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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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期如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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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头,脸上多少带着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模样。

聂痕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没再理会,转身径直走出卧室。

“喂——”见此情况,她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追了上去,跟着他身后一路追到了衣帽间,难以置信地问了句,“你不会真是生气了吧?天哪,你是个男人啊,别那么小心眼行不行?我刚刚——”

“你有看男人换衣服的嗜好?”聂痕没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高大的身子倚靠在门边,英挺的眉波澜不惊,他的声音很淡,永远都像是无风时候的宽广海域,平静得就好像一丝涟漪都没有。

呃……

冷桑清这才发现原来他想要换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那个……当然没有。”说完,十分自觉地走回客厅。

斜倚在门边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后,唇畔微微勾起弧度,转身走进衣帽间。

窗外正值黄昏,美丽夕阳洒下大片的霞光,像是太阳在最后落下前晃了一身子金穗般,通透的落地窗下折射着碎碎光点。

酒店房间里很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冷桑清想要蹑手蹑脚走出客厅看看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她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眉间微微蹙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跳起来将随身的包包抓过来,拿出钱包……

“唉……”将里面几张可怜的大钞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又放了回去,将钱包扔到了一边,无奈地伏趴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话费余额,不由得苦笑一下。

这就是她大哥的做事风格,一向“心狠手辣”,对于她这个妹妹,他一向采用“自动逼回”的政策。什么叫自动逼回?很简单,就是将她能用的信用卡、银行卡和联名卡全都用强硬手段冻结,然后再封锁她的线路,当然,他也有“心慈手软”的表现,那就是总会留给她机会让她找到他。

手机,她永远不用担心会没有费用,永远不用担心会欠费停机,因为他会让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找到他,但是,为了防止她用手机进行购物支付,他给她充值的费用每次都会点到即止。

冷桑清每每想到这些都会恨得牙根痒痒,这就是冷氏财阀的总裁!人家为什么会那么攥钱?人家为什么会管理那么大规模的财阀?这就是手段!

换好衣服的聂痕走进客厅后就看到沙发上窝着的那么一团,娇小的像是小动物似的女人,却貌似在抓狂的样子。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霞光铺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金碎的光影之中,有着似真似假的美态……

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的模样令他的心底莫名产生一种异样感……

自上官璇离开他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处于真空状态,原本就沉默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当他亲眼看着上官璇嫁给那个男人之后,他的整个世界全都冰封了。这么久了,他从未这么耐心地看过哪个女人,上官璇将是他一生的痛。

想到这里,聂痕眼底扬起微微的烦躁,径直走过沙发伸手拿起外套。

正在苦恼着的冷桑清抬头,眸光正好与他的高大身影撞在了一起,红霞的光影点点碎碎地落在他的侧脸上,流动着优雅坚毅的弧度,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蛊惑人心,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都说四大财阀的男人各有各的迷人之处,就像凌少堂的狂、龚季飏的邪、冷天煜的冷以及皇甫彦爵的雅,四个人各领千秋。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更有味道,当他沉默的时候,深沉如海,浅笑时又优雅异常,他没有凌少堂的那种咄咄逼人,说话声音也永远平淡如水,却让人不难听出语态之中的威仪来;他没有龚季飏长相中那么邪魅不堪,可是从他的眼神之中,冷桑清看不出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举手投足亦正亦邪;他的雅没有皇甫彦爵那么彻底,皇甫彦爵永远会让人感觉是个王子,令人如沐春风,但这人不一样,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可以看得出他一定出身在十分有教养、又或者是一个背景深厚的家族之中,可这优雅之中又带着一种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掩藏极深,跟他相处不是如沐春风,总会觉得有些压力;当然,他更没有她大哥那么冷,相反,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冰冷,只是淡然,像是没有情感浮动一样,却又能让人知道他在为你着想。

这样一个男人,如同迷雾一般,让她看不透、看不穿、看不清……

聂痕将外套穿好后,见她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瞧,不解地蹙了蹙眉头,心中升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好奇,不着痕迹地问了句,“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要来索马里的目的。”

“啊?啊,那个……旅行。”冷桑清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立刻反应过来回答。

“旅行?”聂痕微微扬了扬眉梢,很显然他对这个答案有些半信半疑,“你之前敲诈勒索就是为了来索马里旅行?”

