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擒住灭缘用的是三昧真火,打他所用的也是带有三昧真火的灵气,十几掌之后灭缘所余灵气即将耗尽,但他眼神坚毅,只是唱佛,毫无悔意。
就在此时,下方寺院之中传來了僧人的喊叫声,“那恶道,快放开灭缘师父。”
莫问对下方的喊叫置若罔闻,继续问打,晋身天仙之后,寻常的紫气修行者对其已经毫无威胁。
眼见再打就会伤及灭缘元神,莫问暂时停下手來,“灭缘,你是要你的佛祖,还是要你的儿子。”
“阿弥陀佛。”灭缘仍然唱佛,虽然被莫问打了几十记耳光,面上却依然带着微笑。
莫问闻言气怒非常,心念闪动,带着灭缘的元神落于山路之中,冲正在翘首观战的黑白无常说道,“收了他的魂魄。”
“真人容禀,元神不灭,不得收魂。”黑无常面露难色,他们二人乃是鬼差,此前从未收过天仙魂魄,首次行事,心中难免惶恐。
莫问闻言转头看向动弹不得的灭缘,“既然不认无名,你就不是无名的父亲,不是无名的父亲,贫道就不会留情。”
“阿弥陀佛,贫僧并不畏死,但真人所为乃是插手佛门事宜。”灭缘微笑摇头。
“去到地府再行伸冤吧。”莫问愤然抬手置于灭缘头顶,强催三昧真火炙焚灭缘元神,他此时的三昧真火只能勉强出体,故此灭缘和尚的元神并洠в辛⒖滔ⅲ奂笙藿粒鹪荡姑急漳浚罹模敝链丝趟匀蝗衔约旱难≡袷嵌缘摹
清净禅院的一干僧人眼见二人落地,匆忙來救,老五急飞而至,落于莫问北侧十丈外,变化人形伸手环指众僧,“站住,找死是吧。”
众僧听得老五言语尽皆止步,面面相觑,犹豫进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枉为人父。”莫问一字一句正色说道,与此同时以三昧真火将灭缘元神彻底焚灭,白无常匆忙上前,将灭缘的三魂七魄收入魂囊。
“回青玉山。”莫问回头冲自外围警戒的老五说道。
老五闻声抖身变为巨蝠,冲着那群僧人张开森然血口发出一声怪啸,转而振翼升空,载三人飞往西北。
黑白无常先前并不知道灭缘是无名的父亲,后來根据莫问与灭缘的对话方才听出个大概,做师父的杀了徒弟的父亲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们见莫问眉头紧锁,便洠в兄鞫胫祷啊
“老爷,就这么走了。”老五缓慢扇动双翼。
莫问心情甚坏,洠в写鸹啊
“老爷,就这么走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让无名知道可就遭了。”老五说道。
“随他们去吧。”莫问闻言闭目长叹,虽然老五洠в忻魉担溲韵轮馐窍虢寰混旱纳司∈钡簦源朔馑ⅲ耸虏豢晌粊聿豢赏魃蔽薰迹䜩砦廾艽厦鳎绻罢业狡渌咚骶湍馨赐妓麈鞯恼业秸饫铮弥涝缤砘嶂溃恢烙涝兑膊换嶂馈
老五见莫问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嘴,加速扇动肉翼回返青玉山。
來的时候用了三个时辰,回返青玉山又用了三个时辰,四人回返青玉山是亥时与子时相交之际,封一岚感知到有一道异类气息正在靠近,便走到正屋门外仰头上望。
老五于封一岚所居的别院外敛翼落地,莫问环视黑白无常,“二位稍候,贫道进去与她说几句话。”
“真人请便。”黑白无常同时点头。
院门是开着的,莫问转身迈步进门,封一岚仍然是白日的打扮,见莫问进门,根据其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他们此行并不顺利。
“真人辛苦了。”封一岚惨淡一笑。
“人力有穷时。”莫问闻言重重叹气,灭缘和尚至死不悔的执着令他极为恼火。
“真人离开之后贫道又起了一课,一如既往,贫道还是寿止今日。”封一岚侧身抬手请莫问进门。
莫问缓缓摇头,转而迈步进门,只见房中桌上放了一壶壶口冒着热气的热茶。
“真人请坐。”封一岚待莫问坐下之后为其提壶倒茶,“不管结果如何,真人的这番恩情,贫道会铭记心中,山野之中无有待客之物,清茶一杯,聊表谢意。”
道门坤道敬茶只会给客人倒茶,而不会端给客人,故此莫问并洠в卸四貌璞浅鲅运档溃懊鹪档幕昶且讶晃诎孜蕹J杖牖昴遥巯履耸腔炻夷┦溃昶俏薹ń橼に荆嫒巳羰腔褂兴资挛戳耍捎诜布湓僦土粢欢问比铡!
“真人好意,贫道心领。”封一岚苦笑摇头。
莫问见封一岚已无求生念想,便洠в腥八担烈髌坛鲅运档溃安宦髡嫒酥溃兜烙幸煌蕉耸枪露朔巴寰混海抟庵涞弥鹪荡笫φ撬纳浮!
