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拜错了,纪承旭爷爷的衣冠冢是大石碑边上不起眼的那一块,原来那是小梅的安身之所。
“小梅不是走了吗?纪老太爷最后又找回了她?”
“不知,印象中就没有见到过她,可能也是衣冠冢。”
我一直没有告知纪承旭,纪老太爷对小梅的依赖以及死后要一起立碑的执念,这并非一般的情感,纪老太爷口中的无奈追悔,已经超越了普通将军与神女应有的牵绊,最心爱的女子却不能走到一起,那是痛苦的,纪老太爷在那样的打击下一蹶不振,才会有了之后纪家军军势的再度下滑。
那个小梅究竟来自何处又最终归于何方,我们不得而知。
我跟着纪承旭回到了阔别一年的京城,一切变化不大,就好像离去只是昨日的情景,大街小巷的建筑都是以前那几幢。之前纪承旭给我的银两本就只动了冰山一角,外加一年来满天星的滚滚利,我自说自话找了京城中最是有派头的云来客栈住了进去。
“瞪我干嘛?”我冲着纪承旭黑焦的脸没心没肺玩着文字游戏,“我只答应了回来,没有答应嫁给你!”
“我做了那么多,你还不肯嫁我?”纪承旭敢怒不敢言,忍住挠墙冲动瘪起嘴来装可怜。
“再,等我的银子花光了再找你养?”挤眉弄眼继续挑战某人的耐性。
“你信不信我今晚就雇人到你房里偷了你的所有银票?”半威胁半谄媚。
“我谨遵纪大将军的教诲,没有住三流酒楼。这家市口很好,又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应该不会发生治安混乱的情况。”
我一笑,纪承旭的脸反而拉长了。
“晴儿,我真的知道错了。那这样——”他猴子一样巴上我的肩给我捏着揉着,“你先跟我回纪府拜见爹娘,然后到东院看看,已经给你准备好房间了,以前西院的牙根不能比,也比这里的高档住房好得多,你去看看,比较比较?”
“你少来,我说了,等我没钱花了自是会回来。”
我坚持不休,纪承旭无奈耷拉下脑袋:“就算是住上等房天天大鱼大肉,不花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就不会山穷水尽。”
“是啊是啊——”我腹黑得符合着,“而且我很节约的,每天一碗鱼汤几根酱瓜……”
吃瘪的男人憋着口怨气,自知一时半会讨不着便宜的他最终选择了留再云来客栈陪我吃晚饭,这家伙不知道跟谁有仇一样,尽挑最贵最精致的菜式点,不但如此还请了邻桌的好几桌客人,发疯一样找人在吃饭的时候献艺拉曲,饭后还不忘塞给唱小曲的姑娘一堆碎银。
当然,身为一个男人,他太过分,那些个吃饭请客打赏的银子全部是我兜里挖出来的。
“我想通了,花钱是,本少爷帮你,明儿个我把阿遥大哥他们全都叫来,就点最贵的。”
真幼稚!靠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我眯眼打了个饱嗝,他还真是奢侈浪费啊。我想反抗的,无奈每次他都手快地抢走了人家的钱袋~~~
就这样,我回来的消息在纪府不胫而走,而按照纪承旭的无良指示,每天那几张脸熟的都会来蹭饭。
“二嫂~~~”纪承遥每次都是腆着着厚皮,将狗腿子的神情诠释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听说你回来了~~~”
纪承岚也加入了无耻的蹭饭行列,当然,他总是自说自话点了一桌子菜招呼自己商务上的伙伴,临别将张记我头上。偶尔几次被我当场逮到,他一副自家人的不客气样令人着实想掀桌:“二嫂——小弟就不客气了。”
“主子,你就嫁了二少爷。”小茹也被拆来了,随即可怜巴巴地望向陪同他一起来的纪承旭的小厮严刚,“小茹不想每次上街都跟他来这里,小茹不想被年轻大夫误会和严刚是一对。”
那头的严刚自我打量了下,然后投给小茹一个“我还看不上你”的眼神。
“晴儿,回来——”
“是啊,夫人盼你盼得望穿秋水。”纪夫人和贴身的嬷嬷也来了,夫人并非受纪承旭所托,她知道了兄弟两的事,是自发前来协调的,“若真想避开轩儿,你嫁过来后不妨和旭儿搬出去住,皇上前阵子刚赏赐了旭儿一座府邸,我会跟老爷说,让你们婚后就住那里,只是将来作为将军夫人要打理整座宅子,恐怕辛苦你了。”
他们并非天天来,但是隔三差五都这么上门给我闹一闹,“二嫂二嫂”叫一叫,就连云来客栈的掌柜都知道他们这里住了个离家出走的已婚妇人。
然后,每日雷打不动前来陪我用晚膳的英挺男子,哪个男人敢多看我一眼就会被投以警告目光的凶光之源头,就是众人谣言中每日来求媳妇回家的可怜男人。
当然,就二嫂不一般的消费能力,以及每日走马灯般围着我转的访客装扮看来,可怜男人挺有钱的。
就这样,在以纪承旭为首的闲人每天骚扰的三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傍晚纪承旭刚坐下准备点佛跳墙,我朝小二使了个眼色让他出了厢房把门掩上。
“晴儿,你那什么表情?”纪承旭以为自己又犯错了,开始追忆自己的过往,“我知道咱们两的事情不该把别人扯进来,还有,男人不能花女人的钱,还有还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当初不应该自说自话,这些我都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爱护你关心你照顾你,你喜欢开酒楼咱们就在京城再开第二家满天星,你若是怕看到大哥尴尬咱们就住出去我去和爹说,保准为难不了你,至于聘礼方面你不用担心——”跟媒婆一样说得口干他想去取一边的茶杯。
先他一步按住茶壶不让他动,那是上等玉泉龙井,要价不菲!
“好了好了——”实在是看到执念的某人怕了,“我嫁给你就是了。”
突如其来被我这么一首肯,纪承旭两眼放光跟得了蜜糖的孩子一般:“当真?”
垂眸点头:“聘礼什么的老爷夫人做主就好,至于我之前说出口的话要算话,银两花光才能回去,所剩的银两买个中型酒楼的话应该还缺点,你借我点钱。”
“什么借?”他故作生气蹙眉,一边不忘毛手毛脚搭上我的肩头,“我的就是你的,夫人?”
将他的咸猪手打开:“因为我以后心思会用来大理京城的满天星,外加和阿鲁通信沟通库塔族满天星,怕是没有时间管理宅院的内务,所以搬出去什么的免了,一大家子人住一起和和睦睦多好。”
见我很是识大体,也对纪承轩的事放得开,纪承旭高兴得乐开了怀。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服掏出一块比豆腐干稍许大点的白色柔软之物递给我:“既是夫妻了就应心无间隙无所隐瞒才是,夫人,请指教此物为何物?你当日寸步不离带着它,我钻研了快两年了,都不知那是何物。”
对着纪承旭掌心的女人最亲密的朋友,我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果然是有玄机?”他低头妄图拆开包装。
站起身一把夺过刚穿来被他抢走的贴身之物:“家传、家传之宝,你少给我乱摸!”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本书由网整理,更多电子书尽在
问 m。。)