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说,魏竞竟然感到一丝失落。一点儿欣喜又夹着点儿失落。
“就这样吧!”魏树海站起来,“我回公司了。”
魏竞也站起来,“这么晚还回公司?”
“家里太空。”
…………
夏母握着夏安的手,一边拿毛巾给她擦着,一边说道:“安安,你怎么都不醒来呢?我是妈妈啊!睡够了就起来吧,你再不醒来妈妈就心慌了呢!”
夏安没有丝毫反应。
“妈妈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这怪妈妈,一直听你的平安电话就以为你过得很好。却忘了你一直都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若是没有这件事情,你难道就准备和这么一个同性恋的男人活一辈子么?”
“安安,你倒是回妈妈一声啊?你给妈妈解释一下啊?妈妈很生气,你知不知道?”
仍然是一片死寂。
夏母又要掉眼泪。
夏父把夏母拨到一边,“别老是哭老是哭的,别安安好了你又把眼睛给哭坏了。”
握住夏安的手,说道:“安安,我是爸爸呀!你怎么还不醒来呀?你再不醒来爸爸要生气了。”
“你一向孝顺,你听爸爸的话,醒来好不好?”
夏安终究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夏父突然站起来,说道:“都是魏竞这个扫把星,我去打死他!”
魏竞端了盆水过来想给夏安擦脸,放在门口就准备走。夏父一下揪住他的衣服,“你跟我过来!”
揪着魏竞的领子把他拖到幽暗处,“你既然是同性恋又干嘛还要和我们家安安结婚?”
魏竞两只手搅来搅去,“当时没想这么多,我爷爷让我结我就……”
“你自己不长脑子的吗?”
“我,我……”
“我们家安安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同性恋的?”
“很早就发现了。”
“怀孕之前就发现了吗?”
魏竞犹豫的点了一下头,“嗯。”
“你这个……”
夏父扬起手来要打魏竞,魏竞忙缩着头要躲。夏父扬起来的手终又是放下,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打你脏了我的手。”
魏竞忙着表态:“但是我现在很喜欢夏安的。看她这样我很心疼的。而且那天那件事情,我是被人诬陷的。”
“诬陷?”夏父一脸疑惑,“你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魏竞又扭捏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那天是被人灌了药。”
“那人抓到了吗?”
“还在查。”
“是针对你还是安安?”
“好像,应该,可能,大概,是针对夏安。”
“为什么会针对安安?安安得罪什么人了吗?”
“不是,不是夏安得罪的人,是,是我。”魏竞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自己自动的把脖子缩起来。
“你……”夏父这次终于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魏竞的脑门上,“你还真是长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没话说,躲避追杀比较重要…………
、魏竞的憋屈
夏父夏母每天对着夏安说话;夏安却并没有一点儿要醒的样子。着急的去问医生;医生说:“太平和的感情可能不够刺激性;不如试试找找那种能够让她产生巨大情绪反应的人。”于是魏竞在被嫌弃了十几天以后,终于如愿坐在了夏安的床边。
魏竞那一刻的心情;握住夏安的手;仿佛是握住了奖杯似的。
夏父躲在门外偷听。
魏竞紧张得结结巴巴,说道:“夏安,你已经十几天没有洗澡了,你再不醒来你就要臭了。”
一句话憋死一票人。门外的夏父呆若木鸡,一滴老汗从额头悠悠滴下。
魏竞摩挲着夏安的手:“夏安,爷爷说,让我不要想这么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我知道你肯定特别不想原谅我了。但是你还是要醒来啊;那么多人希望你醒来。我,我也希望你醒来。什么事儿你醒来再说嘛!”
第二句算是撒娇吗?
魏竞把夏安的手放下来,自己左手搓着右手,“还有,那天的那件事情,我,我们是被陷害的。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初恋什么想法,但是,我是被人弄昏了抬进去的。爷爷说,你那个初恋失踪了。对了,是叫陆如风吗?”
魏竞说道陆如风的时候,夏安的睫毛竟然颤抖了一下。
魏竞惊得站起来,叫了一声:“啊!”
夏父听得这一声叫声,从门外立马冲了进来,“醒了?”
进来看到夏安仍然安静的躺在床上,哪有半分反应?
眼一瞪:“瞎叫什么?”
魏竞睁大了眼看着夏父,“你,在外面?”
夏父咳了一声不说话,立马转换话题:“问你呢!瞎叫什么?”
“哦,对了。”魏竞又立马激动得跳脚,“夏安的睫毛刚刚动了一下。我看见了!”
