些,不然不定得罪了哪一个,要是如同这位一样,自家定是人头落地的局面。于是,自此这丞相府的门卫家丁待人却是和气了甚多,这等变化却是柳飞做梦也想不到的了。
不说那些家丁门卫如何,单说曹操将柳飞迎入内堂,分宾主落座。曹操再次拜谢柳飞前来相顾之情,柳飞摆手道不必。让曹操将手伸出,自与他探脉诊断。一探之下,心中却是一惊,原来曹操这病却正是后世所谓的脑血栓,头部经络阻塞,血液不畅,久而久之形成血栓,引发剧烈地头痛。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势必越来越厉害,最终将导致死亡。
柳飞探脉完毕,久久不语。曹操本不期望柳飞真正能给自己治好,只是毕竟事关自身,眼见柳飞探完脉,便是沉吟不语,心下却也不禁踹踹。便出口问道“劳恩公费神了,只是不知操这究竟是何病症”
柳飞抬眼看了看他,喟然一叹,道“孟德此症世人称为头风,医者应论为头部因受邪风入侵,在内形成风铉,致使脉络闭塞难通,故形成头痛之表征。然我却将之称为脑血栓。”说罢,微微摇头。
曹操闻听暗惊,这才晓得柳飞之能,心中期望大增。眼见他摇头不禁面上变色,忙问道“先生缘何摇头,难不成操此症竟是不能医治吗?这脑血栓又是怎么个说法”
柳飞轻叹一声,道“人体之内,不惟有经脉。人身之内,自有骨骼,各种脏脾心肺等器官俱在骨骼之内,各有管络相通,称之为血管。骨外才是附有筋肉,筋肉之外再是表皮,其上更生毛发。便于这筋肉之间,均有血管相通。人之所以能活于世间,全靠心脏供血,血液通过血管以达全身,使之循环流通滋润,代谢新陈。”说到此,眼见曹操眼露迷茫之色。
知他听的迷糊,便又解释道“这血液乃人身自呱呱落地之始,承自父母之物。便如同田地所需之水一般,乃是生命必备之基础。血管便如同大军之粮道,须得保障畅通,三军始能各自奋发,各司其职。人体内各个器官,如心、肝、脾、胃、肺等,眼耳口鼻手足等则为三军。如此来说,你可明白”
曹操恍然点头,柳飞接着道“人之存活,皆靠各部器官正常运作,血液便为各部运作之动力,若血液不畅,则如三军断粮,后果不用我说,孟德自是明白。而今孟德头部却是有些血管俱皆堵塞不畅,血液便时常有供给不足之像,每每此时,你便会感到精力不振,目眩昏沉,头痛欲裂。到得最后,当血液完全供给不上之时,那便……”柳飞说至此,便住口不说了。言下之意,自是不用多讲。
曹操闻听大惊,道“如此奈何,这血管却在头颅之内,如何使其畅通”柳飞微微摇头,道“若是其他地方,尚可采用外部手术之法,刨开表皮,将堵塞之处或清理、或截去,再缝合后以药物培之,则皮肉自会自行愈合。咱们往日见战阵之上,多有受伤兵士,经用药之后,过些时日所受创伤之处自能愈合,便是此理,盖因人体各部均有自我修复之力。但唯有这头部,却是极难”
第二百零三章:论医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论医
曹操听的面上神色变幻不定,试探的道“恩公所言,直是骇人听闻,难不成竟可将人体割开再行如衣物般缝合不成?若如此,那头部又有何难处可言?可是要将操之头颅刨开?”
柳飞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孟德可是疑我有害你之心?我若要取你性命,却是不需如此麻烦的”言罢,嘴角勾起。
曹操闻听大是尴尬,道“恩公说笑了,操焉敢如此。只是听闻此事诡异,心下好奇而已。”他素来多疑,方才已是暗暗疑心,此时闻听柳飞点出,却猛然想起,以柳飞手段,若真要取自己性命,哪用得这般嗦,这才释然。但心中好奇之念却是大增。
柳飞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见曹操极是尴尬的举茶而饮,掩饰慌乱,却也不再继续使他难堪,便接着道“人身之处,各个器官俱皆各司其能,然便如大军争战一般,必将有一个发号施令之人,此正所谓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的道理一样。在人体之内,这头颅内的大脑,便是人体三军之帅了。人体诸般动作、行为皆出自大脑的命令和调配,方能动之。”
侧目见曹操听的仔细,便指着他的手道“如此时,你欲要饮茶,是先举杯而饮,再想我欲饮茶呢,还是先想我欲饮茶,而后举手为之呢?”
