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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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笔记-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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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和爸爸分开?我不同意!你们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同意!”江子越一下哭了起来,这是父母离婚后他第一次彻彻底底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昨天晚上妈妈不是还和他们坐在一起吃晚饭,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了?他不明白!

“宝宝,对不起!”瞿紫芳听了也落下泪来,“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她捂住嘴,不让儿子听见自己的呜咽。

“妈妈,妈妈,来,回来!”江子越在那头哭。

瞿紫芳擦掉眼角的泪珠,擤擤鼻子,对儿子说道,“越越,把手机给爸爸,妈妈要和爸爸说话。”

江子越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交给江逸,用期望的眼神望着他,希望爸爸可以让妈妈回来。

“江逸,他还在边上吗?”瞿紫芳问道。

“嗯。”江逸应了一声。

“我知道他突然不能适应,是我太欠考虑,你好好哄哄他,谢谢了。”瞿紫芳说道。

“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江逸对走出房间的父母使使眼色。

傅敏和江祖昌马上体察过来,傅敏走到江子越跟前,揽着孙子的肩头低头哄着。不知傅敏对江子越说了什么,江子越瞥了眼江逸,磨磨蹭蹭跟着傅敏进了爷爷奶奶的卧室。

“好了,妈把他哄走了。”江逸松了口气地说道。

“最近我不过去了,你好好看着他,注意他思想上的变化,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事太多影响到他。”瞿紫芳说道。

“好,我尽量。”江逸回答。

“辛苦你了,再见。”瞿紫芳小声地说。

挂上电话的那刻,刚刚擦去的眼泪又再次喷涌。瞿紫芳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拼命往脸颊上泼。

【三月十六日,晴

今天打开这本笔记本,发现上次的日期居然是上个月,恰好整整一个月。这么长时间我都在忙些什么?

Sweet已经在装修,我每天要跑建材市场选材料,还要订购各种厨房设备,家具,餐具,很多事情。到了越越放学的时间我还要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去接他放学回家,辅导他的作业,做晚饭。

他依然忙碌,好像从来没发现我的变化。我黑了,瘦了,他看出来了吗?我即期待又害怕,万一他问起来,该如何回答?隐瞒下去还是如实相告?只是,这些统统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他还是他,过着和过去每一天没变化的生活。不回家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回家吃完饭便去书房,直到关灯睡觉。

我有时真想问他一句,“你真的没发现我和家里有什么变化吗?”

过去,他都是打家里的电话便能找到我,可最近多是用手机联系,他是否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家里也不再如过去那么整洁明亮,因为我实在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打扫整理。忙不过来的时候甚至想请个钟点工,可又不喜欢陌生人进入我的地盘,所以作罢。

可他从没问过,是没察觉还是不想过问,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不打算问了。因我做了人生中第二个重大决定。】

【三月二十日,晴

天气好极了,春意盎然,不怕冷的年轻女孩提前穿上轻薄妩媚的春装。

今天,在还充满油漆味的店里,我要面试店员。店名叫Sweet,服务生自然也要长得漂亮。受众是女性白领,我把服务生招聘重点放在性别上。食色者性也,年轻的告子用这句话与孟子进行有关人性本质的辩论,几千年来还未盖棺定论。我倒是认同这句话的,不然各式各样的美男不会那么走红。面对枯燥工作一天的女白领最需要什么?不仅仅是味觉上的享受,视觉上也要能够冲击她们。就像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是日韩剧的狂热追随者。

我先定下两个服务生,要是生意好了,打算再招一到二个。

手上的钱我还另有打算,不能都砸在店里。

心底那个念头渐渐成型,越来越强烈,哪怕他回家的时候问一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也许都会打消念头,与他继续这段平行线式的婚姻生活。没有,他从没问过。那我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做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

只是,其他问题都好处理,唯独让我犯难的是越越,我的儿子。带他走还是留下?

