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这样的做的初衷是什么,但是那一刻,自己看到了从他身上发出的与众不同的光,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她对他已经没有隐瞒了,她告诉了他她的真实身份,他也叫了她璃儿,或许在他心里也有她的位置呢?或许他也慢慢喜欢上了她了?
想到这里,汣璃扬起真心的笑容,但是很快,她的笑意散去,就算她现在恢复了美丽的容颜,但是像东夜陵这样的人,要什么样子的美女没有呢?
“晚霜,齐天王一夜灭东厂的事情,你知道吗?”
晚霜一听齐天王的名字,马上双眼放光,她的声音中带着兴奋,“这事早就是家喻户晓的事情,齐天王可是咱们平常百姓心里的神,但是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来说,他就是阎罗。”
贪官污吏,西陵慕沉迷女色,不好朝政,在他的统治之下,皇家的婚姻都可以明码买卖,要说这朝廷之上没有贪官,傻子都不会信,而且这贪官的数量一定不在少数。
东夜陵的处境几乎和她一样,四面楚歌。她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断崖就是天然的屏障,让他在下面养伤最明智,而且里面似乎还影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在养伤期间发现了里面的秘密对他以后也是极好。
“可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总是戴着黑铁面具,不管是现在的皇上还是先帝,他们都没有见过齐天王的真面目。”晚霜惊慌地抓住汣璃的胳膊,抓得她生疼,“小姐,您看上的人不会就是齐天王吧?”
汣璃额头挂着汗珠看着晚霜,她这副模样活像被别人抢了相公的小媳妇,汣璃正色道,“就是齐天王。”
听了汣璃的话,晚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小姐,您千万不要喜欢齐天王,虽然齐天王为西陵带来了光明,但是他不是一个可以喜欢的人,齐天王不喜欢女性靠近他,他有太多禁忌不可触碰。”
“他为什么不许其他女性靠近他?”
“齐天王刺杀大阉狗以后,他在眉河发狂似的寻找七天七夜,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眉河寻找一个人,有人猜测齐天王寻找的就是他重伤落水的情人,不过这些事情除了那次参与寻人的人,恐怕无人知道真像。”
汣璃微皱着眉头,又是眉河,她,苏丝丝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女人,他们三个都是落入眉河。
三个年龄相仿的女人,都是眉河。
汣璃握紧了拳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里升起。
强压住内心的颤抖,汣璃道,“晚霜,能找到那次参与寻人的人吗?”
晚霜摇摇头,“我只是苏府的一个小小的婢女,这些消息也是听街坊邻居闲暇之时嚼舌根的时候得知。”
剑封喉说,她身体里面的蛊虫是大阉狗用对付嘴硬的犯人,花谦诺手里有这种蛊虫,说不定在东夜陵销毁它们之前花谦诺就到了东厂,如果这样,说不定花谦诺能知道事情的真像。
可是花谦诺和东夜陵是死敌,如果她去问他,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在秦淮图的时候,她还没有与东夜陵见过面,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他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可能预知她会和东夜陵交织在一起。
那次剑封喉与西陵璟打斗的过程中,明明剑封喉占了上峰,但是最后却是以剑封喉受伤收场。
能让剑封喉收手的人除了花谦诺还会有谁?花谦诺故意要剑封喉输,是为了让解语尘能正常寻找她的有缘人。
解语尘也非常奇怪,她作为秦淮图的花魁,一直卖艺不卖身,上次她个汣璃的感觉并不是要真正寻找一个有缘人,而是要避一个人出来。
她也明言对汣璃说过,这是一个俘获男人心的节目。她俘获的究竟是谁的心?
突然汣璃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全明白了。
东夜陵能用飞叶作为武器伤到狩猎场上伤他们的黑衣人,解语尘能把飞花当作武器,解语尘要俘获的心就是东夜陵的心,但是那天东夜陵并没有出现,后来卢鸠匆忙出了秦淮图,她要去见的人究竟是谁呢?
那晚雪暸痕也在,雪暸痕看解语尘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的眼里带着怒气带着责备,但是更多的是担忧与心疼,而解语尘见了雪暸痕是失落是惊讶也是震惊,她没有反抗雪暸痕抱着她离开,以她的脾气她的武功,她不是一个会轻易低头的人。
解语尘,雪语尘,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两人的名字仅仅是姓不同,带着异域风情的舞蹈,带着异域风情的服装,这些汣璃全明白了,为什么解语尘一个风尘女子会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为什么她要问是否是她害的东夜陵生死未卜。这些全明白了,解语尘姓雪,她就是雪国的公主,与车池太子有着婚约的雪国公主却喜欢着西陵的王爷。
汣璃心里轻笑,故事越来越复杂了。
晚霜的手又在汣璃的眼前晃悠着,“小姐,小姐。”
汣璃一把抓住晚霜的手,她嘴角带笑,“晚霜,大皇子可是一直都住在皇宫,从来都没有出宫过?”
