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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真是教人纠心啊!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这只米虫该考虑的。她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与她记忆相佐的乱七八糟的历史?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暴力冲动呢?明知道伊尔根觉罗·倚绿现在于十四阿哥而言,什么都不是。可是越深入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成了九阿哥踩在脚底的笑话。
在历史中,伊尔根觉罗氏注定会是十四阿哥的庶福晋哩。准确的来说,是她这个不要脸的时空闯入者剥夺了她的地位……不只她,还有很多原本应该是十四阿哥妻子的女人呢?
女人娶那么多,也不怕她们爬墙,哼!
想着,浅颜心里突然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霎时满脸古怪。
“格格,您怎么了?”
真日跟在她后头,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一脸震惊无措还有隐隐的惧怕。一旁的真夜也是一脸担忧,很担心自家这个少根筯的格格胡思乱想。
浅颜徐徐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机械式的转身朝卧室走去,然后“呯”的一声随手甩上门,将两名跟在后头的侍女阻留在门外。
“格格——”真日跳脚,捂着差点被门板撞到的俏鼻。
“真夜真日……不用理我了,你们自个去忙活吧!我现在很忙,请勿打扰,谢谢合作……”
闷闷的声音自门后响起。真夜真日面面相觑,目露疑惑。
相知与相守
是夜,十四阿哥坐在案前,就着明亮的烛火,一点乌墨、挥洒狼毫,在纸上书下虎走龙行的字迹。泰宁立于一旁磨墨,静静候着。
当十四阿哥合上最后一本案文时,书房门“吱呀”一声开启,真夜推门而入,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的托盘上是瓷白的碗装着的桂花银耳莲子羹。
“爷,今儿是桂花银耳莲子羹。天寒了,格格吩咐,让您趁热喝,别太累了!”
十四阿哥失笑,黝黑的双瞳滑过几许悦意与怜爱。将笔搁在一的笔架上,就着泰宁端来的铜盆里的水洗净手,方慢条斯理的揭开碗盖,慢慢的品尝碗中的食物。
入口的银耳软软的带着脆脆的嚼性,有莲子的清甜和桂花的雅香,口感一般,却让他每每吃得干净不剩。只因这是她亲手为他做的,特地去厨房做好后温在水中为他准备的宵夜。
其实他的肚子并不饿,也习惯深夜工作至很晚方歇息。不过自从她发现后,好奇了好一阵,嘴里咕哝着什么“原来皇子也不是表面那么风光无限啊!”。然后第二晚开始,不管他吃不吃,她在习惯性为儿子准备晚间宵夜时,也特地为他准备了一份。有时是些点心,有时是些肉骨粥,也有一些民间甜品,甚至是他从未见过吃过的小吃。手艺自然是比不上宫中和府上的厨子,却是深得他心。
也许人生最幸福的事,莫不过如此了,深夜批阅案读的疲累与倦意也去了几分。
“夜深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是!”
真夜收好碗具,朝十四阿哥福了福身,轻声道:“爷,今儿倚绿姑娘来拜见格格,不过没有说什么,八福晋就来府里找格格说去赏秋了。八福晋走后,原本还好好的,后来不知为何格格将自己关在房里,直到晚膳时分方出来。”
“倚绿?”十四阿哥凝眉,看向低眉敛目的真夜,沉吟了会儿,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爷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真夜飞快抬首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却被泰宁暗地里一把攫住手腕,一同退出了书房。
待泰宁和真夜退下,十四阿哥坐在案前,单手轻轻叩敲着桌面,漫不经心的思索了会儿,方起身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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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竟!”
“奴才在,爷有何吩咐?”
“今儿福晋一个人在房内做了什么?可有何异样?”
“回禀爷,福晋将真夜真日两名丫环关在门外后,就一个人在房内转来转过,神色似乎很害怕又苦恼,后来累了便上床歇息,直到晚膳时分方起。”
她现在身子不好,总是体虚发寒,一向嗜睡。这他不奇怪,不过她苦恼什么?所惧又是何物?
“爷,今儿在八福晋和倚绿姑娘走之前,福晋都很好的,奴才也猜不准福晋所惧何物。不过……奴才好像听见福晋喃喃自语,说什么倚绿姑娘原本应注定是您的庶福晋,说一切都乱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透过朦胧的月光,窥了眼立在斑驳树影下的主子,轻轻的道:“爷,福晋似乎知晓某些未来,曾说不久的将来,您会……”
“住口,一派胡言!”男子厉声斥喝,双目如鹰隼般攫住黑衣人,冷声道:“何竟,莫须有的事你最好别乱臆测,若让有心人士知晓了去,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做好你份内之事,否则爷有得是法子教你消失!”
