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丞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的确没有看见石勉的影子,转过头正准备和殷安说的时候,就看见石勉从另一个方向陪着一个女人走了回来。
石勉似乎是没有注意人群里的骚动,只是对着时丞睿和殷安招了招手:“怎么样?谈好了?”
“谈好什么?”
“你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是想和时丞睿摊牌,和他有事情要说?”石勉奇怪地看着殷安,“难不成还是我理解错误?”
殷安努了努嘴,没有说什么,他总觉得石勉太过了解自己,这不是个好现象。
石勉倒真的只是说说,他越过时丞睿朝着玩抛接游戏的那边望了望:“都结束了?本来我还想去试试运气的。”
“对这个有兴趣?急着结婚?”殷安调笑,“没听说你有对象啊,还是打算马上努力?”
时丞睿看着石勉身边的陌生女人,那个女人画着淡妆的脸实属不错,举止得体,就连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但是和石勉粘在一起,却生生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石勉顺着时丞睿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连忙否认:“不是,这位是刚才才遇见的。”
殷安看不见人,但也听出了些端倪,他问:“美女?”
“长得很不错。”时丞睿上下打量了一下,“看样子,是女方的宾客吧?下手挺快的。”
“喂!时丞睿!”石勉眯起眼睛,“别以为我不会揍你,都说是刚认识的了,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啊!”
他身边的女人瞬间白了一张脸,石勉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对了,是谁接到花球了?”
他绕开时丞睿,往台阶下一看,一群女人围着单飞扬拉拉扯扯的场面,顿时就黑了脸。
“为什么我在婚礼的时候没看见他?”石勉确定自己没有在之前的婚礼上见过单飞扬,现在突然冒出来,还是这么刺激性的场面,不免有点诧异。
“他?”时丞睿想了想,“好像是在切完蛋糕以后才过来的。”他看了看单飞扬身上的衣服,休闲西装,明显不是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穿的,大概是工作完了以后直接赶过来的。
石勉急匆匆地跑下去,伸长了手把单飞扬从胭脂堆里拉了出来,单飞扬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许久不见的同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就让石勉一把拉着他的胳膊给拽了出来。
这期间他竟然还抱着那该死的花束没有松手。
石勉拉着他的领子“亲切”地笑了起来:“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还是傻成这个样子?这玩意儿是你能抢的吗?也不看那群女人一个个都盯着这个就像狼似的!”
“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嘴巴不照样没洗干净!”单飞扬直接把掉在他怀里的花束塞到了石勉怀里,“谁不知道警局里面对这种破玩意儿最感兴趣的就是你了?!”
“喂!你这是对长时间不见的前同事的态度?!”
“你不也是一个德行?”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别人的婚礼上吵了起来,那团无辜的花束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
殷安挑眉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在警局的时候就这个德行,这么几年过去了还是一样。
时丞睿盯着那两个人摸了摸下巴,问:“这个,算不算是送花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其实是昨天的……所以今天至少还有一更……请不要纠结为什么昨天的份我今天才放……那万恶的网络啊……T………………………………………T
ACT。 32
婚礼过后,宁冉借着伴郎的身份,厚着脸皮屁颠屁颠地跟着新人去了国外度蜜月,把时丞睿一个人留了下来。
宁冉也没有什么愧疚的,反正他觉得时丞睿看样子也不是特别想跟着新人去度蜜月闹洞房,与其端着个波澜不惊的脸跟着他们,还不如放他在这里好好培养他和殷安之间的感情。
宁冉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个知晓情趣的人,殷安和时丞睿之前闹矛盾的事他还记在心里,虽然婚礼之后见他们似乎关系还不错,但是他觉得就以时丞睿那闷骚到要死的性子,两个人不多独处习惯习惯彼此是不行的。
宁冉走了以后,时丞睿和殷安身边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是安静到没有什么娱乐的人,平时还有个宁冉能活跃气氛,现在差不多只能面对面等着对方先说出什么来。
殷安手上的案子一直都没有进展,即使警局里面很多同事都在多方打探景衍的消息,但完全没有帮助,那个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爆破犯也没了音信,仿佛之前的骚动都像是他们自己的臆想一般。
石勉和殷安在一个周末会见了景衍一直去探望的那个抢劫犯,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一副西装革履衣服事业有成的样子,两个人表明了身份,他也没有太多惊讶和负面情绪。
