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时候姜云浅就跟肖天佑唠嗑,意思一下也问了肖天佑为何受伤逃进她的院子?
肖天佑状似深沉地叹口气,“我家世代经商,也算是家大业大,此次是我第一次出门学做生意,不想随行仆从中出了内贼,不但伙同外贼劫了货物,还想杀我灭口,我也是拼了命才逃到此处,若非被你救下,恐怕凶多吉少了。”
“大哥哥就安心在这里养伤,虽然地方小了点,没有你家里家大业大,那些人也未必想得到你会躲在这里。”姜云浅不管肖天佑编的那个被贼人追赶慌不择路的理由有多假,反正她是小孩子听不懂太深的东西,只要肖天佑愿意编,她就愿意信,至于好处什么的还不是提的时候。
见姜云浅没有对他的说法起疑,肖天佑就问姜云浅为何要躲在别人家里,姜云浅就很干脆地跟他讲了陈家如何逼着她去给陈家病重的小公子冲喜,她是如何逃出来,最后堂姐又如何替她嫁进陈家。
当然,说的时候她没少给陈家上眼药,添油加醋地把陈家说成当地一霸,顶着医者的名,行的却是恶霸之事,为医不仁不说,还为害乡里,肖天佑虽然见惯尔虞我诈,还是被姜云浅所说之事气的眉峰直竖。
陈家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从前朝就很出名的医药世家,之前也出过几任太医,只是近些年家中子嗣不丰,才渐渐从太医院退出,但单论医术来说,在大周朝还是很有名望,早些年陈老爷子还在世时没少往皇宫里跑,只是后来陈老爷子上了岁数,总念着故土难离,这才离开京城回归故里。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外面一直以妙手仁心被人尊崇的陈家,竟然是这样一个为害乡里的恶霸,若不是他亲自过来,恐怕也不会知道陈家人的真面目吧?
肖天佑到底是年轻,心机是有,阅历却不够,又对姜云浅的印象不错,更不会想到这么小的丫头还能给别人上眼药,被姜云浅几句说的心里已经膈应起陈家来。
之前他还想着直接逃到陈家寻求庇护,但听了姜云浅说的这些,他完全打消这个念头,生怕陈家会借着对他有救命之恩,将来再挟恩以报,将来若陈家真打着他的名号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于他的名声也有损害。
又或者陈家会不会与太子的人勾结,他这一去就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了。
与其到时头疼,还不如此时就与陈家少些接触,左右他住在这里也很安全,这小姑娘虽然天真了些,倒是个心肠不坏的,等他的伤养的差不多时,也该有人来接应他了。
姜云浅从肖天佑的神色中看出他对陈家人的厌恶,目的达到了心情也就更好了,虽然暂时还不能做几个菜来庆祝一下,但等那兄弟俩回来再庆祝也不急。
算算他们那五车药材,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能赚个百十来两,也该好好庆祝才是。
到了晚上,姜云浅坐在桌边的凳子前,手肘柱在桌子上困的直点头,昨晚救了肖天佑之后她就没合眼,本来这一天是想要睡来着,可肖天佑一直拉着她陪自己说话,等他好不容易睡下了,姜云浅又饿的睡不着了。
别看干粮干巴巴的不好吃,可饿的狠了肖天佑还真不挑,泡着井水就把干粮吃的光光的。
姜云浅之前留的也就是她能够吃到明日早起的份儿,她人小吃的也不多,哪想得到会突然多了肖天佑这个半大小子?就是把所有东西都吃光了,肖天佑也才吃个半饱,瞧姜云浅的眼神都可怜巴巴的,虽然有米有面可姜云浅说什么也不肯冒险生火做饭。
肖天佑也知道这也是为了他好,不然姜云浅被人发现了最多就是传些闲话,他若是被人发现了很可能小命就没了。
最后即使是饿的肚子咕咕直叫,肖天佑还是忍着饿睡下了。
☆、第78章 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姜云浅坐在院子里饿的直揉打鼓的肚子,只盼天快黑下来,别人都快去睡觉,她也好趁着天黑做点味道不重的东西来吃,不然真饿到明天兄弟俩还不回来,她还真等着饿死了?
到了半夜,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万籁俱寂之时,姜云浅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也不点灯,借着生起的炉火光亮洗米下锅,做了一大锅稀粥,盛了一碗,上面盖了一小勺剁碎的咸黄瓜,正打算美滋滋地吃上一顿,黑暗中就看到身边似乎多了个黑影。
“妹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云浅吓的捂住嘴巴,才把到了嘴边的惊叫给捂住,炉火闪烁的微光下,肖天佑那一双平日总是睁不大的眼睛此时正闪着熠熠的红光,就像一头饿狼似的盯着姜云浅手上的碗。
“稀粥,要吃点吗?”姜云浅怯怯地将稀粥递给肖天佑,肖天佑只是客气一下,接过来便扒拉起来,吃了几口又去舀了一勺咸黄瓜接着吃。
幸好姜云浅这锅粥做的多,不然还真不够,看他吃的欢实,姜云浅腹诽:唉,这是饿了几辈子没吃过饭了?不过岐王有那么好养活吗?
