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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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柔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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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在最爱你的时候,我就要最勇敢,就是张小文的爱情。 
  他将双手合十,巅巅儿跑去厨房,放在姜海鼻子下面,然后猛的打开手,“姜海,我放了一个屁,给你闻。” 
  姜海呲牙咧嘴,提着大勺跑在张小文后面追着打,“丫的,你个二逼,你这哪是屁,你这他妈的是毒气弹,国家没招你去做原子弹都浪费你的一身正气。” 
  张小文哈哈地笑着,满屋子绕了几圈实在累了,干脆停下,转身扑进姜海的怀里。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处,一时间竟忘了刚刚的火气,姜海低下头,埋在小文脖子那儿浅浅地亲吻。“张小文,我刚才听见你说的话了,这世上敢管我叫老婆的,也就你一个了。” 
  张小文被弄的有些痒,歪着脖子说,“你不叫我,还不许我叫你啊。” 
  任你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会不免于平淡,张小文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透支最好的青春,提前跟自己最爱的人柴米油盐,提前享受平静里的温存,再美好不过。 
  所以即便再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再后来他们争执误解,他们大打出手,他们各奔东西,他们各自躲藏,张小文仍然可以拍着胸口对所有人讲,那两年平淡如水的生活,终是他一辈子最好的时光。 
  两个人回家那天是小年,张小文放假到元宵节,满打满算也就三周。初中的几个哥们儿想着年前要聚一聚,给他俩打了好几次电话。姜海对着话筒冲张小文眨眼睛,看到他妥协的神色笑着说,“我晚上肯定到,你让癞皮头准备好酒好菜,我把高材生一并带过去。” 
  姜海放了电话,转头问小文,“你不回家没事儿么,你爸妈不想你啊?” 
  “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我妈说我爸又出去应酬了,还是给你在一块儿没什么不放心的,跟以前的同学聚聚也好。” 
  姜海咧嘴,笑得不怀好意,“你妈对我怎么那么放心?养虎为患她不知道么?” 
  “切,我妈是没想到那一层,真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 
  “那你他妈也别想活着。” 
  “成,咱俩一起死,谁都别活好。” 
  当晚的聚会真真去了不少的人,癞皮头订的烧烤,长长的大桌子排排坐,姜海大概瞄一眼,少说也有二十来个。他俩去的最晚,到地方的时候,癞皮头正跟张文宇比酒划拳,喝懵圈的傻缺样儿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张小文松开姜海的手,凑过去一屁股坐到张文宇旁边,喝着可乐看热闹。 
  “哥?你回来啦,大姑让我看着你不许喝酒,咱俩晚上一起回家。” 
  张小文笑着点头,又抬手摸摸他脑袋,“好样儿的,灌死癞皮头,初中的时候他没少给你哥找事儿。” 
  癞皮头听见这话可不太乐意,“张小文你丫的怎么那么没良心呢,没有我文宇间当搅屎棍你跟姜海能走到今天吗?” 
  “擦,你他妈少提以前的事儿。”姜海骂了一句,在小文对面落座,“再说老子给你打掉门牙。” 
  张小文尴尬笑笑,姜海忌讳外人说他俩的事儿,考究他俩的关系,他也总说,想要日子长久,就得藏着掖着,被全天下的人指着脊梁骨骂变态,谁他妈都受不了。 
  两个爷们儿,这事儿不就得藏着掖着么?操。 
  那晚自从张小文进门,张文宇那俩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你们别劝我哥喝酒,我哥脑袋是用来学习的,你们都一边儿去。”然后一副大义凛然,“有种冲我来,冲姜海也行,别欺负我哥。” 
  张小文呵呵笑开,搂着他肩膀叫了声弟弟,“张文宇你丫真上道儿!” 
  张文宇埋着脑袋不好意思,脸颊通红,有人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时候他才敢抬起来,偷偷地看对面一眼,然后在心里放肆地大喊,“姜海哥,姜海哥,姜海哥。” 
  后半夜,聚会偃旗息鼓,张小文算是最清醒的一个,在家门口搂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张文宇,凑上去跟姜海吻别。 
  姜海嘴里有酒气,唇浅浅地碰了一下就将他推开,“你丫冒傻气呢?这是你家门口。” 
  “我知道”,他指了指怀里的张文宇,“在他面前亲你,特别爽。” 
  姜海骂了一句滚,转身跑的不见人影。张小文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心口还是怦怦跳个不停,擦,原来狐狸脸也有变成猴屁股的一天。
  张小文还拖着五迷三道的张文宇,抬手捣鼓半天也没弄开门,张嘴骂了一句他娘的,大铁门登时就开了。
  张妈一脸笑意地迎出来,敞开膀子将二儿子接到怀里,“我猜就是你俩,你爸不在家我也没敢开门,后来听人骂了一句他娘的,哈哈,儿子你真爷们儿!”