景衍失踪的消息一直被警方封锁起来,所以那个男人并不知道殷安他们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只以为是警方定时走访他们这种出狱人员,以免他们再重蹈覆辙。
男人得体的言行举止让他们很难相信他真的是之前被判入狱的犯人,那个人只是每个月在固定的时间见景衍一次,按照他的描述来说,景衍和他之间的聊天只是例行的心理辅导而已。
“说来惭愧,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过不下去了才去打抢劫富人的注意,现在想起来,果然是像景医生说的那样,太幼稚了。”男人笑着说,他在监狱里面那么多年,已经习惯叫景衍医生了,“景医生在我入狱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就算是那时候我还是个嫌疑犯,他和奋不顾身保护我的安全,这一点让我很感动。”
“啊?”石勉和殷安异口同声地诧异地叫了起来,这件事他们完全没有听说过。
男人也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不知道吗?那天爆炸的时候,是景医生把我推开来,所以我才活下来的。”
……他们的确不知道。
男人详细地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况,听得石勉和殷安不住地摇头,男人说爆炸点离他们非常近,当时爆炸发生时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景衍推了他一把,才让他躲开飞溅过来的大块砖块玻璃,虽然他也受了点小伤,但是那时候景衍伤得比他重多了。
殷安虽然记不起那时的状况了,但是有些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无论是什么时候,景衍在警方的身份都是以谈判专家为主,而不是警员,他没有足够的装备,自己也是靠周围的警员保护,像那种飞身而出拯救市民或者嫌疑犯这种事情,就算身边的警员死完了也轮不到他来做,不然被上面骂一顿是钉铁板上的事情。
石勉想了想景衍平时那副谁死了都和我没关系的表情,实在和男人口中见义勇为的人联系不起来,而且他也不赞成这种行为,无论当时情况多危险,景衍的这个做法无疑是在找死。
“你确定那个人是景衍?不是别的警员?”
“的确是景医生。”男人看了看殷安,“不过刚才一下子我还以为你是景医生,不过还是不太一样,景医生比你秀气多了。”
……我的确比景衍那小子粗犷多了。殷安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景衍没有没和你提过他自己的什么事?比如他住在哪里,有哪些家人……”
“没有,景医生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男人奇怪地问,“景医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他留的地址似乎没人住……”石勉摆摆手,“对了,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是我完全不觉得你的情况严重到需要景衍每个月抽出固定的时间去给你做心理辅导。”
“其实景医生出了关心我的心理状况以外,还经常问我一些监狱里面的事情,大概是想了解下经过心理辅导的罪犯的状况。”
殷安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他相信石勉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模糊的想法,景衍每个月固定时间去了解的,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心理状态,也不是像他说的心理辅导的状况,而是那么多的罪犯里,其中一个罪犯的情况。
“这些年来,监狱里有没有什么骚动……或者比较大的事?”石勉问。
男人笑了起来:“那个是监狱啊,都是犯罪者居住的地方,虽然有狱警,但是打架斗殴帮派争斗这种事几乎天天都会发生,受不了被逼死的也有好几个。”
石勉虽然是特警出身,去过很多基层了解状况顺带磨练自己,但是从来没有去当过狱警,平时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消息,没想到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因为景医生关照我,所以我没有没有遇到太离谱的状况,能好好地出来,我已经很感激景医生了,现在生活得还不错,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傻……”
殷安想了下,也不能说这个男人傻,而是精明得像景衍那样的人并不多,景衍本来就是局里资深的谈判专家,拥有扎实的心理学基础,说夸张点,基本上你还没做完整一个动作,他就知道你下一步想干什么——这样的人,大概在谈判的时候就把眼前的男人给看透了,然后再奋不顾身地救了他,自然会获得他的好感,之后再以关心的名义,频繁地固定每个月都去探望,就能不留声色地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一般人是想不到这么多的,所以才说,景衍这个男人不简单。
但是就是这个男人在谁都没有发现的状况下,被人劫持了,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殷安觉得对方一定给自己留下了讯息,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送走了改邪归正的男人,和石勉在楼下分了手,殷安站在楼下等着时丞睿接他上去。
时丞睿突然忙了起来,似乎是在工作似的,有时候回来得比还在上班的自己还晚,殷安有时候恍然会以为时丞睿是普通的上班族,然后才想起来这个假洋鬼子明明就是在休假,怎么可能这么忙?
