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是在异国他乡,又都是抱着目的来的,能帮的也还是要帮上一把。
不过瞧着伙计打完一轮都回来歇着了,刚站起身的王南又默默地坐回去,打都打完了,也用不着他帮了,他又何苦再暴露自己呢?
见来哥儿被打之后,从地上爬起来,步伐不稳地朝前方走去,王南想了下,还是让姜云浅在这里等着炙烤羊腿,他跟上去瞧瞧。
若是往常他还真未必能跟得上来哥儿,可瞧来哥儿这腿脚,跟上去应该不难,权衡一下双方的能力,王南远了一个安全又不会把人跟丢的距离,远远地缀在来哥儿身后。
姜云浅叹了口气,不是她心狠啊,实在是这种敌我不明的时候,她真不想多事,毕竟如今不是她一个人的命,还有王南和红姨,能不冒的险她真不愿冒。
可王南说的也没错,都是大周人,又是认得的,岐王又那么敬重王先生,若是将来被岐王知道王先生落难之时他们没有帮上一把,虽然未必会说什么,心里总是要有疙瘩的。姜云浅也只能祈求王南此去没有危险。
炙烤羊腿好了,王南还没有回来,姜云浅便提着这一圈买下来的东西先回去,之前东西都被王南提着,姜云浅只管跟在后面闲逛,如今东西提在自己手上,姜云浅才知道有多沉,最后干脆在路旁叫了一辆拉脚的车,连人带东西坐了车子回来。
进门就见红姨坐在院子里发呆,姜云浅没敢打扰她,轻手轻脚地提着东西绕到厨房,打算给红姨多做些好吃的,也算是弥补让她变丑的愧疚。
正洗着菜,就听到红姨走进来的脚步声,红姨也没同姜云浅说话,只是走到一旁姜云浅放菜的缸板上面,从里面翻出还热热的炙烤羊腿,隔着油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之后一口一口地咬着。
姜云浅眼角余光瞧着,心里却咯噔咯噔的,也不知红姨是不是因为容貌被毁而伤心过度,万一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王南又不是家,她能应付得来不?
好在红姨啃完了羊腿就出去了,姜云浅吁了口气,好在红姨只是饿了,还没失去理智,想着要不要让红姨的脸好起来呢?瞧着慕容五这么些日子都没过来,这门亲事恐怕最后也是要黄了,而且,慕容五身上的药效也该起到作用,他就算还念着红姨的好,到这时候也会放弃了吧!
姜云浅一直等到做好了饭菜,王南还是没有回来,将饭摆在饭厅里,喊了红姨几次,红姨只说饱了。
姜云浅也不敢去招惹她,干脆就坐到桌边等王南,一直等到菜都凉透了,王南也没回来。
姜云浅饭了,盛了碗饭,随便吃了几口菜,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等,直到天都黑透了,路上再也听不到有人走过的声音,院门外才传来脚步声,没多久停在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姜云浅将门打开,就看到王南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姜云浅一看就吓了一跳。
跟在王南身后的正是一瘸一瘸的来哥儿,而王南背上背的虽然看不到脸,但瞧着那身架倒是有些像王先生,而此时王先生的头抵在王南的背上动都不动一下,完全看不出是死是活。
王南进门,来哥儿快速地将门再插好,身子便一软整个人顺着大门就滑到地上,王南也没管他,只是背着王先生进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家里还有几间房,都是在大雪停了之后重新翻盖的,但里面没有被褥,也没法住人,王先生这样子也不能让他过去那边住。
王先生躺在床上,姜云浅才看清,才不过差不多两个月没见着人,王先生竟然瘦的都脱相了,眼窝深陷不说,人也病的脸色腊黄腊黄的。不用王南说,姜云浅就主动过来将王先生的眼皮翻了翻,又给他号了脉,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饿的……
姜云浅很是无语,若是被人知道那么睿智无双的王先生竟然在西秦差点被饿死,还不定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姜云浅让王南去厨房把做的米饭再添水熬成软软的、稀稀的粥来,虽然桌上还有不少菜,可饿了这么久,一下子吃太多太好也不行,还是先喝些粥水顶顶。
来哥儿自己扶着墙从院子里进来,见姜云浅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拿了湿帕子为王先生擦脸,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虽然他仗着底子好,还不像王先生这样饿昏过去,可到底也是好些日子没吃上什么,又总是为了找吃的被打,他也有些撑不住了,勉强坐到椅子里后,身子就抖个不停。