想着自己饿了一天,姜云浅赶忙又盛了一碗也跟着扒拉起来,不然待会儿等肖天佑吃饱了,还不知能不能给她剩点。
一大锅粥,两个人围着炉子没多大工夫就吃光了,连锅底都刮了一遍,也幸好是熬的多了点,虽然稀了些总算是能吃饱。
姜云浅吃的直打嗝,肖天佑也撑的弯不下腰,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觉着清粥也能这般好吃,好似比以往吃的珍馐美味还要好吃。
低声念叨,“这粥比御厨熬的好吃。”
姜云浅假装没听到,她自知厨艺是不错,可一锅粥熬的再好也就那样了,哪里比得上御厨做的美味佳肴?这岐王也就是饿的紧了。
当然,肖天佑也就是一说,他也不会真觉得小丫头做的粥就能比御厨的手艺好。擦了擦嘴巴,肖天佑看向吃完了饭就开始刷锅洗碗的姜云浅,深深地觉着,饭果然还是抢着吃比较美味。
回味一下清粥就咸黄瓜碎的味道,虽然简单了些,但这些咸黄瓜的味道真的很不错,顺手又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嚼着,味道还好就是咸了点,赶忙又灌了一碗水。
晚上吃的多了也不能立马睡觉,就都在院子里绕着圈消食,只是怕声音传出去,二人都是默默地绕着圈。
待肚子不胀的那么难受了,姜云浅打着哈欠回屋,肖天佑也伸个懒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因院子是两进的,姜云浅就住在里面的院子,那兄弟俩就在一进院子的正房里住着。因这次肖天佑直接跳进后院,姜云浅当时为了省事就把他扶进自己住的屋子。
可如今屋子被肖天佑住了进去,姜云浅也不好再住进去,又不想到前面去住兄弟俩的屋子,干脆就到旁边又收拾出一间屋子,有床有铺再抱来一床闲置的棉被,对付一宿明儿那兄弟俩也该要回来了吧!
姜云浅累极了,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可夜里喝多了粥,虽然一时顶饿,却禁不住起夜,去了几趟茅厕又饿了。
眼见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了,姜云浅想趁别人还未起床去厨房再做些早饭,不然王北王南再不回来她可要饿坏了。
结果,刚走到离着厨房还有几步远,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悉悉索索的好像是人,又好像是耗子,姜云浅便放轻脚步,虽然她不怕耗子,可抽冷子见着也怕吓一跳,而且,万一是人的话怎么办?
厨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睡觉之前她可是记着把厨房的门多外面插上了,显然里面不可能是耗子,姜云浅心里就有了数。
大半夜虽是坏人也不可能到厨房来,八成是她隔壁住着的岐王饿了来厨房找吃的,可他会生火做饭吗?
见灶边站着个黑影,姜云浅轻咳一声,算是给里面的人一点信号,果然,一阵碗筷叮当响后,岐王讪讪地道:“妹子起来了?”
姜云浅走进厨房,想要看看岐王在偷吃什么,但黎明前这段时间最是黑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轮廓,姜云浅也没想给岐王难堪,便道:“刚好趁天还没亮,我过来做些吃的,不然等天亮了咱们就没有东西可吃了。”
岐王听了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我也是想过来看看能做些什么吃的。”
听了肖天佑不算解释的解释,姜云浅也没在意,不是她瞧不起岐王,就他那比大姑娘都白嫩的手,会生火吗?
姜云浅去抱了一些柴火进来,塞进炉膛里,轻车熟路地点火引柴,很快生好了火,又洗了米下锅,趁煮粥的工夫,她又和了些面,比起米粥,还是大饼抗饿,吃多了也不怕总跑茅厕。
炉子上有两个灶,一个熬粥一个烙饼,倒也够使。看姜云浅单薄的小身子在炉前忙活,肖天佑本想过来帮忙,可看什么都上不了手,干脆就不过来添乱了,只是在旁陪着姜云浅说话。
姜云浅也不嫌他碍事,能够有岐王陪着说话,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虽然面前的岐王跟她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但皇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学识还真不错,山南海北的一些趣事都能说的引人入胜,跟他说话还挺长见识的。
粥快熬好的时候,饼也烙好了,姜云浅就想待会儿就着昨儿剩下的黄瓜碎吃,可找了一圈儿只看到一只空碗,碗边上还挂着几块黄瓜碎,疑惑地看向肖天佑。
肖天佑脸皮一红,好在天色不亮,又有炉火映照,倒看不出来脸红,但跟火烧似的。谁让粥里都是水,起了几次夜就又饿了,他饿的睡不着,干脆就过来吃咸菜,虽然是咸了点,可就着井水倒也吃得,只是没想到刚把咸菜吃完了姜云浅就过来做早饭,早知道他忍忍就是了。
姜云浅抽着嘴角,大半碗咸菜都吃了,也不怕齁着。
趁吃饭的工夫,姜云浅又拿了小药炉给肖天佑煎药,之前想着做些药丸备用,就让王北去给买了些熬药制药的工具,这时候刚好可以拿来用了。
肖天佑就看姜云浅进前院的厢房里,一会儿工夫就拿了一把药出来,这样一小把,那样一小把,根叶片都有,却瞧不出来是什么,而且显然拿的也很随意,没有用秤称过的样子。
再看她把这些药材洗过之后一股脑都扔进煎药用的锅子里面,然后就放在小炉子上小火炖着,一想到他之前吃的那碗药就是这么炖出来的,肖天佑心里真有些没底,也不知姜云浅给他煎的药有方子没有?还是说她就是凭心情给抓的。
不过话说回来,喝过姜云浅给煎的药,这都过去快一天了,也没见有什么不妥,本来以为很严重的内伤不是喘气过重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背上的剑伤不扯着伤处也不觉着疼,或许那药是有用的吧?