曹操微一细思,脸现恍然,点头道“恩公才思细腻,这般平常事务,亦能穷究其理。却果如恩公所言。人之行,必是先思而后使之。”
柳飞点头,道“正是如此。也正因如此,这人体大脑便是人体内最为复杂,精细之处。里面神经、脉络、血管何止千万亿数。且均处于这方寸之地,其微小处,可想而知了。若病发于此,便是神人亦难以自那细微之处,行那外部手术之事,况凡人乎。盖因牵一而发全身,若在处理那病变之处,稍有不慎。触及其他部位,轻则病患立成白痴,重则顿时丧命。试问何人敢于在此处动手?更遑论以针线缝合这般大的动作。”
曹操点头,脸上神色清楚明白了,只是对自己所患之症却更是忧虑。不禁抬眼望着柳飞。欲听有何解决之法。
柳飞自是明白,轻轻摇头道“若病症发于此,除非病患面临不医即死,或是世上研发出极其精细的器具来辅助,脑部手术至少在目前是决不能为的。那么便只有以药石之力医治,辅以针灸之法,对于一些轻微之症。或可除去。但正所谓药医不死病,若遇上那必死之症,便是药石也是枉然了。”
说到这。眼见曹操已是面色大变。柳飞接着道“孟德此症,虽极难治理,却也不是说就毫无办法。至少还有两种方法可以一试”
曹操闻听双目一亮,急声道“还望恩公慨施援手,再续操之性命。”柳飞却是看着他,良久不语。
曹操心中焦急,却不禁面上稍稍变色,暗思:莫不是又要我付出什么。或者又看上什么人了,只是此时却无俘虏,难不成竟是瞄上我的部属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栗六,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柳飞轻叹口气,不禁急忙凝神去听。
柳飞缓缓言道“虽说两法,然与孟德来说。却只是一法可行。且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不过是多延性命罢了”
曹操只觉额头有汗滚滚而下,拱手道“恩公但请直言,为何操便只有一法可行。”柳飞点点头,道“你这病症,最忌用脑过度,操劳忧思。若你能不理俗事,只一心静养,并配以针灸之术,未尝便不能颐养天年。只是,以你心性和此时之功业,又如何能彻底放下,故此法虽是最好的效果,偏偏于你却是最不合适的。”
曹操微微色变,沉吟一会儿,方道“非是曹操恋栈权势,今日之天下之势,若无曹操,正不知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便于操自身而言,若争则有以保身安命,若退则只余引颈待戮耳。故,非是操不退,实是不能退也。”
柳飞点点头,道“我便知如此,故方才便言只余一法也。”曹操拱手道“敢闻其详”柳飞道“此法便是施以金针探穴,配以药物镇之。且日常饮食方面但以素食为主,少进肉食酒水,尽量保证睡眠,常保心情轻松愉悦。如此,尚能延缓病发时间,十年内当保无虞。但若仍是多思忧虑,则难定矣。”
曹操闻听,面上神色一僵,随即却傲然一笑,道“若天命果然如此,便十年间,也足能伸展丈夫之志。如若碌碌无为,混迹于世,便是长生不死,又有何趣味可言。今日既得恩公诊治,得这许多寿命,已是富裕。”言下,竟甚是豁达。
柳飞虽不耻其为人,但此时见他如此豁达,却也不禁暗自点头。遂对他道“即如此,你今日且好生歇息,待得明日,我便于你施针,再为你留下方子,日后你便可自行安排人照方抓药,当疼痛难忍之际,服食一丸,便可镇痛。只是此药切记不可多服。当知是药三分毒,能不服药便不服为好。其实,若果你能平时多注意修性养身,自能延缓症状的。那药却也只是备以不时之需罢了。”
曹操大喜拜谢。柳飞见事情完毕,便欲告辞而去,曹操哪里肯放,千般祈求,定要在府中安排柳飞住处。待等施针用药之后,再走不迟。柳飞见推脱不掉,又怕万一华佗此时一步踏来,和自己错过,可就悔之晚矣了。便勉强答应了。
曹操大喜,立时安排酒宴以待,使人去邀了乐师班子前来助兴,至于自己手下却是一个也不叫来,唯恐被柳飞瞄上。
待到安排完毕,曹操这才回身陪着柳飞闲聊,言语间似有意似无意的,探问起了当日白门楼,柳飞索要之二将地下落。
柳飞心头暗笑,知道这狐狸定是还不放心,遂笑道“我已将其打发到匈奴之地去了”曹操闻言一愣,道“却是为何?吾尚以为恩公是要其作为护卫呢”
柳飞面上笑容一敛,面罩寒霜,顿时一股杀意笼罩于四方,内庭里便突然如同进入数九寒天一般,曹操大惊,只觉遍体皆寒,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惊声唤道“恩公,何事如此着恼”
柳飞见状,忙自气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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