还是被他赤裸裸地看穿了……

冷桑清起身坐好,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那个……也不必用敲诈勒索这么严重的罪名来形容我吧。”

聂痕又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走到沙发旁坐下来后,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了支票,签好了一张后淡淡说道:“索马里不同于其他旅行城市,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人随便搭讪,还有,这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玩,新鲜劲过去后就离开这里吧。”说完,将支票放在了她的手里,起身要走。

“喂——”冷桑清愣愣看着手中的支票,数了数,竟然好几个零,发财了,不过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你什么意思?”

“支票上的金额你可以拿到任何一家银行去兑现。”聂痕淡淡说了句,这个女孩子的确大胆,竟然敢跟着他一路来到索马里,一点胆怯都没有,他和她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又重复地补上了一句,“记住,下次不能随便跟着陌生人东奔西走了。”

“喂,你不会要离开吧?”冷桑清见了立刻从沙发上蹿到了他的身边,手臂一伸拦在了他面前,“你将我一个人扔在这?”





、016 要分道扬镳吗?(3)


聂痕低头看着的女孩子,见她一副拦路虎的样子,英挺的双眉微微扬了扬,淡然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解,“你还有什么问题?”
他自认为这次是发了善心,换做平常,他早就不理不睬地走人了。
“你也说了,索马里不是很安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万一出事呢?”冷桑清倒是觉得有一点内疚了,其实这个人看上去也挺好的。
“能出什么事?”聂痕有点听不明白她的话,“我已经警告过你,玩一两天就赶紧回家。”
冷桑清抬头看着他,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楚他眼底的坚持,原来他的眼眸是那么深邃,如此近看都看不懂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不由得更加探前,想要看个清楚。
她的举动令聂痕微微后退了一步,淡声问道:“你看什么?”
“一个大男人还怕看啊?”她忍不住笑了笑,又想到他是特殊性取向后忍住了笑意,扬了扬手中的支票,“这笔钱我可不想贪你的,就算是我朝你借的吧。”
聂痕奇怪地看着她,像是思考着什么,良久后淡声说了句,“随便吧。”说完拨开她的手臂就要走。
这次冷桑清没有再追上前,只是咬着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个被父母遗弃在家的孩子似的。
聂痕打开了酒店的门,前腿已经迈了出去,却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略显得有些复杂,蹙了蹙眉头后大踏步就离开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呼吸声。
冷桑清有些沮丧地走回客厅,将自己抛在沙发上,无力地趴着。她是怎么了,来索马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旅行散心的,现在手里还有了一大笔钱,足够她住最好酒店,吃最好的餐厅不是吗?为什么心里反倒有点不开心了?
干脆将头直接埋在了靠垫下面,试图想用最快的时间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可惜徒劳,这一刻她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
一直以来她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行程,就算到人迹鲜少的珠穆朗玛峰去攀岩她也乐此不彼,可这次她怎么就感觉到孤单了呢?
心里正在七上八下没谱的时候,她似乎又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是那种踩在地毯上的声音,稳重踏实……
猛地抬头,四目在空中相撞在一起,靠垫紧接着滚落在男人光亮的皮鞋上。
时间像是在瞬间凝固了似的,这一次,她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怜得竟然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你……”一时间忘了起身,她只会张着大眼睛看着旋而既返的他。
聂痕居高临下看着趴在沙发上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良久后才开口说了句,“我正好饿了,一起到餐厅吃饭。”
他怎么也搞不懂自己出于怎样的心情,在临走前一刻他看着她的样子竟然会有恻隐之心,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无助,像是很怕被大人遗弃的孩子似的,以至于令他都已经坐上了电梯还摆脱不了这种无助的眼神,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
他不清楚。
冷桑清根本没料到他还会回来,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聂痕似乎懒得跟她废话,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拎起来,像是拎起来一只宠物似的,“我借了你那么一大笔钱,临走之前让你陪我吃顿饭还不行吗?”
“啊?啊,行啊。”冷桑清心中没由来的高兴起来,又突然想到了他的话,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这笔钱你真的只是借我的?”
“刚刚不是你说的吗?”聂痕一挑眉。
“哦,对。”冷桑清在心里哀嚎一声,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吧,嘴那么欠干什么?
“还不走?”聂痕看了她一眼。
冷桑清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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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顶层为旋转餐厅,足够的高度可以将整个摩加迪沙市中心的繁华尽收眼底,四周均为银白色,如同置身天堂,餐厅的每个角落都放有最新鲜的玫瑰花,玫瑰花不是殷红色,而是侵入到骨髓深处的深紫色,每一片花瓣都如同撒旦翅膀上的羽毛,漂浮在这个偌大的银白色空间里,竟有一种宗教信仰的神圣之美。
头盘完毕后,主菜便上来了。菜色很讲究,每一道工序都能看出精心伺候,可见这里是一个高度文明和野蛮相并存的国度。
餐桌上,冷桑清吃得很开心,大快朵颐的样子一点都不避讳,相比而言,坐在她对面的聂痕就优雅很多,他用餐的样子就如同他说话的样子似的,从容淡定,优雅冷漠,并没有感觉出他有多饿的样子。
“咳咳——”冷桑清塞了一大口大虾后,被上面残留的虾壳卡住了嗓子,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对面的聂痕终于放下餐具,看了一眼后无奈地为她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
冷桑清拿过温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才顺过气来。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聂痕难得在餐桌上说了句话,用干净的湿毛巾擦好双手后,将盘中的大虾挨个剥好,一只只放在了她的盘里,像是在照顾一个贪嘴的孩子。
冷桑清不由得看向他,他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大哥和二哥,心中不由得有一点点堵,看着他将最后一只大虾剥好放在她面前后,忍不住开口说了句,“那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聂痕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行为和举止都跟小孩子无异。”
“那是因为这家餐厅的菜好吃。”
“你平时都是这么吃饭的?”聂痕擦了擦手指,动作十分优雅内敛,眼底却略微闪过一抹笑谑,“女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以后怎么嫁人?”
冷桑清又塞了一口虾进嘴里,咽下去后一挑眉,“喜欢本姑娘的人大有人在呢,再说了,我又没想着那么快嫁人。”只要她大哥别三两天逼着她回去相亲就行了。




