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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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死囚-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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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件事,她是作为袁园的立场,所想做的。
无人可以信任,无人可以依靠,无人可以为她遮风避雨,无人在她陷入绝境时候拉她一把,甚至视之如生命的月园都生死未卜,她没有惊世的权谋和奇才,没有倾国的容貌,只剩下一条命,一命换一命。
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一切不过是一场穿插着甜蜜、悲伤、愤怒、开心、疲倦的冗长而真实的梦。
“我信你。”袁园浅浅柔柔地笑道,像一朵盛极开放的桃花,转瞬就要随风而逝。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抬手要放入口中吞金自杀,这是一个好死法。
说那是迟那时快,吴霏一下起身飞扑去夺去了她手中的金锭子,因为方才一段时间的暗自运气,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一大半,只是无奈寻欢下的毒,让他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功力。
“我只答应第一件事,谁答应给你这个女人焚尸了!岂不脏了我的手?”他将袁园死死地按在墙上,恶狠狠道,手中的金锭子霎时被捏成了粉末。光是这样似乎还不解气,他将她双肩紧握,拉她一下又狠狠地摔在墙上,他明明知道他稍不控制就会把她摔成重伤,就像上次那样断掉三根肋骨,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他大发雷霆,气得不是这个女人要他为她火化尸体,而是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袁园的脸扭曲皱成了一团,却咬紧了牙关,一声没吭。隔了一会儿,痛楚似乎缓和了一些,她淡然地看着吴霏几乎要喷火的脸,无力笑道:“既然你都答应了,难道不是想看着我死吗?”要火化的理由,她没法说出口,因为关系到了传家器。
“你就这点本事?”吴霏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我还等着你的报复,你现在就急着在我面前自尽了?”
他想要她的命,简直易如反掌,在海上,在军营中,在驿站,在王府,他每一次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可是他没有,明明那么想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他便是想看捏在手中的蚂蚁如何玩命挣扎,突然之间蚂蚁不再同他玩下去,这让他无比愤怒。
“那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意思!留我半条命,看我怎么苟延残喘?我简直无法想象你的内心到底有多扭曲?你想怎么折磨我?”袁园想要推开吴霏,却是徒劳,她知道吴霏厌恶她,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她怎样?他不是想她死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意思!
吴霏放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什么,本来顺风顺水,称霸一方的他,一夕之间却成了阶下囚,侍妾的背叛,陆野的泄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独闯沐春离宫,这一切全拜这个女人和那个意外来到世上的小鬼所赐,他们好像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世界,然后把他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
她死了的话,他应该就会变回以前的吴霏。不会对敌人再三地手下留情,不会免了州县的水路费,不会关心那个小鬼的病情,不会半夜站在她的屋顶上吹冷风,不会心烦气躁,不会莫名其妙……
“呵呵,你在迟疑什么?是在想更好的交换条件?还是我的一条命不够?”袁园见他一脸凝重,似有千万结在他眉间化不开,便开口笑道:“你杀人不过弹指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留下我性命”
话音未落,吴霏一下低头吻住她的嘴,冰冷地单刀直入,只是停留了片刻便离开。袁园一下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吴霏,他的表情依旧冷峻,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声笑道:“我明白了,是为了更好地践踏我的尊严,看我是怎么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
吴霏眯起了眼睛,转承道:“我需要时间化解体内的毒,如果想要你儿子活下来,就给我好好地活着。”他转身走向牢房的另一个角落坐下,回头却望见她迷惑不明的神色和眉眼间力不从心的笑,皱眉瞪道:“不准笑,笑一次我亲一次。”
“不如笑一次做一次。只是亲哪里是你吴霏的作风?”袁园寻得牢房的另一个角落蹲下,笑容没有收敛,反而出口讽刺道。
牢房中半刻的沉默,好像漫长的一个世纪。袁园执拗地蹲在角落,心道这一次沐春离宫无论生死,她都完全豁出去了。猛然一抬头,吴霏已经站在面前,低头看她,表情难测,心中咯噔一下,还是想往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
“我当真了,怎么办?”吴霏摸了摸鼻子,挑眉道,和往日又似乎没什么两样,却没有往日的轻浮,他蹲下身体,与她平视,心道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讨厌,都已经是悬崖绝壁了,还要死撑,难道稍微服下软会比死还难受?