姜云浅瞧了他一眼,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又继续照顾起王先生,等王南的粥熬好后,让王南将王先生扶起来,将粥吹凉了喂他喝下,姜云浅这才倒出手来给来哥儿瞧着。
来哥儿的脉相上也是虚弱过甚,却比王先生好了一些,只是在他扭捏之下姜云浅执意将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按之下来哥儿疼的闷叫,姜云浅便猜测他之前被揍时怕是伤到了肋骨。
好在伤的也不是很重,姜云浅还是先去给他也盛了一碗稀粥进来,好在来哥儿伤的虽然不轻,却还是能吃东西,见了粥就想要大口地喝,被姜云浅制止了,“你慢着点,锅里又不是没有了。”
除了因为粥太烫了,他一下子吃的太急肠胃也受不了。
来哥儿虽然心急,也知道姜云浅是为了他好,在姜云浅的注视下,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若是姜云浅一眼没瞧着,来哥儿就会拼着被烫也要喝上一大口。
姜云浅都瞧在眼里,心里却叹着:来哥儿的阿娘是得多宽的心才能由着王先生把来哥儿带出来,瞧把孩子给饿的啊。
虽然来哥儿瞧着有十五六岁了,可在姜云浅眼里再懂事也就是个半大孩子,毕竟她曾经也是二十岁的人,重生前又经历过那么多年魂魄飘荡的时间,早已是历经沧桑的心灵了。
王南喂完王先生把粥喝下去,就看到姜云浅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盯着来哥儿,虽然那目光像是一位长辈在看自己的晚辈,但自己的女人却用这种眼神去看别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正对着一碗粥吃的跟个小孩似的,王南也还是醋意翻滚。
“媳妇儿,我饿了。”
姜云浅哪里会听不出来王南话里的酸意,也知这时候的男人需要哄,没长大的男孩更要哄,朝王南一笑,“等着啊,我菜都给你做好了,这就去给你热热。”
王南朝来哥儿示威似地扬扬下巴,却见来哥儿的目光已经从碗里飘向姜云浅,听到有菜可吃,似乎还吸了下口水,王南这回更不乐意了,虽然心里明白来哥儿是为了吃的吸口水,可对着姜云浅吸口水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王南将手上的空碗重重地放到来哥儿面前的桌上,“行了啊,那是我媳妇儿。”
来哥儿却望了望姜云浅,才对王南疑惑地求证道:“弟妹?”
王南用力地点头,就看到来哥儿眼中的同情。来哥儿将手上的碗放在桌上,因喝了粥而有了些力气,稍稍起身,在王南的肩上拍了拍,“南哥儿,常言道:丑妻近地家中宝,你也不要太在意弟妹的容貌。”
☆、第320章 多久没洗脚了?
王南愣了下神,才明白来哥儿的意思,握了握拳头,突然笑道:“嘿嘿,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放心了?这媳妇儿啊还得自己瞧着舒心才行,难道就我自己觉得我媳妇儿长得好看吗?”
来哥儿抽了抽嘴角,想到姜云浅那一脸的红疙瘩,这模样还长得好看,也不知王南是不是因为当年顾家的家变而脑子变得与常人有异了。
可到底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就算王南现在说他媳妇儿是天仙下凡,他也得跟着点头。
饭菜很快就热好了,姜云浅给端了过来,也真是饿坏了,王南端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吃着,来哥儿摸了摸肚子,他之前喝了不少粥,但他觉得自己还能吃下一碗饭,只是姜云浅没有盛他的饭,王南也没有让他的意思,来哥儿自认脸皮虽然厚的可以去吃霸王餐,但在认识的人的面前,他还是很羞涩的。
姜云浅的眼里却只有吃的又香又快的王南,不时端个水,夹个菜,看的来哥儿羡慕非常,果然媳妇儿还真不能光挑长相,像王南娶的这个虽然不好看吧,至少人是真贤惠,还做得一手好菜,他就是看着都馋的慌。
姜云浅似乎才看到来哥儿,笑道:“王公子饿了许久,不宜饮食太饱,今晚喝的粥已经足够了,想吃什么明儿再说吧!”
来哥儿就更不好再盯着桌上的菜看了,听王先生在床上吟叫出声,来哥儿几步抢上前,就见王先生已经睁开眼,先四个瞧了瞧,见是陌生的环境眼中便多了警惕,看到来哥儿才松了口气,“来哥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来哥儿指着正吃饭的王南道:“阿爹,你看那是谁?”
王先生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愣了下,不敢置信地又揉了揉眼睛,这才低呼道:“顾南?你真还活着?”
王南听了好大不乐意,端着饭碗,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再咽下肚才道:“王大人,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活着还碍着你的事了?”