莫问话到此处就停了下來,封一岚是坤道,是女子,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透,有些话也无需说的太透。
封一岚闻言微感惊讶,闭目片刻睁眼说道,“那孩儿应该在太乙山才对。”
“他是由太乙山的马道长抚养成人的。”莫问点头说道。
封一岚见莫问说完之后洠Я讼挛模浪诘人党銮俺揪墒拢嘈笄嵘档溃懊鹪邓准倚展兀逐┲刂蒌以聪蒯跋缛耸稀!
莫问想知道的远远不止于此,但封一岚不愿再提往事,他也不便窥人**,待得封一岚说完便出言问道,“其家中可有亲人。”
封一岚闻言缓缓摇头,“关家五代单传,关墨出家之后关家后继无人,饱受乡人排挤欺凌,这些年一直是贫道暗中庇护,最后也是贫道为关氏二老送终的。”封一岚说到此处再度苦笑,苦笑过后话接上句,“那孩儿也无有娘家外亲,他的母亲一家已然尽数丧命于我手。”
莫问闻言心中有寒意升起,无名不但洠в懈改福郧缀妥迩锥紱'有了,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
“福生无量天尊,再谢真人慈悲。”封一岚直身站起。
莫问见状知道封一岚急求解脱,便端起那杯茶水凑唇饮尽,放下茶杯冲封一岚抬手行了平辈的稽首礼,转而迈步出门。
临近门槛,莫问停了下來,“真人当年为何要留那孩儿性命。”
封一岚闻言洠в辛⒖檀鸹埃捎谑潜扯苑庖会埃室膊恢婪庖会暗谋砬椋荒芨菟⒌木缌也ǘ兄剿樾骱苁羌ざ
良久过后封一岚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孩儿虽为卢琴所出,却终究是他的骨血,我焉能伤之。”
莫问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封一岚屠村之举无疑是错的,但她能够留下关墨与情敌所生的孩儿,说明她对关墨是真情,只有发自内心的真情才会令一个女人做出屠杀情敌全村的疯狂举动,同样,也只有发自内心的真情才能令一个疯狂的女人留下情敌所生的孩子。
莫问迈步出门,到得门口冲黑无常抬了抬手,后者会意,上前收魂。
“老爷,我累的不行了,这边的事儿办完了,咱找地儿歇会儿吧。”老五出言商议。
莫问抬手拍了拍老五的左肩,点头同意,此时刚刚过完年关,东北三郡气温仍然很低,短时间内不应该有战事发生,不急于前去助战,有充足的时间处理手头的事情。
不多时,黑无常带了魂袋和拘魂索出门,“真人,事情办妥了。”
莫问转身冲西屋稽首,道了声福生无量天尊,封一岚是个狠毒的女人,为了得到情郎不择手段,封一岚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今生无望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來世,但來世的关墨是洠в星笆兰且涞模瑳'有了前世记忆的关墨还是关墨吗,我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又是何等的悲苦。
“老爷。”老五见莫问久久未动,歪头说道。
莫问收回思绪冲老五抬了抬手,“走吧……”
第五百零一章司马风愂的教诲
老五听得莫问言语,振翼飞起,到得空中出言问道,“老爷,去哪儿。”
“下一人为季叔子,此人于浮云山修行,浮云山位于赣州,往南走吧,先寻处落脚。”莫问说道。
老五答应一声,振翼南下。
南下数百里,二人见到了一处熟悉的城池,这里是晋国西南的黄县,当年二人就是在此处遇到了外出避祸的周贵人。
“二位,咱们今晚自黄县落脚可好。”莫问征求黑白无常的意见。
“我们二人无需休息,真人无需顾及我们。”黑无常接口道。
老五听得二人交谈,收敛肉翼开始降落,此时虽然已过三更,黄县却仍然有不少酒肆和客栈尚未打烊,众人循着光亮找到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黑白无常止步说道,“真人和吴兄弟好生歇息,我们二人需抽空前去司职,待得辰时再來相见。”
“二位请便。”莫问点头应声。
黑白无常拱手离去,莫问与老五迈步进入客栈,这处客栈有十几张桌位,此时有三张桌子上还有食客,一张坐的是一群巡夜的衙役,还有一张是两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西南角落趴着一个衣衫破旧的道人,由于其发髻散乱,垂下的乱发遮住了面孔,又是趴在桌上,故此不得看清此人样貌,不过此人一头白发,想必岁数已经不小了。
“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酒。”小二殷勤的迎了上來。
“又吃又住,招牌菜弄几样,酒也來一壶。”老五抢先一步为莫问摆正长凳请他坐下。
伙计答应一声,唱着去了后厨。
“老爷,我洠Т!崩衔遄轮蟮蜕档溃饲耙恢笔谴┡圩拥模媚芄槐浠路臀薹ㄐ搅恕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直身站起向外走去,出门之后隐去了身形,他先前曾经來过黄县,知道黄县县衙的所在,也知道府库的所在,进得府库寻那收税散银拿走一包,转而回返酒肆。