良久,他迟疑了下,道:“我们的恩怨日后再说,现在我要静心运功解毒。不是想救小鬼吗?何必出言激我”话语间,他不自觉便抬手挽她鬓间垂下的发丝,卷起又放下,卷起又放下:“我可激不起。”
除了他刚刚醒来那一会儿的失态,现在的吴霏已经和以往一样了,他起身又走回牢房的另一端坐下,闭眼凝神静坐。袁园沉默地看着他,心道世事难料,天意弄人,她竟然能和吴霏安然无恙地呆在一个牢房里面,还指望着他有回天之术。
天色阴沉,凉风一阵一阵穿过铁窗,她抬头望窗外,感到凛冽,这天气似乎是风雨欲来。虽然尽可能地将身体团缩在一起,可仍然无法抵御身子的寒意,打了个冷颤。
“你冷?”几个时辰犹如一尊石像的吴霏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冷。”袁园生硬地回道。
吴霏抬头望着铁窗外,已经零星飘进了细雨,随风风落,道:“沐春离宫的天气多变,早暖夜凉,东边太阳西边雨,你第一次呆这种地方,难免会生病。”难得见他说话这般心平气和,声音温柔,似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卸下了面具的吴霏,另外一个人。
袁园不觉脱口而出道:“这口气……听起来好像你是沐春离宫的人一样。”
吴霏一直望着窗外出神,好似想起过往一些不好的事,有些惘然。袁园想起了陆野说过他们是师兄弟,看来他们之间深仇大恨成就了吴霏,而现在眼前露出这般神情的男人是谁?不好的回忆可以记不起,却无法忘掉。
它们随时都可以跑出来四面八方地攻击他。就像他留下给她的那些噩梦一样的回忆。
“当我没说过。”袁园随口补上。
“很久以前,这里只不过是个逍遥避世的地方,只有一家三口开心快乐地生活着。”吴霏喃喃自语道,语气不免可惜:“不是现在的沐春离宫,充满了杀戮和仇恨。”错就错在他爹娘,收留一个乱世祸水的少年,传授其全部,最后不免信错人,托付所有。
“如果真能在这里和心爱之人与世无争地过一辈子,何其有幸。”袁园想起了自己的很多年前的那个愿望,天涯海角也随那人而去的决心,可惜她没那种命。想必吴霏口中的一家人便是他和他父母吧。
吴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起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会如潮水般想起他们,一对归隐山林的神仙眷侣。
“三生有幸。”他轻轻附和。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袁园微蹙眉头,道:“你不是我认识的吴霏。”
吴霏顿时收敛了和蔼的神色,面上封上了一层寒冰,不屑一顾道:“少自以为是,我只是说一说罢了,换做任何人都可以说,不是因为你才说的。”
“那说正事,你的毒解了吗?功力恢复了吗?”袁园话锋一转,绕回了原点。
“嗯。”吴霏含糊不清滴应了一声,那毒是长期的慢性毒,唯有慢慢调理,功力因为受到了毒发的限制,根本是力不从心,最多也就恢复了四五成,要对付陆野,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你想好怎么对付陆野了吗?”袁园一听他好得差不多了,便急道:“明天太阳一落山,月园可就……”
“够了,我知道了。”吴霏打断了她,语气冷淡又坚硬,他讨厌她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都是那个小鬼,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好像她的世界只为那个小鬼而存在。
话音刚落,两个白衣女子突然飘然而至,她们打开了牢房,步履轻盈走了进来。
吴霏站了起来,一步跨到袁园前面,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道:“来得正好,去告诉陆野,说我要见他。”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有些惊讶,她放下饭盒,轻声笑道:“是想好要交出传家器了吗?见不见小女说了不算,还得先回了宫主话,让宫主决定见不见你。”
吴霏抿嘴浅笑,吟道:“期依倾城貌,嫁娶好郎君。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俊秀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风流劲儿,让两个白衣女子竟然看着怔了好半会儿,想她们日日陪在陆野身边,对貌美的男人应该已经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却被这个眼前这个男人摄住了。
“把这诗也一起回给他。”吴霏道。
待那两个白衣女子退了出去,一直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袁园终于开口道:“我想我听懂了这首情诗。”表情有些尴尬。
落幕
“你听懂了什么?”吴霏看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柔和,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些怜悯,不觉微蹙道:“这首情诗?”
袁园看不懂吴霏的表情,看起来是有些迷惘,似懂非懂。心道这不摆明了是一首□裸的情诗,难道自己猜测吴霏和陆野的关系偏颇了,细想再三,才试问道:“期依倾城貌,嫁娶好郎君。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这难道不是一首表白爱意的情诗么?你和陆野……?”
她也只能揣测至此,至于吴霏和陆野之间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吴霏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我没想那么多。”这首诗是陆野送给他的,陆野曾说如果哪天他拿着这诗来找他,那么他们之间便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忽的,他眼中精光一闪,朝袁园凌厉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和陆野!”