“动了一下?”夏父疑惑的走过去看夏安,仍然是那么安静,看着她就会觉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半信半疑。
“你说了什么让她有了反应?”
“好像,好像,是说到,陆如风。”
“陆如风?”夏父一下子警觉,“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陆如风?”
魏竞又下意识的缩脖子,“那天夏安在酒店看到的,就是我和陆如风。爷爷说夏安就是因为看到了陆如风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陆如风!”夏父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转而对夏母说话,“我老早就跟你说这个人心术不正,你现在信了吧!”又转头瞪魏竞,“你跟他什么关系?”
魏竞百口莫辩,“我都不认识他,我是被人陷害的。”
“陆如风人呢?”
“失踪了。”
“呼……”夏父吐出一口气,找了把凳子坐下来,“没想到安安最终还是栽在陆如风的手上。”又转过头看魏竞,“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极力撮合你和夏安吗?”
“因为公司除了一些资金问题。”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希望安安能够远离陆如风。不是我嫌贫爱富,两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培养出来的很多的观点都不一样。对待金钱的态度,对待未来的态度,对待家庭和事业的态度,都不会一样。陆如风把钱,把事业都看得很重,而且还带有仇富情绪。所谓的仇富情绪,说白了,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当时虽然在热恋,但是矛盾已经开始一点一点暴露出来。我不想安安以后再去后悔。刚好也是公司的危机,就做了一个一举两得的事儿。再加上,我当初对你,对你。”夏父说到这喉咙好像卡住一样,两只眼睛像钩子一样狠狠地钩住魏竞,“对你,印象还不错。”
魏竞还来不及窃喜。夏父又补了一句,“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会觉得你成熟稳重。”
魏竞识趣的不说话。
“有没有办法把陆如风找出来?”
“还在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来。”
“估计找到他也不会想要见我们。安安还有没有什么好朋友。让他们也过来和安安说说话。”
“朋友啊,”魏竞摸着下巴想,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人,但是,自己似乎并不是特别想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抬眼看了一眼夏父,立马把头低下去了,“没有。”
夏父一看这就是有鬼。脸一板,“说!”
“没有。”魏竞仍然嘴硬。
“你是成心的是吧?”夏父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你是嫌害我们家安安害得还不够,希望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是吧!”
魏竞有些委屈,“不是。”
“那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我,我不想说那个人。”
“那个人怎么了?难不成是你的情人?魏竞,你认为你还能和安安走下去么?等我们家安安一醒过来。她一句话,你们这婚立马就离。不就几个破钱么?我公司赔掉了我也让你们离。所以你现在还讲什么面子?你就当好聚好散做件善事。以后下地狱也不至于下到最底层。”
果然是父女,说话一样的尖酸刻薄。
魏竞觉得更加的委屈了,大声吼道:“不是我的情人,是夏安的,夏安的!”
这句话把夏父说懵了。夏父眉毛一拧,“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夏安那一段时间的委屈劲上了来而且越来越猛,“夏安都不理我,只理他。做什么事情也只找他。当着我的面和他一起吃饭也不和我打招呼。就是她的情人,就是!”
这话越说越酸,夏父若有所思的看着魏竞,“你到底怎么想的?”
魏竞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什么怎么想的?”
“你对夏安,怎么想的?你喜欢她吗?”
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问这个问题,魏竞心里还别扭着,说道:“说什么话?我喜欢男人。”
“那你吃什么醋?你根本就是喜欢她。”
魏竞干脆豁出去了。
“是啊,我喜欢她!我喜欢苍井空,也喜欢她。喜欢到让我自己很烦躁,心里老是不舒服。可是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拿一种莫名其妙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很厉害,什么都看得透,我是傻子,我什么都看不透,每次明白事情都晚一步。你们就一定要拿那种看傻子的目光和笃定的语气来戳我的心事吗?这又不是做题目,答对了有奖。就算在我和夏安的这张卷子上,我得了零分,那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很不高兴了,你们没必要再拿那种我就知道的表情再来刺激我。
我不喜欢她和李阳在一起,她就要偏偏和李阳在一起,即使她和李阳在一起了,别人还都认为是我的错。为什么?她和李阳在一起,是她高兴我不高兴;我和林宿在一起,仍然是她高兴我不高兴。我总是输,然后还被说不懂事。明明是做了同样的事情,怎么就是我不懂事而她是被迫的?
她受伤,我比我自己手上还难受,明明不是我干的,为什么每一次责任都是我的?连爷爷都说责任是我的。我也自责,但是为什么要把那么多事情加在我身上?就因为我比别人傻吗?