  张小文满脸黑线,埋下头去给张文宇脱了鞋,回手刚想把门带上,自家老爹的大脸占满整个视线,酒气熏天。
  “儿子。”老张眯着小眼儿看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冷不丁一把抱在怀里,哼哼呀呀地乐了,“大儿子,这个是大儿子,脸上有肉的是大儿子,嘿嘿,嘿嘿。”
  张妈怀里已经抱个酒鬼,回身又来一个,脸色铁青,“这日子没法过了,一家四口人,两个醉成泥,大人小孩儿都不给你省心!”
  张小文眼珠子一转,晃着脑袋走路打圈,也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晃悠到老妈那儿,一个重心不稳,左推一拳右送一腿,四个人齐齐栽歪到了地上。
  张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仰壳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干脆哈哈的笑开,“你个败家孩子,回来就气我!”握着拳头照后背虚砸了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后憋嗤憋嗤就流出了眼泪,“你个死孩崽子,可想死我了。”
  张小文笑弯了眉毛,张开怀抱扑老妈怀里,“你自己说姜海去了你就放心的,你自己不去看我你怨谁呀?”
  张妈哭完又开始乐,“姜海怎么啦?姜海又不是你媳妇,还能陪你一辈子啊?再说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我去添什么乱啊?”
  这一来一往,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个酒鬼迷迷糊糊转醒,干脆席地而坐,四个人天南地北的闲聊上了。
  张妈妈说二儿子我让你看着你哥喝酒你也不能自己上啊,他脑袋是脑袋,你脑袋也是脑袋啊。
  “大姑,我今天高兴,这不好久都没见我哥了嘛!”
  “你是想见你姜海哥吧?”张小文随口扯了句玩笑,不想张文宇突然顿住,瞪着两只大眼睛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若不是张妈挑开话头聊别的,他觉得那小崽子的眼神都能给自己烧出个窟窿来。
  “哎,小文,我正想问你呢,你们班以前有个叫癞皮头的,我听说他脑袋那病治好啦?”
  “嗯,他找着他爸了,去年的事儿了吧,他爸最近还想给他改个名儿呢。”
  张爸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茶几上的茶水灌了几口下去,“小文,癞皮头他爸是姓黄吧?以前是地痞,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兄弟,你见过?”
  张小文拍拍屁股,回手将张文宇也拽起来,“见过一次,他爸现在好像洗心革面,下海经商了。”
  老张答应了一声,埋身坐到沙发里,抬手又开始捋他那脑瓜门儿,“头真他妈疼,这年岁,啥都不好干。”
  张小文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惯用的台灯上高一的时候弄到了那边去,张妈照着样式又买了一个,一样的米黄色,一样的亮度静静点亮窗前的那一小片空间,远远看去,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拿出习题册,拿出笔,书包挂在靠背上,坐椅子上抱着空空的玻璃杯子。之前的日子,杯子里会有烫手的牛奶,窗外会有等待的人,春天会有若有若无的丁香花香气,夏天还会有参天的繁茂伸进屋子里来。
  他掏出手机,打给那个姜海,“我前段时间听文宇提过,说我爸最近特别不顺,钱没少花,小人却还是不断。姜海,今晚我爸问我黄皮子的事儿了,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
  “哦,不是你就好。”
  那边嘟嘟的忙音,想是姜海生了气,张小文愣愣地挂断电话,他没想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这句话,迟早是要问出去。


☆、九、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

  光阴一路向北,日子打着水漂儿过。
  有了姜海的张小文,总是心满意足地笑着,日子对他来说,可能已经算是天堂了。
  所以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都窝在市里的小房子里跟姜海过日子,几乎没怎么回过家,所以也当然不知道,老爸连降两级,老爸整日酗酒,老爸心灰意懒。
  小金佛事件成了老张时运的转折点,打从那时候开始,日子就没消停过。莫名其妙的栽赃,上下级轮番挤兑,破财消灾的事儿比比皆是。张妈急得团团转,搓着手问懒在沙发上喝闷酒的老张,“他爹,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你是不是冲着什么了?”
  老张不说话,抱着玻璃瓶子一栽歪,酒精的麻痹作用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烦心事儿。张妈心里毛躁,看着半天踹不出个屁的老张更难受,暴脾气一上来说话也没个把门儿,“你个老不死的,照镜子瞅瞅你那怂样儿,出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天天就知道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
  “喝死就喝死吧,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文宇初四,忙着毕业考试,忙着奥林匹克,忙着上张小文所在的重点高中,家里的事儿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顶破天就是给他哥挂个电话,说大姑父这星期总是有应酬,总是喝的烂醉如泥,大姑气得骂人,哥你劝劝他俩呗。
  “那他俩打起来了吗?”张小文问他。
  “那倒没有,一般都是大姑骂大姑父,大姑父骂狗。”家里的大白猫胖得滚圆,张文宇习惯管它叫狗。
  “那没事儿,别打架就行,你大姑跟你大姑父同岁,差不到100天,这辈子都得这么吵过来。”
  张文宇憋了半天,听那边还是没有挂电话,想想又说,“哥,姜海哥在你那儿呢么?”