听出主子语气中的冷戾的杀意与阴骛,何竟心下一颤,低垂下头不语。
深秋的夜,寒蝉凄切哀惋,空气泌着冷冷的寒露,浸过单薄的衣衫直抵肌肤。
半晌,微微叹息,男子轻道:“何竟,你在我身旁也有十几年了,爷信你不会做出什么让爷失望的事儿!”
“爷,奴才誓死追随您、绝不会有二心!”
“这些年来,爷做的事,你也看在眼里,爷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伊尔根觉罗氏却是个例外。让那女人留下,除了皇阿玛的旨意,也是卖给额娘和那些大臣一个面子,好堵住世人的嘴巴。伊尔根觉罗,弃不得!你道,爷这次做得对不对?”
“爷,万岁爷的旨意也是为了您和福晋好!爷您有自己的抱负和凌云志,何必在意区区小事?万岁爷对你的期望很高,不久的来将必会委以您重任。”
“哼,是吗?”男子顿了顿,目光越过黑魆的夜色,望向翘起的墙檐下门扉紧闭的卧室,他轻轻的说:“那年,皇阿玛让我在太祖陵前滴血起誓——爱新觉罗·胤祯,终其一生忠于爱新觉罗皇朝、忠于天子,不生二心、不起歹意,放弃至尊之念……”
“皇阿玛看得可真真是透澈啊!爷不能昧着良心说是完全心甘情愿的,当时心里真的很不平衡,但仍是甘心受掣,滴血立了誓。后来,姐姐失踪、太子被废、大阿哥被皇阿玛圈禁、八哥被责骂……爷心头曾茫然不知所措,看不清这局势,甚至在找不到她时,痛彻心扉,不知该何去何从……心中坚守的信念一度遭人活活击溃……这样深刻到连我自己也感到害怕的情感,却已是深入了骨髓般难言啊!皇阿玛必定也看出了这点,知道我……”
“爷……”
“罢了,都过去了!何竟,你下去罢!好好保护好她!”
“是,奴才一定不负所托!”
跪在地上的黑影应了声,身形如鬼魅般一掠而过,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树下昂扬而立的男子,任由夜风卷起长长的衣袂翻飞不休,听着寒蝉千回百转的哀鸣婉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形微微一动,走出树影,推开那扇闭合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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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火未熄,橘色的烛光微微薰暖了寒露深重的清秋之夜。
颊边有些痒意,像被小虫子不轻不重的啃咬着,顺着唇角一路沿着脖颈敏感的肌肤往下探索,温暖的手心带着说不出的欲念,抚过她细致的身体。似轻似重的啃噬不痛,带着一种灼热的酥麻与颤意,让她的身体在那阵试探与摸索中微微颤抖着,点燃了体内的情火,万般难受。
“唔……”
意志被严重挑战着,浅颜终于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透着迷离的光线,终于瞧清悬在身体上方、深深注视着她的男子。俊美无俦的玉面染上醉人的晕红,带着某种妖野的美感。晶亮如炽的双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欲火,赤祼祼的展现在她面前,蛰猛的攫取她的心神,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
“姐姐……你醒了吗?”瘩哑的声音带着魅惑在她耳畔响起。
“你……”她诧然,还未出口成句,他已俯首深深的吻上她的双唇。
不同于以往温存的轻啄浅吻、温吞有礼的试探,而是深刻的、霸道的、强势的纠缠,让她不得不与之起舞回应,任他吞噬自己的甜蜜。
她喘息未定时,男子修长有力的胳膊抱起她,大手托起她的腰臀,让自己置身在她被强硬分开的双腿间,炙热□的男性抵在她潮湿柔软的私蜜前,蓄待即发。
她双眸睁得圆圆的,惊骇布满浅褐色的暖眸,微缩的瞳仁倒映出他欲望难熄的脸庞。
“不……不要……”
他像对待易碎品般,雨点般的轻吻落在她的脸上,安抚她的不安害怕,温暖的唇瓣移至她耳廓舔舐,魅惑般的低语着:“我的女人……从来只有你……”
她微怔,尚理不清他话中之意,他已坚定而缓慢的沉下身体,将硕大的男性推贯入她温暖的体内。久未欢爱过的身体瞬间疼痛难当,让她只能紧紧抓住他光滑坚实的手臂,脸色煞白。
“痛……真的好痛……”她咬着苍白的唇,含泪的眼控诉的瞪着他。
他怎么可以……
他搂紧她雪白柔弱的身子,强健的男性体魄罩在她身上,被褥覆在他的腰脊间,为她阻挡住溜入室内的清冷空气。即便在如此激情时刻、他的理智快被□湮灭,他仍是细心的护住她,不让清秋的寒露伤害她分毫。
她双手攀附在他汗湿坚硬的肩上,无力的感受着他的霸气、他的占有、他的怜惜,口里逸出难耐的吟哦,双腿无力的夹紧他的劲腰。她想叫他停下,却又不想停止这甜蜜的折磨。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如此亲密无间、水乳交融,几乎融为一体般纠缠着、厮守着,一起沉沦。
他是……爱新觉罗·胤祯,是她放在心上的男人,打从心底愿意接受、愿意爱着的男人啊!