越越是江家的宝贝,从一出生就是公婆眼中的焦点。带走他势必会对公婆造成不小的打击,恐怕他也不会同意。留下?我又有万般的不舍,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为了他我没上过一天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失去他我可以独自生活下去吗?我不敢想象。】

【三月二十二日,阴

今天的心情如同天气,阴沉沉的。

晚饭,他没回来吃,只有我和越越。我习惯了,越越也习惯了。犹豫再三,我试探着问越越,要是爸妈分开你愿意和谁在一起。越越看了我一眼,好像并不吃惊,但没有回答我。我又问了一次,越越反问我说“是真的吗?真的要和爸爸分开吗?”我回答不下去了。佯装着笑笑说,逗他玩的。

“要是真的,我和你在一起,妈妈。”越越这样对我说道。“是真的吗?妈妈。”他又问。

“吃饭,还有作业没做完,吃完赶紧去做作业。”我转移了话题。

越越是敏感的,孩子也都是敏感的,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

【三月二十三日

今天一天都头晕晕的,昨晚没有睡好,不是因为他的晚归,而是越越的回答让我夜不能眠。怎么办?我反复问自己。要不干脆别想那么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呗。到了这个年纪,有不少夫妻和我们一样?即使年轻时再相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家庭琐事的纠结,再美的爱情也会变得淡而无味。

有报道说,每年中高考之后是中年夫妻离婚的高峰,在那之前,他们都为了孩子在忍耐在假装。我是不是也该等到那个时候,等越越小学毕业,等他上了中学,等他再大点儿。我反反复复地想,思来想去地在床上翻滚,没有人能给我答案,连老天也不行。】

瞿紫芳的笔记就截止到三月二十三日,往后她再没将心中的想法写下来。

之后的事情,江逸都知道了,因他也是当事人之一。瞿紫芳提出了离婚,没要房子,没要票子,留下了江子越。除了她用父母留下的钱开的小店Sweet,江逸从心里也认同那该是她的钱。瞿紫芳想的周到,分的干净。

一个女人要是想通透了,真是可以冷静决绝到极致。江逸这辈子遇到的两个女人都是如此,滕玲和瞿紫芳,哪个不是!

日子一天天的过,江子越好像又适应了与瞿紫芳分开,周末团聚的生活。瞿紫芳明白这些对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做到,可她的儿子做到了。

天气有些阴沉,午后的日光在云的遮拦下慵懒地跑进Sweet的窗内,瞿紫芳坐在窗边的老位置,喝茶记账,算着算着发起呆来。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瞿紫芳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

“喂,你好,哪位?”瞿紫芳客气地问。

“你好,请问是瞿紫芳女士吗?”听上去对方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性,她问道。

“是,我是瞿紫芳。请问您是哪位?”瞿紫芳奇怪地又问,记忆中没有听过这个声音,难道打错电话?可对方又明确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是**婚姻介绍所的,大家都叫我王阿姨。”对方回答道。

“唉?婚姻介绍所?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好像没跟任何一家婚姻介绍所联系过。”瞿紫芳更加确定对方打错了。

“绝对没打错,有人在我们这里登记了你的情况,让我们给你物色一个男士。”对方的态度非常好,显得不急不躁。

“啊!”瞿紫芳惊诧地叫出声来,是谁这么恶作剧?

“你叫瞿紫芳,今年三十三岁,离异,有个儿子,不过儿子跟你前夫一起生活。你有房有车,还开了一家餐厅。这些信息都对?”对方慢慢地说着。

瞿紫芳听得目瞪口呆,对方怎么会有她的信息,而且还如此的全面准确。

到底是谁?!

34

“是谁……谁告诉你这些的?”瞿紫芳磕磕巴巴地问。她有些头晕,想不通周围的人中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具体资料登记是我们这里一个小姑娘负责的,对方告诉我们你的条件,然后提出对男方的要求。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人适合你。”王阿姨慢悠悠地回答。

“不是,我不想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我只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去的。麻烦您帮我问一下可以吗?”瞿紫芳问道。

“好,我让那个小姑娘来接电话,你稍等一下。”

“好的,我等,谢谢。”

瞿紫芳在等待的过程中,边啃着手指甲,边反复思索。

过了一会儿,对面响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喂,您好!”

“你好,我是瞿紫芳。我想知道是谁去你们那里登记我的情况的。”瞿紫芳放下手,烦躁地在桌上擦拭。

“喔!是问这个。我记得,而且记得非常清楚。”年轻女孩爽快地说,“是一对老夫妻,说是要给自己女儿找个人,然后就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

“老夫妻?”瞿紫芳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几年,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前公婆,傅敏和江祖昌。“女的姓傅,男的姓江吗?”瞿紫芳问道。

“女的姓傅不错,男的不知道,他没说。都是女的说话,男的偶尔插句嘴,一看就是听老婆话的。”年轻女孩说着还笑了起来。

那便没错了,一定是前公婆,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谢了。”瞿紫芳嗫嚅。

“我们这里筛选到合适你的对象,想约个时间见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女孩问道。

“不用了,我没时间。谢谢,再见!”瞿紫芳说完马上挂断手机,不给对方再说下去的时间。

谁知过了一分钟,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瞿紫芳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真的没时间。”不等对方说话,瞿紫芳直截了当地拒绝。

“姑娘。”说话的是之前的那个王阿姨,“我叫你姑娘别介意,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来的人我猜大概是你父母?没时间我想也只是你的借口。见个面花不了多少时间,既然你爸妈这么关心你,你总该见一面,也算对他们的孝敬。你自己也有孩子,我想你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可以吗?”

