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漆黑到看不清脸色,但是魏竞可以肯定,自己是脸红了的,因为已经烫得不行了。
他尝试着再贴近一点,向下一点,试图靠近夏安的嘴唇。一点一点,就快要触到了,魏竞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啊欠!”夏安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拿手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就转了个身继续睡,接着还发出了屁声之类的可疑的声音。
魏竞摸黑扯了一张纸,擦干净自己满脸的不知道由什么恶心的东西混成的液体混合物,一脸的怨念。
这个女人的睡品也太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的喜欢执着于一些小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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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第二天两人还在酣睡着,魏树海一个电话跟催命似的硬是把魏竞和周公给棒打了鸳鸯。
魏竞接起了电话,连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说道:“我待会就接您出院,您再睡会儿,乖啊!”就预备挂电话,岂料魏树海又使起了狮吼功,那叫一个中气十足,直接把魏竞的三魂六魄震出了体外,如僵尸一般突然坐了起来。
魏竞说:“您刚刚说啥?”
魏树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网上有高手用PS技术给那个酒吧的舞女卸妆,卸出来发现是小安,这事儿又传开啦!”
“哎,不是。哎哟,不是。这事儿谁跟您说的?”
“你管谁跟我说的?网上传开了,这么一闹,一开始的一切都变成谎言了啦!”
“等会等会,我脑容量有点不够,这谁爆出来的?”
“披着公共马甲在论坛上爆的,现在欢乐地不得了。想想怎么处理吧!”
挂完电话,魏竞还愣着,嘴角还湿润着——他一直没来得及擦口水。他想着,哎哟我擦,让人轻松几天会死啊!
穿好衣服开电脑,一搜索,果不然啊!什么“墙里开花墙外香,野花没有家花香”,什么“满园春*色关不住,红杏偏要立墙头”,更低俗一点的,“大家闺秀夜成狼,一夜七次不猖狂”。魏竞回头看一眼还在睡着的夏安,一股冷汗冒下来,这次玩笑开大了。
夏安的脾气一向暴躁,但凡和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追求完美有时候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此番被人这番侮辱,她的愤怒甚至于已经超离了愤怒的表象,她变得十分的冷静了。
这并不是一种好的现象,特别是对于策划这件事的人来说。
夏安的愤怒分几个级别。第一级别,就是魏竞经常会碰到的那种,几句话噎得你恨不能死去,这种级别的,往往话说出去也就不再挂在心上,属于最浅层次的愤怒;第二级别,面上不动声色,不说话,但是面色铁青,两排牙咬得紧紧地好像随时都会咆哮似的,这种级别的,就是准备小整一下了;第三级别,面上云淡风轻,一点愤怒的表情都没有,甚至于还带了一丝浅笑,手指与手指之间无意识的相互摩擦着,仿佛在品着某段优美的小曲儿,那就是她报复的大幕要拉开了。
夏安别的情绪也均是如此,越激烈表现得就越平淡。这种东西说得好了是自强不息,说得不好就是不近人情,
习惯把一切的人都隔绝在心门之外。
魏竞看着夏安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无数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叮叮咚咚,他想,这个女人怎么了?她现在这样笑着笑着,待会会不会拿把斧头把他的电脑给劈了?
魏竞早已经被夏安调*教得跟个地主家的小农民似的,偶有怨言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惧怕的,真的是随遇而安到了一定程度。
他怎么就不会想想,这里是他的家,夏安是他的老婆,怀的是他的孩子,吃的是他的米饭,喝的是他的水,凭什么她还可以这样猖狂?
但是他没有这样想,他想着,把显示屏劈了就劈了吧,主机留着就行。
看,这出息。
夏安平静的站起来,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喝,说道:“你去接爷爷吧,这件事儿我来处理。”
魏竞忙不迭的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那你想怎么处理?”
夏安彼时嘴里正含着一口水,她轻轻的把水咽下,像是要把魏竞的这句话咽下好好消化一样。
夏安把水杯放下,嘴角往上扯那么一丁点儿,露出如蒙娜丽莎一般优雅迷惑的笑容,含情脉脉的看着魏竞,缓缓吐出四个字。
“操他大爷!”
那神情,好像她真的爱极了人家的大爷,爱到了不得不操的地步似的。
魏竞下意识的吞一口唾沫,心中暗暗地替那位素不相识的大爷深深的担忧了那么一小下,然后点点头,说道:“哦,那我先走了。”
奇葩,真是奇葩!