疼痛早已退去,性欲的快感在四肢百骸流窜。她有些害怕这种陌生的快感,柔若无骨似的依附着他、信任着他,任他带颔自己步入那未曾体会过的世界。
“祯儿……”她轻唤,微凉的手指滑过他因激情愤起的肌里,牢牢的扣在他后背。
他因她这低低的、充满情感的呼唤情难自禁,回以她更深刻的撞击爱怜。
粗重的喘息与娇柔的吟哦,在轻纱帐内低低交错着,谱出亘古不变的激情韵律。
一阵激烈的冲刺撞击后,在她的尖叫声中,他终于让自己深深沉入她温暖的体内,释放自己对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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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嗯……”她昏昏欲睡的应着。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哦,我知道——什么?!!”浅颜猛的睁眼,想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可惜他将她搂得死紧,俊脸埋在她未着寸缕的胸脯上意犹未尽的轻轻啃噬着。
浅颜面红耳赤,想推开身上这头食髓知味的色狼,又怕再度惹起火热的缠绵,而静待在体内欲火未消的某样东西更令她羞愤欲绝,不得不做只柔柔顺顺的猫咪,不敢公然挑战他的底线。
“因为你坚持……所以我不碰!只要是你所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只要她能一直这么安份乖顺的呆在他怀里,他不介意有没有别的女人,甚至愿意守着她某些奇怪的坚持。
自古以来,男子身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他从来不认为性欲与爱意可以合为一体。皇亲贵族,妻妾极多、同床异梦。在未遇见她之前,他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应这样,会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为嫡福晋,有几个侧庶福晋,再要几个暖床的女人。男人便应如此,女人如衣服,不会嫌多。只要她们乖顺安份,养着也不花那么几个钱。
可是,遇见她之后,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她有很多古怪的坚持,认为情与欲同等重要,心灵的忠诚尚且不够,身体也须忠贞如初。在感情上,她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苛刻。所以她迟迟未婚,即便蹉跎了年华也不肯将就着滥竽充数。
可是自己就偏偏认定了她,一心只想索取她的感情,放弃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想法,取得她的认可。这是他宠她、爱她的方式,虽然不尽了解,但只要她想要的,他不介意自己为她而坚持。
漫漫人生路上,他希望自己能陪着她慢慢走过未知的道路,一起慢慢变老。
他抬首望进她惊讶的双眸,目露坚定,“我曾说过,我不会有二心的!所以,姐姐,伊尔根觉罗·倚绿,不会是我的庶福晋!”
彼心似我心
因为她坚持,所以他就不碰……
浅颜垂下眸子,压下眼中复杂的情绪。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小气、对他太严苛了?毕竟他是身处在这个封建制度发展至顶盛时期的皇子,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更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些宪法与法律深入骨髓、将一夫一妻制奉为理所当然的男人。
可是,她却不能昧着良心说让他完全不用介意她,去做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不用为了她而将自己弄成这个时代的异类……她真的——做不到。
人心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呢?
但在爱情面前,又有谁放得开?她承认,自己好像真的爱上这个男子了。也许初时的接受是因为他同儿子如出一辙的容貌令她心生喜悦,无法拒绝;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就像鸦片般,让她上了引、无法自拔。他的霸道与骄傲、强悍与柔情,不客气的驻进了她的心。
所以她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控制的心,喜怒哀乐皆围绕着他转,一颦一笑,皆是因为他。一个下午思量下来,她差点抓狂。只不过一个倚绿,她为什么要用那种酸溜溜的、小瘪三一样的恐怖心理去猜测他们呢?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暖昧也没有,这样不是显得自己很小心眼吗?她将他摆在何处?难道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了吗?
后来,方恍然大悟。那份悸动、那份患得患失,皆是因为她爱上他了啊!
爱上了,她能有什么办法?所以也苦恼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他?在今天以前,她懵懵懂懂,可以只简单的将十四阿哥当成呆呆的爹爹;那,今天之后呢?
世事难料,还未等她纠结出个结果,他们已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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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晚,灯火已熄。窗外冷月如霜,明亮孤清。
月影西移,她的意识有些昏沉,依稀看见他格外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