每一个人都骂我。夏安骂我,爷爷骂我,你也骂我,连我自己也骂我。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试图改造我?
我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也好好活过来了。可是来了一个夏安,一切都变了。我什么都错了。你们就让我呆在我原来的小世界不好吗?干嘛要把我拉出来?
我现在的心老是疼,而且都没有办法回去了。夏安醒了以后走掉,她可以很潇洒的走掉,我却什么都没有,连我原来的小世界都没有了。就像找情人,夏安可以很HAPPY,我却很憋屈,找不找都憋屈。
我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坏人?明明还是原来那个人,但是我这几个月得到的骂声比我几年的都多。而且每一声我都得心甘情愿的受。
然后,现在夏安成了这样,她醒过来了就要走了,我世界又会变成原来那样了,但是我根本回不去了,你们都不管我,只会骂我,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批评我和揣度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因为生活里面多了一个夏安,我就开始变得十恶不赦。最烦的是我自己却一点儿也恨不起夏安来。反而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也是受害者的。你们不要老拿一种审犯人的态度来对我!
我说的就是,李阳就是夏安的情人,就是!”
魏竞的话一时间堵住了夏父的嘴。夏父转过头,下意识的去看躺在床上的夏安。
夏安的手放在被子外面,五指蜷着,魏竞说完话,夏安的中指突然动了动,抖了两下,似乎是要伸直。
看起来,好像是对着魏竞,比了个中指。
作者有话要说:夏安即使处于昏迷状态都不忘记噎魏小二一下,╮(╯_)╭,谁敢说这不是真爱??
、李阳来了
夏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是惊了一下;最终才是满脸绽开了花;跑过去紧紧盯着夏安看。
可是夏安只伸了那么一下就又没了反应,平静的仿佛刚才是幻觉似的。
夏父盯了又盯;终究是仍然没反应。他转过头来;对也是一脸茫然的魏竞说道:“把你刚才说的蠢话再说一遍!”
“什么?”
“我说,把你刚才说的蠢话再说一遍。”
魏竞一张脸被气得红,“那才不是蠢话!你说的才是蠢话!你全家说话都说蠢话!”
夏父脸一板,魏竞又吓住,却还在反抗着,“我不要。”
出乎意料,夏父这次没有纠结,他头转过去;把夏安露在外面的手臂收进被子里,说道:“反正估计就那么一点儿小反应,肯定醒不过来,”又转回来面对魏竞说,“那个叫什么李阳的。不管他是不是安安的情人。我现在只关心安安能不能醒过来,所以每一种方法我都会去试。甚至于我还会去找陆如风,尽管我知道,以陆如风的性子,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出现在安安的面前的。你即使现在不告诉我,我也肯定能把他给找出来。你倒不如在这卖个乖。大不了以后你见安安我不拦你。”
这话说得忒有诱惑力,导致魏竞还来不及矜持脑袋就点了个结结实实。
等回过神来,恨不得砍断这不争气的脖子。
…………
李阳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细细翻着,眉头皱着,嘴角却又似带着笑,纠结成了一张莫名其妙的脸。
这是他花了一个月不眠不休的时间最终弄到的详细资料。
魏树海那老狐狸狠,做事出了名的滴水不漏,想要抓住他一丁点儿尾巴毛,那都得费去自己九头牛的力气去。
不过好在最终成了型,这么一个必胜的武器。
夏安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直忍着没去看,没去打听。一来找不到合适的缘由,二来其实心里还带着点儿愧疚。
听说她掉了孩子,还听说她昏迷不醒。
掉了孩子是他意料中的,昏迷不醒却是意料外的。
看来那个陆如风在她心里分量不轻,不过好在最终一切都被炸了个粉碎,不管是跑龙套的,还是情敌。全部都炸了个粉碎,砰!
林宿做事真够狠,不过也够利索。
办公司的门打开,秘书进来,“李总,这是找您的电话;这是您要的陆如风的资料。”
李阳手里拿着拿资料一边看着,把电话放到耳边。
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请问是李阳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夏安的爸爸。”
我是夏安的爸爸。这话像是在耳朵里面扔了个爆竹,爆竹穿过耳膜蹦进了脑袋里,在脑仁里砸开了花。
连双眼都在往外哧火花。
李阳下意识的挺直脊背,说道:“叔叔好。”
这一句话说出来又想给自己一大耳瓜子,真是傻了。
对方却并没有笑,只说到:“安安出事你知道不?”
“知道。”
“她一直醒不过来,医生说最好给她点儿刺激和对生活的希望。我想找陆如风,但是估计他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