夏安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说道:“公共马甲能不能查到IP地址把人找到?”
“那好,给你一天时间。还有,再找一个PS高手,把那张照片卸妆成至少十个不同的女人,来驳斥他。最后,准备一份起诉书,我要起诉诽谤。”
晚上八点的时候,助理匆匆过来找李阳说不知为什么突然和黑头失去了联系。黑头就是他们找来卸妆的那个PS高手。李阳先是愣了一会儿立马又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这么快的手脚。”
“这样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助理的声音还没落下,李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夏安在里面说道:“我们谈谈。”
我们谈谈。
李阳等的就是这句话。
偌大的电影院,只有两个人,李阳把整个电影院都包了下来。而大屏幕上,正放着经典的恐怖电影——《咒怨》。
李阳把手中的爆米花递给夏安,“你要不要吃一点?”
夏安把爆米花推开,转头正视李阳:“我已经准备好了起诉书,这件事儿我不会这么算的。”
“最好别这么算了,”李阳把爆米花搁在旁边的凳子上,“最好能跟你一直这么纠缠不清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你。”
“李阳,你就虚伪吧你!”
“呵,是有点虚伪。应该是不想什么,干你!”
“你?”夏安有些鄙视的打量了一下李阳,“怕是谁干谁还不一定。”
“哈!你这么有趣的一个人,魏竞怎么会瞎了眼不识货呢?”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些东西的,李阳。”夏安的脸色依然是十分不好,“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必闹得这么僵呢?看那个小孩多漂亮!”大屏幕上,《咒怨》里的那个小孩此时正拿着眼睛狠狠地盯着李阳和夏安。
夏安执着的不把脑袋转过去,“李阳,不要转移话题。”
“夏安,你不会怕看鬼片吧!”
“……”
“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夏安,你也只是个女人。”
夏安的手紧紧地拽着扶手,“鬼片拍出来不就是让人害怕的么?都像你一样导演得气死。”
“哎,魏竞,你怎么来了?”李阳突然对着前方喊道。
夏安下意识的往前看,“啊!!”一张硕大的流血的脸印在屏幕上,像是被人一脚踩上去的印在墙上的尸体,哪有什么魏竞?
“哈哈哈!”李阳捂着肚子在那儿笑,感觉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只有此刻才是最有趣的,他说,“夏安,你刚刚的表情真应该被载入史册。”
夏安一张白嫩的脸变得通红,向来只有她让别人吃瘪的份,什么时候她吃过瘪?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来我们俩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先别走,大戏还没开场,你急什么?”李阳拽住夏安的胳膊,打了个响指,《咒怨》被换掉,变成了另外一副场景,“这不就是魏竞?”
本来准备来一出床戏,可惜男主角不配合,不过没事儿,吻戏也是可以的。屏幕上放的是魏竞与林宿接吻的镜头,当然,后面魏竞离开这一段已经被剪掉了。
那个摄像头拍的很细,连唇与唇之间翻搅的舌头都能看见,李阳适时地按了暂停,说道:“如果这个被流传出去,那么就不是一两句解释能够搞定的。”
夏安只知道魏竞经常出去和一些人开房,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次看了实景,仍然忍不住心里抽抽的疼,这无关爱情。只是发现原来自己周遭的环境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的难以适应。
魏竞只是她的一种生活环境。
她说:“你想怎么样?”
“和我婚外情。”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觉得夏安有点儿被魏竞同化了?还是我老花?
下一章5月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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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
“什么?”夏安两只眼睛瞪得牛大,“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
“我是在搞笑。”李阳又眯了眼睛笑起来,他觉得看这个女人吃瘪实在是一种享受,“魏竞在你心里应该还值不了这个价钱。”
“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们试着玩玩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抓到魏竞的证据,你就和我约会一次,下次就两次,三次,逐次递加。作为交换,我把证据给你,作为你将来和魏竞闹翻的筹码。”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要想捉魏竞的证据明显一抓一大把。我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
“是吗?我并不认为你会亲手撕开自己的生活。倒不如让我来,你内忧外患一次解决。虽然现在魏树海和魏竞貌似都很尊重你,可是一旦你生完孩子,过河拆桥言而无信是商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你手里至少要有一点东西,能够保证他们乖乖把之前答应的事情一点不落的都兑现掉。不要把生活看得太美好,不是吗?”