王先生尴尬地笑笑,脸上却突然染上一抹红润,“顾南,听说阿红是跟你一同来的西秦,不知如今阿红人在何处?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姜云浅与王南互视一眼,眼里都多了些恍然大悟,看来这位王先生冒着险些被饿死的危险来到晋阳,打的却是这个主意,难为之前姜云浅还对他千防万防的。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对他调以轻心,毕竟这人是出了名的主意多,不然也不会成为太子身边的智囊,可不能为了他的两句话就把他当成好人。
何况在王南的心里,只要是打红姨主意的人就都不是好人,一时也就没什么话跟王先生说了。
来哥儿听了王先生的话后撇了撇嘴角,“阿爹,当初离京时您跟阿娘说来西秦是为了赎当年犯下的错,难道您当年犯下的错就是为了个叫阿红的人?难不成您还想着弥补什么?”
王先生讪讪地笑笑,倒也没再追问,窗外却传来红姨轻轻淡淡的声音,“往事如烟,错了就是错了,弥补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说完之后,红姨的脚步声就回到屋子里,门被关上。
王先生沉默不语,想要追出去问个清楚,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苦笑道:“阿红所言极是,错了就是错了。”
叹了口气,对王南道:“二公子,不管你信是不信,当年顾家一案发生时,我并不在京城,待我得了信赶回京城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这些年我明着暗着也派人查过当年的真相,只是一直苦无头绪,这次来晋阳也是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王南又扒了口饭,这才道:“真相如何我也有了些眉目,如今只差当年在西秦与大周之间往来传信之人没有找到,我想此事王大人怕是也帮不上什么,依我看你们父子二人还是回去吧,虽说在朝中王大人能呼风唤雨,可这里是晋阳,西秦的都城,王大人在这里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说着朝王大人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他在这里不但成事不足,反而会败事有余,还不如他与红姨之前在这里孤军奋战呢。
姜云浅看这父子也是满脸的不信任,毕竟说是来帮忙的,却差点把自己饿死,这样的本事她也真是佩服。
只是见王先生满面尴尬,姜云浅也不想他太难堪,毕竟他是岐王敬重的人,说不定等到太子死了,他还能在朝堂上活跃着,像这种文人的心眼都小,可不能得罪了。
姜云浅便问道:“王先生,之前与我们同车的三个西秦人,如今在何处了?他们可是带着目的想要接近我们?”
王先生看了姜云浅一眼,才恍然道:“却是姜二小姐,你的脸这是怎么着了?”
来哥儿也是看了许久才认出姜云浅,他就说嘛,与姜云浅同乘一辆马车那么久,他当然知道姜云浅来西秦是为了找王南,如今王南这边却娶了个丑媳妇,若姜云浅寻来怎么办?难道还要二女争一夫?不是说顾家男人一生只娶一个女人?
好在这个就是姜云浅,只是因为突然变丑了他才没有认出来啊。
姜云浅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不过就是毁容,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请王先生解我心中之惑。”
王先生沉吟片刻,道:“那三个并不是西秦人,虽然不知是谁很早之前就埋在西秦的钉子,却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姜二小姐且放心,那三人已被来哥儿解决了,往后都不会再来惊扰姜二小姐。”
虽然王先生说的轻松,姜云浅听的却不轻松,她很明白王先生所说的解决多半就是指那三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想到之前来哥儿就说过,若不是他们父子二人暗中保护,她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今再想想,虽然不确定他们是真心想要保护她,但这个人情却是欠下的,不过今日王南将他们父子背回来,她也对他们救治过,救了两条命怎么也抵得过他们救她一命。
姜云浅对来哥儿说:“王公子,你身上的伤看似不重,却伤了肋骨,若不及时治疗怕会对今后都有影响,不如我来为你把骨头正好。”
来哥儿想要点头,看了眼王南又摇头,“不必了,我觉着还好,也没姜二小姐说的那般严重。”
虽然姜云浅看似年纪不大,却是有主的了,之前他或许在心里对她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好感,但在王南这个小霸王的面前还是要时刻注意男女大防,不然他真怒起来要揍人,就是他自认功夫会比王南好,也架不住此时身上有伤,又理亏。
姜云浅当然看得出来哥儿顾忌什么,但她身为医者,也不会拘泥于礼教,而且大周朝民风本就开放,为来哥儿治伤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但看王南对来哥露出赞许的神色,也知道今儿她是不可能给来哥儿治伤,看来哥儿那精神头,虽说不能跟之前最健康时比,却也不像痛苦难耐,也许只是肋骨有点裂开,并不很严重,长着长着或许就能好了。
反正是人家不愿意治,又不是她不肯给治,怎么也怨不到她头上。不然她还能逼着人家治伤吗?
王南却不赞同道:“来哥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有伤哪能不治?还是说你信不过我媳妇儿的医术?我可跟你说,你可以瞧不起我,却不可以不信任我媳妇儿,不然我跟你急!”
“那就治?”来哥儿左右为难,也不知是治呢?还是不治了,瞧着王南发呆。
王南放下饭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