对方真的很会说服人,声音给人一种安抚的感觉,不自觉地让人放松下来。

“王阿姨,我才离婚没多久,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考虑这些事,真的很抱歉。我会和他们沟通的。”瞿紫芳还是拒绝,这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突然袭击的见面也不合适她这样的情况。

“姑娘,其实你现在的情况才适合见面。因为你对男方没有多少期望,所以才可以做到客观的看待问题。见面安排在这个周六的晚上六点,地点在华夏饭店二层西餐厅,你到时说找我就可以。你可以考虑一下,真的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你。不打扰了,再见。”王阿姨依旧是迟缓不急的态度,说完便搁下听筒。

“哪有这么勉强人的。”瞿紫芳对着没了声音的手机抱怨。

该怎么办呢?如果是自己的父母,瞿紫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电话过去说明自己现在的心意,让他们不要瞎操心。可是,那是江逸的父母。有哪个前公婆为离异的媳妇找对象的?感谢还来不及,又怎能去埋怨。

干脆置之不理算了,就当没接到这个电话,就当没这回事儿。不去,等过了周六晚上六点之后,对方也该明确知道自己的决定,大概也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

打算好之后,瞿紫芳心平气和的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真的就像没有这么件事儿。

二天后,周五。

还是老位置,瞿紫芳坐在那里晒太阳。手机响了,熟悉的电话号码,江逸父母家的。

“哎……”瞿紫芳看着号码叹了口气,这个电话不得不接,一定是傅敏打过来的,而且一定是有关相亲的事情。

“紫芳,在店里吗?”傅敏慈爱的声音传进瞿紫芳的耳朵。

“嗯,在店里。敏姨,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事儿?”瞿紫芳先装傻。

“我早就没事儿了,好得很。”傅敏清脆地说,“明天的事儿别忘了,今天下午就不要去接越越了。明天好好睡个懒觉,做做美容,记得穿的漂亮些。”

“敏姨!”瞿紫芳苦笑,忘了她的前婆婆是个老狐狸似的女人,一辈子把丈夫和儿子治理的服服帖帖,自己又怎么能“斗”的过她。

“紫芳,你爸妈不在了,如果你妈在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情景。她也一定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紫芳,我真的拿你当女儿看,所以才和江逸爸爸商量着让你去相亲,你有人照顾我们才安心啊!”

“敏姨,我现在真的没这种想法,将来要是有我一定去,这次就算了,好吗?”瞿紫芳求饶似地说。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在等江逸回心转意吗?你是三十三,不是二十三。就去见一面,好不好?”傅敏先是很大声地问是不是在等江逸回心转意,然后换上哀求的口气让瞿紫芳去见面。

瞿紫芳瞬间成了无语状态,可又不好直接挂断手机,小声地对着手机叹息。

“紫芳,就见一面,好不好?听说对方条件很不错。”傅敏依旧用她那典型的撒娇似的声音对前儿媳下达“命令”,只要和傅敏交过手的女人都知道赢不了她,瞿紫芳的母亲曾经就对女儿说过,“你婆婆不是个简单的人,真担心你被她死死地吃定一辈子。”

瞿紫芳对着手机苦笑,虽然依旧不是婆媳关系了,可她还是拿傅敏没办法。没办法拒绝她任何要求,哪怕是无理的。

“好!”这个好字瞿紫芳几乎是叹出来的,“见,我去见。”

“太好了!”傅敏欢呼,“今天就不要去接越越了,我会去接的。你要不要去买件漂亮的衣服,千万别打扮的太老气。穿裙子,最好是穿裙子,男人都喜欢女人穿裙子。记住了?”

“记住了,我会看着办的。再见,敏姨。”瞿紫芳无奈地说。

没有儿子的瞿紫芳哪有兴趣做别的,没有逛街采购衣服,没有早早回家睡美容觉,而是在店里泡到关门为止。

回到家,望着冷清清的屋子,瞿紫芳又叹了口气,算起来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叹的第几声气了。明天不管怎样都要去应付一下,不然会被傅敏不停地追债,想到明天,瞿紫芳又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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