袁园看吴霏憋火的样子,心里揣测这事十有八九,偏过头道:“你不想说罢了。我对这种事看得很开,若是真心相爱,我倒希望你抢回陆野,这样琪人也不会仗着陆野撑腰横行霸道了。你们两人闹个爱恨情仇,非得把这北萧弄得鸡犬不宁,未免有些自私?”
“我对男人没兴趣。”吴霏轻轻一句,打断了袁园的话。冰霜了一张俊脸,上下打量下袁园,若无其事道:“我想你应该是最了解的,难道还要我多证明几次吗?”
袁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他们能够心平气和谈话的禁区,不想提起,也不要再提起。但也耐着性子问道:“如果陆野见你,你要怎么办?你有几分把握打赢他或者说服他?”
“闭嘴,我自我分寸。”吴霏抬头看了看窗外,手握紧了又放松,此刻他心中,半分把握都没有。
袁园不再说话,心中不知将吴霏碎尸万段几万次,心道这淫贼都落魄至此,还拽得跟什似地,要是真的无力回天,她死了不要紧,害了她的月圆,做鬼也饶不了他。
一会儿,白衣女子再一次出现了牢房中,她打开了牢笼,抬身道:“吴爷,你请吧。宫主说他在老地方等你。”
话音未落,吴霏已如闪电般出手,扼住了白衣女子的雪脖,只见女子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侧身劈来,直刺要害,吴霏顺势一转身,便从旁将她手腕勒住,剑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随即左掌劈去,谁料也被吴霏一起擒住,一下子整个人都落入吴霏怀里。白衣女子心道这吴霏明明中毒不轻,没想到竟然一夜之间就可恢复功力大半,眼下不能和他硬拼,便媚声道:“既然吴爷一开始出手就没打算取小女性命,那有什么吩咐就开口吧。”
袁园根本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场打斗已经结束了。
吴霏挑了挑眉,松开了扼住她喉咙的手,捏了一把她的粉脸,笑道:“果然是陆野□出来的,识时务。”
“告诉我,那个小鬼被陆野关在哪里?”吴霏毫不含糊地问道。
白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转眼又娥眉怒视道:“告诉了吴爷,小女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告诉我,你死路一条。告诉了我,或许还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吴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白色纱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语气笃定,动作轻佻。白衣女子浑身一紧,那是她的罩门,不想才与吴霏过手几招,他便摸清了自己的罩门,已经是必死无疑。
“不错的威胁。”白衣女子微微笑道:“可惜吴爷却不知沐春离宫的人,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何惧死?”说完,她的身子一震,双目瞪大,在吴霏怀中软了下去。
吴霏扔掉怀中的女人,皱眉暗道竟然自断经脉,沐春离宫的杀手的确是他不能估量的,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做不了。袁园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道:“她死了吗?”不等吴霏回答,她扑了上去,使劲摇着瘫软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道:“快说啊!快说啊!我的儿子在哪里?”
“已经死了,傻子。”吴霏一把捞起袁园,拉着她往外走。
袁园跟不急他的步伐,使劲挣脱他,道:“现在你是做何打算?”
“当然是去找那个小鬼,之后我会想法子让你们离开。不然我拖着你这个累赘还能和陆野打?”吴霏不耐烦地道,他心中明白,自己因为气喘多年离不开寻欢的药,已经根深蒂固了,元气大伤的他此时和陆野硬碰硬,占不到任何上风。
两人一走出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顿时豁然开朗。是一个花柳繁华,香飘蝶舞的园林,云飘碧空,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实在美不胜收。火红的石榴花与翠竹交错,艳丽又有些妖异。袁园与吴霏本来是一前一后穿梭于其中,吴霏带着她一直朝岛的东南方走,他知道那里有小岛的唯一出口。
突然吴霏止步转身,袁园一路在后面小跑,来不及止步,便一下栽进了他怀中。
“怎么了?”袁园疑惑地抬头道。
“这园子不对劲。”吴霏双手环住她的腰,让她不要乱动,低头在她耳边道。
忽然间那些假山开始霍霍地移动起来,亭台下沉,流水激荡,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火红的石榴花与翠竹缓慢的分开,亮出了一条游廊。这园子果然不对劲,明明只有一条路直通东南方向,但是吴霏一眼瞧见碧空的艳阳,便知自己是被这小路绕去了西南方。
唯一的出路,这条游廊是去何方?答案不言而喻,游廊的尽头必然是陆野在等着他们。不走,他们就陷在这片迷林中,找不到出路,走的话,只有和陆野硬碰硬了。
“师弟,既然教人以诗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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