虽然时丞睿之前有过加班的黑历史,但是毕竟休假就是休假,没有重要的事,就不应该有人会来打搅——他们的BOSS不会这么不看脸色让他们加班加上瘾了吧?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声响,电梯门打开来,时丞睿的声音在下一秒响了起来。
“殷安,回来了?”
时丞睿的手很自然地牵住殷安的手掌,两个人粗糙的掌心相互摩挲,有种历尽沧桑的错觉。
殷安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他还记得时丞睿的那句暂时,他们之间并不是有无穷无尽的时间,现在只是时丞睿给他的一个缓冲的时间,在那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答案,是要留下来,还是跟着离开,抑或是放手让时丞睿独自离开。
电梯一路升上时丞睿所住的那个楼层,电梯门在“叮——”一声以后打开,温热的空气顿时倒灌进充满了冷气的电梯中,殷安顿时有种想把衣服都扒了的冲动。
时丞睿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现在先不要把衣服脱下来,等会儿洗个澡就会凉快。”
最近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即使有空调也让人觉得受不了,室外的气温似乎是直接影响了所有人的脾气,最近打架斗殴的案发率和气温一样高得离谱。
殷安冲到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听见时丞睿似乎在和谁讲话,他在门口顿了一下,时丞睿大概看见了他,马上挂了电话。
时丞睿拿着毛巾擦干了殷安依旧在滴水的头发,才拿着自己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殷安蹲在沙发上停了一会儿新闻,感觉天灾人祸和气温一样节节攀升,听得他不自觉地想砸东西,浴室赶紧关了电视,免得到时候真的砸了什么。
时丞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殷安摸索着走过去,拿了起来:“时丞睿!电话!”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地水声,时丞睿似乎没有听见。
手机的主人没有回应,殷安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等着它自己停下来,结果手机铃声刚停下来没多久,又响了起来。
难不成是什么紧急状况?宁冉出事了?
殷安按下通话键,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面砸了过来——
“时丞睿你个狗|娘|养的!什么叫我不干了另请高明老子好不容易能让董事会的老头子放权给你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吗嗷嗷嗷?!我好不容易找了你给我干活我能稍微休息一下还没有几年你就说不干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员工对得起我们公司的上市股票吗嗷嗷嗷?!”
不知何时出来的时丞睿皱着眉头拿过殷安手中的手机,平静地回答:“对得起。”
他合上手机,尖锐的男声戛然而止。
殷安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辞职?”
ACT。 33
殷安不知道时丞睿是什么时候打电话过去辞职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他不在的时候,要不是这一通打来骂人的电话,他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时丞睿倒不是很在意,很难说他辞职是完全为了殷安:“总不可能一辈子就只从事一个职业,我不怕重新开始,只是想试试可不可以。”
时丞睿说出来的话完全让殷安反驳不能,因为他列出来的理由没有一条和他有关系,就算指责对方太过莽撞,那也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不能干涉。
时丞睿把手机放在桌上,回头说:“不要想太多,至少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还没等殷安回答什么,刚刚放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大概依旧是那个陌生男人打过来的,时丞睿没有去管他,倒是殷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觉得万分别扭:“你不接?”
“没什么好说的。”时丞睿皱着眉头等着手机铃声停下来,“辞职信已经交出去了,再怎么说都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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