“大皇子从小身体不好,他一直都是住在皇宫里面。”
晚霜心里疑惑,本来在讨论齐天王,怎么突然又说到了大皇子,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
汣璃低垂着眼帘,就算西陵瞳没有出过皇宫也不能说花谦诺就不是西陵瞳,他不能出去,但是鬼煞却可以进宫。
太后是西陵瞳的亲生母亲,却在怀上他的时候就要流掉他,作为一个皇宫里面的女人,能诞下一儿半女将来就是一个靠山,西陵慕好色花心,作为他的皇妃更是珍惜自己的骨肉,太后这么做一定和西陵瞳的身世有关。
也许西陵瞳不是西陵慕的骨肉,不然汣璃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能让母亲一直毒害自己的孩子,西陵瞳一直服毒,早该逝去的命却在现在还活着。太后一定非常纠结,一边想结束一直威胁自己性命的西陵瞳,一边顾及着母子之情想办法救他。
只是西陵慕死了,按照西陵律法,登上皇位的是西陵瞳无异,那么天下之间还有谁敢质疑西陵瞳,唯一的解释就是,西陵昰已经知道了西陵瞳的身世,这才迫使太后帮着他登上皇位。
抬头看着天色,黑夜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打更老头的声音,汣璃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别人越是不想让她好好过活,她越是要好好活着,活到最长最久最精彩。
“晚霜,从明天起,你偷偷到民间去收购医书,不管是正规医术还是什么旁门邪道的医书,一律买来。”汣璃把一大袋银子放在桌子上面,“这事只有我两个人知道就是,潞婧这几天忙着照顾帘儿,这些事情就不要烦她。”
晚霜点点头,潞婧对新来的帘儿凡事亲力亲为十分上心,“小姐,我会尽力办好您交代的事情。”
汣璃握住晚霜的手,“我在苏府能相信的人只有你和潞婧。”
“小姐,晚霜虽然不知道您要干什么,但是不管小姐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
汣璃握住晚霜的手更加用力,“有你们真好。”
☆、第059章:梦?
夜已深,晚霜也回到了住所,汣璃一个人愣愣地发呆,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生活比起她为了跟踪毒贩几日不眠不休更加辛苦。
四处都是如狼似虎的人盯着她,她唯有步步为营,一不小心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眼皮沉重得马上就要垂下来,汣璃和衣躺在床上,很快她就已经进入了梦想,外面的更夫敲着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隐隐的声音传到花谦诺的耳里,花谦诺坐在镜子面前,扯下人皮面具,但是很快,一张银白的面具已经戴在脸上了,已经三更了,但是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
“出来吧!”
剑封喉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虽然他完整地看见公子扯下人皮面具的动作,但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他的动作太快,这样的人出手根本让人看不清动作。
“以前我的话你从来都不会怀疑,如今你却为了苏丝丝来窥探我的真面目。”花谦诺修长的十指抚摸着他的银发,与东夜陵这场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快没有这个时间了,鬼煞的毒果然独一无二,这些年他试过所有办法,但是除了微微压制毒性以外,根本没有解毒的办法。
然而鬼煞那个人他再了解不过,用强的,他根本就不会把解药拿出来,然而要他求鬼煞,他又做不出。
“公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平定天下一同九州本是男儿的事情,公子为什么要把苏丝丝牵扯进来,还对她下蛊。”
相比剑封喉此时激动的心情,花谦诺则是平淡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你不明白她对于东夜陵有多么重要,纵使千军万马也敌不过一个苏丝丝在东夜陵心中的地位。”
“刺杀东夜陵的事情交到我的身上,还请公子解除苏丝丝身上的蛊毒。”
花谦诺抬眼看了一眼剑封喉,他的眼深邃地看着剑封喉,一股寒气从他的眼底升气,杀气四溢,但是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完全消失了,剑封喉震撼在心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子出手,想不到他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花谦诺的声音依旧不大,但是语气中令人不可抗拒的气息咄咄逼人。
“你去杀东夜陵?我已经和他斗了这么久还是无法伤他分毫,你又凭什么去刺杀他,不要忘了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无情才能握剑,要是有一天你对谁动了情,不仅是你,她我也不会放过,我会用天下间最残忍的法方在你的面前杀了她,让你再也不敢爱上任何人。”
剑封喉直直对上花谦诺的眼睛,就算公子再怎么厉害,但是作为一个杀手,最浅显的觉悟就是忘生,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说,威胁又算什么,他只怕自己终其一生所追求的动作都是徒劳,他一定要弄明白,究竟这个主人值不值得他继续跟下去。
“我最先决定跟着公子,是因为公子救了我,如今苏丝丝也救过我,我剑封喉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义气对于我来说比命更重要。我佩服公子的才情,知道公子可以带给天下人一个安定的生活,也知道无毒不丈夫,但是我最看不起利用女人成就自己的男人。”
“我也看不起这样的男人,这天下间本是男尊女卑,如是女儿无法为了建立新的国度而努力,那么将来怎么建立一个男女平等的新国度?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可贵,如果牺牲一个苏丝丝可以免去千万人的流血牺牲,那么何乐而不为?”