、017 要找的女人是谁?(1)


聂痕似乎吃饱了,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对面女孩子的身上,事实上他们还谈不上相识相知的人,甚至到目前为止,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一种很随性的味道,没有其他女人那么矫情的女人味,也不像其他女人在男人面前会精致每一个动作的做作,她很有胆识,却时不时大咧得像个孩子,她也很聪明,知道怎样才会让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冷桑清见他又不出声了,咽下嘴里的事物后抬头看了看,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不由得好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有了反应后,身子微微探前,笑眯眯道:“你不介意我再加份甜点哦,我的每一餐都是以甜点结束的。”

她倒是很会套近乎。

聂痕扫了一眼餐桌,唇边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低笑,她还真挺能吃的,倒是不浪费粮食,抬手按下服务铃,命令再备上一份甜点后,他淡淡看着她说道:“女孩子不应该都怕甜食的吗?”

“那就别把我当成是女孩子好了,我这个人没有太多爱好的,除了吃东西就是玩,人生乐趣莫过于此了。”冷桑清倒是不在乎地耸耸肩膀,“再说了,喜欢我的男人多女人更多,一旦胖了也是减轻压力了。”

聂痕轻啜了一口红酒,隐隐地笑着,也的确是,这个女孩子的确也有令女人脸红的资本。甜品很快就上来了,一块精致的蓝莓芝士,冷桑清欢呼了一声,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来便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句,“对了,你借了我一大笔钱,怎么连我的名字都不问?”

“这笔钱不是让你吃喝玩乐的,拿给你的朋友,算是我赔偿给她的损失。”他轻声说了句,有关他的弟弟聂迹他几乎没有向外人提及过,在他认为,他只是聂痕,而不是聂门那个曾经唯一一个完成成人仪式的大少爷。

“说实话,你这个人真不赖啊。”她又咕咚咕咚喝了大口果汁后擦了擦嘴巴看着他,“赔钱挺爽快的,又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死缠着女人要联系方式和姓名什么的,对一个陌生人都心底这么善良,你说你要是性取向正常的话,我敢保证你是一个绝世好丈夫。”

他原本舒缓的唇畔微微僵硬了些。

“其实你也不用感到尴尬,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国籍,甚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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