“即使魏树海最后放你走,你认为你就真的走得脱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和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爸爸,再加上外面一众虎视眈眈的鼠狼,一旦你走了,你的孩子就等于被推入了火坑。最终你还是会留下来,因为你不可能背弃你的亲情。魏树海正是看准了你这一点才能够把你牢牢地吃定。当初以你的实力,让公司起死回生并不是不可能,可是你怕你的父母经不起折腾。同样的未来,你也会怕你的孩子经不起折腾。不要只沉醉于一些肉体的表象,只有划开皮肉看心灵,夏安,你才有可能摆脱你现在的窘境。”
“既然如你所说,我以后没有办法抛弃自己的孩子。那我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同样的,我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孩子走。”
“你可以的,”李阳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双手搭在夏安的肩膀上,“你可以的,夏安。我可以帮你。那些你下不了手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你前面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告诉我,你有这个实力,而且你也够狠心。一切都只是今天的铺垫,是吗?”
“是。”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一切都很成功。”
“我的荣幸。”
“不过同样的,我为魏竞有了你这么一个兄弟感到悲哀。”
“我的荣幸,同样。”
……
魏竞把魏树海接出院了就去上班,那件事情早上还热闹哄哄的,到了中午突然出了很多的质疑帖,到了晚上,那原来爆料出来的那个人突然开始在每一个帖子上面道歉,说一切都是自己作假之类的话,莫名的就平息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魏竞本来准备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夏安这件事情,电话还没播出却在公司门口看到了林宿。
那么怯怯的站在门口的某棵树下,若不是他眼睛尖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也不定。
魏竞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宿看到魏竞眼神一下子晶亮了起来,声音低低的说道:“他们说你在这上班。”
至于这个“他们”是谁,魏竞已经没有办法去追究了。
因为林宿已经踮起脚尖吻上了魏竞。
林宿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盈盈的如水般,这双眸子对魏竞有魔力,而且魔力还不小。
魏竞盯着这双眸子,最终终于沉溺下去,闭上眼睛双手扣上林宿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晚上九点左右的光景,夜凉如水,魏竞一张脸上半边光亮半边黑暗,像是昼与夜的完美结合。
夏安把车停在那一小片树林里,像是一个偷窥者一样偷窥着。
如果现在有一支笔,或许是有一个相机的话,夏安想要把这一幕画下来或是拍下来。
静幽的树林里,一个害羞的男孩羞涩的等着他的爱人。他的爱人最终带着满身的光芒出现在他的面前。害羞的男孩怯怯的献上一吻,却引得爱人吻得更深,深到愿意放弃了半身的光芒,甘愿同他坠入这无边的夜色里。
像是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一般契合柔美的图画。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这是一个叶子和花的爱情。
她只是沉溺在这其中,然后,“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她的故事不在这里。
在“猛一抬头”之前,她确实要做好准备,以免他日伤的太深。
汽车无声的启动,驶出了这片树林,驶入了熙熙攘攘的繁华盛世。她手握着方向盘,鼻子竟然有些发酸。她突然开始很想一个人。
那时候她背身离去的时候,他在她身后大喊:“夏安,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是坚强得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想他,她不会容许自己再想他。
可是现实就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除了想他就还是想他。
她把车掉转了一个头,驶入了这个城市的另一边,一幢幢的阴暗闭塞的房子摇摇晃晃的伫立着,这里是打工者的聚居地。她把车停在一个暗处,停在陆如风的必经地。
已经快要十点了,一般的人早已经下了好久的班,而他肯定是才从公司出来。
他总是那么的拼命。
“我相信,只要我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切都会有的。”
他总是那么的自信。
当然,现实总是最喜欢打击人的自信。
夏安坐在车里面坐了将近半个小时,陆如风才从路的另一边走过来。背着一个公文包,衣服上还有挤过公交以后的褶皱。他的头发汗湿着,有些油腻的耷拉在脑门上,胡子也有好久没刮了,冒出了青青的胡茬。而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女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的女人。两个人的脑袋还不时的靠在一起亲密的交谈着什么。只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的故事就也不再是她的故事了。
一切生命的孽障,都源于世事无常。
等这对男女从她面前走过,走进了那幽深的房子,等到房间里的灯亮了又熄灭,一切都沉溺在黑暗里的时候,等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