那边药还在煎着,二人开始用早饭。家里已经没有咸菜了,大饼和粥也都是淡的,姜云浅想了想,只好在粥里加了点盐,虽然味道差了些,总比淡无味要强些。
知道是自己把就饭的咸菜吃光了,肖天佑也没好意思嫌粥没味道,端着粥碗拿着大饼,皱着眉硬往下咽。
姜云浅慢条斯理地吃着,厨房里还有几个鸡蛋和咸鸭蛋,她倒是可以炒个鸡蛋或煮个咸鸭蛋来吃,可她就是想瞧瞧肖天佑是不是个骄纵之人。
经过观察,岐王倒还是个心里有谱的,只要她不像陈家后来闹的那样无法无天,倒不怕肖天佑过河拆桥,能有这样一个靠山给她依靠,总比自己跌跌撞撞地好。
借着剩余的炉火,姜云浅煮了几个咸鸭蛋,下午王家兄弟若是还不回来,他们还可以就着咸鸭蛋吃大饼。
饭后消了消食,药也煎好了,让肖天佑喝了,肖天佑尝了尝味儿,和昨早上喝的差不多,既然喝不死就先信姜云浅的了,或许真能治伤也说不定。
闷着头把药喝光,干脆的让姜云浅都觉得肖天佑是个性情中人,这份用人不疑的气度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若是换了她,一个小丫头给弄的不知什么药熬出的水就给她喝,她是不敢乱喝。
待肖天佑喝完了药,姜云浅回屋补眠,肖天佑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咸菜吃多了总觉着口渴的难受,没人给沏菜喝他也不嫌弃,打来井水就咕咚咕咚地一通灌,灌完了待会儿就跑茅厕,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不那么渴了,可喝多了水,一动肚子里就咣啷咣啷乱响。
好在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外伤姜云浅给他上了药也包扎过,内伤喝了药之后也觉着见好,干脆也就在院子里溜达。
溜达久了肚子就饿,肚子饿了就拿着大饼子啃,虽然姜云浅给留了咸鸭蛋,但肖天佑只尝了一口,比那碗咸黄瓜还咸,想着这一上午遭的罪,只把鸭蛋黄抠着吃了,蛋青扔在一边动都不想再动。
吃完一个觉着油汪汪的挺香,就又抠了几个,等大饼子吃完了,咸鸭蛋就都只剩下蛋青了。
☆、第79章 岐王很好养活
吃完了,肖天佑就开始琢磨外面的形势,他躲在这里已经快两天时间了,也不知遇刺的消息传出去没有,有没有人来救他,虽然身上的伤让他只能先留下来养着,可再没心没肺的人这时候也是待不住的。
可他和姜云浅都不方便出现在人前,想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都不可能,这样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真够窝囊了。
下午,姜云浅一觉睡醒,肚子饿了,来到厨房就看到一桌子的咸蛋青和两张大饼,蛋黄抠的那叫一个干净,连油都没剩下一滴。
姜云浅满头黑线,果然是锦衣玉食养大的皇子,心里就没有别人是吧?
默默地就着井水把大饼吃下去,蛋青那么咸她也不爱吃。
肖天佑倒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从来有什么好吃的都是他吃着别人看着,不过就是几个咸鸭蛋,他真没往心里去。
到了半夜,姜云浅再次起来做饭,只是这次家里真没什么菜了,把几个鸡蛋打到面里,又切了些葱花放里面,加水和成面团,又擀成一张张面饼,烙了半盆葱花鸡蛋饼。
这些足够她和肖天佑吃两天了,若是这两天王家兄弟再不回来,她只能出去找食儿了,不然把岐王饿坏了咋办?
可直到鸡蛋饼都吃完了,王家兄弟也没回来,姜云浅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从镇上到县城,一来一回也就两天,他们去了五天还没回来,难道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
姜云浅等不下去了,跟肖天佑商量了一下,这样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她要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肖天佑想了想同意了,他身上有伤,虽然不妨碍他跟姜云浅抢吃的,可真出去的话,被人认出来他打也不能打,逃又逃不掉,还不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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