此时菜肴尚未送上,老五正抓着酒壶自斟自饮,莫问坐下将那包散银自桌下递给老五,老五接过之后冲其努了努嘴,莫问循着老五所示方位歪头看向那两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只见二人吃酒之时不时左顾右盼,看的正是那几个衙役和那个趴睡在角落里的邋遢道人。
“老爷,事儿不对。”老五低声说道。
“不管他。”莫问摇头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是非,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多时,佐酒菜肴陆续送上,由于老五先前要的是招牌菜,故此四品菜蔬很是稀奇,蒸熊掌,桂花鱼,烧冬笋,花豆腐。
晋国当年之所以被胡人逼至南方,有很大一部分是咎由自取,晋国人喜空谈,爱亵妓,乐丝竹,好美食,尤其是饮食一道,精美奢华,多花心思,当一个民族只知道吃喝玩乐,离被人欺负也就为时不远了。
老五知道莫问不喜荤食,便将肉食端到自己面前大肆受用,莫问此时吃与不吃皆可,挑着眼前的那盘冬笋,分神探查另外三桌客人的底细,那几个衙役洠裁匆斐#橇礁錾碳秩床皇巧碳郑渲幸蝗硕粤硗庖蝗撕苁枪Ь矗氡厥且欢灾髌停嵌怂淙晃奚趿槠尬渲心前稚碳秩词俏涔Ω呤郑种赶讼福ㄉ裎龋桥糠诮锹渥雷由系腻邋莸廊撕粑贝伲杏嘁簦浜粑笔欠卧嘤屑玻耸笔钦嫠羌偎
不多时,那一干衙役吃完了酒,离开客栈继续巡更,那两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看了看那趴伏在角落里的邋遢道人,又看了看莫问和老五,转而低下头窃窃私语。
“庄主,不知那道人是不是他请來的帮手。”那眉目猥琐之人低声说道。
“想必不是。”那矮胖之人摇头说道。
“就是他的帮手也不足为惧,待得乎儿大王來了,一并收拾了。”猥琐从人说道。
那矮胖之人洠в写鸹埃质疽饽谴尤瞬灰偎怠
“老爷,我吃饱了,我出去一趟。”老五拿出银两放于桌上。
“早去早回。”莫问点头说道,老五需要进双份食物,一份是给自己吃的,另外一份是给巨蝠果腹。
老五答应一声,打着酒嗝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面上有疑惑神情,转而弓背走向西南角落,歪头看那道人模样。
“呀。”老五发出了一声惊呼。
此时已经是子丑交接之时,店主和伙计都在打盹儿,老五的惊呼直接吓醒了他们,但那道人却趴在桌上无有反应。
“老爷,是司马道长。”老五回头冲莫问喊道。
莫问闻声直身站起,快步走近,此前他洠в幸粤槠熘谌耍蚀瞬辉氲秸忮邋莸廊嘶崾亲约旱蹦甑氖谝兆鸪ぁ
老五此时正在推搡司马风愂,“司马道长,快醒醒。”
司马风愂在老五的推动之下悠然醒转,睁开眼睛打量二人,由于时隔多年,老五和莫问的样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故此他一时之间不曾认出二人。
若不是老五提醒,莫问也很难认出眼前这一头白发的邋遢道人就是司马风愂,司马风愂当年于无量山传艺众人之时已经是年逾不惑,时隔十八年,他已经成了花甲之人,由于无法练气,故此老态已现,脸上多有皱纹,双眼已无精光睿芒,取而代之的是红肿混沌,加之此人嗜酒如命,饮食无有规律,此时口中的牙齿也多有脱落。
“司马道长,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老五啊,吴云,无量山做饭那个。”老五见司马风愂不曾认出他和莫问,急忙出言提醒。
“无量山。”司马风愂皱眉回忆。
“福生无量天尊,上清准徒天枢子见过司马道长。”莫问冲司马风愂弯腰稽首,司马风愂是他的授艺尊长,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正是他的绝技。
“天枢子。”司马风愂隐约想起了什么,再度回忆片刻恍然醒悟,“莫问。”
“对,多年不见,道长可好。”莫问悲喜交加,喜的是能于这茫茫人海之中遇到司马风愂,悲的是司马风愂现在已经老态龙钟,十八年的无情岁月将他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尚好,尚好,你们几个好生争气,甚好,甚好。”司马风愂伸手拉着莫问,“來,來,快坐下,咳咳咳……”
故人重逢,老五欢喜非常,一边伸手拍着司马风愂的后背为他顺气,一边冲店主喊道,“好酒好菜再上一席,楼上的房间也给我们拾掇好,对了,多烧几个火盆子。”
“來,吴云,你也坐。”司马风愂拉罢莫问,又伸手去拉老五,“难为你还记得我喜热怕冷。”
“这咋能忘呢。”老五欢喜落座,他的追风鬼步是司马风愂私下传授的,在洠в斜渖砭掾鹬白贩绻聿揭恢笔撬谋C小
“道长,几年不见,您见老啊。”老五是性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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