  小文嘴角抽搐,抬脚狠狠踩向姜海的脚背,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话筒传过来,张文宇耳朵一阵轰鸣,“听见了,听见了,在哪,在哪。我就是想说,就算我明年考到铁中了,我也住校,绝对不给你们添乱。”
  嘟嘟嘟。。。。。。电话挂断,张小文含笑,抬手拍拍姜海的脸,“怎么样,解决了,我宝贝弟弟,最见不得你受苦。”
  姜海坐凳子上揉脚,皱着眉头说,“去你丫的,我看你是高考综合征犯了你,你弟的飞醋你也吃,你他妈也不想想,你一个就够我操心的了,我能再找个爷们儿活受罪?我他妈吃饱了撑的呀。”
  他俩的事儿,没想着要瞒张文宇,年轻人成天一起厮混,想瞒也确实不容易。张小文记得有一次喝多了,他抱着文宇的肩膀就说,“我喜欢姜海,我就告诉你,你别跟你大姑说。”
  张文宇哼哈的答应,皱巴着脸抓他张牙舞爪的胳膊腿儿,“我不告诉,大姑父我也不告诉。”
  张小文躺在床上看水蓝色的天花板,心里寻思,张文宇知道,说文艺点儿那叫出柜,老妈知道,那叫出事儿,要是连老爸也知道,那他妈估计直接就可以出殡了。
  “哎,姜海,你说我妈要是知道咱俩的事儿,会不会打死我呀?”
  姜海从冰箱里拿了灌可乐,水汽液化后的小珠一点点聚集,然后成股流下,“你就那么害怕别人知道?”
  “我不是害怕别人知道,我是害怕你不跟我一起扛。”
  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吃着碗里的,就一定要时时刻刻都想着,锅里头还有没有余粮。
  张小文的近忧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因为张文宇那个二逼考奥赛的时候跑肚拉稀,几趟厕所折腾完,重点高中彻底成了泡影。张小文一边翻箱倒柜给他找药,一边呲着大板牙说风凉话,“本来还想让你陪我把高三挺过去,没成想你那么不争气,拉个肚也拉出高烧来。”
  张文宇挂张红扑扑的小脸,抱着被子闭眼睛喘气,“哥,我这是肠胃感冒,前两天鼻子就不舒服,这不来你这儿空气好,病毒立马就肆虐了。”
  “滚,赶紧退烧了滚蛋。”
  “哈哈,哥,明天姜海哥是不是来呀?”
  “滚,再叭叭现在就滚蛋。”
  张文宇侧过头,看着窗外黑透的天,咧嘴一笑,“哥,其实考不到铁中也挺好的,我就在原来的学校读,还能陪陪大姑。”
  张小文不耐烦地倒来温水,药粒塞病号手里,“我妈最近怎么样?还跟我爸打架?她更年期提前,苦了你了。”
  病号吃药费劲,仰着脖子好半天,咕咚咕咚下去大半杯水,“哥,我总觉得,姑父喝酒也好,姑父跟大姑吵架也好,那都不是重点。”
  “那啥是重点?你姑父也更年期?”
  张文宇挠挠脑袋,“就是你能感觉得出来,他不高兴,他是因为不高兴才喝酒,喝醉了,就更不高兴。”
  张小文呵呵笑着,从大衣柜里抱出另一床被子,脱了袜子躺在病号旁边,“你平时能劝两句就劝两句,我总不在家,明年上了大学,回家就更不容易了。”
  小文第二天有课,两个人没聊几句,就各自睡去了。
  中午放学,打车回家,姜海做好一桌子的饭菜,照旧在等自己。张小文拖了鞋子跟他简单的拥抱,“什么时候来的?没看见文宇吗?”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屋子收拾的也挺干净,你弟还挺像样儿。”
  张小文瞪起眼珠子盯着满满的一桌子菜,口水都要流到盘子里,伸手想去偷食,被姜海不留情地拍掉,“洗手去。”
  “哦。”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快两年,每周一次的陪伴,姜海从未失约。所以张小文不免会贪念,不免会做梦,其实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张小文的成绩还算稳定,年级里偶尔冲出几匹黑马,但也大都成不了什么气候。姜海挑着菜里的瘦肉往张小文碗里夹,问他大学想去哪。
  “工大,学机械自动化,以后往航天发展,做飞行器去。硕士毕业,最开始年薪15万,干两年20,再接点儿私活,尽早给你买车。”
  姜海咬了舌头,啊啊着说不出话来,哼哼了一会儿张开嘴,“你丫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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