花谦诺放开剑封喉,卷起自己的袖子,他的皮肤下面,一个小小的血泡鼓起来,“我是对苏丝丝下蛊了,这两只蛊虫一公一母,本来就是相互牵制,她的疼痛我感同身受,你也不必害怕我会杀死她,因为她死的同时,我也活不了。”
剑封喉瞪大了眼睛,他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如果不是这个社会的制度,他的娘不会年轻殒命,他也不会沦为杀手,安宁的生活谁不想要,谁愿意整天过着在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谁愿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面。
剑封喉低下他的头,眼里全是愧色,“公子,我误会你了,剑封喉从今以后跟着公子,要是再有二心,犹如此袍。”
剑封喉抓起自己的衣襟,只听噗哧一声,衣袍的一角已经断成两截。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苏丝丝的身边,她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行事又过于冲动,喜欢用自己的命去赌明天,在东夜陵没有死之前,苏丝丝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你就负责待在她的身边保护他,她要是有什么大动作,提前来告诉我。”
剑封喉面露难色,但是想想公子的大计划,想想公子的牺牲,剑封喉坚定地答道,“是。”
“以苏丝丝的性格,她要是知道你是我派来的眼睛,一定不会善待你,你现在受伤未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是。”
“下去好好养伤吧!”
“是。”
汣璃依旧睡着,睡梦中也不得安宁,黛眉皱成一团,两只拳头拽得老紧,鼻间,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带着淡淡草药的清香,好像在很久以前,她常常是伴着这样的气味入睡。
那些日子,好像每晚都有一个强有力的心跳带着自己微弱的心脏跳动,那个人带着她走出了黑暗。
汣璃的小手在空中挥着,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面,正欲抽手而出,想不到汣璃却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嘴里迷迷糊糊说着,“妈妈,我要吃蛋炒饭,记得不放糖。”
花谦诺微微一愣,蛋炒饭?听这名字好像是饭和蛋一起炒,不过这样真的好吃吗?
没有抽出手,他任由汣璃抓着他的手,当初从眉河救起她的时候,她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只有心脏处还有一丝温暖,她那样万念俱灰的一心求死,不管是何等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一个自己不想活的人。
他救活了她并不是因为他的医术多么高明,相反,鬼谷对救人的医术并不在行,他们擅长的是如何用毒,鬼谷是集天下毒恶于一体的门派,能救她靠的就是那一对蛊虫。
花谦诺薄唇微启,“喂你服下的解药只是单纯的解药,里面并没有蛊虫,你身体里面的蛊虫已经存在一年多了,自从我救起你以后,那两条蛊虫,一条种在你的体内,一条种在我的体内,只要一人不死,另一人就可以靠着他的心跳暂时活着,我也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救天下百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像解释,虽然明明知道她不会听见,花谦诺一手扶着胸口的位置,自己自从救了她以后,身体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难道是身体里面的蛊虫在作怪吗?
汣璃在梦里,她回到了现代,不再是缉毒组组长,,她只是一命平常的百姓,早上起来,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见她出来,对着她暖暖地笑着,提醒她多穿点衣服。
但是四周变化起来,灰尘扬起几米高,汣璃用手遮着眼睛,当尘埃落定的时候,她重新睁开眼睛。
错愕地看着这一切,现代化的建筑变成了古楼,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地方叫桃村,这条河叫眉河,桃村傍水而建,每年冬天,河上会结三尺寒冰,看到这些场景,汣璃就像一个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一滴泪水竟然不由自主流了出来,内心深处一个灵魂痛苦地挣扎着,她带着浓烈的爱但是也带着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